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他娶了男妻 侯爷他娶了男妻 第9章
作者:豆面儿
有这么一个伙伴,有何遥这个好友,又有谢攸这个夫君。
虽说谢攸有时对他实在无情,宁沉却觉得已经满足。
他给了宁沉一个家,所以夫君偶尔的性情不定,他应当包容。
宁沉将圆圆揽进怀里,仰着头对宝才说:“等谢攸主动示好,我就与他和好。”
能不能和好且不说,这几日谢攸实在忙,早出晚归竟连面也见不到。
虽同在府中,他不肯让宁沉见到,宁沉是真见不到他。
一连纠结了好几日,宁沉愁得人都惨兮兮的,如若自己不去示好,谢攸便如石头一样冷硬。
夜里他躺在榻上,问自己也问宝才:“你说,到底是我错了,还是他错了?”
宝才前晚上不在,也不知道他们船上的那些事,闻言犹豫着问:“公子,你们为何要吵架?”
宁沉揪紧了手,郁郁不乐道:“他不肯承认送我玉佩。”
听起来是极小的事,宝才不知晓,于是思索许久,犹豫着道:“兴许…侯爷有错,您也有错。”
宁沉突地坐直了,闷声闷气地嘀咕,“我哪里有错了?”
“自然是侯爷的错要大些。”宝才说,“既然送了公子玉佩,哪有不承认的道理。”
宁沉赞同地点头,就又听宝才继续道,“但是公子,您那日说讨厌侯爷,他兴许听进去了。”
那都是气话,宁沉是不放在心上,现在想想也确实过分。
可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憋屈,“总要我先示好,他就不肯哄哄我?”
宝才想了想,他蹲在床边,认真地同宁沉说:“公子,若是你们都这样别扭,只怕以后少不了要吵。”
多吵几次就真的生分了。
他们才成婚不久,宁沉不想生分,他想和谢攸共白头。
宁沉抬头,他眼里虽还有些许不甘,却还是说:“既然这样,那我明日去找他。”
说了明日去找谢攸,第二日一早却发现整个侯府忙前忙后,竟都在往马车上搬东西。
宁沉一头雾水,再一看宝才也不知情,心里莫名有些慌,随手拉了个下人问:“这是做什么?有谁要出远门吗?”
下人答:“侯爷要去永州。”
“永州?”宁沉一头雾水,“那怎么不同我说一声,他不带我吗?”
下人垂着头不说话了。
宁沉心里一团乱,不自觉后退了几步,退得失魂落魄,不知是问谁:“他不肯带我吗?”
第9章
宁沉实在没想到,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同谢攸和好,谢攸却要去永州。
宁沉恍惚地站在原地,直到宝才道:“公子,您快去问问侯爷。”
“是,是该问问。”宁沉回过神,转身往北院跑。
侯府实在是大,映月阁后假山连群,再走过梅园又是铭水池,冬日露水沾湿了衣袍,可宁沉已经顾不上了。
宁沉跑得实在急,即便谢攸虽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他也还是急。
谢攸这个点正在书房,因为没人敢拦宁沉,他冲过去就直直地推开了门。
屋内人声音一顿,抬眼就只见到喘着气的宁沉。
看清屋内不止谢攸一人,宁沉也觉得莽撞,略有些窘迫地往门外缩。
几日不见,谢攸面上副波澜不惊,见了宁沉,他也只是不轻不重地扫他一眼,没因为他突然推门而开口训斥。
倒是谢攸身边的人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宁沉,朝宁沉客气地笑道:“谢夫人,你好啊。”
谢攸蹙了一下眉,动作很小,宁沉没注意。
他试探地往里走,见谢攸没阻止,于是大大方方地在一旁坐下了。
方才和他打招呼的人说:“我是赵越,早就听说谢侯爷娶了个大美人,百闻不如一见,确实是。”
宁沉眨眨眼,被夸得羞赧,垂着眼睛偷偷去看谢攸。
偏赵越见他这样,越哄越起劲,什么好话都说了一通。
宁沉抿着唇想笑又不敢笑,偷偷去扯谢攸的衣袖。
谢攸这才制止了赵越,他淡淡道:“你够了。”
赵越不继续夸了,只用那双灼热的眼盯着宁沉,直盯得宁沉想钻地缝。
他受不住了,想出去,就说:“你们先说,我……”
还没找到机会跑,赵越粲然一笑,“无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同你家侯爷说。”
有外人在,宁沉哪好意思说,只一个劲揪着谢攸的袖子,希望不说话谢攸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谁知谢攸竟真的不明白,反而催他:“你要说什么?”
宁沉咬着牙,见两人都在催他,心一横便道:“你去永州,为何不带上我?”
谢攸瞧着他的目光像瞧着个不懂事的孩子,带着些许训斥地说:“永州路途遥远,你跟着胡闹什么?”
这头的宁沉还未说话,赵越啧啧道,“谢小侯爷,你对你夫人这般无情?他既然想去,那不若就让他去?”
宁沉觉着这赵越实在是个好人,说话也是处处向着宁沉,他向赵越投去一束感激的目光,得到对方安抚的一笑。
宁沉更加起劲,他抱着谢攸的一只手臂,抬头时那双瞳剪水,一眨不眨地望着谢攸,撒娇道:“就带我去嘛,我可以的。”
在外人面前这样已是极限,宁沉说完就定定地望着谢攸。
谢攸那双眼由开始的不耐到无奈,叹道:“你这身子,去了也是拖后腿。”
“我不管,你既已去了,我也要去。”宁沉撒起泼。
他方才匆忙跑过来,发髻乱了,衣裳也乱了,此时用期盼的目光盯着谢攸,眼里没了雾,更显得那双眼睛明亮。
莫名的,谢攸想起前几日他眼里含着泪控诉自己的样子。
半晌,谢攸抬手,“不许喊累,也不准闹着要回京。”
宁沉忙点头,“好,我一定听话。”
既然目的已经达成,宁沉也不再多留,站起身就要回去收拾。
临出门前,谢攸叫住他,目光不落在他身上:“回去换身衣裳,鞋袜也一并换了。”
宁沉不明所以,直到换衣裳时才发现,他这衣摆和脚下的靴子方才沾了露水,湿了。
这头宁沉终于走了,赵越笑不可支,一只手搭在谢攸肩头,道:“你这夫人,倒是有趣。”
谢攸不冷不热地瞥他一眼,嗤笑一声。
“别嫌我多嘴,你这夫人虽娇气了些,但眼里只有你,不若好好待他……”
话未说完,谢攸沉声道:“赵越。”
他说:“我心里有数,无须你来提醒。”
次日,宁沉裹得严严实实地上了马车。
路途远,马车坐着硬,所以座上铺了厚厚几层软垫,马车内也加了几层帘,既是挡风,也是怕宁沉磕了碰了。
谢侯爷上马车时,不咸不淡地对下头的下人说,“你们倒是上心。”
下人不知他这到底是欢心了或是不满,都没敢主动邀功。
直到宁沉被宝才扶着上马车,脚才踏进去,他便“哇”一声,眼睛亮亮地夸道:“马车真漂亮。”
底下的下人七嘴八舌开始说话。
“是呀,软垫都是我铺的呢,就怕公子坐着不舒服。”
“可不是,公子身体不好,这帘子也是我特意为公子做的。”
“这地衣是我铺的。”
说着说着,侯爷那边的帘子被拉开些许,侯爷凉丝丝地扫他们一眼,一群人立刻噤声。
马车再如何精致也必定不会舒服,尤其出了京城后,乡路颠簸,坐着就更难受了。
起初宁沉还强压着不叫苦,时间长了实在是忍不住,行至石子路时,宁沉接连咳了几声,被谢攸瞥了一眼,他稍稍坐直了些,强作镇定。
可惜咳疾难忍,再怎么忍闷咳声也是忍不住的。
胃里头翻江倒海,连午膳也没用几口,宁沉脸色发白地倚着,喝了几口热茶才稍稍缓和了些。
实在是颠簸,宝才便提议道:“公子,不如你靠着我。”
宁沉难受得紧,一听这话就闷头往宝才身上扑,这么靠着还真是舒服了些。
他这边难受,宝才也心疼地道:“公子受苦了。”
宁沉苦中作乐,笑着道:“我这样应当能扛过几天。”
他这话是说给谢攸听的,是他闹着要出来,如今身子不舒服也不敢说,只希望谢攸别觉得他麻烦。
可是他没想到,就是这句话成了导火索。
另一头闭目养神的谢攸缓缓睁眼,只轻声道:“去永州要十日,你能扛几天?”
宁沉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这一天就让他如此难熬,十日怎么能熬过去。
他心里头泛酸,虽难受,可他不后悔,他就想陪着谢攸。
他自宝才怀里抬起头,用那双盈盈水光的眼睛看着谢攸,他这双眼睛实在好看,大睁着看人时,实在让人心软。
谢攸僵持着和他对视,宁沉先示弱,病殃殃地垂下眼,好似谁欺负了他。
他收了眼,谢攸却还盯着他,半晌,谢攸抬手道:“前面驿站,今夜去那儿休息。”
驿站条件比不得府里,夜里实在冻人,宁沉褥子里塞了几个汤婆子,身上加了棉褥子才好歹能捂热些。
只是一想到隔日又要坐马车,心底不自觉地抗拒,夜里也睡不好了。
不知睡了多久,宁沉被叫起,眼睛都睁不开,脚下也发软,靠着宝才扶着才摸上马车,一上车便往宝才怀里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