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忆甩球跑后霸总火葬场了 我失忆甩球跑后霸总火葬场了 第80章
作者:何处东洲
“年年。”
——年年。
“妈妈爱你。”
——“妈妈爱你”
十几年的光阴坍缩成一个很小很小的点,淹没在直直坠落的泪珠里。
何惊年伏进庄曼吟怀里,慢慢地,很生疏,太久了,真的太久没有被妈妈抱过了,久到他都记不起有妈妈疼爱的感觉。
庄曼吟轻轻抚摸他后脑勺的头发,“以后,年年再也不会是一个人,年年是有妈妈的孩子,妈妈会保护你,会像你另一个妈妈那样,把你捧在手心里当宝贝。”
“不过,我太久没有当妈妈了,所以做得肯定没有她好。但是,我会去学,只要是为了你,我什么都能做到。”
“至少,年年,在妈妈这里,你可以永远做个孩子,不用承担任何责任,想怎么撒娇都可以。”
何惊年依偎着这份温暖,向庄曼吟,也向何文秀,慢慢阖上眼睫,低声道:“谢谢你,妈妈。”
苦苦盼了十几年,总算能听见自己的孩子真真正正地叫上一声“妈妈”,庄曼吟喜极而泣,幸福无比,简直不知道该怎么疼自己的宝贝才好。可是,当瞥见始终默默注视着何惊年的那个男人时,喜悦逐渐冷却,脸色也逐渐冷硬下来。
何惊年轻声道:“妈,你就接受他吧。”
庄曼吟心一下子软了,可她真的特别为难。她已经见识过原辞声恐怖的执著,这份执著已经不能简单称之为爱,如果继续不同意他和何惊年在一起,天知道他还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可是,她也实在无法点头。一想到自己的孩子要跟这么个男人过上一辈子,她心里都在替他害怕。
“先吃饭吧。”庄曼吟牵过何惊年的手,“好好陪妈妈吃顿饭。这顿团圆饭,我和你爸爸都不知道盼了多少年了。”
餐桌上,满坑满谷的丰盛菜肴,每一道都是按何惊年的口味做的。但是,那么大一个长餐桌,上面却没有摆放给原辞声的餐具,边上甚至连他的椅子都没放。
何惊年悄悄拉了拉原辞声的衣摆,示意他坐到自己这边,结果被庄曼吟眼疾手快地按到椅子上。
“曼吟,你不要这样。”沈鹏忍不住开口,“今天那么好的日子,以前的事就不要再追究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再说,年年现在不已经好多了吗?都能精精神神地站在我们面前了,这多亏了辞声对他的照顾啊。”
庄曼吟扫了他一眼,“你怎么那么喜欢帮他说话,嗯?先前他一声不响把年年带走的时候你就帮他说话,现在你还帮他说话!既然你那么能理解他,那你们两个出去单过好了。我和年年,我们娘儿俩没有你们过得更好!”
沈鹏生气,又不敢生气,只道:“我错了,我不说了好吧?”
“本来就没让你说话。”对丈夫,庄曼吟横眉冷对,可看到何惊年,又满目柔情。“年年,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夹。”
何惊年端着饭碗,嘴里嚼着美味的饭菜,却根本吃不出味道,一顿饭被他吃得魂不守舍。他一直在想该怎么说,才能让庄曼吟接受原辞声,可庄曼吟好想知道他的心思,始终没给他开这个口的机会。
晚上,庄曼吟见原辞声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就主动下了逐客令。原辞声也没有硬赖在这儿,礼貌地道了别就离开了。她转头去看何惊年,果然,何惊年正望着他的背影,眼中满是不舍。
她暗暗叹了口气。
何惊年暂时在沈家住了下来。沈家一直留着他的房间,好像随时都在等他回来。房间布置得温馨漂亮,考虑到他现在怀有身孕,一张大床尤为柔软舒适,躺上去就像陷进软绵绵的云朵里。
但是,何惊年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习惯了每晚被男人抱在怀里的踏实感觉,他现在一个人裹在被子里,只觉得浑身发冷,心里空荡荡的。
索性起身下了床,他走到窗边看外面的风景,庄曼吟特地把他的房间安排在最好的位置,窗外就是美丽的花园,樱花粉粉白白,浮动在黑朦的夜色里。
春夜里的风吹袭而过,花瓣飘落如骤雨。
何惊年看见,隔着庭院的栅栏,原辞声正站在那里,抬头望向自己的方向。雪白的脸,凌乱的卷发,夜那么沉那么黑,可他的眼睛里却蕴藏着微光。
喉咙一下子涌上酸楚的热气,连胸口都像被热热的东西堵住。直到此刻,他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远比想象中更加喜欢原辞声。喜欢,很喜欢,喜欢到无法丈量。
现在,他在自己真正的家,渴望了许久的温暖归宿,爸爸妈妈都很爱自己,可是,原辞声不在,只那么一晚上的时间,他就忍受不下去。他想立刻飞奔下去,鞋子也不穿,就这么光着脚飞扑进他的怀里。
“年年。”
何惊年恍若不闻。
“年年。”声音又响了些。
何惊年这才懵然回神,庄曼吟正望着他,脸上露出混合着温柔与忧愁的微笑。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我有点睡不着……”何惊年低声道,脑子里乱乱的,想的都是原辞声的事情。不知道他回去了没有,不要在傻傻地站在那里。
“来,到妈妈这儿来。”庄曼吟朝他招了招手,何惊年靠进她怀里,庄曼吟低下头,亲亲他头发,“在想什么哪?”
何惊年摇摇头。
“年年,我是你妈妈,不管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对我讲,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听。”庄曼吟捏捏他肩膀,安静了一会儿,“就这么喜欢那个人啊?”
何惊年一愣,脸慢慢地红了。
庄曼吟叹了口气,“我是真搞不懂,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何惊年想了想,红着脸嗫嚅道:“他……就是很好。”
庄曼吟脱口而出,“好在哪里啊?”
“他……性格就很好啊,温柔善良,特别开朗,喜欢交朋友,大家都很喜欢他。”何惊年说着,忍不住露出陶醉的微笑,“而且,他还很有爱心,特别喜欢小动物。他告诉我,他养了一只卷毛小狗,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可爱得不得了。”
庄曼吟神色逐渐古怪,“年年,你在说什么啊?”
“嗯?”何惊年懵懵地看着她。
庄曼吟又将他往怀里搂了搂,沉吟片刻,道:“年年,我随便打个比方。假如你现在正在做梦,梦里一切都很好,可万一有一天,梦醒了,你发现现实情况跟梦中截然不同,那个人,原辞声他……跟你想象中并不一样,到那时,你该怎么办?”
何惊年有点不解,“怎么会不一样呢?”
庄曼吟沉默了,良久,才开了口:“年年,十几年过去了,你长大了,他也长大了。”
何惊年笑着点头,“我知道啊。”
“我的意思是……”庄曼吟翕动嘴唇,可看着何惊年那双充满幸福的眼睛,她到底把后面的话忍了下去,只问他,“年年,你和他在一起,真的开心吗?”
“开心。”何惊年弯弯唇角,“我只要看到他就开心,甚至不用见面,只要想到他,心里就很高兴。”
庄曼吟摸了摸他脸颊,“只要你开心,妈妈就开心,妈妈只希望你过得好。”
“我知道。”何惊年微赧,却很坚定地说,“我也是真心想要和他在一起的,一辈子都不想和他分开。”
他说话的时候,庄曼吟始终凝视着他,末了,很缓地叹出一口气来,“好吧,妈妈心里有数了。”
她把何惊年抱进怀里,抚摸他的头发,“怎么办,妈妈拿你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二天,原辞声来了,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拎着礼物,拖家带口的,一副毛脚女婿上门的样子。
沈鹏不敢给他开门,怕被庄曼吟骂。幸好庄曼吟自己出来了,面色绷得很紧。
沈鹏进紧张地看着两人,悄声对妻子道:“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庄曼吟掠了他一眼,不怒自威。
“外婆。”就在这时,糕糕朝庄曼吟伸出小胖胳膊,甜甜奶声道,“抱抱。”
庄曼吟神色变幻了几下,还是柔和下来,抱过小姑娘往里去了。
沈鹏看着原辞声理所当然地跟了上去,暗自松了一口气,心里想还好还好,父凭女贵啊。
何惊年看到原辞声来了,喜出望外,但又不敢表现得太高兴。毕竟庄曼吟只是肯放他进来,并不代表真的接纳了他。
沈鹏生怕气氛尴尬,说糕糕刚从幼儿园放学,肚子一定饿了,要不还是先吃饭吧,有什么事饭桌上聊。
“行啊,那正好,就让小原给我们露一手怎么样?”庄曼吟悠悠喝了一口茶,“想做我们家的女婿没那么容易,该守的规矩一样都不能少,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那都是最基本的……”
话还没说完,原辞声已经挽起袖子带好围裙,很主动地往厨房方向走去。
何惊年站起身想去给他帮忙,被庄曼吟一把按下,“干什么呀,妈这是在帮你给他做规矩。”
沈鹏无奈,“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搞封建那一套东西啊?”
庄曼吟看了他一眼。
沈鹏不愧是被做了很多年规矩的,立刻不说话了。
“外婆,抱。”糕糕拉拉庄曼吟的袖子。
庄曼吟“嘿咻”把小姑娘抱到腿上,寻思原辞声那小子行啊,把闺女养得白白胖胖。
“外婆外婆,糕糕的裙子好看吗?”
庄曼吟笑眯了眼,“好看。”
“糕糕的蝴蝶结好看吗?”
“好看好看。”
“糕糕的小兔子好看吗?”
庄曼吟亲了一口她的小脸蛋,“好看,都好看。”
糕糕眨巴着大眼睛,“都是爸爸做的哦。”
庄曼吟表情一瞬僵硬。
何惊年轻咳一声,“孩子功课也都是他在管。”
庄曼吟不说话了,半晌才生硬道:“应该的。”
原辞声在比所有人预想中都要短的时间内做完了晚餐,他一一掀开银质餐盘盖,七个菜,一个汤,两道甜品。
庄曼吟像严格的监工,一道道仔细观察过去。
她是个对衣食住行要求全都非常高的人,家里聘请的厨子和甜点师都是米其林三星的水准。看原辞声做的那些料理,卖相确实都很漂亮,不输家里,颜控还算满意。
沈鹏已经先夸了起来。
她不满地瞪了一眼丈夫,急什么,味道怎么样还不知道呢。夹起一筷放进嘴里,她认真品了品,最后不情不愿得出一个结论:行吧,水平过关。
“来来来,辞声你也辛苦了,忙活到现在。快坐,我们吃饭吧。”沈鹏生怕妻子再说出什么“女婿在我们家不能上桌吃饭”之类的话,赶紧招呼原辞声坐下。
原辞声规规矩矩地坐好,吃得斯文,只夹自己面前的菜。何惊年趁庄曼吟不注意,偷偷给他夹了块排骨。
沈鹏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心想真是稀奇啊,原辞声这么个在商界叱咤风云的人物,怎么进了他们家的门就活像一个受气包小媳妇呢?
一顿饭吃完,时间已经不早。庄曼吟只说留下糕糕住这里,全程没和原辞声说过一句话。原辞声和他们道了别,要离开的时候,何惊年悄悄跟了上去,抱抱他,摸摸他的头发,以示安慰。
原辞声说:“亲亲我。”
何惊年凑上去,亲了一下他脸颊。
“另一边也要。”
何惊年又亲了他一下。
“糕糕也要亲亲。”糕糕发现了他们,哒哒哒地跑过来,成功引来正准备给她喂水果吃的庄曼吟。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何惊年面红耳赤地赶人,“好了好了,你可以回去了,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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