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蛟 缚蛟 第70章
作者:不能晒太阳
不让碰,也不让抱。
现在转身就走,连句话都没有。
他也满心的怒火没地儿撒!
“李青辞,我耐心有限,你别蹬鼻子上脸!”
李青辞看着他,平静道:“那你要怎么做?丢下我一走了之,等下一个十年再回来,还是再也不来找我。”
玄鳞突然福至心灵,意识到小崽子为什么生气了。
他轻轻摸李青辞的脸,放缓语气道:“至于吗,不就是让你多等了几天,就这么不高兴,鼻涕虫成精,这么黏人啊!”
玄鳞语气柔和,神色带着一缕愉悦的笑意,周身气势倏地平缓下来。
他微微低头,凑过去跟李青辞脸贴脸,低声哄人:“好了,不生气了。”
李青辞头皮轰的一下炸开,压抑许久的愤怒烧得他理智全无,他大声吼道:“滚!别碰我!我讨厌你这样!我讨厌极了!!!!”
为什么玄鳞可以这么若无其事地跟他相处!
为什么!!!
这轻飘飘的态度把他衬得像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他一把攥住玄鳞的衣领,朝他脸上狠狠砸了一拳。
玄鳞茫然站着,任由拳头砸在他脸上。
李青辞声嘶力竭地怒吼:“十年!你知道十年有多久吗!从我认识你那天到你离开才两年,十年有五个两年,有三千六百多天!三千六百多天!!!”
李青辞崩溃地嘶喊,玄鳞心里只有迷茫,他算不清日子,即使李青辞重复好几遍,他依旧对十年没什么概念。
对他而言,他只是睡了一觉,只是短短睡了一觉。
可是李青辞的委屈那么浓烈,即使他是打人的那个,依旧是他看上去可怜。
玄鳞站着没动,也没再说话。
李青辞急促地大口喘气,他快速眨着眼睛,转身离开了。
这次没人再拉住他。
玄鳞站着,目送他离开。
好半晌。
玄鳞从胸口的鳞片下,掏出一张纸。
上面画着一个黑布覆眼的男人,是他。
纸上除了他,还有四个字。
【思君,盼归。】
当时他去城里找小崽子,满城不见人影。
一腔怒火,想着等找到小崽子,一定狠狠抽他几巴掌。
他走出城门,正想施法离开,忽然一张黄不拉几、脏了吧唧的纸飘到他身上,他抬抬手指就弄碎了,却在纸张化为齑粉时,才反应过来画上是他。
他立刻四下寻找,想找找还有没有一样的,很快,他在城墙一角,找到了一张一模一样的纸。
那个“盼”字,他认不好,还是找了家书肆,旁人告诉他的。
他知道小崽子在想他,所以立刻跑来京城找人。
京城好多人,凡人的气息多如牛毛。
他用力嗅着,一息都没有停,鼻子都快嗅瞎了,才嗅到小崽子的气息。
可是,小崽子打他,还让他滚。
他不明白。
愤怒和委屈交织。
玄鳞抬脚就走,早知道就不来了。
哒哒、噔噔……慌乱、急切的脚步声。
另一道脚步声几不可闻。
一个前进,一个折回。
玄鳞看着朝他快速跑来的人影,顿住脚,转过脸。
“玄鳞!”
李青辞扑过去,却双手抱空。
周围空空荡荡,李青辞茫然望去,入目空无一人。
他愣在原地,心想,又是他的幻觉吗?
可是,右手止不住地发颤,爆开一阵剧烈的疼痛,疼得他几乎没办法呼吸。
玄鳞生气了,走了。
李青辞抿着发抖的嘴唇,徐徐吐气,一脸平静地朝家里走。
这十年都是这么过的,走了就走了吧,没什么区别。
他挺直腰背,走得不急不徐。
阳光太过刺眼,逼得他眼尾沁出一点水色。
往日觉得漫长的道路,今日走得格外短,等他再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在房里了。
他俯身坐下,端着茶杯喝水,没一会儿,连喝带洒,茶杯见了底。
李青辞抿了抿嘴,喉间干涩无比,等他将一壶茶喝完,脚下洒了一地的水。
他竭力控制颤抖的手臂,稳稳放下茶杯。
脱下外面的官袍,他穿着里衣走进内室,拿着寝衣去沐浴。
此时,一阵风从窗外吹来,床上纱帐被吹开,露出里面的黑色人影。
男人背对他躺在床上,明明看不见脸,却能从背影上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怨气。
李青辞再难支撑,心防完全崩塌,他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一如当年少年时。
他哭着喊叫:“玄鳞!”
“玄鳞!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嘶哑的哭喊越来越近。
玄鳞身形一僵,缓缓吐出一口气,不情愿地转过身来。
下一瞬,他怀里猛地撞进来一个人。
李青辞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扑在他身上,紧紧抱住他:“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我的气!”
“刚才对我又打又骂,还叫我滚,现在哭得这么可怜,好像是我在欺负你一样!”玄鳞一边指责,一边抬手给他擦眼泪。
李青辞搂紧他的脖子,埋在他肩上委屈大哭:“我以为你又走了,彻底不要我了!”
“不至于,你打得不疼,你手都比我的脸疼。”玄鳞拢着他的脑袋慢慢揉着,另一只手轻拍他的后心,语气里仅存的一丝怒气也彻底散了,“好了,别哭了。”
李青辞泪水涟涟,哽咽不止。
鼻息间萦绕的清冽气味,被人抱在怀里的踏实感觉,终于让他相信,玄鳞真的回来了。
方才那股没过头顶的绝望,也在一下下轻拍间渐渐褪去。
躺着不好发力,玄鳞揽着人起身,他靠坐床头,把人拨到自己身上,一手揽腰,一手擦眼泪。
“行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快别哭了!”
李青辞哭得眼睛红肿,视线模糊,他抹了两下眼睛,收紧腰腹和大腿牢牢跨坐在玄鳞身上,紧接着立刻抬手够他的脖子。
玄鳞见状,冷哼一声,语带嫌弃之色,嘴角却不自主扬起,眼底浸满笑意。
他曲起一条腿,颠了颠怀里的人:“刚才不让抱,现在巴巴地往我身上贴。”
李青辞不说话,一个劲儿收紧手脚。
玄鳞轻声笑骂一句:“滚,别挨着我。”
“不滚,就想挨着你。”李青辞凑上去贴他的脸,“玄鳞,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极其眷念的语气倾诉自己满腔的思念,可惜当事人没办法理解。
玄鳞极低地嘟囔一句:“至于吗,才隔多大会儿就这么想我。”
这条蛟没办法理解李青辞的思念,不过,他没再说什么,而是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了。”
声音里带着愉悦的笑意。
这时,屋外响起一声轻喊:“老爷,大姑奶奶过来了,说有事见你。”
李巧妤候在门外,心有忐忑。
方才永思来报,说他哥回到房中痛哭不止,他没敢近前,只听他哥口中还嘶喊着什么,具体说的什么听不真切,但隐约觉得屋里还有一道男声。
她娘打发她来看看,别出了什么意外。
永思候在一旁,身后站着三个膀大腰圆的护卫,一行人警惕地看着门口。
他一直守在府里,屋里绝对不可能进旁人。
况且,老爷在朝中虽有三五个好友,但都是泛泛之交,老爷不可能把人带到内室。
见屋内老爷久不开口,永思心有急切,转头看向李巧妤。
李巧妤也耐不住性子了,张嘴大喊:“哥!你在屋里吗?我进去找你!”
她一边说,一边往里间走,身后四个大汉紧随其后。
这时,李青辞连忙从玄鳞身上下来,慌乱地用袖子擦眼。
怎么办?怎么办?
他现在这副样子,脸红、眼睛红的,声音又嘶哑,张嘴一说话就露馅,不说话,李巧妤肯定要进来。
想了又想,他想着干脆装病,躲在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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