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忆甩球跑后霸总火葬场了 我失忆甩球跑后霸总火葬场了 第79章
作者:何处东洲
原辞声捂住眼睛。
何惊年刷刷画了两笔,趁人不备猛抬起头,“果然!”
原辞声手指张开,两只绿眼睛在指缝的阴影里也很亮,笑意盈然。
“把头低下去,埋胳膊里!”
“哦。”原辞声听话照做,何惊年仿佛看见他头上晃唧晃唧的大耳朵跟着丧丧地垂了下去。
又像狐狸精,又像史努比。也对,都是犬科嘛。
何惊年忍不住弯了弯唇角,然后赶紧严肃表情,全身心投入创作。
一只手在桌面上悄悄移动,物似主人型,狗狗祟祟,一看就不是只好手。
那只手悄没生息地接近何惊年的左手,伸出修长白皙的食指,戳戳。
何惊年不理,继续埋头画画。
又戳戳。
还是不理。
再戳戳,还去挠他的手掌心,一下,一下。
何惊年毫不客气地往那只坏手的手背上锤了一记。
“烦死了你!”
原辞声怕他真生气了,终于乖乖收回了爪子,老老实实趴着不动了。
过了会儿,指尖传来温热绵软的触感,原辞声抬起眼,自己的手指,已然一只缠满创可贴的秀气的手握紧。
然后,两只手慢慢紧扣在一起。
原辞声看着何惊年,看他认真画着设计图的样子,头低着,黑发柔软,一星雪白的发旋,像夜空里的一粒星。看着看着,眼眶又开始发热,他赶紧低下头,眼睛贴在手臂上。
第无数次,在内心强烈地祈祷起来,如果现在真的是三年前该有多好。
他和何惊年,他们做对了所有选择,终于走上了正确的道路,那一条通往好结局的、唯一的道路。
何惊年终于画完一张设计图,虽然不能跟他以前的作品相比,但和前阵子的状态相比,简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高兴得不得了,刚想给原辞声看,却发现男人安静的一动不动,呼吸匀匀,好像是睡着了。
他想站起身,手还被紧紧握着,怕惊醒了对方,只能很慢很轻地抽出来。手有点麻了,他往脸颊上贴了贴,暖暖的,有残留的温度。
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何惊年俯下身,仔细看原辞声睡着的样子。记忆里,他好像鲜少看到过这个人的睡颜,如今一瞧,整颗心顿时像被纯白柔软的羽毛淹没,沉浸在无比静谧的氛围里。
他怎么这么美,又这么好。
何惊年弯起嘴角,很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深栗色的卷发在指间滑过,就算乱乱地垂散下来,依然很是漂亮。
他又摸摸他的眉毛,眉毛也是深秀的,斜斜飞进鬓角,和两扇睫毛奇妙地配了套。
何惊年撑着脸颊,专注观察了好一会儿,觉得原辞声仿佛是一个误入人间的天使,迷了路,找不到正确的方向,兜兜转转累得精疲力尽,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忍不住又凑近一点,再近一点,直到可以亲到他。
蜻蜓点水,一触即逝。
何惊年抿抿嘴唇,又凑过去亲了一下他。这一回,刚要离开,腰被紧紧箍住,继而整个人跌进宽劲温暖的怀抱。原辞声把他抱在腿上,揽住他肩膀,额头蹭着他颈窝,道:“你偷亲我。”
“你装睡!”
“你亲我第一下的时候我就醒了。”
“你还得意了?”
原辞声点点头,“得意。”
何惊年响亮地亲了一下,“我是光明正大地亲。”
“不够。”
何惊年亲亲他下巴,“今天怎么这么粘人。”
原辞声默了默,“年年,你会离开我吗?”
何惊年惊讶,“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我现在就是在做梦,没有不醒的梦。”
“不要瞎说。”何惊年捻开他微蹙的眉头,“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个老头。”
原辞声看着他,露出含着忧愁的微笑,“我想和你一起变老头。”
何惊年脱口而出,“那就算了吧。”
“为什么?”
何惊年有点不好意思,“老了你就不好看了。”
“……”
“开玩笑的。”何惊年搂住他脖子,“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过一辈子的那种。”
原辞声举起小拇指。
“幼稚。”何惊年伸出小拇指,与他拉勾。
“年年。”
“嗯?”
原辞声凝望过来,绿眸灿然,“我爱你。”
明明做着这么幼稚的事情,却又珍而重之地说着这种话。
何惊年眼眶热热的,很幸福,不想哭,拼命忍,热意倒流,一直流到了心里。
“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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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合好
四月的第一天, 何惊年被原辞声带去了一个地方。
沈家。
在那里,何惊年见到了沈鹏和庄曼吟。
他比自己想象中更加轻松,甚至称得上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身世, 就好像早知道了一样。
被沈家人包围着, 何惊年久违地感受到小时候和妈妈在一起的那种感觉。虽然还不习惯, 但他看得出来, 他们都很爱自己。尤其是庄曼吟,她情绪特别激动, 本来冲上来要打原辞声,见到他站在那里, 忽然哭成了一团。
只有真正深爱着自己孩子的母亲,才会为自己的孩子流下那么多的泪。
“年年, 我也有错,我以后不会那样逼你了。我不要求你改名字,也……也不会让你马上就叫我妈妈。”庄曼吟紧紧抱着他,“只要能看到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在乎, 什么都可以不要。”
——年年,你就是妈妈的向日葵, 看到你就像见到阳光,只有在阳光照耀下, 妈妈才幸福。
妈妈都是这样的吗?只要自己的孩子平安健康, 其他的别无所求。
何惊年想了想,好像也不止是这样, 妈妈很多时候, 还是会想要更多。
想要孩子好好念书,有一个好的成绩, 考上好的学校,找到好的工作,过上好的人生。
自己曾问妈妈,不能睡晚点儿再去市场吗?每天那么早去出摊,实在太辛苦了。可是,妈妈却说,不这样不行,因为那段时间是附近居民们出来买菜的时间,生意最好。
妈妈说,她要把鱼都卖完,要多挣一点钱,有了钱,才能供年年上学,给年年买好吃的,买牛奶,买巧克力,买大蛋糕。噢,还有,年年的鞋子已经很旧了,得再买一双好的球鞋才行,别的孩子有的,年年也要有。
妈妈是特别贪心的,她总想要让自己的孩子拥有很多很多东西。
妈妈也是特别小气的,五十块钱一串的塑料宝石项链,试了又试,最后还是放回了原处。
鲜艳的宝石,亮晶晶的小石头,扑簌簌从指尖滚落,落在绿茵茵的草地上,是糖。
他拾起了一颗糖,有人觉得他喜欢吃糖,就把口袋里所有的糖都捧到了他面前。
原来那时候,上帝就已经在他脚边洒落了暗示。
那一声声“宝宝”,并不是认错了他,而是从一开始就认出了他。
——妈妈,操场上那么多人,你站那么远,能看得清我吗?
——当然了,不管在哪里,什么时候,妈妈一眼就能看到年年。
何惊年颤抖了一下睫毛,脑海中浮现出很多画面,关于眼前这个女人的,关于自己妈妈的。那些跳跃着的纷乱画面逐渐重叠,慢慢变得清晰,只要伸出手就能触碰到。
“你真的……是我的妈妈吗?”
庄曼吟想点头,可看着他,忽然像丧失勇气一样,只是眼泪流得更多。
这么多年来,她的勇气多得好像花不完,所有人都默认沈棠雨再也找不回来了,甚至是否还活在世上都未可知。只有她不相信、不承认、不接受。
身边的人都觉得她病了,但她知道自己没有,自己只是在抵抗,和失去孩子的现实抵抗,和小雨不在的世界抵抗。她要她的孩子,她想她的孩子,没人能剥夺她和她孩子在一起的权利。
但是,现在,所有的勇气一瞬消失,面对何惊年的问题,她无法回答。
她只能说:“对不起。没有照顾好你,对不起。”
何惊年心像针扎一样。
“你和我妈妈,很像。”
庄曼吟含着泪,“她对你好吗?”
“好。”何惊年喉咙哽住,只能吹出火热的气流做口型,“她好爱我,特别爱我,是这世上最爱我的人。”
“好就好……好就好。”庄曼吟想笑,却哭得更加凶,“她也把你当成宝贝,对不对?当成最要紧最要紧的宝贝,对不对?”
何惊年拼命点头,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在下巴汇聚成滴。庄曼吟抬手帮他抹眼泪,白皙秀美的手毫无瑕疵,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和妈妈那双备受辛苦的手截然不同,却又有完全一样的温度。
庄曼吟就这么痴怔地望着他,他也注视着庄曼吟,他们都在彼此的眼中,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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