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忆甩球跑后霸总火葬场了 我失忆甩球跑后霸总火葬场了 第88章

作者:何处东洲 标签: 穿越重生

  原辞声捧着盒子,低声道:“很遗憾,他们直到生命最后一刻,都没能再见上一面。”

  老人摇摇头,拭去眼角的泪水。

  “叔叔告诉我们,年轻的时候他过得很幸福,他娶到了心爱的姑娘,生活富足优越,无忧无虑。因为太过幸福,他时常畏惧死亡,害怕离开这个世界,害怕与斯维特兰娜分离。可直到他们真的离散,他才明白,分离的只是肉.体,斯维特兰娜会永远活在他的心中,永远都不会消失。”

  告别前,老人对他们说:“珍惜现在拥有的吧,在生离死别面前,你会发现一切都微不足道。”

  走出教堂的时候,何惊年和原辞声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教堂里很暗,外面阳光又很灿烂,何惊年一时有点睁不开眼睛,手掌搭在眉骨,“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你不是刚从俄罗斯离开吗?”

  “嗯,我是接到老人家的消息才折回来的。”原辞声道,“你和糕糕怎么会来这里?”

  “……旅游啊。”

  原辞声抓了抓他的短头发,“哦是。”

  有点男孩子气的动作,何惊年还是第一次看见,憨。

  “你还会在在俄罗斯待几天吗,还是马上要走了?”

  “我待会儿就要走了,今天下午的飞机。”

  “这样啊。我和糕糕还要在这儿玩两天,本来想着如果你有空,能一起陪陪孩子。”何惊年抓起糕糕的小圆手冲原辞声摇摇,“跟爸爸说再见。”

  糕糕撅起小嘴巴,不肯说再见,不肯让原辞声走。

  他们一起离开了苏兹达尔,回去的车程依然要五六个小时。在轻微颠簸中,何惊年困意上涌,慢慢闭上了眼睛。隐隐约约地,他感觉一只手轻轻揽住自己,让自己靠上他的肩膀。没有什么亲昵的意味,只是单纯地想让他睡得更舒服而已。

  何惊年没有动,放任自己一直靠在他身上。因为自己现在睡着了,睡着的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什么都能被允许。

  送原辞声到机场,何惊年伸出手,在原辞声的手上轻轻握了一下。

  原辞声望向他,表情在夕阳的光里模糊得看不清。

  何惊年说:“谢谢你。”

  原辞声嗓音哑哑的,“谢我什么啊?”

  “没什么,就是想谢谢你。”何惊年抿了抿唇,“能遇见你我还是很高兴的。”

  原辞声沉默了一瞬,“我也是。”他转身朝安检口走去,半途,停下脚步,回过头,见何惊年还抱着糕糕站在那里,朝他挥了挥手,“你们回去吧。”

  何惊年听见了,但还是没动,抱着糕糕站在那里,直到原辞声的身影消失。

  一转眼,秋天到了。短暂得几乎感觉不到的秋天一溜过去,川源市寒冷又漫长的冬天又来临了。

  十二月。

  今年圣诞节,何惊年决定带着糕糕在沈家过。前段时间,糕糕一直是原辞声带着的,所以现在轮到他来带,似乎也是理所应当。

  他现在和原辞声养成了默契,两个人轮流带糕糕,在对方带孩子期间,另一方可以随时去探望,相处的时候礼貌又客气,宛然便是一对模范离异夫妻。

  圣诞节当天,沈棠风也赶回来了,看他一个人在组装圣诞树,就过来一起帮他。

  两个人一开始无话,何惊年也不知该说些说什么,他最近话越来越少,不管是对谁。他想起当年和沈棠风一起在美国过圣诞时的情形,恍如隔世。

  “年年,给。”

  何惊年正在往圣诞树上挂吊饰,伸手一接,是伯利恒之星。

  沈棠风微微一笑,“传统。”

  何惊年颤了颤眼睫,然后也笑了。

  他把伯利恒之星放到了圣诞树的顶端。

  晚上,一家人围在餐桌边,快快乐乐地享用了一顿丰盛的大餐。

  用的都是一模一样、成套的餐具。

  再也不存在一套不一样的了。

  凌晨,何惊年走到窗边,庭院外的栅栏空空荡荡,没有人站在那里。

  每年圣诞,他心里都会想念廖夏,祝他生日快乐。神明的生日诞生了他的神明,他满心虔诚。但是,今天,他反复在想的只有一件事,原辞声又要一个人过生日了

  指针落在十二点整。

  黑沉沉的夜幕一下子亮了,一朵朵烟花砰然升空,“啪”地绽放,五光十色,斑斓绚丽。

  今夜,整个川源市,几乎都被烟花照亮。

  不远的人行道转角,原辞声正站在那里,他已经在那儿站了很久,烟火的光芒镀在他身上,宛若一座美丽的神的雕像。

  指尖在手机屏幕键入一行文字,删除,反复了几次,到底没有按下那个发送键。

  哪怕只是一句很简单的话:

  圣诞快乐,年年。

  和有没有勇气并没什么关系,只是他已经明白了所有,包括那天何惊年对自己说的“谢谢你”。

  何惊年说的“谢谢你”,是谢谢自己离开了他的世界,让他终于可以再也没有负担地生活。虽然会因为听到这样的话而感受到心痛,可是看见何惊年现在释然的样子,他也真的觉得非常幸福。

  唯一遗憾的,也只是再也不会有人对自己说一声“生日快乐”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好像一切终于进入正轨,都在向着好的、正确的、合理的方向发展。

  元宵节前,何惊年接到了原辞声打来的电话,说糕糕想他了,节日那天要不要来家里吃饭。这段时间正好轮到原辞声带孩子,他也几天没见到糕糕了,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睿山御庭在市郊,到了晚上人烟就比较稀少。何惊年走过一条僻静的路的时候,突然感觉背后有人在偷偷尾随自己。

  最近这段日子,他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窥伺自己,怀疑是自己神经过敏也没太在意。谁知,就在他快抵达小区的时候,两个人冷不丁从绿化带里跳了出来,快速朝他移动过来。

  何惊年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报警,但那几个人动作更快,一见他掏出手机,立刻冲过来钳制住他的胳膊。不远处,一辆面包车的门被猛地打开,那两个人一左一右挟持他,拖拽着把他塞进了后面的车厢里。

  何惊年眼睛被绑了不透光的黑布,嘴巴也被塞住,看不见也喊不出声。他拼命挣扎,试图松开捆在身上的绳子,可根本无济于事,绳子捆得特别牢,左右两边还有人钳制住他的行动。显然,这伙人早有准备,一直等着适合下手的机会。

  面包车一路风驰电掣,差不多开了二十几分钟。停下后,何惊年被几个人推搡着架进了一个地方。他眼睛依旧被蒙着,鼻子里能闻到陈腐的灰尘味,耳朵里听见的那些人的说话声,有嗡嗡的回音,感觉是一个许久没人进入的特别空旷的地方。

  “终于来了。”有个人说话了。

  何惊年听着这声音觉得有点耳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就在这时,蒙在眼睛上的布被粗暴地扯下,视力一时没有恢复,眼前影影绰绰一片。

  “你还记得我吗?”

  那人走近了一些,何惊年眼珠颤抖起来,他做梦都没想到,绑架自己到这个废弃仓库里来的人,竟然是当初那个给他和原辞声酒里下药的圣衡董事李文华。

  “记性不错,看来你还记得我。”李文华冲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被烟酒腐蚀的黑黄牙齿。

  在何惊年记忆里,这个男人好赖有一副西装革履的精英派头,谁知现在看上去竟比街头流浪汉还不如,枯瘦如柴,眼窝深陷,简直和一具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

  “看到我很惊讶吗?”李文华阴恻恻地道。

  何惊年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你想干什么?”

  “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李文华蹲下来,从皱巴巴的烟盒里摸出一根咬在嘴里,点了,深吸一口,刺鼻的烟味弥漫开来。“冤有头债有主,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临了到头只打算跟一个人讨债。”

  何惊年盯着他,“你不会是想利用我去找原辞声吧。”

  李文华掐灭烟头,脚尖重重一碾,“待会儿我把手机给你,该跟他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

  何惊年不答,笑了一声。

  李文华抬起头,“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白辛苦一场,有点可怜。”何惊年讥嘲道,“我跟原辞声早就分了,你觉得原辞声那种人,可能因为你一通电话就赶过来么?”

  “你当我傻子呢?”李文华恶狠狠地龇了龇牙,“那家伙虽然是个冷血的畜生,但瞎子都看得出来,他对你从一开始就不一样,巴巴儿地用他妈留给他的鸽血红来讨好你。”

  “那是以前。我们现在一刀两断再无瓜葛,对他而言,我已经不存在任何价值。”何惊年一字一句道,“没有价值就是垃圾,原辞声会怎么对待垃圾,我想你比我清楚。”

  “你……!”李文华苍黑的脸上闪现过一丝狰狞,随即森冷一笑,“好啊,那就让我们看看结果到底怎么样。”

  他示意手下的一个男人用何惊年的手机,拨通了原辞声的电话,电话几乎立刻被接通。免提的外放声扩大了原辞声的声音,回荡在死寂的废弃仓库。

  “年年,你怎么还没到?你现在在哪里,需要我去接你吗?”

  “原董,是我,你李叔叔。”李文华悠悠吐出一个烟圈。

  电话那头骤然沉寂,尔后原辞声的声音再次响起,无机质的冷酷,浑不似人类。

  “我猜你接下来会对我说,何惊年现在在你的手里,我必须一个人来到你的指定地点,不能带人也不许报警,对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文华爆发出一阵尖笑,“不愧是原董,沟通效率一如既往的高。需要我让何惊年说几句话让你听听吗?你也好彻底安心。”

  “你敢动他试试。”

  “我当然敢!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李文华走到何惊年旁边,一把揪住他后脑勺的头发,往下重重一按,“快说!求这个畜生快来救你,现在只有他能救你。他如果不来,我就把你送给我那两个兄弟。反正他们在抓你来的时候就对你很感兴趣了,原辞声敢不来,你就替他还债,等我兄弟在你身上爽够本了……”

  李文华嘿嘿一笑,抽出匕首在他脸颊上拍了拍,“你也不想第二天新闻都是自己赤身裸.体的悲惨死状,是吧?”

  皮肤上传来锋刃冰冷的触感,何惊年知道,只要李文华稍微一用力,就能立刻割开自己脖子上的动脉血管。

  “说啊!”李文华逐渐失去耐性,刀刃一动,皮肉立刻被划出一道血口,温热的鲜血细密渗出,淌了半脖子。

  “原辞声。”何惊年终于开口了。

  “年年你不要怕,我马上过来,你不会有事的,不要怕……我现在就来救你!”

  还是第一次听见原辞声慌乱到语无伦次的声音,何惊年想着,深呼吸了一下,很快速又很大声地、几乎用快吼出来的声音,大叫:“你报警……快报警,别听他的千万别来!他就是想报仇,要跟你同归于尽,你来了一定会死!”

  一声闷响。

  他被恼怒至极的李文华重重踹了一脚,整个人直接从椅子上滚了下去,重重摔在坚硬的水磨石地面上。视线一阵阵发黑,他感觉肩膀、后背和小腹又接连被踢了几脚,痛得浑身骨架像要散掉。

  还没等何惊年一口呼吸缓上来,几只手抓住了他身上的衣服,开始胡乱撕扯。何惊年恶心得头皮都炸了,忍着剧痛拼命挣扎,狼狈的样子引得那两个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行了,急什么。”李文华发话了,“等我让那畜生血债血偿,你们想怎么玩儿都行。”

  那两个男人总算暂时放了他一码。何惊年双手被捆着,蜷缩在地上不停地大喘气,喉咙里血腥味弥漫,内脏翻江倒海,像错位了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李文华时不时看表,发出不耐烦的骂声。

  “哥,那小子不会不来了吧?”一个男人问道。

  “不来?不来就先杀了地上这个。”李文华摆弄着手里的刀子,“大不了我亲自去找他,反正我也没几天活头了,舍上这条命拖着他一起死,也是笔划算买卖。”

  “那种畜生活在世上也只会害人。”一个男人咬牙切齿道,“当年,他一上任就搞什么肃清,害得我们多少人丢了饭碗。那么多人去苦苦求他,不他都全然无动于衷。”

  另一个男人也恨得牙痒痒。

  “他就是个不管别人死活的冷血畜生,和他爸一模一样。要不怎么说父子一脉呢?他妈就是受不了他和他爸才选择去死,谁能忍受自己被老畜生强娶,整天还要面对自己被迫生的小畜生呢?”

  “如果不是因为你们自己犯错违规,他又怎么会开除你们?”一直静静缩在角落的何惊年突然说话了。“他和他父亲不一样,你们没资格这样说他。”

  几个男人尽皆一愣,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了,何惊年不仅不哭不闹不求饶,竟然还想着帮原辞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