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忆甩球跑后霸总火葬场了 我失忆甩球跑后霸总火葬场了 第50章

作者:何处东洲 标签: 穿越重生

  沈棠风察觉到他的紧张,一边轻缓抚摸他的背脊安抚他,一边将他推按进了松厚绵软的床褥之中。

  何惊年仰着脸,夜灯昏淡的光线里,沈棠风压伏在他上方的身形沉淀出黑沉沉的轮廓。

  都这样了,自己也该情动了吧,何惊年这样想着,却发现僵硬得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恍惚间,沈棠风托起了他的后脑勺,低声告白:“年年,我爱你。”

  明明是恋人间再寻常不过的告白,心脏却像被骤然刺痛。脑子里浮现出来,全都是……

  另一个人。

  除了他,只有他。

  何惊年颤抖了一下睫毛,眼前模糊晃动着的尽是那个人的面孔。他看见他的眼睛,被痛苦的炉火烧灼,宝石变成脆弱不堪的玻璃,涌出的泪也能令它破碎。

  ——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我那么爱你,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你想要我去死对吗?只要你说我爱你,我就立刻去死。

  无数遍我爱你。给不了回应的我爱你。

  说一次,它是珍贵的告白;重复无数次,它是无法驱散的诅咒。

  何惊年动了动嘴唇,对那个挥之不散的虚影说:我不爱你。

  为什么,哪怕在这种时候,他都能来干扰自己的心。

  何惊年觉得自己快要被一撕为二了,他的躯壳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内里却全都是另一个男人留下的东西。

  不仅清理不掉,反而生了根、发了芽,报复性地潜滋暗长,污染他,折磨他。

  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振动起来,屏幕将夜色照出一个缺口。

  何惊年仿佛终于有了理由,他立刻挣动身子,伸长了手臂要去接这个电话。可沈棠风伏在他身上,更早地比他看见了来电显示,按下他的手腕,哑声道:“别管了。”

  “万一有什么急事……”何惊年的指尖顿住了。然后,他看见沈棠风把手机拿了过去,滑下接听键,冷冷道:“原辞声,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的未婚妻了,他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

  何惊年没来得及听清那头原辞声说了什么,沈棠风就挂断了电话。

  “好了,没事了。”沈棠风低语安慰,一双手滑进他的睡衣下摆,十指刚要扣住那清瘦柔韧的腰线,何惊年猛地蜷起身子躲开,推了他一下,没让他碰到自己。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甚至无法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沈棠风停下了动作,黑暗里,他们无声地对视着。

  不知过了多久,沈棠风静静开了口,“为什么?”

  何惊年翕动嘴唇,“什么……为什么?”

  手机再次契而不舍地振动起来。这一次,沈棠风滑下接听键,递了过来。何惊年指尖蜷缩了一下,摇摇头。可是,沈棠风抓起他的手,把手机塞到了他的掌中。

  扬声器里,传来原辞声的声音,还掺杂着些微呼呼风声。这么冷的天,这么深的夜,他跑到外面来做什么,不怕冻出毛病吗?

  “年年,是你吗?你在听吗?”原辞声鼻音浓重,不知是冷的还是哽咽。“年年,我就在楼下等你。我想亲口对你说一句圣诞快乐,我真的很想见你。”

  何惊年默不作声,隔着屏幕,他都能感觉到原辞声的潸然泪意,热的;还有不断吹袭的寒风,冷的。热与冷交织,电话里的嗓音也像蒙上了水汽,潮漉一片。

  “年年,你就走到窗边,让我看你一眼好不好?今天……我特别想见你。”

  何惊年抖了下眼睫,这算什么?罗密欧与朱丽叶吗?只可惜他们之间没有心心相印,多见面一次,痛苦便多一分,连个悲剧结局都不配有,只能有始无终。

  “你……”何惊年刚想让他回去,手腕忽然一疼,他忍不住“唔”了一声。原辞声一定也听到了,焦急地问:“年年,你怎么了?”

  何惊年说不出话,沈棠风钳住了他的两只腕子,摁在枕头两边,力气大得不像话,

  电话那头,原辞声急切的声音不断传来,何惊年几乎怀疑他马上就要报警了。但是,自己只能紧咬嘴唇,稍微一松,就会有呼痛的声音泻出来。

  然而,仅是腕骨被掐疼也就算了,沈棠风还用一种满是讥嘲的眼神审视他,简直是更难熬的折磨。何惊年浑身都在抖,像被丢上岸的鱼,或是等待解剖刀落下的小白鼠。他既害怕又羞耻,看着刚才还很温柔的未婚夫,心一抽一抽的痛。

  沈棠风依旧居高临下地桎梏着他,见他要哭不哭的红着眼尾,用力掐住他的下颌,想要吻痛那紧紧抿着的淡红薄唇。

  他从来都没吻过何惊年,知他羞怯,知他胆小,可天晓得有多少次,他没忍心去触碰的这两片洁净如樱花的唇瓣,却被伤得何惊年体无完肤的冷酷男人咬得鲜血斑斑。

  何惊年再也忍耐不住,喉咙里泣出了声。

  这下,原辞声好像终于明白怎么一回事了,电话那头霎时安静,只有粗重的呼吸,夹杂着沙沙的电流声。

  沈棠风一把拿过手机,关了机,看着何惊年,“你哭什么?”

  何惊年红着眼睛把头别到一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沈棠风语气一如既往平和,好像真的懵然不知。“他孜孜不休地来纠缠你,我作为你的未婚夫,帮你挂掉他的电话,有哪里不对吗?”

  何惊年咬紧嘴唇,“你明明就是故意……”剩下的话,他实在羞耻于说出口。

  “那又怎么样呢?我们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关系,这种事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沈棠风一双手移落到他的腰侧,虎口略略收紧,仿佛在丈量那捻修腰。就算隔着睡衣,何惊年腰部还是很敏觉,试图挣动松脱,那双手却较劲似地把控得更加用力。

  何惊年受不了了,愈发哽咽起来,“你明知道他……他都能听见,你有想过我什么感受吗?”

  “看吧,归根结底,你在意的还是他。”沈棠风笑了一下,冷到极致的笑容。“你就没发现,自己自从回国后就开始不对劲了吗?只要遇上和他有关的事,你就魂不舍守,你真以为别人都看不出来吗?”

  “我……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我连他这个人都不记得了!”何惊年争辩,一开口,眼泪就很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沈棠风看着他哭,看着泪水打湿那漆黑的长睫毛,又一点一点将因激动而泛红的惨白小脸浸湿,燥火与怒火同时升腾。

  他倾下身迫近何惊年,见对方转过头躲他,火意更甚,当即钳制那尖削的下颌,逼视他道:“就算不记得,你也还是在意他。你如果真对他没感觉,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给他接近你的机会?”

  何惊年颤抖道:“你要我怎么办?我不可能真的断绝和他的关系,他毕竟是糕糕的爸爸,我也想努力跟他正常地相处。”

  “借口!你到现在都要用孩子来掩饰吗?”

  “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我问你,我们去度假那次,我不在那一晚,你和他做什么了?”见何惊年愕然语塞,沈棠风笑了,眸中却流露出酸楚与痛苦。

  “离开的时候,你还回头看他。你以为我没发现他就站在那里看着你吗?何惊年,你把我当成什么?我才是你的男朋友,不是多余的第三者!”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那天他是来找过我,但是我和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和他说清楚了,让他不要再来找我。你相信我,你可以问他的!”

  何惊年不停地哭,不停地分辩,痛苦得快透不过气。他什么都没做,却比犯了错更愧疚;他什么都不记得,却比背负记忆更沉重。

  沈棠风抬起手,揉搓他的脸颊、眼尾,满掌的温热潮漉,薄嫩柔软的皮肤慢慢变红。

  眼前这个正咬紧下唇抽噎不止的人,他未婚的妻子,捧在手心呵护的爱人。

  他一直觉得他像一片纯洁的雪花,指腹碾过的那么一点点热量,就能叫他融化,沁出晶莹的水液。可直到此刻,他才忽然感觉,这么一个外表脆弱的人,为什么像生生缺失了一颗心,狠起来可以这么狠,还全然没有意识。

  或许,属于何惊年的那颗真正的心,早就给了另一个人。

  “不止这一次,每一次。”沈棠风注视着他,声线也发起颤。“你自己都没察觉,只要他出现了,你的眼里和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别的了。为什么,这几年我对你那么好,你还是割舍不下他?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不如他?你以前对你不好你不是不知道,现在他稍微表现出一点忏悔之情,你就心软了是不是?”

  何惊年哭着拼命摇头,他哭得快要气窒,每喘一口,胸口都像撕裂般的痛。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他只是我女儿的爸爸,我和他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从来都没想过要重新接受他,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你不要忘了,我也是个男人。他对你的样子,你对他的样子,我除非瞎了眼才会看不出来!”沈棠风拔高音调,愤怒与痛苦交织,清俊的面容都变得扭曲可怖。

  “从前我不是不知道,我是一直在自欺欺人。我觉得是他一直纠缠你,我以为你是无可奈何。我甚至相信我们之间的三年足以抵过你和他的短短数月。”

  “可事实证明是我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不是这样的……!”何惊年抓着他的衣袖,用已经哭不出声音的肿痛喉咙,发出断续破碎的哀求声音。

  “你不要说这种话好不好?我真的只是把原辞声当成糕糕爸爸看待的。他再怎么样,也是个很负责任的好爸爸。如果……如果不是因为孩子,我绝对不会和他有一点交集。”

  沈棠风垂下眼帘,眸光尖锐,寒利如针,仿佛在剖析他的所有思绪。久久地,久到何惊年眼中又股动起泪水,他才缓声开了口:“所以,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你和他有个孩子,对不对?”

  何惊年低下头,刚轻轻“嗯”了一声,下巴又被抬起。沈棠风凝视着他,道:“那么,你也给我生个孩子吧。有了孩子,你的心就不会乱跑,我们就成了一个完整的家。家是最坚固的,没人能来破坏它。”

  何惊年愕然,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沈棠风之前从没和他说过这么远的事,庄曼吟和沈鹏好像也对此全然不在意,只盼他早点嫁进来。就连他自己都不曾考虑过这件事。眼下,沈棠风突然提起要孩子,他实在措手不及。

  “看到糕糕这么可爱,我也很想要个和你的孩子。”沈棠风鸦睫敛垂,“你不愿意吗?”

  “我、我还没想过。”何惊年干裂的嘴唇嗫嚅着,发出苦涩的低语。“医生说,我其实是不太容易受孕的体质,所以……”

  沈棠风呼吸明显一乱。“没关系,我们一起努力就好了。”他打断他,露出一个微笑,仿佛又变回了平时那个温柔亲和的青年。

  他拿起放在床头柜抽屉里的盒子,抬手扔进垃圾桶,“现在,也不用不上这个了吧。”

  何惊年脸烫得像火烧,咸涩的泪水在皮肤激出刺刺的痛感。他抹了抹泪痕,声音沙哑得怕人。“我答应过你的,今晚会……会和你在一起,所以……可以。”

  说完,他看也不敢看沈棠风,立刻闭上了眼睛。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想。既然怀上孩子能让自己正常,让沈棠风正常,让一切不正常的事物回归正确轨道,那么,就随便吧,怎么样都好。

  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

  只要能变得正确,只要能变得正常。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可预想中的事情却并没有发生。身上传来轻柔的织物触感,沈棠风轻轻替他裹严实了被子,尔后,前额落下温热的吐息,继而是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

  那一霎那,一滴,两滴,炽烫的液体落上他的皮肤,那么的酸楚,那么的无可奈何。

  “我们……到此为止吧。婚约作废,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黑暗里,他听见沈棠风起身,离开,一片寂静。

  从始至终,何惊年都没有睁开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呜咽着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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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朋友说她可以帮年年一起养糕糕,还说她也想让年年给她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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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病气

  睁开眼睛, 窗外是凌晨三点的天空。

  偶尔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两声汽车的喇叭,在寒气逼人的深夜里,已经听不出刺耳的感觉, 只是在空旷的街道上持续放大着。

  何惊年抬起手擦掉眼角残留的泪水, 转身面向墙壁继续睡觉。

  刚才, 又做了一个悲伤的梦。自从沈棠风离开那天起, 他每晚都断断续续地做着噩梦。

  他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根本联系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