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他娶了男妻 侯爷他娶了男妻 第8章
作者:豆面儿
梁盛面色倏地变了。
顶着忠勇将军长子的名号,他在外头确实应该谨慎些,免得被人揪了小辫子。
他恨恨地望着宁沉,好半晌才从怀里掏出那玉佩,直直地往宁沉怀里砸。
他砸的动作实在刁钻,只差一点便落在地上。
宁沉好不容易接到,吓得心都快要跳出来,嘟囔着说:“这么莽做什么。”
话落,梁盛便怒气冲冲道:“宁沉,你这人实在小气,送我的东西你还要回去。”
宁沉一怔,把玉佩怀里揣了揣,小声道:“我没有要送你啊。”
梁盛气极,上下打量着宁沉,好半晌才道:“你将这玉佩视若珍宝,倒不如问问你家侯爷,他送你这玉佩,到底花了多少心思。”
他这就猜出了这玉佩是谢攸送的,宁沉惊讶了一瞬,竟真的听了他的话,询问地看向谢攸。
谢攸平静地和他对视,没开口。
船将要靠岸了,宁沉没有等到谢攸的回答。
他睁着那双圆圆的眼,不解地眨了眨,又伸手去捣谢攸,谢攸竟不理他。
船靠岸了,梁盛哈哈大笑,嘲道:“你这一腔真心,他毫不在意呢,这玉佩兴许也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出来送你的,也就你当宝贝。”
说完,他跳下船,朝宁沉挑衅地歪了歪头。
人都走了,宁沉终于急了,他伸手去抓谢攸,催促道:“你怎么不说话呀,你方才就应该告诉他啊,那玉佩是你花了心思的。”
谢攸静静地看着他,并未答话。
宁沉越发急了,非要谢攸给他一个答案,他靠近了些,和谢攸的距离不过毫厘,他小声地说:“那就是你特意送我的,对不对?”
只怕谢攸说一声不是,他就能当场哭给谢攸看。
谁知道谢攸竟真的这么狠心,他终于开口,说的却是宁沉不想听的话,他说:“不是我送你的,只是丫鬟从库房里拿的。”
宁沉咬着下唇,眼里已经泛起了雾。
他揪着谢攸,非要他给一个回答,又继续追问:“那你为什么要帮我要回玉佩,如果不是你送的,为什么要帮我要回来?”
谢攸又继续戳他心窝子,平静地告诉他,“你昨夜和我闹。”
这话是说,嫌宁沉和他闹太烦了,索性帮他要回来。
宁沉怔怔地看着谢攸,泪花终于落下。
他将玉佩拍在谢攸胸口,气道:“我不要了,你就是再送我十个百个,我都不肯要了。”
第8章
出门时如胶似漆,回来时却恨不得隔八丈远。
宁沉走在前头,因为刚刚哭过,他眼睛是红的,夜里风一吹,鼻头也红了,好不可怜。
他怎么能想到,谢攸翻脸竟如此之快,明明晚膳时还对他很好,上船以后就变了,甚至对他说了很多不好的话。
才进侯府,宝才忙迎上来,看清宁沉的脸,忙“哎呦”一声,急道:“公子,这怎么哭了,谁又欺负你了?”
宁沉吸了吸鼻子,朝身后一指。
宝才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顿时噎了噎。
这,若是别人欺负了宁沉,他还能帮着骂两句,这…这可是侯爷,这要是骂了,那他脑袋不保。
再一看阴着脸的侯爷,宝才更不敢说话了。
宝才收回视线,只能拍拍宁沉的背,小声地哄:“不哭了,再哭脸都花了。”
其实也就最开始落了几滴泪,只是冬日风实在凉,泪水被风一吹就显得格外凄惨。
这会儿有人哄了,就又想哭了。
宁沉捏着帕子捂在脸上,余光看见谢攸一点都不关心他,还径直往北院去了,只觉得更委屈了。
一口气提不上来,宁沉瞪着那背影,眼里又蓄了水。
他愤愤道:“我讨厌他!”
刚说完讨厌,他就看见走在前头的谢攸朝下人招了招手,他说话的声音不算大,但也不小,宁沉将将能听清。
谢攸说:“把他送回屋,今夜吹了风,给他热碗姜汤。”
宁沉扯着帕子,自言自语道:“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我才不要!”
一盏茶后,宁沉缩在衾被里,闷头喝下一碗姜汤。
用热巾帕擦过脸,被风吹了的脸蛋果然是红了一团,宝才手里拿着玉容膏?小心地往宁沉脸上抹。
一边抹一边心疼得直抽气:“公子啊,你下次再哭,这脸就不能要了。”
其实哪有这么夸张,不过是他脸嫩些,稍稍红了就明显得多。
宁沉埋着头,自己缩进角落窝着了,又不是只有谢攸一人,他才不会整日围着谢攸转。
昨夜哭的时候没计较,第二日一照镜子,眼睛肿得似核桃,宁沉伸手捂着眼,终于发起愁。
他长得好看,往日别人看见他时第一眼总会略过稍许惊艳,即使现在眼睛肿着,也还是副美人的样。
他在心里头骂了谢攸几句,骂够了,宁沉包得严严实实的,带着宝才出了府。
这几日天色阴沉,雨将落不落,灰扑扑的天实在让人压抑。
因着要去药铺,宁沉今日穿的衣裳颜色不大亮,他特意挑了件低调些的。
这药铺十年如一日,宁沉才到门口就觉得进了家门,反而自在了。
虽忙着,何遥只抬眼看他一眼,把手下的活扔给伙计,忙过来瞧宁沉。
他伸手去摸宁沉眼皮,惊道:“怎么了,哭成这样?”
这么大个人了还哭,宁沉觉得羞,不肯说。
“是侯爷?”果然,不需他说何遥也能猜出来。
宁沉不想告状,就只摇了摇头。
来都来了,何遥给他把了脉,把完后眉头蹙得死紧,他瞪向宁沉,“你吃了多少补药?”
宁沉哪敢和他对视,咬着唇避开视线。
许久,何遥叹了一声,无奈道:“我实在拿你没办法,你如今嫁入侯府,什么都不肯和我说了。”
其实宁沉有没有和谢攸同房,他只要一摸便知,何须再问。
宁沉起初还遮掩着不肯说,他这话一出,宁沉连忙开口,“没有,我肯说的。”
他看着何遥,纵是有万般不满,如今却不自觉为谢攸找补。
略过其他不提,只提谢攸的好。
他从未说过谎,如今却信手拈来。
何遥不知信没信,突然从柜下拿出一包药粉,那药用油纸包着,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宁沉接过药,扒开闻了闻,这一闻,登时面色大变。
他满面慌张,将那药推回去,结结巴巴地道:“这,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你回去生米煮成熟饭,还怕他对你不好?”何遥丝毫没有觉得不对,反而继续怂恿他。
宁沉犹豫地回头看了眼后头站着的宝才,宝才自然是看见了,他是侯府的人,自然是听谢攸的话。
见宁沉回头看他,宝才连忙捂住嘴,保证道:“公子,我不会说出去的。”
“你是谢攸的妻,这有什么可顾虑的。”何遥不解。
宁沉连连摇头,他哪里敢这样,只怕药刚刚下了,谢攸下一刻就发现了。
他不敢做这样的事,如烫手山芋般将药丢回去,只顾着摇头,“不行,我不要。”
何遥恨铁不成钢,偏偏不论怎么说,宁沉就是不肯接。
宁沉在药铺待了一整日,午膳也是在药铺用的,晚些走的时候带了一包药回去,何遥说他前几日补过了,得喝些败火的。
包药是何遥包的,宁沉没大注意,回了府宝才拆开一看,白日何遥给他的药,明晃晃地放在里头。
宝才惊了,好在这药是在屋里拆的,不会被其他人发现,忙拿给宁沉看。
宁沉也惊,这摆明了何遥是在催他,可再给他几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做这种事。
丢也不敢丢,侯府的人都是人精,前几日他喝拿补身体的药都被发现了,要是这药被发现,那可真是解释不通。
思来想去,宁沉将药藏进荷包里贴身收着了。
收完药才是松了一口气,宁沉倚在床上嘀咕,“可别害了我。”
一整日没见谢攸,宁沉心头觉得空,偏偏昨日吵了架,又不可能就这么凑上去,总希望谢攸主动来哄他。
再一看乖乖缩他怀里的圆圆,宁沉叹道:“谢攸若是和你一样就好了,乖又黏人,他总是嫌我。”
圆圆不明所以,伸出舌头舔舔他的手,毛刺戳在手上,宁沉觉得痒,笑着躲开。
这会儿宝才也跟着笑,笑着夸宁沉,“公子,它真喜欢你呢。”
宁沉笑笑,这会儿想倾诉,他说:“圆圆是我捡来的。”
也不是捡来的,是抢来的。
那会儿宁敏邀了一些公子哥来府里,为了取乐将圆圆丢入湖中,看他在里头挣扎,一次次将他丢入水中,那凄厉的叫声让宁沉都听见了。
这些公子哥取乐的方式就是这样,以前是将宁沉丢入湖中。
看着宁沉在里头挣扎,寒得刺骨的水呛入肺中,他被一脚又一脚地踹下水,自此便落了病根。
那日宁沉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冲过去将猫抢走了,被愤恨地踢了几脚也没松开。
他觉得圆圆和他一样,都是没人疼没人爱的。
两个都无家可依,索性聚在一起。
好在那会儿他认识了何遥,无事时去帮工还能拿些工钱,能养活自己和圆圆。
想到这儿,宁沉唇角勾着,又觉得自己实在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