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苇家今日的餐桌风景 第76章

主审裁判的长哨吹下，解说席的男解说才回过神来，张嘴表示，恭喜NSTC拿下这一场BO3的胜利！

男解说毕竟不是选手，不可能知道赤苇他们打的最后一球，跟赤苇的背号一样，叫做“五号”战术。所以，夸也只能从直观看上去的方式夸。

场外，京都大学观众席。

女经理“哎”了一声，看着电子计分板上的分数最后停在了16：14，女经理阖上笔记本，说：“我们京都大学的横幅’武士为尊严而死‘，并非因为无法容忍失败，那种失去尊严和荣誉的感受，而去切腹的意思。而是，只要我们打球时，如果没有抱持着尊严和荣誉，就是真的欠教育（该死）的意思！”

“这是丰臣说的？”白山问，“欠教育这几个字，感觉就像他说的。”

“这么说起来，你们是武士对吧。武士所遵循的行为准则，就是忠诚、勇气、礼义、荣誉和尊严。”

女经理笑了一下，“没想到白山队长，还挺有文化素养的。”

白山望着底下正在握手的两队选手，应声：“跟你们京都大学的学霸，比不上。”

“不过，你们今天，倒是把行为准则全打出来了，并没有留一手，而是打出了自己有的东西，输了也没有遗憾，打得挺好的。”白山开口，“德川那家伙的荨麻疹还没有好吧？能在这种情况下，让队上的后辈们发挥出极限，又配合信长和丰臣打到这个地步，很强了。”

“白山队长，你还是不要夸在赛前乱吃东西的家伙比较好。”女经理的目光没有离开赛场，“德川毕竟是VC神奈川的司令塔，打成这样是他应该的。总之，今天打完比赛，我的感想是后生可畏。”

“我说，白山队长，你不是要去堵人吗，可以行动了？”

“等米奇睡醒，我就过去堵人。”白山回答，“可爱的小动物会让人放松警惕。”

女经理隔壁的男经理听见他们的对话，加入了话题，“白山前辈，你把米奇带来了？他适应茨城的环境吗？”不等白山回应，和白山穿着同样运动外套的队友，从后排观众席走了下来。

对方在白山的面前站定后，伸出自己的手臂，一只小班龟在他的手臂上缓慢的挪动，白山的队友开口：“队长，米奇醒了，在找你。”

白山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拎起小斑龟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好了，我这就去堵人。”

……

副体育一馆，比赛队伍更衣室。

赤苇正蹲在地上，从运动包包里翻衣服。而才刚拎着盆跨出门槛，准备去隔壁淋浴间冲澡的古森同学，又从更衣室的门外探进一颗脑袋，有些犹豫地说：“赤苇，有人找你哦？”

赤苇心想，木兔前辈他们这个时候应该准备去暖身了，该不会是运动防护员来找他吧？赤苇抓着手机往门外走，可是那位老师，不是让他先去冲澡吗？

赤苇来到门口，眨了一下眼睛，一位穿着印有“龙谷”字样，红底白边运动外套，理平头的帅哥，映入他的眼帘。

这位帅哥比赤苇高了一颗头，他突然伸手放了一个“东西”，在赤苇的脑袋上。

白山垂眼问赤苇，“米奇问你，待会儿有时间的话，方便去遛它吗？”

角名蹲的位置离门口很近，他的眼睛视力良好，耳朵很显然也没有聋，他揶揄道：“我之前在电视机上看过，有位富豪的休闲活动，就是每天下午四点，在他家别墅后面的花园遛乌龟。”

“你确定对方不是住普通公寓？他们普通公寓后面，刚好有一座公园，所以他称呼那个公园，就叫他家的后花园？”宫治同学边整理东西，边瞥了一眼来人，他这一瞥就看清了“龙谷”的字样。下一秒，宫治“哎唷”了一声，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气音说：“去遛啊赤苇，打入敌人内部探索情报。”

“有没有钱不好说，我家是寺庙。”白山说，“赤苇同学，来吗？我们队上的物理治疗师还挺有名的。”

他又补充了一句，“运动防护员是急救居多，打完比赛了，物理治疗师更有利于你的手。”

突然冒出一个不认识的前辈，问自己要不要去遛乌龟，或是治手，正常人都会婉拒吧？

赤苇正想要拒绝，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赤苇刚才在找衣服时，打算顺便回覆家人、和枭谷前辈们的讯息，所以顺手关上了手机的勿扰模式。

赤苇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发现是那位运动防护员打了电话过来。赤苇对白山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接起了电话。

“同学对不住啊，我这边临时有事，刚才我哥这次国体跟的球队队长过去找你了。我哥是物理治疗师，他也很厉害，他会代我帮你处理手。”运动防护员语速极快地表示，“我哥跟的球队是龙谷大学，他们的队长是一个理平头，长得特别帅的家伙，我发几张照片给你认认。”

运动防护员话一说完，立刻掐断了通话，赤苇很快收到了几张照片。

赤苇就这么顶着头上的小斑龟，就着手机上的照片和眼前的人，比对了几秒钟，才放下手机，开口：“我明白了前辈，我会跟你去遛乌龟。”

第126章

白山和赤苇约好晚点在中央主体馆见面后，白山前脚刚离开更衣室，去接受赛后采访的星海，后脚就回更衣室了。

“宫治！赤苇！你们干嘛偷偷溜掉采访，只剩鹫匠教练和我在那里，超级尴尬的！”星海边抱怨边脱衣服，他又很快看见在赤苇手背上缓慢挪动的米奇，星海裸着上半身，立刻凑了过来，说：“好可爱的龟龟！”

“你是今天比赛的mvp球员，你去接受赛后采访是最合理的啊，而且主持人问的问题也就那些，我们笼统的回答不是空间感，就是看球场适应得如何。我觉得你去就绰绰有余了，拉赤苇和我去的话，回答的东西也是差不多的，没有什么太多的意义，就觉得有一点浪费时间吧。”宫治把衣服叠好，拎起自己的盆，又补充了一句，“呵，乌龟再怎么可爱，也是敌人送过来的龟。”

“啊？什么敌人送过来的龟？”星海摸出自己的盆，又从自己的运动包包里挖出剩半瓶水的宝特瓶，倒了一些水在盆里，“赤苇，快让龟龟爬过来我这里！”

赤苇还在烦恼要怎么处理这只小动物，眼看着星海有意为他代劳，就把米奇送进星海的盆里。

赤苇把米奇送进盆里后，他听见星海问，“赤苇，龟龟叫什么名字呀？”

“叫做赤苇的新桃花。”角名整理完随身物品了，正盘腿坐在地上玩手机，打算摆烂一下，再去冲澡，“你口中的’龟龟‘，是龙谷大学排球队队长的爱宠。”

“……”

赤苇把运动包包重新塞回置物柜里，回过头，看见星海已经跟米奇玩起*来了，回答：“叫做米奇。”

“哦米奇！可是赤苇，米奇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这么突然，就认识龙谷大学排球队的队长了？”星海蹲在地上，用手指戳着米奇的龟壳，“我们学校校舍也有养乌龟的池子。”

角名憋笑着开口：“怎么会在这里？因为形为龟，实为定情信物啊，开玩笑的，赤苇，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各位，你们知道我们下一场交换赛区打BO5，赛制是独立出来的，输掉就直接回家了吗？”

“这个，大概知道，都打到B05了，输掉感觉也没么好遗憾的。”宫治摸出自己的手机表示，“不过，A赛区他们在中央主体馆打的比赛，到现在还没有结束。我看实况，第三局都打到19：19了，另一支同样A赛区的才刚打到第三局，我们C赛区另一支也是才刚打到第三局。”

“看来第二场，大家整体的水平都是差不多的，打得还挺难分难舍。”

赤苇“嗯”了一声，“AC交换赛区打，总共会有四支队伍，我们抽签过后会对上其中一支，另外两支不会打到，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

“抽签时间是在晚上吧。”赤苇问，“下一场比赛是明天还是后天打？”

“抽签是在晚上，等今天的赛程都结束掉后抽，赛程如果提早结束，基本上都会提早抽，跟之前差不多。”角名回答，“下一场好像是明天休息一天，后天一次把四个赛区的胜者组和败者组全部打完。我说，我们这几天不是在打比赛，就是在打比赛的练球路上，说真的，总感觉有点过劳。”

“不是，你都出来打比赛了，不是练球跟打比赛，不然你要干嘛？过劳也是大家一起过，就是赤苇得赶紧把手给治好，否则，我们之后打比赛要怎么办？我觉得之后的对手，应该不会比京都大学还好打。”宫治抱着自己的换洗衣服，朝着更衣室外走去，“我先去洗澎澎了，你们等一会儿有要过去看阿侑他们比赛吗？”

蹲在一旁的夜久放下手机，转过头对大家说：“我们好像只能自己透过实况看比赛……云雀先生刚才发消息过来，因为副体育一馆空出来了，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过去复盘，复盘完要练球哦……”

“还有，因为这次云雀先生和鹫匠教练会帮我们复盘，所以，人一定要到，会点名！”

“真感觉要过劳了。”宫治看见赤苇抱着衣服走了过来，问：“赤苇你等一会儿和你的新桃花，去遛乌龟约会，需要人陪同吗？”

“我不介意当电灯泡，只要可以不用立刻去练球。”

“我是处理手。”赤苇面无表情地表示，“你们要是有不舒服，也可以跟着过去看看？”

“之前打完比赛，可能都会多多少少有不舒服的地方吧。但是，打完京都大学特别的健康，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角名摆烂摆得差不多了，也抱起自己的换洗衣服起身。

夜久在赤苇他们要去隔壁洗澡时，又叫了一下赤苇。

赤苇一停下脚步扭过头，其他两位也以“就爱听八卦”的心态，停下了脚步扭过头，一旁在被乌龟逗的星海同学，同样抬起了脑袋。夜久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看了好几秒钟，才说：“赤苇……木兔问你，要不要过去跟他睡……？”

夜久补充说明，“如果你要过去睡，我其实也不能阻止你……就是，你过去木兔那里之后，记得传个讯息跟我说你到了。”

大家：“？”好突如其来地发展，但是就爱看赤苇为难的模样。

“赤苇，你等一会儿不但要去跟龙谷的帅哥队长约会，晚上还要去跟木兔前辈睡觉。”角名笑了一声，“排期满档啊，不过我们是队友，我不会骂你是小渣男的。”

“我不介意过去当电灯泡。”宫治最爱这种环节了，“这是我们八位保镖的职责。”

“反正我可以睡阿侑那里。”

“我不是去约会，我是去处理手伤，而且，我还没有答应要过去睡吧。”赤苇很快替自己找了个合理的理由，他同时心想，木兔前辈，还真的找上夜久前辈了。

这么说起来，他在打比赛的时候，都在集中精神去思考该怎么打，才能战胜京都大学，都快忘记自己和木兔前辈在分开以前干了什么……

夜久前辈这么一提，赤苇本人现在又是在比较能够放松的环境下，他便可以非常轻易地从脑袋里抽出几个关键词──服侍前辈、亲了脸颊。

“……”

“……”

“……”赤苇脸红透了的下一秒，直接把手里的衣服，塞进了距离自己比较近的宫治手里。赤苇捂着脸蹲了下来，心想，糟糕，当时太冲动了，现在该怎么办……？

“所以，赤苇，你去吗？”夜久眼看着赤苇迟迟不回答，又问了一遍，“就是，你去不去我都得回覆木兔讯息，因为赤苇你也知道的，木兔会一直讯息轰炸，超烦。”

白布放下手上的毛巾，问了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赤苇，你如果要过去睡的话，那就是我们讨论完战术之后再过去？”

“赤苇，你也可以提早过去，不过，就变成你可能要跟我开个视讯？”

“……不去。”赤苇语气闷闷地回答，他仔细想了想，其实在哪睡都一样，和白布同学一起研究下一场对手的录像，比跟木兔前辈待在一块儿，好像更有效率一点。

没错，就是这样──赤苇说服了自己。

“嗯嗯，那我回覆木兔了！”夜久心情不错地道，“待在队上也比较好，这样我点名也比较方便，还可以确认你的人身安全！”

“还有，你们几个别挡在门口了，赶紧去冲澡吧！”

星海在赤苇起身从宫治手里拿回自己的随身衣物时，对赤苇扔过来了一句，“赤苇，你们先去冲澡吧，我帮你照顾米奇！”

赤苇点了一下头，“那就麻烦星海同学了。”

……

上午十点快接近十一点。

赤苇带着米奇来到中央主体馆附近时，白山同学已经坐在馆前门口的长凳上，闭目养神。

“白山前辈。”赤苇一走近白山，米奇就从赤苇的肩膀上，沿着赤苇的手臂爬了下来。白山听见赤苇的声音，睁开了眼睛，开口：“我们去附近走走。”，白山说着，从运动外套口袋里，摸出一条自制的粉色小绳。

白山先接过赤苇手掌里的米奇放到地上，自己又蹲下身，边把粉色小绳套在了米奇的身上，边分享，“我一开始养乌龟的时候，以为乌龟走得很慢，但乌龟其实走得很快。”

白山起身，垂眼与赤苇对上目光，他解释道：“中央主体馆里面还有部分比赛没有结束，我的队友包括体能师和物治，都没有更衣室可以待，我先让他们回酒店休息了，等中央主体馆的比赛结束，我会带你去找物治，物治到时候会在我们的更衣室里，帮你处理手伤。”

“我们先去附近走走，顺便聊个天，我想，我们应该有很多共同的话题。”白山轻抬下巴，示意赤苇和他往田径场的方向走。

赤苇和白山并肩走着，他好奇地问：“白山前辈，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有很多共同的话题？”

“因为我和你一样，都是打二传这个位置。我们既然都是打球，聊天当然不可能是聊等一会儿要吃什么、喜欢哪本书，如果去约会要去哪，这种无趣的话题。”白山看见爬在前面的米奇，被不平坦的路面给堵了，他蹲下身拎起米奇的龟壳，直接帮米奇越过障碍。

赤苇边走边听白山继续道：“我听队上的物治说你叫赤苇……好，那么，赤苇同学，京都大学跟你们打的比赛，我在他们的观众席看完了，你们打得挺好的。不过，赤苇同学，你有没有发现，你每次打比赛时，被迫在有限的时间下，经历一场又一场的头脑风暴，去达成最极致的战术呈现，会让你非常的消耗体力？”

第127章

“有一点。”赤苇跟着白山来到了田径场，临近中午的时刻，场上的比赛结束得差不多了，观众朋友们陆续离席，“不过，一想到其他的二传，嗯……不只是二传，场上打其他位置的选手，也有做好他们打的位置，应该做的事情，我觉得我做的这些，只是责任。”

“对于打排球有责任，跟对于打排球有热爱，可是两码子的事情。”白山望着场上跳高的选手，话锋一转，“虽然看上去很特别，不过，用绳子牵着米奇，是因为怕米奇被鸟叼走。”

赤苇没有养过乌龟，也很少看见别人出门遛乌龟，这还是他第一次听白山前辈说，“原来是这样。”赤苇道。

白山：“我们回到刚才的话题。赤苇同学，你知道每支球队的暗号都不一样，你们在与丰臣他们，嗯，就是和京都大学打来回波，打的那几套战术，我们队里都叫小组时间差，之后如果和你聊天再提起，我会用小组时间差代称。”

“赤苇同学，你是一位很优秀的二传，你的队友，都是很优秀的选手。有鉴于你先前也表达过，每个打不同位置的选手，都会在他们的位置上，做好该做的事情。不过，在继续这个话题以前，我想，我必须重新自我介绍自己一次，才能让我说的话更有说服力。”白山收回看向田径赛场上的视线，侧过头与赤苇对上目光，“我是龙谷大学排球部的总教练兼队长，今年大三，打的位置是二传。”

赤苇听见白山继续说：“在队友和自己都很有实力的情况下，我认为队上的分工合作，可以更加明确。以龙谷来举例子，我们在接发球的第一波，是二传先配好战术并给出指示让队友打攻击，如果之后出现了来回波，便是由攻击手们，去喊自己想打的战术暗号。而这个’喊‘，是轮转到前排中间那个位置的选手负责喊，如此一来，处在左右两边的边线攻击手，包括好球带上的二传听见后，便会负责托球的去托球，负责跑小组时间差的去跑小组时间差，各自思考评估这个时候该做什么，才能为整个团队达到利益最大化。”

“让轮转到拦中位置的人负责喊，是有道理的。因为拦中这个位置，不只是打快攻的最佳位置，还是不管球有没有过来，都必须起跳充当诱饵的位置，都说每一场比赛打下来，选手平均会跳六十六次，这是真的。当然，也有来回波是让二传配战术的情况，但是，那种情况，只会出现在对手不小心送了机会球过来，而且我们二传已经上了网，也就是来到好球带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