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他娶了男妻 侯爷他娶了男妻 第12章
作者:豆面儿
永安王也愣了下,打量着宁沉,又打量着宁沉脚下的人,呵呵笑道:“谢夫人倒是好兴致。”
地上的元秋终于回过神,听见这声谢夫人,又想起自己晨时当着宁沉的面求谢攸收了他,吓得腿又软了,这次是彻底站不起来了。
用过膳,谢攸要去城内。
宁沉想跟着,谢攸没让,只吩咐了下人送他回房。
他这次来代的是御史的任,永安王治下不能,地方民不聊生,永安王却愈发肆无忌惮。
他根本不在乎谢攸要做些什么,也不想掩饰太平,明白地将要篡位写在脸上了。
王府外的车架比昨日的车架豪华许多,谢攸看了一眼,只骑了马。
和昨日一样,这青天白日,偌大的城府,一个行人都没有,当着谢攸的面,永安王朝身边的下人示意,下人便走到一户人家门前,敲响了门。
里面的人迟迟不应,这时候,永安王才突然道:“我忘了,这个时候,里头的人应当去城外给自家相公送膳食了。”
谢攸抬眸,视线落在那豪华车架,扯了扯嘴角,问:“家家户户都去了?”
“自然。”
“那便去看看。”说着,谢攸一拉缰绳,一马当先。
城外大片田地,还真有不少人。
目之所及,有些正在翻土,有些正坐在田边用膳,果真是家家户户去了田里。
谢攸看着看着,突然笑了。
他牵着缰绳转身,目光淡淡地看着永安王,道:“既然果真是如此,那便回了。”
说着,他策马便往回走。
没走几步,永安王的车架追上,隔着帘,永安王声音朗朗:“小侯爷,你觉得我这封地如何,是不是比你那王府好了许多。”
“你军功累累,不也是被束缚在京城,圣上疑你,不然为何不肯给你封地,还非要把你从边疆召回?”
谢攸一言不发,马匹的步伐却放慢了些。
许是觉得有戏,永安王又继续道:“你若是肯信我,我们联手,如何?”
如今撕破了脸皮,谢攸勒马停下,朝身后回头,他情绪不明,只是笑了笑道:“你倒是胆子大,若是我不肯,你又当如何?”
永安王笑笑:“你若是不肯,那我只能用些手段。”
“你带过来的兵马,你猜猜能扛住我多久?”
谢攸抬眸,永安王心里更是有底,他朝谢攸暗示地一笑:“我拥有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隔着一层纱帘,谢攸看见了永安王脸上势在必得的笑。
谢攸曾驻守边疆,他这个人比什么都好使,但那地方到底是离永州远,他手伸再长,也伸不到永州。
谢攸突然笑了,是被蠢笑的。
可永安王却看不懂这些,他望着谢攸,没头没脑地说:“若是这样你都不肯,你那夫人,兴许就危险了。”
宁沉还在王府,整个王府都是他的人,要拿捏他不是轻而易举。
谢攸的瞳孔倏地一紧,如锐利的豹,他视线落在永安王身上,一动不动。
气氛突然僵持,谢攸带来永州的人不多,此时他身后只跟着几个侍卫,而另一头的永安王,豪华车架后浩浩荡荡的王府护卫,每人腰间都佩着剑。
以一敌百,即便是谢攸也在劫难逃,更何况,府里还有宁沉这一个把柄。
对视间,谢攸勾唇,道:“你又怎么能确定我肯顺从你?我那夫人是圣上赐婚,也是被逼无奈,你对他下手,于我而言,没有任何威胁。”
永州在南,虽是冬日,白日里也出了太阳。
这个时间,天气却突然阴沉下来,黑压压的天没有一片云,压抑着沉闷,似是要落一场雨。
下人突然掀开了帘,永安王往前坐了些许,眼里带着兴味:“你当真对你夫人没感情?既然如此,那我便下令,把他给杀了。”
“也不对。”永安王挑了挑眉,“虽然我不喜男人,不过,你那夫人细皮嫩肉的,应当有些意思,不如留他一命?待你死了,我将他收用了,做个妾室?”
天色朦胧,雷声轰隆隆响了许久,终于往下滴雨,雨将将落到谢攸眼睫,他很缓慢地眨了一下眼。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永安王催促道。
半晌,谢攸突然笑了,笑声不疾不徐,他沉声道:“记着这句话,你是如何死的,就是因为这句话。”
话音刚落,百余把剑直指向谢攸。
第12章
谢攸出府已经有一会儿了,骤雨突至,宁沉守在窗边,寒风带着丝丝冷气吹打在脸上。
宁沉伸手接了一滴雨。
才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大颗大颗的雨已经浸透了地板,院中的粉花也被摧残得蔫头耷脑。
宁沉无端忧愁起来,他倚着窗沿,探头看了一眼着雾蒙蒙的天,心里焦急,“侯爷去了多久了?”
宝才答道:“才一个时辰,要晚些才回呢。”
这雨实在大了些,宁沉突地站起身,不知为何,他此时非常,非常想见谢攸。
一边往外走,宁沉一边吩咐道:“拿伞,我要去找侯爷。”
宝才一怔,忙去拿伞,跑着跟上宁沉。
房沿正滴着雨,这回廊实在是长,方才在屋内,宁沉穿得少,出了屋却冷,凉风一吹,脸颊都冰了。
还未出府,马车后跟着数十匹马疾驰而来,停下时激起一片水花。
最前面的是侯府的侍卫,他疾速来到宁沉面前,“公子,侯爷派我来接您。”
宁沉认得他,往日站得离谢攸最近的侍卫。
没来得及多问,他就一头雾水地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疾驰,好在这路还算平坦,没太多的不适,宁沉扒在帷裳边,又一次问出那句:“侯爷呢?”
那侍卫拉着辔绳,走至城门时,他突然将绳丢给另一个侍卫,一跨便跨进了马车。
宁沉怔了怔,随之感受到马车距离摇晃,车外出现了一阵阵打斗声。
刀剑碰撞声充斥于耳边,有时会有人撞上马车,动静虽大,但始终没人能挑开帷子,没能伤到宁沉分毫。
身边的侍卫始终警惕地守着宁沉,宝才和元秋已经吓得一人抱着宁沉的一只胳膊,带着宁沉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声响逐渐小了,马车重新行走在道上,宁沉刚掀开帷子,侍卫就手快地按了回去,不许宁沉看。
宁沉收回手,他抬着头,和半弯着腰的侍卫对视了一眼,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侍卫回道:“属下名叫十七。”
宁沉点点头,又问:“侯爷呢?他应该……”宁沉吸了一口气,“他有危险吗?”
十七沉默了半晌,他告诉宁沉:“侯爷无事。”
今日这阵仗,谢攸怎么可能没事,若是真无事,便是他来接宁沉了。
宁沉虽急,却也知道自己的身子,若是非要去闹着见谢攸,反倒是给谢攸拖后腿。
想了想,宁沉开口:“我这边不用留这么多人,你们拨些人去看看侯爷。”
十七已经走到前室,闻言只是告诉宁沉:“侯爷吩咐过,我们只负责保护公子。”
车架驶出城府,不知要往哪儿走。
宁沉不认识路,他掀开帷子,只见着城门离他越来越远。
他有些后悔,若是当初不是非要跟着谢攸来永州,这些人就不用拨过来护着他。
也不知谢攸那边情况如何,有没有受伤……
宁沉实在不敢想下去,越想越自责。
可是他又有些微的庆幸,如若谢攸无事,他也能第一时间陪在他身边。
雨早已停歇,天色也已经黑了,马车最终停在一处村落,离永州城府有些远,但尚在永州地界。
许是太过思虑,宁沉今日没有太多的不适,只是心口总是闷闷的。
不知谢攸去哪儿找的住处,地方虽偏,但也还算舒适。
当天夜里,屋内外都守了人,宁沉却也睡不着。
他几次从榻上坐起,想问问十七,谢攸如今情况如何,但十七从今日就一直跟着他,去哪里得知谢攸的消息。
到了后头,宁沉干脆不睡了,他靠着床头,视线木然地盯着窗外,天色已经很黑了,月光洒在窗沿,宁沉心头像是缀了石头。
后来,十七站在他榻边,轻声道:“公子,你若是不睡,侯爷会担心的。”
宁沉突然笑了,那笑里带着点俏皮地说:“他才不会担心我,他根本就不在乎我。”
十七没回话,兴许是不知道该怎么回。
可是宁沉笑完就罢,他眼里带着些许忧,他自言自语道:“不在乎就不在乎吧,我只求他平安。”
嘴上说着谢攸不会担心他,却也还是听话地闭上眼睡了。
因为心里记挂着事,宁沉睡得不怎么好,脑子里总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一会儿想若是谢攸真的出了事,他该如何。
一会儿又想,谢攸若是……那他要不要殉情。
半梦半醒间,宁沉做了个梦,梦见谢攸胸口中剑,那血擦也擦不干净。
“公子,公子!”
宁沉被一阵摇晃晃醒,刚睁开眼,对上的就是宝才焦急的脸。
宝才见他醒了,松了一口气,道:“公子,你做噩梦了?”
宁沉恍惚地点头,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手心干燥白净,没有血。
是梦。
宁沉后怕地拍着胸口,不知为何,身上总打颤。
他知道谢攸很厉害,也知道谢攸曾经带兵打了无数次胜仗,此番入永州,谢攸也必定是有备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