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演戏不可以亲嘴! 土匪!演戏不可以亲嘴! 第69章

作者:金灿灿_ 标签: 强强 天作之合 甜文 HE 古代架空

  余淮水自然明白大黑的心思,他知道大黑一向是忠心的,若是执意要回山寨里去他也阻拦不了,只是他拉大黑出来有自己的私心,不想轻易便放了他回去。

  “大黑。”余淮水轻轻顺着大黑油亮的鬃毛,盼望着他也能听懂自己的话:“你只当是代他送送我吧。”

  听不懂。

  大黑瞪着一双晶亮的大眼,却愿意迈开蹄子继续向前走。

  可这个人还挺温和的,驮着便驮着吧。

  大黑就这样被拐骗到了客栈马厩,他低头看了看马槽里的干草,再抬头看看跟前叽里呱啦吵个不停的两人,只觉得这些两脚人实在是麻烦,今天跑到这儿,明天跑到那儿,来来回回的,还不是要他背着?

  有功夫对着彼此叫唤,还不如多吃两口干草,填饱肚子才好...呸,这马槽里怎么有烂草,他想回山了.....

  余淮水用过一次蒙汗药,对药量的把控也有些经验,一壶酒水下去,臧六江生生睡到了天大亮。

  他身上盖了厚实的被褥,床边的酒壶杯盏也都被收拾干净了,床头放着几件叠好的衣裳,臧六江看了一眼,知道那是余淮水在除夕那夜弄脏了的衣裳。

  这衣裳原本洗好了挂在火盆前烘着的,应当是余淮水给取了下来叠好的。

  臧六江揉了揉自己还在胀痛的太阳穴,他忘了昨夜是怎么睡着的,只记得自己那时候好累好累,分不清是泄力太多还是怎么,只记得天旋地转,后来便什么都记不得了。

  难道真是自己精力不济了?可自己才十九,怎么就......

  臧六江正思索自己是不是真有隐疾,便听见外面一阵吵嚷声,有人慌慌张张地爬上屋阶,用力拍了拍门板,在外头焦急道:“大,大当家,您起了吗?”

  自打朱有德伏法,山寨里的人已经少有这样冒失的时候了,臧六江蹙起眉头,起身披了一件外衣打开大门,看着那脸色不好的小土匪道:“怎么了,好好说话。”

  这小土匪刚上山不久,见了臧六江还是心里发怵,可也不敢隐瞒,指着马厩方向。

  “早上喂马的说,您,您总骑的那匹马,好像不见了.....”

  “不见了?”

  臧六江心里疑惑,大黑虽说野性难驯,可一向是听话的,即便马厩的栅栏拦不住他,他也一直安分地缩在里头,从没捣乱做坏过,更别说偷跑出去了。

  大黑不听旁人的话,除了他,便只有余淮水能把大黑带出去了。

  想到这里,臧六江脸上的表情松了松,余淮水大概是有什么急事,将大黑暂且带走了。

  “没事,应当是你们嫂夫人带走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

  小土匪擦了擦满头冷汗,见臧六江并未动怒,心里也放心了,拍着胸脯道:“的确的确,马厩里少了三匹马,应当是嫂夫人和傅家那两兄弟下山去了。”

  “他们骑马走的?”臧六江突然一停,心里觉得有些不对。

  从前傅聪傅明不是没有带余淮水下山过,可大多时候是为了采买,基本都是包了马车来回,生怕余淮水见风。

  看着地上一夜堆积的雪层,现在是个挺冷的温度。

  傅聪傅明,会带着余淮水骑马下山?

  臧六江越想越是不对,一股寒意顺着他的脊梁四散开来,让他的指尖不由颤了两颤。

  “你去告诉林大头,让他带一队人去山下找找。”

  臧六江说罢,头也不回地往书房去了,那小土匪还想追问找谁,臧六江已经只剩下一个背影,他只得挠挠脑袋,将这个含糊的消息带给了林大头。

  书房的门板轰然大开,气喘吁吁的臧六江踏进书房,环视一圈,只瞧见小哑巴缩在书案边上,正一脸惶恐地看向这个方向。

  “他人呢?”

  明明是极冷的冬日,一滴汗水却从臧六江的鬓角滑落而下,融进了他的前襟,惹得他更加烦躁。

  “啊,阿巴.....”

  小哑巴头一次见如此失控的臧六江,他一早到了书房,想着多看看书认认字,等嫂夫人来了再学学用笔,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愤怒的大当家。

  臧六江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为难小哑巴,他急匆匆地进了书房,这屋子就这样大,除了书架再没有藏身的地方,一眼便知余淮水不会藏在这里。

  “妈的,他去哪了....”

  那股天旋地转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臧六江胸膛之中慌乱作响,也顾不上后头的小哑巴,迈步便往灶房去。

  翠翠与丫儿坐在屋阶上择菜,正聊得高兴,臧六江已经风一般的卷了过来,他带着一股燥热的风,立在两个姑娘跟前,莫名让人生出些惧意。

  “咋,咋了大当家.....”丫儿吓了一跳不敢吭声,翠翠也惊讶,手里的干菜都掉了一地。

  “你们看见余淮水了吗?”

  臧六江这幅慌张的模样实在少见,他的目光慌乱地往灶房里钻,似乎是想窥见那个身影。

  “没瞧见啊...傅大哥傅二哥也不在,他们是不是下山去了?”

  翠翠捡着地上的菜,随口道:“我一早去送吃食他们就不在,应当早就下山去了吧?大概快回来了。”

  早就下山了?

  臧六江不等翠翠再说些什么,匆匆赶到寨门跟前,只见那雪还没被土匪打扫,一路平平荡荡,半个马蹄印都没有。

  他们不是清晨下的山,是趁着夜色,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

  余淮水走了!

第74章

  隔日是个晴天, 傅明与傅聪吵了一夜,终于是压下了火气,暂且消了回头找臧六江算账的念头。

  这从寨子拉出来的马,除去大黑, 其余的两匹也都精壮, 脚程很快, 再加上没有其他行囊累赘,原本马车要走上一日一夜的行程,仅花了一个白日便到了城关。

  傅聪发觉不对,这城关下戍守的人数比他离京时要翻了一番,且个个严阵以待, 一看便知是京城发生了什么事端。

  “临考了来京的人太多,上头紧张些也是可能的。”

  傅明一向不拘小节, 安抚了两句自己哥弟, 便提起缰绳,催着马向城门而去。

  三人轻装上路,连行囊都没有,被守卫盘问两句来京缘由,知道余淮水是进京备考的贡士, 很快便被恭恭敬敬地放进了城。

  过了年,读书人的头等大事便是候考,京城里的来往的人大多都是读书人, 有家里富裕的,车马相伴,奴仆跟随,俨然将“家底殷实”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也有寒门学子,两件旧棉袄卷着书便进京赶考, 瘦巴巴的一把骨头,估计连饱饭都很少吃上。

  可即便阶级分明至此,也少有仗着家世为非作歹的,就连京里的商家也都是和蔼可亲,接济起贫苦书生来毫不吝啬。

  毕竟谁知道会不会有哪个寒门学子,今日忍饥挨饿,明日就飞华腾达了呢?

  保险些总不会出错的。

  已经临近傍晚,余淮水一行人的进城没有引起旁人注意,很快便被接了消息的傅家家丁给迎去了暂住的府邸。

  傅家家里没有在朝为官的,生意路不如别人平坦,可耐不住在中原颇有家业,这特意备下来给余淮水备考的府邸漂亮又精致,选的地段远离市井,又靠近书院,是傅聪傅明亲自进京挑的好地方。

  当然,也有些私心,两条街外便有武馆,说是有大师教授秘法武功,傅聪傅明只等余淮水考完,便要去亲眼瞧瞧那绝世神功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哟我的大少爷啊,怎么来的这么急?”

  管家看着三人薄薄的衣衫,不由地在心里捏了把汗:“老爷夫人要是知道了,要责怪老奴照顾不周啊。”

  三人进京还赶上了大雪,别说马车,就连厚实衣裳都没裹两件,吹了一路冷风,若有哪个少爷病倒了,真是吃罪不起。

  “是这个道理,你去找两个靠谱的大夫,熬些补气补身的来,给淮水好好吃些。”

  傅明打了个哆嗦,看看余淮水疲惫的脸色,心里嘀咕还是太急,又暗戳戳骂了臧六江两句,便催他快些回去休息。

  “好好,老奴这就去...对了。”

  管家正要吩咐下去,似是忽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来,匆匆回头叮嘱几人。

  “近几日城中归了一支兵马,老奴吩咐人去打听过了,说是有将军回京复命,本该和咱们平头百姓没什么关系的,只是眼下还是三少爷考功名最要紧,少爷们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咱们手底下的去做,还是少外出吧。”

  “兵马?”傅明来了兴趣:“打听出是哪个将军了吗?从哪回来的?”

  “不清楚是哪位将军,据说是从东南回来的,许是有什么要紧事....二少爷,您可千万别出去乱闯,老奴求您了....”

  “知道了知道了...”

  “知道个屁!”齐二摸了一把自己被一拳揍到肿起的脸颊,恨不得踹这被捆倒在地的臧六江一脚。

  “都说了王爷在里头会客,你不要命了,直接就往里头闯?”

  暗卫处的小暗卫横七竖八地躺了一院,刚刚臧六江往院里楞闯,虽说平日齐一老大总叮嘱他们别和这土匪头子起冲突,说他看着人模人样,其实疯的厉害。

  可他们人多,总不至于怕形单影只的臧六江吧?

  于是几个小暗卫还是壮起胆子上前阻挠,只刚一交手,他们就在地上躺着了。

  “冷静没有?”臧远双眉紧皱,多亏他清晨起了一卦,料到臧六江会来闯王府,提前带了齐二一行人来王府门前堵他,否则这怒火连天的臧六江就这么冲进王府,还不定要闯出多大的祸来。

  臧六江两腮咬的死紧,一双眼睛都有些赤红了,他瞪着臧远,似乎是厉鬼上身认不得人,从胸腔里泵出一股一股的邪火。

  “疯崽子,跟我耍横?”

  臧远最瞧不得别人跟自己作对,瞧了一眼被臧六江吓到一边的宝环,挥手喊来一名小厮:“去,打盆凉水过来,给我泼醒这王八羔子!”

  都用不着小厮,齐二最先动作,他三两步到了院中水井跟前,打了满满一提井水,提到了臧远跟前。

  “泼!”臧远一对细眉倒竖,显然也是气急了,应声,冰凉的井水便兜头而下,臧六江避无可避,瞬间就被浇了个净湿。

  臧六江一头糟乱的头发立刻塌了一半,如果说刚刚的他只是像厉鬼缠身,如今便是真的厉鬼现世了,他身上的每一块肉都绷得死紧,像是要随时暴起伤人。

  “这是王府,不是你的山头!”

  臧远气的恨不得上前抽臧六江两个耳光,他也不顾小厮阻拦,几步过去扯开臧六江腰间苗刀,猛地一掷,那刀便在小院地砖上丁零当啷滚出老远。

  臧六江是怒极昏头了,连兵刃都没卸,若是如此进了内院,真是足够要命了。

  臧六江沉着脸,他仰起头来看着立在一旁的臧远,嗓音喑哑道:“他走了...我得要王爷准我去京城......”

  臧六江替王爷办事,将私盐往来的罪证递到了圣上眼前,虽说是立了大功一件,可他山匪草寇出身,知道了这样大的一件皇家秘闻,难保圣上不会生了灭口的心思。

  王爷告诫臧六江别再在京城生事,他虽贵为亲王,又是最得圣上青眼的皇子,可若是一朝引起圣上疑心,那也只会是祸事一件。

  他不想这样空等着,想要去寻余淮水,便只得去求王爷帮帮他。

  臧六江终于冷静下来,臧远也暗暗松了口气,他瞥了一眼因臧六江挣扎太过而勒进皮肉的麻绳,蹲下身来沉声道:“...淮水只是走了,又不是一去不回,你何必非要去这一趟?”

  “他要抛下我!”臧六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他混沌的目光落在臧远的脸上,却似乎是透过他平淡的目光望向八岁孤身一身所在的破庙之中。

  八岁孩童哭泣的声音久久回荡,荡开了隐藏臧六江所有不安情绪的封尘,逼得他无法冷静。

  “他什么都没说,连一个字都没留下!谁都没看见他走了,他怎么就这么走了?!”

  臧六江瞪着一双不安的双眼,用那对颤巍巍的瞳仁望着臧远:“他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