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忆甩球跑后霸总火葬场了 我失忆甩球跑后霸总火葬场了 第74章

作者:何处东洲 标签: 穿越重生

  何惊年嫌弃地往后缩。

  “很简单,只要把真货带到眼前就行了,你能做得到吗?”

  何惊年伤心地摇摇头。

  “那不就行了。”原辞声一摊手,“既然无法找到真货,就不能证明我不是。否定的否定是什么?”

  何惊年不情不愿地嗫嚅道:“肯定……”

  原辞声得意,“所以,我就是廖夏。”

  何惊年一听,心里更加难过,却又说不出反驳他的话。

  原辞声把他搂进怀里,与他额头相抵,故意不停眨动眼睛,用长睫毛轻轻扫过他的鼻梁、脸颊,说:“廖夏爱你。”

  何惊年难受得快哭了,明知这人根本不是廖夏,却不能阻止他冒充廖夏。

  “我讨厌你!”他恨恨地握紧拳头去捶对方。男人色貌如花,长着一张美到易碎的脸,身上却硬得像茅坑里的臭石头,打得手疼。等他打得累了,男人便一把将他搂进怀里,吻开他的唇瓣,咂吮那一星鲜润红嫩的舌蕊。

  稍许满足了,他又恢复成风度翩翩的绅士模样,用雪净的手帕替他擦去唇角和下颌上晶亮的津唾。

  何惊年忿忿地挣,想离他远远的,男人却将他按了回来,让他靠上自己的胸膛休息。隔着高定衬衣的面料,他感受到下面结实的肌肉,心跳有力,很吵耳朵。

  然后,他听见男人又说:“廖夏爱你。”

  于是,他也重复,说:“我讨厌你!”

  晚上,原辞声一如既往地给他按摩孕期容易浮肿的双腿,他这次怀孕本身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不好,不适症状也比第一次来得明显。摸着他的肚子,原辞声亲亲他的耳朵,说:“年年,辛苦你了。”

  何惊年半阖着眼,要睡不睡,懒得理他。

  “谢谢你,愿意为我生宝宝,把糕糕带到我身边。”

  “不愿意。”

  “……”

  “只想给廖夏生宝宝。”

  原辞声生气,一生气就又想欺负他,但是,想到何惊年当初毫不犹豫地选择留下孩子,心中又充满悔痛。他把人搂得更稳些,让人舒舒服服躺在自己怀里,反复地想,如果时间可以倒流该有多好,回到三年前,让他们真正相爱一次。

  “年年,我到底该怎么做,你才愿意承认我。”

  “不可能。”

  “总有一天,你会。”

  何惊年生出恶作剧的心思,下床拿来那几张特洛伊茨基的手稿,“等你看得懂上面的东西再说。”

  原辞声接过,“真的?”

  何惊年笃定他不行,“真的。”

  原辞声举起羊皮纸,对着一圈圈疯狂纠在一起钢丝球,娓娓念诵起来。

  何惊年傻眼了。

  原辞声念得更加起劲,拿腔拿调,做作非常。何惊年呆愣愣地看着他,耳边嗡嗡的都是大舌颤音。

  不过,震惊归震惊,他不得不承认,男人本身音色极佳,就算念硬.邦.邦的俄语,听上去也别有一种深沉醇厚的风情。

  “怎么样?”原辞声看着他,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他气鼓鼓道:“念咒一样,难听死了,而且谁知道你是不是在瞎念。”

  原辞声伸过手臂,从后面环抱住他,一手举着伟大作家的手稿,一手点着上面的钢丝球,逐字逐句地给他讲述。

  何惊年整个人陷在他暖烘烘的怀里,他的嘴唇离自己耳朵很近,气息吹拂下来,麻麻痒痒的感觉顺着耳道,一直钻进了心里。他本不愿默然倾听,可大概是男人信口翻译的童话太过美妙,远远胜过任何一个译本,还是无可奈何地沉浸进去。

  快讲述到结局的时候,何惊年轻轻开口出声:“你别讲了,我不要听了。”

  “为什么?”

  “不喜欢坏结局。”

  原辞声默了默,道:“那是特洛伊茨基的后人整理改编过的版本,原稿上的故事结局并不是这样。”

  何惊年睁大眼睛,“真的吗?”

  原辞声点点头,“你看,这里写的是:‘王子恢复了光明,也重新获得美丽,然而,这一切对他都已经不再重要,他只想找到那只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小鸟。’”

  “‘可是,小麻雀失去了宝贵的心,当王子发现他的时候,他静静躺在草堆里,陷入了永久的安眠。’”

  “‘小麻雀认为,王子永远不会知道他是谁,但是他错了,王子一眼就认出了他。在王子眼里,他比任何一种鸟儿都要美丽,白鸽又怎么能和他相比。’”

  “‘捧着小麻雀冰冷僵硬的身体,王子痛苦地流下了眼泪。强大的王国也好,民众的爱戴也好,美貌与财富,甚至可见光明的眼睛,种种一切相加,都变得轻如鸿毛。此时此刻,王子只希望能亲眼看见小麻雀再次张开翅膀,驮着落日的余晖飞翔。当夜晚降临,它休憩在黑色的礁石,倾听海面上月亮的吸呼。’”

  “‘但是,这样朴素的愿望,这样微小的心愿,想要实现却必须依赖奇迹。王子也去寻找巫师,求他让小麻雀能活过来。巫师摇了摇头,说:心是不可逆的东西,给出去的心无法收回。王子啊,你已经占有了一切,为什么还要在乎那只小鸟呢?’”

  “‘王子回答:哪怕我占有了天空和它所有的星星,占有了地球和它所有的宝藏,我仍会有更多的要求。但是,如果他成了我的,即使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占有最小一隅,我也会心满意足。’”

  “‘巫师无奈地叹气,说:好吧,好吧,那我就把你们的生命连结起来吧。从今以后,你们将共享同一条生命,共有同一颗心。当然,这将使你们变得残缺不全,是和其他鸟儿不同的异类,就算这样,你也可以接受吗?’”

  “‘王子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说:没关系,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们就又能重新变得完整。世界上不会再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

  何惊年催他,“然后呢,快说啊。”

  原辞声说:“我讲不动了。”

  何惊年生气了,“你这人怎么这样。”

  “年年,你就说一句喜欢我吧,就一句行不行。”

  何惊年嗤之以鼻,“想都别想。”

  “你就当骗骗我,好吗?”

  何惊年咬紧嘴唇,就是不说话。

  原辞声叹了口气,苦涩无比。他关了灯,抱着人睡下。怀里的人是软的,暖的,充满洁净的清香,再大的心痛和惶惑也会被安慰。

  他心酸地红了眼,想吻他,咬他,细细啄遍每一寸霜白,让他心甘情愿地敞开脆弱的蚌壳,让自己的指尖探进柔嫩的蚌肉里,擭取那颗最珍贵的珍珠。

  但是,不行。

  何惊年早早地就把珍珠捧给了他,他却早早地就把珍珠弄丢了。

  黑暗里,原辞声始终睁着眼睛,他不睡,他要醒。醒着,才能确认何惊年就在他怀中。他的爱,他的心,他的另一半魂灵。

  “我要走了。”

  一片静谧,突然响起何惊年模糊的梦呓。

  原辞声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等孩子生下来我就走,不想再和你有什么关系。”何惊年迷糊咕哝,“好难过……不在了……”

  原辞声心脏骤停,伸手轻推他肩膀,“年年?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何惊年懒懒地翻了个身,鼻息沉稳,再没说梦话。

  原辞声看着他安稳沉睡的模样,后背还是止不住一阵阵发凉。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朦朦胧胧熬了一夜,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确认身边的人还在不在。然而,触手所及微微温暖,枕边是空的。

  仿佛心有所感,他连衣服都顾不上换,赤着脚就仓皇跑了出去。

  “年年……年年!你在哪里?”他嘴唇颤抖,两条腿不自觉地发软。

  冲进客厅,他看见何惊年正忙忙碌碌地整理桌上餐具,熟悉的背影一下子令他高悬着的心落了下来,整个人这才从极度惊惶中回过神,从背后牢牢抱住了他。

  “哐当!”

  何惊年一抖,手上的银制餐盘掉落在地。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原辞声见他费劲地弯腰去捡餐盘,那副心急慌忙的样子好像犯了什么大错,心里又是心疼又是困惑。他赶紧把人领到沙发上,往他后背塞上软垫,有点责怪道:“昨天睡得晚,怎么也不多睡会儿,早餐又不需要你准备。”

  何惊年很乖地任他摆弄,脸上却露出怪异的神色,好像不认识他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原辞声刚要伸手抚顺他睡翘的头发,却见他露出畏怯之色,又不躲,只是用那双黑白分明的温润眼睛呆呆地看着他,受惊的小动物一样。

  原辞声心底升腾起强烈的不安,他动了动嘴唇,发现自己的喉咙干哑得可怕,“年年,你还好吗……?”

  “我没事。”何惊年轻轻地开了口,“谢谢关心,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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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哪怕我占有……心满意足。”源自泰戈尔《爱者之贻》

第69章 眼泪

  “说吧, 现在这种情况到底怎么回事?”原辞声看着围坐在会议桌边的那一圈精神心理科专家,脸色难看得像块铁板。

  “我和我夫人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一点,你们也都说他的恢复状况很理想, 为什么突然间又变成现在这样?”

  原辞声说着, 太阳穴又开始疼, 突突地跳。何惊年现在看上去正常, 其实比之前更不对劲,他整个人的状态完全处在三年前, 记忆也停留在了那时候。

  专家团队的主治医生头顶冒汗地站起来,面色紧张地给他汇报诊断结果。

  大意就是说, 何惊年已经进入精神康复的重要阶段,他的病是长期各方面因素导致的, 而三年前的那段经历可能是他精神创伤的源头,他一直无法对那时受到的打击释怀。

  “您现在要做的,就是陪伴您夫人度过这段时期,治愈他心中的伤口, 帮助他从这段最痛苦的记忆里走出来。”

  原辞声默默听着, 沉思了一会儿,问:“我以前做了很多对不起他的事, 他……一直很爱我,惦记着我, 但我始终都没有认出他, 害得他非常伤心。这,会不会就是你们说的造成他痛苦的根源?”

  “很有可能。”主治医生叹了口气, “知道的话就好办很多, 无论如何,这段时期请您务必好好对待您夫人, 注意千万不能再让他受刺激。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恐怕我们也真要束手无策了。”

  听从医生的建议,不要让何惊年呆在他认知中陌生的环境,以免产生不安定情绪,原辞声还是带他搬回了川源市的睿山御庭,只跟他说前一阵带他来云洲市度假。

  何惊年很乖地接受了他的一切安排,也在短暂震惊后选择相信他说的话——

  他们结婚了,第一个孩子已经三岁多,肚子里的第二个宝宝也已经二个多月大。

  “可是……合同呢?”何惊年很小声地问,“你为什么没让我走?”

  原辞声一怔,随即咬牙切齿道:“让那份合同见鬼去吧!”

  何惊年似乎被他激烈的反应吓到,缩了缩肩膀,神色愀然地垂下睫毛。

  “年年,你有什么心事吗?”原辞声轻轻搂住他,“告诉我,不管是什么都能帮你实现。”

  何惊年后背僵硬,抬起头冲他勉强一笑,“没什么,谢谢你,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