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忆甩球跑后霸总火葬场了 我失忆甩球跑后霸总火葬场了 第49章
作者:何处东洲
“咚。”
台上,拍卖师敲下最后一记拍卖槌,宣布那柄翻书杖以一个亿的史上最高价被原辞声拍得。然后,按照流程,竞拍成功的买主会和设计师握手合影。
原辞声整了整领带,朝何惊年走了过去。早知道就不该随手拿了这条稍显朴素的领带,他想。今天事发突然,他一接到消息即刻就赶过来了,实在挤不出时间把自己修饰得更加漂亮。
“年年,你真的很棒。”他握住何惊年的手,薄软的手掌还带着令人心疼的凉意,一想到他刚才经历的一切,他就心如刀绞。“都是我不好,是我没保护好你。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何惊年像没听见,仿佛置身事外,祝贺与掌声再热烈,都无法勾起他一丝情绪。
结束后,他一刻也不多作逗留,转身便走。原辞声赶紧追上他,“年年,你就不要再躲我了好不好?我就想跟你说说话。这段时间我都没能见到你,我真的特别想你。”
何惊年脚步不停,只管低头快步走。原辞声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其实,我今天并不是单纯为了帮你才这样的。我是真的觉得那柄翻书杖特别出色,它真的很值得。”
何惊年停下了,他没回过头,只是用很低弱的声音问:“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原辞声一时反应过来,“什么?
“你为什么、要让人故意毁掉它?”
原辞声愣住了,“年年……你在说什么啊?”
“我知道的,所有的一切又都是你的算计,对不对?”何惊年慢慢转过身,一双眼睛慢慢红了起来。“或者……你什么都知道,却又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只为演今天这出戏,对不对?”
原辞声看着他,嘴唇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原来……何惊年就是这样看他的吗?他在何惊年心里,就是这样卑鄙无耻的小人吗?他知道何惊年不爱他,甚至还恨他,但他从没想过,自己在何惊年眼中,竟已经不堪到了这种地步。
明明……明明他是忍着剧烈的心痛,才拍下那柄翻书杖的啊!从见到何惊年的那幅设计稿时起,这种痛感就从未停止折磨他。
他发现了,也醒悟了,就算何惊年什么都想不起来,却还是深深地爱着有关那少年的一切。然而那少年又给过他什么呢?从头到尾,不过小小一个随身听而已。但是,自己每天晚上,都会给他念《孔雀王子》的童话。
他喜欢亮晶晶的小石头,自己就把最珍贵最美丽的宝石捧到他面前。
他喜欢路边折来的不起眼的小花,自己就把切尔西画展搬到家里的庭院。
他想让更多人喜欢他的设计,自己就想办法为他提供更高的舞台。
自己给了他那么多,远比那少年和沈棠风加在一起还要多得多,却全都被他视作肮脏心机。
原辞声闭了闭眼,痛苦得快无法站立。“我没有。”他沙哑地说,“我不会这么做的。”
“你就是会。”何惊年轻而坚决地反驳,“你以前就是这样的。”
“我怎么可能……”
“史努比背上的花纹那么特别,你会认不出来吗?”
原辞声一下子没了声音。
“齐炜说,你不管做什么事,都必须要以企业利益为重。”何惊年望向他,“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对我而言无比重要的真相,在你这里根本就不值一提。你无所谓信或不信,你在意的只有自己。”
迎着原辞声急于争辩的表情,何惊年笑了一下,“你是不是想说,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又或者单凭你一句话无法平息外界的议论,所以你是出于周全的考虑,才选择那样做?”
“可是……”他喉头微哽,“对那时候我的来说,你的一句相信,可以胜过所有。”
原辞声身形一晃,胸口像被狠狠重击了一拳。活到现在,他从未有像现在这样无言可辩的时刻。剖开重重理由,藏在冷酷的理性和傲慢的判断背后的东西,根本就是那颗连他自己都不愿面对的报复心。
谁叫何惊年不爱他。明明深爱着另一个人,却使他爱上了他。
——设计稿上的那只小狗你认不出来吗?
——史努比就喜欢这样蹲在窗边发呆。
他不会忘记何惊年当时的悲伤语气。他什么都知道,知道何惊年渴望听到充满信赖与支持的温柔言语,哪怕只有那么一句。但他胸中已然被嫉妒与不甘占满,像被长满棱角的坚硬石子填塞每一寸空隙,自然容不下一丝柔软的感情存放。
“年年,对不起。”原辞声眨了一下眼睛,虹膜泛起潮漉漉的光,看起来可怜而脆弱,与适才出现在拍卖场上那个矜贵骄傲的男人截然相反。
他用快哭出来的嘶哑声音说:“年年,如果时间倒流,我绝对不会那样对你。你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证明给你看,你比什么都重要。”
何惊年摇摇头,向后退开一步,“如果时间倒流,我绝对不想再认识你。”
他转身离开,原辞声要拉住他,他没有回头,只是狠狠地甩开那只手。不想看到那张脸,不想听到那个声音,难以言说的烦躁混合着愤怒,在肺叶里熊熊燃烧。
何惊年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大厅,冷空气扑面而来,浑身上下这才稍微降了温。外面夜色四合,不知何时,天空中开始飘起了细雪,簌簌纷纷,在景观灯的映照下,像极了一闪一亮的星屑。
这样的风景,莫名令他心口一阵阵地抽痛。白寥寥的冬天,寒冷又孤寂,可他又是那么喜欢冬天,那么喜欢雪。没有记忆,自然也没有了理由,单纯就是喜欢,不可抗力。
“年年,祝贺你。”沈棠风早已等在车边,一束鲜艳的红玫瑰递到他鼻尖。何惊年接过,花簇开得热烈,甜香萦绕,在雪的气息里格外馥郁。
花束中间,一只胖墩墩的毛绒小熊冲他甜甜地笑。熊爪爪捧着一张贺卡,“平安夜快乐”的烫金花字,在夜色里发出微微的亮来。
何惊年一愣,今天是平安夜吗?他忙昏了头,都不记得这回事了。他一直都很喜欢下雪的平安夜,不可思议的美好,难以言说的期待。
可是,为什么今夜,他的鼻子酸酸的,又热又胀,一低下头,就坠出一颗很大的眼泪,“啪嗒”砸在浓绿的花叶上。
沈棠风将他揽进怀里,温暖的手掌轻轻抚摸他的后背。
“年年,我记得你给我看过的那柄翻书杖时它完好的样子,真的很美,我从来没见过比它更美的珠宝。年年真的很厉害,很了不起,其他那些人加在一起,也完全比不上你。”
何惊年靠在他肩膀,哽咽不能语。翻书杖被毁掉虽然令他心痛,却并不足以令他如此难过。旁的理由,他不能多想,更不能说给沈棠风听。
雪花飘飘扬扬地洒落下来,比先前下得更大了些。沈棠风抬手拂去他发梢上的雪粒,替他拢好围巾。车里暖气开得很足,很快就把何惊年埋在毛领子里的脸蒸得红扑扑的,一双刚哭过的眼睛周围也犹带红晕,既可怜又惹人心痒。
沈棠风搂过他,想吻一吻他,可隔着厚厚的毛衣,也感觉到他下意识轻挣了一下,于是,便不动声色地在他额头印上一吻。
何惊年很乖地一动不动,怀里还紧紧抱着他送的玫瑰花,面容也被映衬得多了几分少有的艳丽。
亲吻额头,亲近多于亲昵,点到为止即可,可沈棠风却维持了很长的时间。在看似宁静温馨的间隙里,他心里转了很多念头,这些念头曾无数次冒出来,又无数次被他强行压下——
想把所有原辞声对怀里这个人做过的事情,统统都做上一遍,做到足以覆盖掉原辞声留下的所有痕迹,做到何惊年的身心只属于他为止。
当然,也一定要让他为自己生一个孩子。他可怜又天真的哥哥,纯洁又可爱的爱人。
第二天就是圣诞。在美国的时候,每年圣诞何惊年都是和沈棠风一起过的。知道他最喜欢这个节日,沈棠风会很用心地把家里布置得特别漂亮,尤其是摆放在客厅里的圣诞树。
他会带他去专门的圣诞树林场挑选,把树砍下来带回家后,他们就一起装饰,用许多漂亮的彩灯和亮晶晶的挂饰。最后,沈棠风会把伯利恒之星交给他,让他亲手放到圣诞树的顶端。
何惊年并不是注重仪式感的人,更不是虔诚的教徒。但唯有这一天,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光。
一整天,两个人都过得非常开心,逛街、看电影、去游乐园,俨然是一对沉浸在热恋中的情侣。
晚上回去后,他们享用了一顿很浪漫的烛光晚餐,还交换了精心准备的礼物。何惊年看着眼前清雅俊秀的男人,他的每一举每一动,都是那么温柔体贴。
怕自己胃不舒服,他会将果酒加热成适宜的温度;吃鱼的时候,总会细心地帮自己挑干净鱼刺;自己从没说过想要什么,他却每次都能及时注意到,惊喜都成了习惯。
身边的人也都很羡慕自己,说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未婚夫,长相好、家世好、性格好,简直无可挑剔。自己也确实很喜欢他,他就像最亲的亲人,建立起自己和这个世界的联系。
明年春天快点到来吧,越快越好。等自己和沈棠风结婚,组成了家庭,一切便都会稳定,也都会好起来的。
“年年,你在想什么?”
耳边,传来沈棠风的声音,温磁沉悦,惹得胸腔一阵发麻。何惊年缓了缓情绪,老老实实回答:“我在想能快点到婚礼那天就好了。”
沈棠风微怔,轻笑了一下,“我也想。但是婚礼要准备的事情太多,我想把能想到的最好的都给你。”
何惊年脸颊一热,轻轻“嗯”了一声。
他很容易脸红,赧意都在脸上,藏也藏不住。沈棠风很爱看他羞涩的样子,格外鲜活生动,长睫毛在雪腻透粉的皮肤上落下淡淡的阴翳,黑亮的眼睛里闪着潮漉的柔光。
看着看着,沈棠风喉头微微焦渴,握住他肩膀,俯下头,雪白的牙齿在他衣领上磨出浅浅的齿痕。
何惊年略惊,沈棠风的呼吸落在他颈侧,灼人的烫。沈棠风鸦睫向上一撩,乌沉沉的眸中流露出的情愫,也是蕴藏着能将人烧疼的热量。
“年年,今天晚上,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吗?”
第47章 凝噎
“在一起是什么意思……”意识到的刹那, 何惊年的脸顿时红了个头透。
这几年来,他与沈棠风都是相敬如宾,从未有过肌肤之亲, 就连恋人间最寻常的吻, 也仅是额头的轻触而已。
何惊年感激他的包容体贴, 甚至有点愧疚。他知道, 不是沈棠风不想,只是考虑到他之前病得严重, 小心顾虑着他的心情,生怕有一丁点儿令他感到不舒服。
他们已经交往了这么久, 很快就要结婚,发生什么都很正常。莫不如说, 还和以前一样反倒不正常。
何惊年耳朵红红的埋下头,用轻得快听不见的声音说:“我们是不是要先准备一下……”
沈棠风勾唇,贴着他耳畔问:“年年要准备什么?”
何惊年面红耳赤,热得快冒白烟, “洗澡……还有刷牙……”
话音刚落, 身子陡然一轻,沈棠风将他打横抱起, 高挺的鼻尖轻蹭他温热的脸颊,低语道:“我来帮年年, 好不好?”
何惊年脸红得更加厉害, 连颈脖都晕开粉意,一路漫延进严整的衣领之中, 引得人很想细细探知一番, 藏在绵厚衣料里的究竟是怎样一副艳色。
沈棠风眸色愈发深暗,像簇着漆黑的火焰。他紧紧抱着怀里的人, 越满足,越渴望。
何惊年很瘦,隔着薄薄的皮肉就能摸到清显的骨。但是,抱起来的感觉却很好,轻盈得像一捧花香,温软得像一团云絮,既叫人想要好好亲怜疼爱,又难忍想要把他欺负到哭泣的黑暗冲动。
何惊年颤颤地悬在那儿,却没有伸手环住沈棠风的颈项,只是攥紧他的衣襟,“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的。”
沈棠风没应,反而将他抱得更紧,一直抱进浴室。宽阔的浴池里汩汩冒着热水,纷缊的湿雾里,沈棠风拢住他的肩膀,轻轻将他向后推去。何惊年抵上墙壁,后背顿时弥漫开一片濡湿的潮意,黏答答的不舒服。
“年年,你真好看。”沈棠风倾过身,以犹带酒香的薄唇去触碰他的脸颊,温存低语吹拂下来,“怎么办,年年,我现在就想要你。”
何惊年颤抖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沈棠风就去解他的衣扣。这样潮热的环境,这样暗昧的动作,在他脑海中形成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伴之而来的是尖锐的记忆碎片。
每一块,都反射着他和原辞声曾在浴室发生过的种种,疼痛的,悲伤的,窒息的,还有一点少到可怜的零星甜蜜。
“不要……!”何惊年握住沈棠风的手腕,细白的手指攀上来,用力到颤抖。“我、我有点不习惯这样……你等等我好不好?”
沈棠风反握住他的手,长指盘桓摩挲他薄软潮润的手掌心,一下一下地捻,像要软化他的情绪,又像思考琢磨着什么。
何惊年被那双黑得不辨颜色的眸子深深凝望,心颤颤地发虚,软声地求:“我不想在这里,太……太不好意思了……”
沈棠风放开了他,指尖轻轻滑过他的嘴唇,“嗯。”
何惊年松了口气,一颗心却还是悬着,提得越来越高,越来越紧。出来后,他在卧室的床边坐下,两只手放在膝盖上,衣料被攥出深深褶痕。露在外面的皮肤每一寸都洇染着温热潮气,然后慢慢在空气里冷掉。
“喀哒。”
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何惊年没勇气抬头,只能感觉沈棠风过来时的动静,呼吸,脚步,衣料窸窣。尔后,身侧床沿一沉,沈棠风身上的气息萦绕过来,沐浴露的清香混着他独有的温煦味道,好闻到足以令人沉醉其中。
更是、与那种冰冷无情的消毒水味完全不同。
“怎么坐在这里?”沈棠风自然而然地将他搂进怀里,“冷不冷,嗯?小心别着凉了。”
“我在等你啊。”何惊年嗫嚅道。
沈棠风忍不住笑了一下,是不解风情的生涩,却更加可爱,也将他心尖上的焰苗撩拨得更旺。
他并不急于拆开如礼物纸般合度包裹着这具清瘦身躯的衣服,而是先俯下脸,凑近那纤细修长的颈脖,轻轻地嗅那光滑温暖的皮肤上所散发的芳香。
何惊年闭上眼睛,抓紧床单,告诉自己正在发生的和即将发生的,都是恋人间再正常不过的事。而且,沈棠风是那么温柔的人,就连每次牵自己的手,都是那么轻柔珍重,仿佛生怕弄疼自己。所以,自己只管把一切交给他就好,什么都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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