侯爷他娶了男妻 侯爷他娶了男妻 第41章
作者:豆面儿
除去赵越,谢攸一一给宁沉介绍,第一个是太傅家的次子,邵恒。
当年谢攸和太子一同上学,和邵恒几乎形影不离,后来邵恒中了探花,入了翰林。
既是探花,相貌自不必说,翩翩公子,容色动人,朝宁沉一笑,四周都被衬得黯然失色。
两人第一次见面,邵恒大方地打量宁沉,勾唇一笑:“难怪敛雾娶了你,我看你若是去科举,我这探花名头不保。”
他这话谦虚了,如若列举一通,像谢攸是锋利的美,这邵恒就是明艳的美,宁沉是温润的美,这方向不同,自然是没有可比性。
美人一打眼就让人心生好感,宁沉回夸几句,直把邵恒夸得合不拢嘴。
一旁的赵越朝宁沉抛一个媚眼,故作委屈:“呀,谢夫人这没厚此薄彼,怎的不夸夸我?”
其实赵越的长相和他们相比也不赖,只是此人行事看似玩世不恭,第一眼见了他,先是被他周身的气质所染,反而忽视了这张脸。
宁沉正要雨露均沾也夸夸他,脑袋被轻敲了下,谢攸淡淡问他:“不舒服就先坐下,别理他。”
宁沉方才咳太久,现在嗓子里直冒腥气,闻言点点头,坐下喝了口茶。
赵越刚不满地张口要抱怨,被谢攸斜了一眼,住嘴了。
桌上还有两人,一人是太尉家的长子,林昶,不久前刚进了兵部。
另一人是侍郎家的独子,纪禧,如今正在他父亲底下做事,以便之后接任。
谢攸指着让宁沉认人,嘱咐他:“若是遇到了不能解决的事,先去找赵越,赵越不在的话,其他人也是可以的。”
宁沉心不在焉地点头,偏要和谢攸呛:“那若是都不在呢?”
他知道自己无理取闹了,可一想到谢攸明明答应过他了还要走,心里就止不住泛酸,总想和谢攸对着干。
谢攸瞥他一眼,没跟他计较,“不会,若是你去找,他们府中的下人会第一时间通禀,不会找不到。”
他说着就抬眼,朝桌上众人伸手道:“信物。”
他怕出了什么差错,所以要他们将随身的东西给宁沉,到时拿了信物,自然不愁找人。
当然这是笨办法,只是备不时之需,毕竟几人府上早已经通过气,宁沉去了都不准拦,不会找不到人。
他伸了手,桌上几人纷纷动手,有自小就戴的玉,扳指,甚至还有个长命锁。
宁沉手忙脚乱地将那长命锁推回去,其他东西能要,这长命锁不能要。
拿长命锁的人是纪禧,幼时有相士断言他活不过弱冠,他又是家中独子,偏在他之后纪母再无所出,只能病急乱投医,给他打了块长命锁。
不知是不是锁有了用处,他如今早已及冠,身体也极好,哪有要夭折的样子。
谢攸拿起那长命锁丢回去,纪禧手忙脚乱接过,听见谢攸不满道:“这东西岂能随便给人?”
纪禧翻了个白眼,翻遍全身,最后将长命锁上的玉带钩给了宁沉。
几人搜罗出零碎东西,谢攸拿了荷包系起挂在宁沉腰间,一晃动都会当当响。
今日认个眼熟,接下来就没什么事了,难得几个好友凑在一起,吃吃喝喝,倒也气氛融洽。
这气氛太浓,谢攸也喝了几杯酒,他酒量还算好,但也有些醉了。
宁沉身体不好喝不得,就坐在一旁安静用膳。
酒楼做的胶格外好吃,胶冻做成了各种形状,云朵花朵草木,还有一个猫爪。
宁沉连吃了四碗胶冻,都是猫爪。
吃着吃着,肩上重重地靠了一个人,谢攸懒懒地靠着他,低头瞧着他的碗里的爪子,笑他:“你吃猫爪,圆圆会不会挠你?”
他话里带了点醉意,懒洋洋的,宁沉低头看着眼前的碗。
胶冻很甜,原先苦涩的心情在甜点的治愈下好了很多,可一听到谢攸开口,心情就跟着又落下去了。
宁沉赌气地舀了一勺递到谢攸唇边,谢攸张口吃了。
都还未咽下去,宁沉就说:“要挠也是挠你。”
谢攸闷闷地笑,手环住他的腰,当着外人也没羞没燥,好在桌上的人都已经醉了没空看他们,不然宁沉才不准他抱。
宁沉听见谢攸说:“我在想,我也该打个长命锁给你。”
“菩提佑你康健无忧,长命锁护你长寿安乐。”
他字字珍重,用那双迷离又清晰的眼睛看着宁沉,眼里闪过一丝不舍:“我也不想去北疆,但若是此次我一定要去,待我回来,我向你保证,北疆是最后一次。”
谢攸握着宁沉的手抵在心口,说话缓慢又郑重,“我不会再离开你。”
他是真的没办法了,一边是于他有恩的圣上,圣上身后是黎明百姓,而另一边是他的妻子。
无论是谁都难以割舍。
宁沉眼睛酸涩,一滴泪滴落在碗中,在胶冻上弹了弹,慢慢滑落下去。
他在想,此去雍州能不能活着回来再见谢攸。
他真的,舍不得谢攸。
碗被仓促地放在桌上,歪了几圈,最终还是落到地上。
“啪嗒”一声,瓷碗摔碎了。
桌上醉醺醺的几人清醒了稍许,抬眼就看见宁沉亲吻着谢攸的额头,他很不舍很难过地说:“我会等你,你一定要回来。”
第40章
这一眼犹如见了鬼,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撑着醉醺醺的身体趴下了,索性装作没看见。
正昏昏欲睡,雅间的门“砰”一声被撞开了。
桌上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醒,宁沉也是。
心口像闷了块石头,呼吸发紧,他被定住了一样,手心后背冒出了一层冷汗。
回过神来后心口狂跳,他捂着胸口,近来太容易受惊,下意识往谢攸身上靠。
不太清醒的他听见有人说:“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宁沉没意识到这是在说他,他靠着谢攸平复心跳,余光看见一片洁白衣角,云纹绣了蟒。
几人站起身行礼,宁沉听见他们叫他,殿下。
来人是太子的同胞弟弟,八皇子刘滕。
许是因为上头的哥哥是太子,刘滕被娇惯了些,从来不懂得收敛二字怎么写,行事张扬跋扈,随心所欲。
就如同现在,他才将脚踏进来就对着宁沉瞪了一眼,嗤道:“不知羞耻。”
宁沉平白无故遭了奚落,茫然地望谢攸一眼。
打这人进来以后谢攸就坐直了身子,他让宁沉靠着他的肩,淡然问:“你来做什么?”
八皇子一来就坐在谢攸身侧,视线如刀剐向宁沉,谢攸不动声色地遮了他的视线,将宁沉拦得严严实实。
刘滕随他母亲,生了一双明媚的柳叶眼,他长相是有些阴柔的相貌,所以即便是这么瞪人也没多少气势,反而像是虚张声势。
视线被挡,刘滕愤愤收回眼,转而问谢攸:“敛雾哥,我们之间的小聚,为何要叫上一个不相干的人?”
这不相干的人是说宁沉,宁沉眨眨眼,心想这八皇子不愧是皇子,自有一番自己的论断,明明是他不请自来,到头来竟好意思说别人。
果然谢攸和他想的一样,略过他的话不提,只问:“你来做什么?若是你母后知道你偷跑出宫,又要受责罚了。”
刘滕气得牙痒,冷哼一声:“你请了他们一起聚却不请我,还拿不拿我当朋友了?”
八皇子比宁沉都还要小两岁,他少时常跟在谢攸和太子身后,平日谢攸拿他当小孩子。
因为有着层亲缘关系,平日里对他也会稍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真犯了错,谢攸对他也不客气,责罚也是常有的。
所以他脸色刚一沉,刘滕就倏地往后缩,生怕他又要罚自己。
躲完以后才觉得自己没了气势,又坐回原处,望着谢攸说:“为何不叫我?”
谢攸拧眉,少顷舒展开来,只说:“殿下该回宫了,若是回晚了宫门落了锁,明日谁参你一本,只怕是要被关禁闭。”
刘滕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我同母后说过今日是来见你,晚了就不回宫,去王府歇了。”
刘滕在京中是有府邸的,只是皇后对他太过溺爱,都已经这个年纪了还未搬出宫。
谢攸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好好的聚会被他给搅合了,虽然已经接近尾声,见了此人也还是烦。
当着他的面,谢攸回头同宁沉说:“以后见了他不必理会。”
宁沉点头,听见刘滕怒道:“什么叫不必理会,我还不想搭理他,一个庶子,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谢攸忽地抬眼,目光如炬,周身冒了寒气,他寒声道:“道歉。”
刘滕咬牙:“我为何要道歉?不过是一个卑贱之人,我凭什么道歉?”
宁沉瞧他不像会悔改的样子,且这人是皇子,最好还是不要招惹他为好,于是抬手拉了拉谢攸的衣袖,他小声说:“不和他吵,我们回吧。”
谢攸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视线锐利地扫过刘滕,到底是从小就被管着长大的,刘滕眼神躲闪,结巴了,“我…我说得有什么不对?”
一眼就让他消了气焰,只是强撑着不想认错。
茶杯落在桌上敲出一声轻响,谢攸很轻地摇了一下头,“你是年纪越长脾气越大,到底是谁将你养成这番无法无天的样子。”
谢攸悠然抬眼,说:“若不管教你,来日会不会被废也未可知。”
原先刘滕一来,满屋子的人都噤了声不想招惹他,这会儿谢攸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几人面色微变。
离得最近的邵恒朝他使眼色,谢攸不为所动,最后是赵越打圆场般笑了笑说:“说这做什么,好不容易能聚聚,来喝酒?”
他刚把酒杯递给刘滕,谢攸抬眼,看刘滕真要伸手接,冷声道:“放下。”
茶杯啪嗒落地,刘滕黑着脸看着谢攸,咬牙道:“敛雾哥……”
谢攸偏开头不理他,淡淡道:“道歉。”
到底是年纪小没经过事,刘滕咬牙,不情不愿地对宁沉说了句对不起。
谢攸这才作罢,拉着宁沉站起身要走,临走前回头补充道:“殿下不该这样称呼我,不合规矩。”
说完,他牵着宁沉离开了雅间。
宁沉还有些犹豫,走远了才不安地扯了扯谢攸的衣裳,问他:“这样会不会有事,他还是皇子……”
谢攸毫不在意地说:“无事,且不说他不敢告状,就算真去告状了,也是他的错。”
皇后虽然溺爱,但为了保太子之位,也不会容许他太过嚣张以免连累了太子,况且当着外人的面,她也不好意思偏袒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