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忆甩球跑后霸总火葬场了 我失忆甩球跑后霸总火葬场了 第38章

作者:何处东洲 标签: 穿越重生

  订婚宴进行到半途,两名黑马甲白衬衫的侍者推着一座香槟酒塔走进大厅。水晶高脚杯垒成金字塔的式样,高高的,仿佛都快触到屋顶。吊灯光芒洒落,整座香槟酒塔散发出异常耀眼的辉彩,简直能灼伤宾客们的眼睛。

  推车周围摆满了盛放的红玫瑰。何惊年想起,自己还没出院那会儿,沈棠风每天都会在病房里插上一束新鲜的玫瑰花。幽香萦绕,总能抚慰自己不安的神经。

  沈棠风真的很好。

  沈伯父和庄阿姨也都是温柔善良的人。

  自己一直都没有真正的家人,如果和沈棠风结婚,以后一定能在温暖家庭的包围中,幸福地生活下去吧。

  “请二位开香槟吧。”侍者递上一瓶堡林爵老藤香槟,深绿瓶身,瓶颈上系着华丽的深绿缎带,就连这一物之微,都妥帖地选了何惊年最爱的颜色。

  沈棠风“砰”地开启瓶盖,何惊年和他共持瓶身,两个人一起往香槟酒塔中,缓缓倒入金色的酒液。

  芒果与木瓜的果香交织,进而衍化出蜂蜜、面包以及香料的芬芳,伴随着酒液如珠似玉地迸流,如熏醇的仲夏晚风,盈盈飘荡整座大厅。

  少顷,晶莹透明的香槟酒塔被斟满,如同一座金色喷泉,汩汩冒着芬芳。

  毫无疑问,这正是丰饶甜美的爱之况味。

  庄曼吟望着何惊年和沈棠风亲密地靠在一起的身姿,睫毛微微颤动起来。“我就知道,”她喃喃,“我的小雨一定会回来的。”

  沈鹏一言不发地握住妻子的手。

  “当年,你为了安慰我,把棠风领回家,我对你大发脾气,还把怨气都撒在棠风身上,现在想想,真的好不应该。”

  “别说了,都过去的事了。”

  “我真该感谢你收养了棠风。”

  “是啊,棠风是个好孩子,各方面都非常优秀。”

  “我不是这个意思。”庄曼吟转过头,对丈夫露出微笑。“幸好收养了棠风,才有机会让年年做我们家的孩子,我也能听到年年改口叫我妈妈。”

  沈鹏动了动嘴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老公,你看,年年今天多漂亮啊。”庄曼吟欣慰感叹,“来的那些年轻人里面,谁都比不上他。”

  确实,在订婚宴开始前,有专门的造型师为何惊年着意打扮了一下。纯白的高级西服将他妥帖包裹,显出清瘦高挑的身形,更平添几分俊秀清冷。

  这样的何惊年,笑意羞涩地被成簇红玫瑰映衬着,简直漂亮到惹人惊艳

  至少当原辞声推开宴会厅大门、一步步走进来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

  无论多么纷扰喧闹的环境,无论多少人拥挤在那里,总能准确地将目光投注过去。

  移不开眼睛,控制不住心,整个人毫无抵抗能力地追随他而去。

  “晚上好。”原辞声薄唇勾起笑意,眼睛里却含着冰冷尖锐的星芒。他一步一步走向何惊年,抬手拿过一杯香槟。澄金酒液轻轻摇曳,映出那张笑容愈发深刻的面庞。

  “你要订婚了,怎么能不邀请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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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依萍参加书桓和如萍的订婚宴be like

  下一章原狗就要唱歌、发酒疯,跑出去说要找他的刺,然后爬桥,然后跳江……(开玩笑)

第38章 归还

  刚才还热闹欢乐的气氛, 瞬间冻结成冰。

  今天参加的宾客里,许多人都知道何惊年和原辞声的关系。他们都在心底暗暗佩服,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个青年看似温柔清纯, 却当真有手段, 能让两个极品男人都对他迷恋到不行。

  眼见形式越发剑拔弩张, 料想两虎相争,大场面在所难免, 这一趟可真是来值了。

  众人既紧张又期待地等了好一会儿,但原辞声却并没做出什么激烈的反应, 只是头一仰,将手中那杯香槟一饮而尽, 然后继续盯着何惊年看,眼睛像要冒火。

  何惊年看见他就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忍不住害怕。这时,肩膀一暖, 沈棠风搂住了他, 他忽然生出勇气,直视原辞声, 道:“你今天来,是来祝福我和棠风的吗?”

  原辞声一僵, 刚喝下去的香槟像变成腐蚀性的毒药, 在胃里猛烈燃烧起来。

  “祝你们以心印.心,心心不异。”他举起手, 指间的钻石戒指闪动着冰冷璀璨的光。“愿如此戒, 朝夕不离。”

  何惊年微怔,没想到他竟表现得出乎意料的正常。

  “人为了幸福究竟要付多大代价, 之前,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原辞声笑了一下,“现在我终于发现,最困难的不是换取,而是发现。”

  “当我还戴着这枚朱诺的时候,为什么就没能及时发现呢?”他平静地、甚至犹带笑意地说着,又拿起一杯香槟,喝下。既然要毒死他,那就更彻底一点。

  “你能来,我简直不敢相信。”沈棠风把何惊年搂得更紧一些,正是一幅情投意合的亲密模样。

  “你愿意祝福我们,我真的特别高兴。”他笑得欢欣,“你知道的,我和年年最需要的就是你的祝福了。”

  原辞声握着杯脚的手指一紧。“来这里的路上,我一直在幻想你们订婚的画面,现在见到了,果然,比我想象中更般配。”

  “那是自然。”沈棠风道,“我和年年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如今终于修成正果,从今以后,我们肯定会好好走下去。”

  原辞声又拿了杯酒,喉结滚动,一饮而空。

  何惊年看着他,见他苍白如瓷的脸颊泛起异样酡红,忍不住道:“这就酒度数挺高的,你别再喝了。”

  原辞声笑了,“你是在关心我吗?”

  沈棠风抬眉,“你是客人,年年关心一句无可厚非。”

  “是啊,我是客人。”原辞声喃喃,忽像想起什么似的,“来得匆忙,也没有准备礼物,你们不会怪我吧?”

  “说到礼物,”沈棠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首饰盒,“这个请你拿回去。”

  原辞声眼珠向下一滑。

  “你以前送年年的红宝石,现在年年再拿着也不太合适了。”

  原辞声一震,盯着何惊年,颤声问:“一直……都留着吗?”

  “我不知道是你的。”何惊年平静道,“早该还给你的。”

  第二次,原辞声想。他又一次把夜莺还给了自己。在这个订婚宴上,要彻底和自己断了最后一丝联系。订婚宴之后是什么?婚礼?此后,他的妻子要变成沈夫人了吗?

  想到这儿,原辞声那颗已经痛到麻木的心,又爆发出一阵痛心刻骨的剧痛。不行,那绝对是不行的。仅是看到他俩站在一起,他就快要支离破碎了。

  “你要还给我的,又何止是这颗夜莺。”原辞声怆然惨笑,指尖触到的,不是质地柔软的绒盒,而是一把淬毒的尖针。尖针刺穿指尖,随着静脉血管游走全身,为他施以最惨无人道的酷刑。

  何惊年眉心微动,“为什么……你会给它取这个名字?”

  “不是我,是我母亲。”原辞声凝视着他,“她曾说:‘这颗宝石是夜莺的心,它比夜莺用心头热血供养的玫瑰更红。我希望在未来,我的廖夏能把它献给足以与之相配的纯洁爱人。’”

  毫无征兆地,何惊年胸口一下子纠紧了。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狠狠捅穿他的胸膛,要将他的灵魂生生扯出来。

  廖夏……他着了魔般在心底反复念诵这个名字。谁是廖夏?原辞声吗?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沈棠风关切地看着他,“年年?”

  何惊年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转身和他招待别的客人去了。无论这个名字令他多么震动,只要和原辞声有关,都是他不能再在意的了。

  原辞声站在原地不动,也没有要挽留的意思。他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何惊年和沈棠风一起开的香槟,一双眼睛幽绿得发黑,透不进一丝亮光。

  “我真没想到,你和他竟然分手了。”这时,卫歆月走了过来,颇有几分同情地看着他。

  和三年前相比,这个人终于有些像人的感觉了,但也憔悴消瘦了很多,甚至有些脆弱。总之,当年那个冷漠强大的完美机器是再也回不来了。

  原辞声用泛起血丝的眼珠子掠了她一眼,似乎在回忆这人是谁。一会儿,才道:“没有。”

  “嘴硬没用。”

  “是我被抛弃了。”

  “……”卫歆月叹了口气,心想这也难怪,原辞声这种性格的人,谁受得了跟他在一起啊,菩萨都忍不了。

  “无论怎样,我还是要再谢谢你。如果当初没有你在我的生日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话给彻底说死了,只怕我爷爷到现在都断不了念想。”

  想到自家那个固执又冷血的老爷子被原辞声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她忍不住觉得好笑。

  “也亏得你能劝服我爷爷,我和我爱人能走到一起,你是第一大媒人。”

  原辞声半点笑不出来,摇摇头,又灌了一杯酒下去。

  “你真的不能把人逼迫得太紧。”卫歆月实在看不过他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忍不住提醒,“《北风和太阳》的故事听过吧?许多事情,尤其是感情上的事,不是靠强硬手段就能解决的。”

  原辞声摩挲着酒杯边缘,心中苦涩无比。对何惊年来说,那个无耻下作的拐骗犯是太阳,自己倒成了肃杀的北风了?可自己从没想过要逼迫他,自己只想让他回到身边。这是爱,爱怎么会是强逼呢?

  订婚宴结束后,沈棠风忙着送别客人。何惊年看见原辞声站在路边,一手扶在梧桐树的树干上,另一只手对他招了招,像是有话要对他说。

  何惊年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了。他并不想和原辞声搞得太僵,毕竟有糕糕在。而且,原辞声都亲身参加了订婚宴,也总该彻底死心了吧。

  “你还有什么事吗?”何惊年警惕地和他保持开安全距离。

  原辞声望着他,长睫半敛,眸光哀恸,半长卷发被风吹得纷乱,勾勾缠缠的极有脆弱美的风情。

  被这么个人哀哀凝望,何惊年微妙地生出一丝不忍,刚想说句软话,对方忽然大步上前,一把掐住他的胳膊,然后一言不发地拖拽着他,把他塞进了车后座。

  猝不及防,何惊年脑袋一懵,这才心急慌乱地拼命挣扎起来。可是,原辞声两只手像铁钳一样,把他当成救命稻草死都不肯松。司机心领神会地升起格挡,宽敞的车后座顿时变成封闭空间,看不见外面,也无人可窥视。

  原辞声长长吁出一口气,酒味浓烈的热气扑在何惊年的脖子上。“年年。”他把满脸惊恐的青年紧紧搂在怀里,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清冽香气,“别怕,我只想和你好好谈谈。”

  何惊年浑身直打哆嗦,明知自己那点反抗对原辞声就如蜉蝣撼树,还是发了狠地推他打他。他怕极了原辞声这种畸态的迷恋与执著,每一个话音,每一缕吐息,每一次触碰,都像要把自己燃烧成灰烬,他实在承受不起。

  可是,他越挣扎,原辞声就抱得越紧。何惊年后背抵着他胸膛,腰腹间箍着那双炽烫有力的胳膊,整个人像重罪犯,逃无可逃地被拘在他的怀里。

  何惊年惶然地睁大了眼,他痛恨自己,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原辞声的外表迷惑。

  自然界里不是有那种吞噬昆虫为生的植物吗?艳丽的颜色,绽放到烂开来的花盘,花柱像血淋淋的口器,只等哪只愚蠢的昆虫自投罗网。

  “你放开我。”何惊年颤声道,“我要回家。”

  “我就是要带你回家。”原辞声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何惊年是他的妻子,给他生了糕糕,他们一家人不该其乐融融地团聚吗?他这个做丈夫,不该把闹情绪的妻子哄得回心转意吗?

  何惊年努力镇定道:“你不是要谈谈吗?放我下去,我们再好好谈,可以吗?”

  原辞声一听,还真松开了手。何惊年心头一松,以为他终于肯放开自己了,谁知他扳过自己身子,让自己面对面地向着他。如此一来,他被迫形成一个跪坐的姿势。

  明明订婚宴才刚结束,身上还穿着和未婚夫成套的礼服,如今却以如此羞耻的模样,被桎梏在另个男人的膝头。

  何惊年羞愤难当,他觉得原辞声又要对他做那天晚上的事,可原辞声只是捧起他的脸,用那双玻璃绿眼久久凝视着他。他的眼睛像深邃湖面,湖边一圈放肆燃烧的黄栌树。

  何惊年慌了,他一脚踏空掉进湖水里。溺毙之前,他听见原辞声喉咙沙哑地说:“年年,你骗我。我一放开你,你就要去找沈棠风。”

  何惊年双手抵着他胸口,用力和他保持距离。他怕原辞声的蛮不讲理,也怕原辞声露出这样难过的表情。

  他想起毕业典礼上的原辞声,高贵矜优,美丽却遥不可及,那样才是正确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要了脸面,不要了尊严,执拗地缠他求他,都快令他生出负罪感,好像都是自己的错,才把这么个云中之人拉扯进了泥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