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演戏不可以亲嘴! 土匪!演戏不可以亲嘴! 第71章

作者:金灿灿_ 标签: 强强 天作之合 甜文 HE 古代架空

  趴伏在书案上的余淮水蓦然睁了眼,他身上盖着一层软绒厚实的毛毯,腿下还摆着一只铜炭盆,烘地他周身暖呼呼的。

  “淮水,你醒啦?”一旁的屋帘掀开了,进门的人十分小心,并未带进一丝冷风,十足的细心。

  余淮水迷迷糊糊地,正欲抬手抻开一身疲累的筋,忽地便回过神来。

  这是一道女声,进屋的人并非傅聪傅明。

  “小坛?”余淮水霍地起了身,惊讶地看着立在书案边上的姑娘。

  半年未见,小坛长高了不少,她脸上挂着笑,可眉心却有着极深的纹,应是因为余淮水被土匪绑走的事愁苦颇深。

  傅聪傅明送她进来时提前叮嘱过了的,要她千万别提土匪那回事。

  小坛忐忑地进了屋,便见余淮水正趴在桌上打盹,于是给他披了毯子又挪了炭盆,这才跑出去继续给自己加油鼓劲。

  大少爷二少爷不许她提山寨的事,定是因为淮水在山上受了不少苦,她心里越想越难过,便蹲在外头抹起眼泪来。

  原本想着哭过了便不会再哭了,可瞧着余淮水那张脸,她又忍不住掉下泪来。

  “淮水......淮水你受苦了!!”

  小坛到底是年纪小,她实在憋不住了,嚎啕一嗓子便哭了出来。

  蹲在外头听动静的傅聪傅明见状连忙掀了帘子进来,一边一个想把哭躺下了的小坛拖出去。

  “哎!你真是,不是说好了忍着点吗...”

  “别哭了!本少爷给你加夜宵还不成吗,淮水好好的,别嚎了!”

  余淮水哭笑不得,连忙阻止自己这两个哥哥,若是小坛这么哭着被两个少爷架出去,外头还不定要传成什么样子呢。

  “行了,她才多大,哪里憋的住啊,哭完就好了。”

  余淮水都这样说了,傅聪傅明自然不能继续拖人,三个少爷便守着这个小丫鬟哭,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小坛便不好意思地闭嘴了。

  “不哭了?”

  小坛自小伺候余淮水,余淮水是清楚她脾性的,伤心来得快去得也快,见她睁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看过来,知道这就是好了。

  “快擦擦吧,鼻涕都出来了。”

  傅明嘴坏,一句话臊了小坛一个大红脸,这下便更没有哭的心思了。

  “我在山上没吃苦。”余淮水笑着,用手一托自己腮边:“还吃胖了些。”

  “土...土匪绑人...还给..吃好的?”小坛打着哭嗝,用自己的帕子擦了擦鼻子。

  “是啊。”余淮水的笑淡了两分:“他待我也很好的。”

  这个话题可不能继续下去,要勾起淮水的伤心事来的,傅聪傅明换了个眼神,由傅明先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小坛!送你过来也不是为了哭哭啼啼的!”

  “对。”傅聪跟着接话:“你自小伺候淮水,这个关头更不能出了差错,等淮水考中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小坛瞪大了眼,瞬间便将那些哭哭啼啼扔在了脑后,她腰杆一直,很夸张地攥起拳来:“好!”

  屋里一阵笑声,余淮水亦是将那些情情爱爱暂且搁置了。

  他迷晕臧六江夜逃,为的便是安心候考,若这个时候再去拘泥那些情爱往事,才真是本末倒置了。

  “小坛。”余淮水拍了拍脸,将跟前的书又翻了开:“去给我沏壶新茶来,今天还有的忙呢。”

第76章

  臧永强在寨中住了几日, 连带着许久不肯回山的臧远也回了寨子。

  这几日真是热闹的如过年一般,好吃的饭食零嘴一茬接着一茬,吃的臧永强腰都粗了两分。

  “臧老哥...... ”

  今儿进来送饭的不是平日的翠翠,是个长久住在寨中的老土匪, 自打臧六江记事起他便住在山寨里, 猜想, 应当是跟着臧永强来这山中隐姓埋名的前朝兵卒了。

  他两鬓花白,已经不再是跟着臧永强来这山里的壮年了,他对着臧永强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臧六江。

  “无妨。”臧永强摆摆手,打消他的顾虑:“这小子过段时候跟我回东南, 有话直说就是。”

  “行,行。”老土匪搓搓手, 拘谨地开了口:“您这一趟去了这么久... 可是战事困顿啊?”

  老土匪从前也是跟着臧永强征战沙场的, 虽说他已过了去报国的年纪,可瞧着臧永强这一趟趟的出山,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您当时也说,要跟咱们一道偷着活留着命,眼下... 哎...... ”

  前朝覆灭, 刀兵四起,他们是前朝的兵卒,被追剿的如丧家之犬, 只能四处躲藏逃窜。

  那时候的臧永强带着他们逃到山上,费劲了法子才冒充土匪留住了性命。

  那些兵只顾着剿灭逃兵,对土匪却是网开一面,只是在山下打听一二便离开了。

  追兵不再纠缠,他们以为是自己藏的好, 安安生生地过起了日子。

  可当皇帝的召旨被王爷送到了眼前,臧永强这才明白当年也许并非自己藏的太好。

  “臧老将军不必害怕。”那时的王爷也只十五六岁,却已是心思深沉的稳重模样:“圣上惜才。”

  才之,惟己所用。

  唯一的路,便是为他犬马。

  臧永强无法,只得瞒着所有人上京。

  果然如他所想,东南沿海战事吃紧,建国八年,倭寇趁乱与内臣勾结,私相授受倒卖私盐,内臣的钱袋子鼓了,对倭寇侵占东南领土的行为也睁一眼闭一眼。

  朝堂之内牵一发而动全身,当今圣上不能一举剿灭内贼,只得从外另谋助力。

  臧永强这个由他私心留下的前朝良将,便在此刻派上了用场。

  如此看来,臧六江为王爷所用,牵扯进这些事中,也并非偶然。

  三日时间眨眼过,臧六江要随着臧永强离开的消息随风吹遍了山寨。

  乡民并不清楚臧永强究竟在做什么,还当臧六江要跟着老寨主出去游玩,张罗着要给他们收拾细软。

  老土匪们却是清楚的,臧六江这是要跟着臧永强上战场。

  臧六江八岁来到山寨,是在老土匪们的照顾下长大的,几乎与自己的儿子一般,听到这一消息,心中都不是滋味。

  战事无常,也许前一日还是活生生站在眼前的好兄弟,下一日便是被黄沙覆盖的烂肉了。

  可即便他们不舍,也没有起阻拦的心思,这条路是人家自己选的,且臧六江身手了得,只要能保住性命,建功立业指日可待。

  如此想想,老土匪也释然了。

  山寨不能没人照看,被抓壮丁的臧远被留在了山寨里,引得王爷时不时便往山上来,连着给寨里添了不少吃穿用物,乡民的日子竟过得比在臧六江在时还要舒坦。

  如此,臧六江走了的那点忧伤转眼便烟消云散了。

  大黑不在,臧六江也舍不得带他上战场,借了匹随队的军马,跟着臧永强往庄外去。

  臧永强的随军怕引得乡民恐慌,没敢跟着进庄子,远远地选了块平地驻扎。

  臧六江鞭马过去,见这是支七八人的小队,应当都是臧永强的亲信,见到他这个生面孔,都是一愣。

  “这是我的小儿子。”臧永强勒马,脸上并不带什么托人照顾的笑模样,很严肃的一努嘴:“跟着我去东南长长见识。”

  “哎哟,将军少爷,自然是好啊。”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最先接话,他从篝火边起身,竟要来替臧六江牵马。

  臧六江虽说粗野,可也知道没有长辈给小辈牵马的道理,连忙翻身下马,连连摆手说不必不必。

  由此,中年人借此探知臧六江并非无礼纨绔,眼中顿时少了些虚情假意,上下打量起臧六江来。

  跟前的青年人极为壮实,个子高大两臂有力,腰间侧绑一把虎头苗刀,十分利落的一个小子。

  “不错不错!是个热血汉子!臧将军家的儿子不会差的!”

  中年人满意地捏捏臧六江手臂,嗯,肌肉紧绷,不是个空空的花架子。

  “哪有什么好不好的。”臧永强挥挥手,打断了中年人的夸赞:“老李,去列队,咱们这就出发。”

  老李应声,立刻吩咐下去,七八人的小队动作迅速,拆营帐灭篝火,不过小半柱香的功夫便整齐列队,几匹军马驮人驮物,乖顺的列在队伍之中。

  “你去小峰旁边跟着去。”臧永强一指队中,那边是几个二三十岁的年轻兵卒,被臧永强点到,都是后背一紧。

  臧六江自然没有不从的,立刻驱马列队,随着臧永强一声令下,向东南方向而去。

  “小峰哥,你哪里人啊?”

  山路前不久落过雪,被太阳晒过后,在山路上结了一层冰,马队不敢太快,队伍缓慢地沿路前行。

  臧六江是观察过的,臧永强并不实施苛令,行军路上他们也是能够小声交谈的,这才开口向身边这人询问。

  “...... 小地方的人,你应当没听过。”

  那叫被臧永强叫做小峰的男人脸上勉强笑了笑,打了个马虎眼,并不打算告诉臧六江。

  他身后的那个小兵更耿直,一打马缰破有些阴阳怪气道:“自然了,人家是少爷,哪用知道咱们这样事,陈峰!莫和他说了!”

  臧六江回头去看,那说话的小子两道厚眉一张宽脸,用头巾扎着头发,说过了坏话还要瞪眼,像是故意要和臧六江作对。

  “桩子!”陈峰心眼比桩子这个憨货要活得多,立刻回头喝住了他,又转头看向臧六江。

  “他人憨,不会说话,不是故意针对你。”

  这还不是故意针对?

  臧六江又瞥了一眼桩子,后头随行的几个兵卒也都面色古怪,貌似不太待见臧六江的样子。

  臧六江笑笑,也未言语回话,只是回头策马,再没有开口的意思。

  兵与兵之间的道理不是用嘴来讲的,臧六江在待一个时机,亲自打开他们的脑袋将道理塞进去。

  东南距离太远,要快些回去只得坐船,他们运气不好,船家今儿有货在船上载不了马,他们只得沿着河滩生火将就一夜,等隔日起个大早再上船。

  打了河水煮干粮,臧永强那边有几个老兵围着,不时有笑声传来,臧六江这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几个年轻的兵卒彼此递着眼神,就是不愿意开口说话。

  这是在给他下马威。

  臧六江心知肚明,托着下巴扫视一圈,忽地起身,连干粮都没动便向营帐方向去了。

  “哎哟,小少爷是怎么了?”

  老李早就发现了这边的异样,他也没有阻止,只是悄悄地观察着,见臧六江回营帐去了,怕臧永强脸上挂不住,连忙出声责怪。

  “你们干什么呢!莫要欺负人家!”

  “欺负他?”桩子最看不起这些被大人物塞进队伍里混军功的少爷,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草包,他们拿命拼来的功劳白白给他人添了嫁衣,他怎么能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