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悍屠户太旺夫 凶悍屠户太旺夫 第125章
作者:发病中
卫文康脸上也带了笑,“大人辛劳,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早知漕运署公务繁忙,我们在这儿干坐着实在惭愧。”
“竟来了两位如此勤勉的年轻人,是我们漕运署的福气啊。”那男子笑得和煦,接着对外道:“怎的都没有给两位大人上茶?”
小厮忙上了茶水,低眉顺眼的样子与将将判若两人。
柳天骄听说此事很是气氛,“怎的那般不要脸,还是当官的呢,一天鼻子上插大葱只会装蒜。”
卫文康笑道:“千人千面,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罢了,我得了康家的好,跟着吃些挂落也没什么。”
“那就任由人欺负?”
卫文康不乐意了,“什么叫任由人欺负,你就记不得我慷慨陈词的英勇?”
第196章 小吏生涯
卫文康在自家夫郎面前轻描淡写, 只强调自己得英姿,然而,对于一个初入官场又带着让人讨厌的“关系户”印记的人来说,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
既然头天的冷板凳他们不愿意坐, 第二日那人就换了个热锅炉给他们。
卫文康冷眼瞧了瞧面前堆积如山的卷宗, 挑眉道:“三日之内看完?”
来的还是昨日那位小厮, 只是被教训后, 今日态度明显好了不少,低眉顺眼道:“公务繁忙, 还请公子勿怪。”
康清拿出一本厚厚的卷宗,眼见翻了半天都看不到尾,不由眉头打结,“三日工夫一卷都看不完,这安排不是太妥当吧?”
“小的也是按照吩咐行事,两位公子若有不同意见,可当面向大人汇报。”
他说的大人就是昨日挽着袖子来接待他们的那位, 姓邢名铭德, 是漕运署一名通判, 官拜五品, 自然是没有康大人官阶高, 但对卫文康和康清二人这样不入流的小吏来说, 算得上没有特殊情况, 都很难见上一面的大人物。
让邢铭德亲自来指导他们, 谁见了都得说一句,康、卫二人可是走了大运,康大人的面子果真好使。
卫文康数了数面前的卷宗,“五十卷, 怕是看完能把江东州乃至整个大乾朝的漕运情况都了解得七七八八,邢大人用心良苦啊。”
“公子说得是。”
“既如此,我等也不能辜负大人的良苦用心,你且去帮忙领些蜡烛灯油回来,再领上两床被褥,我等定熬夜苦读,不辜负大人的期望。”
居然真的就这么认了?看来也不过如此嘛。小厮心里冷笑,面上仍是恭敬,“小的给大人复命后就去领,再给两位公子上些热茶。”
康清见人走后,忙问卫文康:“卫兄,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短短三日,如何能把这些卷宗看完?”
卫文康随手拿出一本卷宗,揉搓一番后道:“只是看完又没说背诵,究竟看没看谁人知晓?”
康清回过味儿来,给卫文康竖起大拇指,“还是卫兄高。”世上有几个过目不忘的天才,这么多卷宗看完记不住本就在常理之中啊。
“不过这里面倒也有些有用的东西,咱们挑些看看权当消磨时间了。”
康清不解,“卫兄难不成真要点灯熬油的看?”
卫文康打了个哈欠,“说了消磨时间,自然是闲暇时再看。待小厮拿来被褥,咱俩就先休憩一会儿,待养好精神再看吧。对了,我带了些卤猪杂过来,你可要吃?”
康清哪吃过这些下等物,“猪杂,什么是猪杂?”
“就是猪下水,大肠,猪肝之类的。”
康清听着就有些犯呕,“不了,多谢卫兄,我早食吃得多,这会儿腹中不饿。”
卫文康也不勉强,自个儿拿出一包卤猪杂来,又不知从哪变出一双筷子,一口一块,吃得眯起了眼,好像是什么了不得的珍馐。
半晌,康清咽了咽口水,有些不自然地说:“卫兄,此处毕竟是办公的地方,公然吃喝,未免不太好。”
卫文康咂摸了一下嘴里的卤大肠,好久没吃过了,还真是想念得紧。听了康清的话,也没当回事,“有何不好,你瞧此处甚是偏远,本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办公地方。”
香辣味儿直往鼻子里钻,康清看了一会儿卷宗,终是忍不住,上前一把将卫文康手中的筷子夺过,也不介意对方用过,换了头就夹了一块猪大肠递到口中。只觉口感软糯,香辣中带着回甘,让人完全停不下嘴。
卫文康眨眼间就见自己的卤猪杂去了一小半,不乐意了,“你不是说不吃吗?”
康清红着脸回道:“将将没饿,这会儿饿了。”
小厮回来的时候闻到好大一股味道,放下被褥就说:“公房内不能吃喝,尤其是味道重的吃食,还请两位公子注意些。”
康清放下筷子,小厮以为他是听进去了,有些得意,上前便要去收桌上的吃食,却听康清冷声道:“多谢提醒,我等心中有数,你放下东西出去便是。”
小厮气得不轻,又听卫文康道:“我等科考便有刑法律令,未曾听说过有此规矩,若有不妥,巡漕御史自会纠察。”
真是冥顽不灵,张扬跋扈,这些官家子弟既是只会吃喝玩乐,何苦来这地方给人添堵,真是叫人厌烦。小厮勉强压住心中怒气,茶也不上便走了。
卫文康有些遗憾,“康兄,你把人气走了,咱们待会儿喝什么,我正是口干呢。”
康清冷哼一声,“急什么,少不了你吃喝。”
只见康清出门对着一个小厮耳语几句,不一会儿便见人提着个大食盒进来,上面雕刻着“沉香居”的标志。康清打开食盒,从里面取出三样点心,一壶热茶,还有两杯热饮子。
卫文康:“……”
吃饱喝足又小憩一会儿,就到了午时,两人也不饿,干脆窝在公房里翻阅卷宗。主要是卫文康在翻,康清只捡着卫文康挑出来的东西看,反正他爹说了,跟着卫文康混总归是没错的。
连着三日,众人只晓得那处偏僻的公房从早到晚都是亮着的,午食也不见人出来,只叫小厮从衙署食堂取几样饭菜送进去。众人心中嘀咕,难不成刺史公子当真是个勤奋好学的?也是,若是没些真本事,也不能年纪轻轻就考上举子,看来还是自己狭隘了些。
邢铭德听到这些议论只是笑,果真是小孩子啊,耍这些小把戏,还当是在家糊弄长辈呢。
三日后,到了该交作业的时候了。卫文康和康清一大早就亲自捧着两大摞卷宗,大摇大摆地往邢铭德的公房走去。
上值的人见他俩衣裳皱巴巴的,脸色也是白中带黑,不由道:“两位也太勤奋了些,可别把身子拖垮了。”
康清一脸正经道:“邢大人如此信任,交予我等大任,必得把事情做好才是,辛苦些也没什么。”
那人摇摇头,想要说什么又把嘴闭住了。还是太年轻啊,做事太实诚。
邢铭德见了他们,还是之前那般热情,又是亲自倒茶又是嘘寒问暖的,可以说卫文康两人此前就没有见过如此和气的官员。
“听说你们这几日都不曾好好休息过,也太过勤勉了些。”
卫文康起身施了一礼,诚惶诚恐道:“大人交代的头一见差事,我等不敢懈怠。”
“诶,算什么差事,不过是叫你们熟悉一下情况罢了。漕运事关国运,若是什么都不懂就随意妄为,可是要出大问题的。”
“小生明白大人苦心。”
邢铭德点点头,对他们的受教看起来颇为满意,“既如此,我就考较一下你二人这几日的学习情况吧。”
二人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神色看起来越发恭谨。
邢铭德随手拿起一本卷宗,先是问康清,“此卷讲的是什么?”
康清扫了一眼后答道:“此卷讲的乃是江东州的地形,地势平坦,唯灵山一处高地,水源较为分散,仅江东河可勉强供船舶行驶。”
邢铭德笑着点了点头,又拿起一卷问卫文康,“此卷讲的是什么?”
卫文康同样对答如流,“回大人的话,此卷讲的是江东州历年来的灾害情况。小生认为此卷对于漕运甚有用处,我们连接江东河与安定江,势必会改变原有河流走势,增加旱涝灾害的不可预见性。例如……”
“说到此处便可。”邢铭德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又另外拿起了几本卷宗,见两人都能说出一二,再没有可找茬的地方,只得忍着怒意叫人回去了。
卫文康也就罢了,乡试解元,总有几分真才实学。怎的这个吊车尾的康清也有如此本事,难道姓康的真生了一个天才?真是好本事啊。
康清回到公房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当真如卫兄所说,邢大人自己也未曾看过那些卷宗,只看个书录便够糊弄他了。”
卫文康浅笑:“也是侥幸,这位大人心思都在别处,若是戴大人便没那么好说话了。”
接连两次失利,邢铭德兴许是没了折腾他们的兴致,兴许是公务繁忙,没再折腾他们,但也没给两人出头的机会,只叫他们混在一群小吏当中打杂。
漕运署的确很忙,每日里光是各种勘测数据就一大堆,运河的流向图也改了又改。从那些高阶官吏的表情来看,进展并不是很顺利。
当然,这一切都与卫文康和康清两个小吏无关。他们两个都是正儿八经的举人,算学也有些功底,做起这些事情来比寻常小吏快得多。
康清见同僚们有时真是忙得饭都吃不上,便主动上前帮忙,被卫文康看见一回后制止了。
“你我只是来此历练,做些杂事当磨砺心志,他们却是要靠此吃饭的。”
康清不解,“我无偿帮忙,也没影响他们的差事啊。”
卫文康道:“法不责众,木秀于林。你把他们映衬得太差,不也是一种罪过?”
康清笑出声来,“我还当卫兄你说什么呢。若是他们被我比下去,不更应该加倍努力吗?毕竟领的都是朝廷的禄米,百姓的赋税呢。”
“倒也是个思路,只是现下还实现不了那个效果,只能叫你被人针对。”
“为何?”
“因为现在的你还不是那个足以改善吏治的人。”
康清觉着卫文康说得玄乎,但又莫名觉得有些道理,不再主动去给别人帮忙,只空闲时看自己的书。岂料,不过几日,卫文康竟又瞧不惯他看书,时常拉着他去各个衙署乱逛。
总体来说,卫文康的小吏生涯还算安稳,柳天骄那边也取得了突破性的成就,他的酒楼图纸画好了。
第197章 风云变幻
当今的酒楼一般都是独栋的, 规模小的只有一层,规模大的六七层都有,后面围着小院,弄些小桥流水之类的造景看起来档次就高很多了。
秀贤楼就是后一种样式, 共八层楼高, 一层楼没有包间, 吃食价格相对较低, 寻常百姓咬咬牙也能吃得起。二楼也是开放式的大堂,但里面隔了些屏风花草, 看起来雅致许多。三楼至七楼全是包间,每个包间至少消费三两银子才进得去。至于八楼,柳天骄没进去过,因为他身分不够,就是给钱人家也不让上。
客栈也分两种,规模小的如酒楼一般只有一栋,后院围着些低矮的小房间, 一般用作厨房、仓库、马厩等。规模大的客栈布局一般相对规整, 以中轴线为中心, 除主楼外, 左右还分布着一些客房。
柳天骄他们的酒楼兼具了一般的酒楼和客栈功能, 建筑样式自然也得好生思忖一番。柳天骄原本是想着采用规模大的客栈那种布局, 修个四四方方的院子, 客房围绕一圈, 院子里面可参照达官贵人家做些园林样式的布景。至于供客人吃饭的地方,就放在主楼一二楼。一楼大堂,二楼包间。
齐明泽想了想后,否定了柳天骄的想法。“市面上常用的客栈布局还是杂乱了些, 容易扰了贵客的亲近,不如索性将住宿的地方分成两个院子。一个院子房间多,价格实惠些;另外一个院子弄得精致些,只做贵客生意。至于吃饭的地方,就修在两个院子中间,像秀贤楼一样,多几层,但下面两层楼要与上面的几层楼隔绝开。”
柳天骄从未见过那样式的酒楼,问道:“齐哥哥,咱们当初把酒楼和客栈合在一起,不就是为了客人方便吗?既能吃饭又能住宿。如今分开院子,有些不太便利吧。”
齐明泽笑道:“骄哥儿说得有理,所以咱们酒楼与住宿的院子并不完全隔绝开,以游廊相连,中间置些花草,上面覆盖上顶,冬日还可在游廊两侧挂上布帘遮寒。如此一来,既雅致又能遮风挡雨。”
柳天骄想了想那场景,当即便拍板同意了,“好主意。只是酒楼又如何隔开呢?”
“两个游廊,一个通向酒楼一楼,另外一个通向三楼,酒楼二三楼之间的梯子隔绝出来,不叫客人随意走动。如此一来,还可以多开两道门,若是贵客想要清净,可不直接从大门出入。”
齐明泽在外混了那么久,可太知晓那些贵人偷偷摸摸的习性了,甭管面上多光鲜,总有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想要遮掩起来,因而好些高档酒楼、客栈都设了门槛,寻常人都进不去。当然,也有些趾高气扬的,愿意在众人面前展现他们的高贵,他们这种相对独立又不完全隔绝的地方应该能满足这些人的需求。
说个不好听的,开门做生意,薄利多销是一方面,能宰些一票吃三年的贵客更叫人心喜。若是日后生意好,还能再另外开辟几座小院,供拖家带口的富户居住,谁叫他们地盘大呢。
柳天骄能有什么意见,他完全是被自家齐哥哥折服了。事实证明,齐明泽真的有两把刷子,图纸设计出来就连秦墨思这种挑剔之人都赞不绝口,直催促柳天骄他们尽快动工,日后自己的闺中密友来了江东也有了好去处。
于是,柳天骄又马不停蹄地忙碌了起来。贵重的木材石料、书画摆件之类的由齐明泽去谈,寻常的材料、工程的监工就交给了柳天骄这个市井中成长起来的人。齐明泽的品味和人脉是常人不能企及的,柳天骄也有其优势,他砍价是一把好手,工匠们更是喜欢他,听得进去意见,为人爽快大方。
当然,也有些瞧不惯哥儿主事故意闹腾的,尝试过柳天骄的手段后更是老实得跟个鹌鹑似的。一掌就能劈碎巨石的小哥儿,是活腻了才去寻他晦气?也亏得人家是个讲理的,平时都笑眯眯的,不上这些强硬的手段。
秦墨思一个富贵闲人,在家也待得无聊,如今柳天骄这边每日里好酒好菜供着,说话又好听,秦墨思便时常往酒楼那边跑,帮着布置一番。以他的话来说,有点小钱的人多半自觉身份不一般,最烦千篇一律的俗气。既是走高端路线,每间客房都得弄出些不一样的花样来。还有园林景观,也不可马虎。
鉴于秦墨思在“沉香居”的布置上作出了卓越的贡献,柳天骄对秦墨思的审美是有几分信任的,可“沉香居”的前车之鉴也告诉柳天骄,一旦点头,自己可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富贵窝里长大的公子,一向只看品质不看价位。
果真,即便柳天骄再三强调,小包还是常苦着脸告诉柳天骄,今个儿秦公子又花了多少多少钱。柳天骄每回听完小包的汇报,就想把秦墨思撵走,接着又安慰自己,他们是高端酒楼,专做富贵生意,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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