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演戏不可以亲嘴! 土匪!演戏不可以亲嘴! 第14章

作者:金灿灿_ 标签: 强强 天作之合 甜文 HE 古代架空

  臧桓缓过了劲儿,身上不哆嗦了,脸上也有了血色,便朝着臧六江道:“臧焱一会儿就到,你们也有几年不见了吧?”

  臧焱就是臧强几个儿子里,唯一雄心壮志打算好好作出一番土匪事业的人。

  结果当年继承了衣钵不到三天,就被熊夹子夹断了脚的那一位。

  “那感情好。”臧六江利索地拆了吃食:“一道见了,也能让我俩省些力气。”

  说着,他下意识要把沾了荤油的手往裤子上擦,坐在对面的余淮水双眼猛地瞪大,瞧着像平日要打人的信号。

  这可不行,媳妇儿爱干净。

  于是臧六江将手伸向了黎傲的后背,挥臂上下一抹,留下了两道晶亮的油印。

  屋里安静了一瞬,顿时响起了骂娘声,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地彼此追赶窜出了屋门,只听外头叮当哎哟一阵响,又响起了第三人的骂声:

  “兔崽子!要撞死我啊!?”

  余淮水赶忙出去一看,臧六江与黎傲正一边一个地架着一圆润高胖的男人。

  那男人续了胡子,又穿了身黑棕的袄子,猛地一瞧余淮水还当两人架了头熊回来。

  “不是说你小子成亲了?人在哪呢?”

  臧焱还没瞧见立在屋门口偷看的余淮水,粗声粗气地骂道:“我听说你小子是劫...”

  “三哥!”

  臧六江立刻制止臧焱继续下去,俊秀的脸上闪过一丝心虚,朝着屋门方向一努嘴:“在那儿呢,别吓着人。”

  臧焱立马住了嘴,目光挪过去在余淮水身上上下一瞧,扶在臧六江肩上的手霎时硬如铁爪,捏的臧六江吃痛。

  “还说不是劫的!?”

  臧焱咬牙切齿地低声道:“你这德性能找到这么好的姑娘?!”

第15章

  臧焱一抖肩膀甩开臧六江跟黎傲的搀扶,望了一眼余淮水的方向,有些瘸地挪到他的跟前。

  他长得凶,低头看着人,凭空便让余淮水生出些压抑来。

  “三哥好。”余淮水有礼地低头问好,垂着的脑袋却是眼珠子乱颤,只觉得自己像是被熊盯上的野兔,心虚的不行。

  怎么这样专注地盯着,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呢,就被人瞧出是男儿身了?

  “三哥。”

  臧六江一把横叉在余淮水跟前,脸上的神色有些严肃:“你吓到他了。”

  “哼。”臧焱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火气,又上下打量了一眼余淮水。

  “长得好,也知礼,又是没见过的生面孔。”

  臧焱声音重的像闷雷,与臧六江对峙时面色更是沉如锅底,看着吓人,他也不避讳旁边就站着的余淮水,对着臧六江道:

  “你知道是哪来的人吗,糊里糊涂地就成亲?你也不怕是县里那老东西... ”

  “臧焱!”身后传来一声大喝,几人应声望去,臧桓不知何时已经下了火炕,正站在余淮水的身后瞪着臧焱。

  “有劲儿别朝自家人使,进屋去!”

  臧焱来的突然,余淮水还未从臧六江的口中了解这个三哥一二,没成想是这样脾气古怪的人。

  屋子里的气氛凉到了冰点,臧六江显然也是不满臧焱的态度,护在余淮水身侧,脸上都没了笑容。

  余淮水还是头次见臧六江如此,伸手去捏他的掌心,臧六江抬头向他看,他便安抚地眨眨眼。

  “弟妹你莫要多想。”

  还是臧桓先开了口,他头疼地捏了捏眉心,白了坐在一旁的臧焱一眼:“你三哥他也不是坏人,主要是从前发生过不好的事儿,也是为了六江。”

  不好的事儿?

  余淮水瞧了一眼坐在身旁的臧六江,便见他神色一滞,微微撇过头去,似乎是不愿提起这些事来。

  “你还知道生气?”臧焱也在气头上,见臧六江跟他甩脸子,粗着嗓子便训上了:“当年吃了那样大的亏,还不吃教训。”

  他训完转向余淮水,目光沉沉如审视般开了口:

  “我们家六个兄弟,除去大哥,原本都是住在山上的。”

  “那会儿,六江才刚十五,也是我们几个哥哥做的不好,让他那么小的年纪就坐上那个位置。”

  “那时...寨子里人多,有许多跟着老爹一道来山头的,也有后头逃荒又收来的,可也是知根知底都问了来源的。”

  “偏偏那个王八蛋。”

  臧焱黑了脸,声音里也有了些咬牙切齿:

  “是这十里八村都没见过的生面孔,问他祖籍也是胡扯了一个,一问那村里的其他人,压根就没见过他。”

  “我那时提了,让六江防备着些,这莫名其妙寻来山里又不是老实做派的人,怕是心里有鬼憋着坏呢!”

  “他可倒好。”臧焱斜了臧六江一眼,愤愤道:“拿我的话当放屁了,全都没听进去!”

  “好了。”臧桓放重口气拦了一句,脸上也有了怒色:“他那会儿才多大,收收你那臭脾气!”

  余淮水听着,也不敢妄然评价,只是攥着臧六江的手微微紧了紧。

  臧焱发了火,臧桓索性接过话头来:“边吃边说吧,等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说完,天都该黑了。”

  几人收拾坐下,臧六江还保持那副蔫蔫的模样,只管闷声给余淮水夹菜,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黎傲疑惑地直瞧,凑到臧桓的耳边小声问道:“臧六江这是装什么呢?平时提起这些早就闹起来了。”

  臧桓看了一眼为了哄臧六江而无奈多吃的余淮水,同样小声回道:“娶了媳妇儿,不一样了。”

  起了两坛子酒,臧六江和臧焱斗气似的一人一边,闷声牛饮。

  臧桓见气氛缓和,这才继续道:“那人叫朱权有,大概,与我年纪差不太多。”

  “他聪明又有主见,六江以为他是哪家的读书人抹不开面子,这才没多问。”

  黎傲从一侧递来一只鸡腿,放在了臧桓的碗里,而另一只早就进了余淮水的肚子。

  “没成想,”臧桓冷笑一声,又将鸡腿夹回了黎傲碗里。

  “那死小子私底下撺掇起不安分的人来,说什么‘别家的土匪都过的快活,怎么偏偏这里还要做工过苦日子?’ ”

  “本来人多就容易出事,一来二去,还真有一伙子人跟着他有了坏心。”

  “他们造反了?”余淮水啃着鸡腿,惊讶道。

  “他们以六江年纪太小为由,逼着他将大当家的位置交出去。”

  “交给他们?”余淮水瞠目,没憋住骂了脏话:“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黎傲不由抬头看了一眼这个秀气的小婶,瞧着斯斯文文的,还会骂人呢。

  “由头找的是好,冠冕堂皇地说什么小孩不适合挑大梁,让把位置还给我们几个年长的。”

  “我们若说上位,又有各种理由压下来,整日闹得天翻地覆。”

  余淮水被臧六江塞了张卷肉的薄饼,嘟囔着往下咽:“一肚汁坏水,舅是想要霸干位置!”

  臧六江连忙给他倒茶顺顺。

  “我说正事儿呢。”臧桓一竖眉毛。

  这样的悲惨往事不该严肃些吗,怎么这两人像是听话本似的,又吃又喝没个正形。

  余淮水遂放下鸡腿,惹得臧六江连声叹息。

  “哎... 总之,最后还是老爹回来镇住了场子,朱权有领着那帮没脑子的下了山,你猜,他们去找谁了?”

  “谁?”余淮水好奇地抻着脑袋问道。

  “县里的县衙老爷,朱有德。”臧焱豪饮了半坛子酒水,有些醉意地开口骂到:“他们两个勾结着,早就想吞了咱们山头了,私底下动了不少手脚。”

  余淮水想起村里乡民那些奇怪的态度,怕是那朱有德为污蔑臧六江,有意散播出来的。

  不作恶也不敛财,还兜头被人浇了屎盆子,难怪臧六江在旁边瞧着这样委屈。

  余淮水想着,看臧六江又捏来一块点心,不忍拒绝,便张嘴吃下了。

  “哎,你们倒是恩爱。”

  臧焱酒气上头,他看着粗壮,酒量却不是很好,只大半坛就摇摇晃晃了。

  “弟媳,也别怪哥哥刚刚那么凶,你给哥哥交个底,你到底是哪里人。”

  情形至此,余淮水也不忍拒绝,除去他是个男人这点没说外,将其余的一五一十尽数交代了。

  说到自己是孤儿时,一桌人就变了脸色。

  再说到自己做书童,臧焱已经坐立不安了。

  最后讲到臧六江‘英雄救美’,自己‘以身相许’,臧焱居然一抹眼眶,吧嗒吧嗒掉下泪来。

  “居然是个孤儿... ”

  “咱也是孤儿。”黎傲接茬:“咱全桌都是。”

  啪的一声,黎傲挨了左右两巴掌,打的龇牙咧嘴差点钻桌下去。

  “六江啊,你可一定要对人家好。”喝醉了酒的臧焱变得热忱又感性,他抹着泪,朝着余淮水一举杯。

  “刚刚是哥哥的错,我自罚!”

  几杯酒下肚,臧焱还是心里有愧,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探手从自己怀里摸出一沓银票来。

  “来。”臧焱摇摇晃晃地数,头晕眼花也数不清楚,索性一伸手,一沓子银票尽数递了过去:“拿着!喜欢什么就让六江带你去买!”

  “这,这不行。”转变如此之大,余淮水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推辞:“六江待我很好,已经足够了!”

  “客气什么,拿着。”

  臧桓也不废话,一把夺过臧焱手中的银票塞到了臧六江的手中:“六江,替人家收好。”

  “得令!”臧六江嬉笑着一收那卷票子,塞进了余淮水的怀包里。

  几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臧焱是彻底醉了,大着舌头要拉余淮水拜把兄弟,说只有如此才能解心头愧疚。

  臧六江和黎傲一边一个拖着臧焱去了偏屋,待回来收拾好吃食,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