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谣是要付出代价的 造谣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22章
作者:羊未
“太过分了,他给池雨道歉了吗?”
池雨忽然站了起来。
“那种傻逼懂什么礼……”张采文停住嘴中的话,疑惑地抬头,“咋啦雨哥?”
池雨向外边走去,“忘记捡我的眼镜了。”
镜片碎掉了,但拾回来用胶布粘一下还能接着用,起码先熬过早上的课再说别的。
“何奕宁捡了……”张采文话说到一半,池雨早走出了半里地,才意识到池雨压根没听他说话。
执着于捡回自己眼镜的池雨在走出教室时被人拉住了手腕,他停住脚步,回头,话还未说出口,他的手上就放上了一个冰凉触感的东西。
被篮球打歪了的眼镜脚被胶布捆住后勉强恢复原型,碎掉的镜片被细心地拼凑起来,将它们粘在一起的胶布上没有一点指纹和灰尘。
看得出来,试图修复它的人非常用心。
池雨呆住,没怎么思考,下意识回答:“谢谢。”
剩下的课池雨听得心猿意马。
看向黑板时要透过镜片,裂缝无法规避地存在于他的视觉中,真实得就像本就存在于瞳孔上的疾病。池雨吸了口气,进入口腔的氧气化为膨大剂涌入他的胸腔,心脏因此肆无忌惮地生长膨胀,要将他肺里的呼吸全都挤出。
他只好尽量避开镜片去看别的东西,垂着眸子看桌面,桌角的牛奶主动撞入他的目光。
他猛地转开头。
真讨厌,现在不止周围,他的身上到处都有何奕宁的痕迹。
他们明明才认识没多久。
他讨厌何奕宁。
为什么讨厌?
他不想细究这份情绪的来源,他就是讨厌何奕宁。
就像有的人讨厌雨天,而他讨厌晴天。
讨厌阳光的温度,讨厌阳光的刺眼,讨厌因为阳光而干燥的操场,讨厌在阳光下开朗大笑的人……
“电子和磁铁一样,异性相吸同性相斥……”
讲台上的老师讲解着内容,池雨拄着脸,不由自主地将注意力放到余光中后座的何奕宁。
他隐隐约约地看见何奕宁在认真地写着笔记,便掐了下手上的肉,逼迫自己听起了这节他已经自学掌握了的课。
早上放学后后,池雨找班主任开了住校生的出校证明,回到教室时,何奕宁还没走。
他垂着脑袋走到座位上,尽量拖慢速度收拾整齐得不能再整齐的桌面,过了好久,直到教室里的人走了只剩他们两个,何奕宁还是没有离开教室的意思。
池雨背上包,迈步往外走,边走边礼貌性地道别,“那我先走了,拜……”
“你不是要出去配眼镜吗?”何奕宁拎着包追上他,“我和你一起去吧。”
池雨扬着的嘴角压了下去,要拒绝的话说出口就变了,“好啊。”
只要没影响到正常生活,他没必要毫无缘由地将这份关系闹僵。
两人肩并肩走下狭窄的楼道。
何奕宁说:“我住的地方附近有眼镜店,正好最近在搞活动,学生可以打折。”
池雨:“是吗?那你带我去。”
何奕宁:“我住的地方有鸡蛋和米,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去我家,我炒饭给你吃。”
池雨随口诌了个理由,“没事,我有东西落在宿舍了,我待会儿要回去一趟。”
何奕宁不显失落地笑了笑,陪着池雨走过校门。
刚下过雨的路上湿漉漉的,漫天乌云遮住了太阳,暗沉的光线下,有一种青灰的寂冷。
工作日本就冷清,很多走读生在中午时会选择吃食堂,加上此时已经有些晚了,校门口的人和车都少得可怜。
两人一路东扯西拉地闲聊,走至眼镜店,池雨摘了眼镜让店员去修,他坐在门边的椅子上,眯着眼望着外边两只相伴而过的流浪狗发呆。
何奕宁盯着他,目光柔和地描摹着那张清净的侧脸。
没有胡渣的白净下巴,没涂脂粉但是偏红的嘴唇,不算高挺但就是好看的鼻子,长长的睫毛。总是被镜片挡住的黑色眸子,在无法聚焦时看人总有一种疏离感……
池雨什么时候转过来的!
何奕宁猝不及防和池雨对上了视线,跌入了那双没有聚焦因而看上去有些迷蒙的眼睛里。
好在两人相隔较远,池雨只能看清何奕宁的大致轮廓,并未发现何奕宁的异常。
店员拿着修好的眼镜到池雨面前,为他戴上眼镜的动作顿了顿,“小同学,这副黑框眼镜好像不太适合你,要不换副框架吧?”
“不用。”池雨委婉道,重新清晰的视线让他得到了安全感,他将眼镜抬起,眨了下眼适应视觉,付了钱,往外走去。
下楼梯时,不知道是早上被篮球砸到脑子的后遗症,还是突然换了眼镜的不适应症,他脑子里一阵眩晕,踩滑了一层楼梯,往前扑去。
地上积着水,池雨摔下时被何奕宁及时拽住了的手腕,跪在地上的膝盖被脏水浸湿,蓝色校裤脏了一圈。
今天真是诸事不利。
池雨站直后恍着神,在何奕宁松开手的瞬间便收回自己的手,道谢的话才发出一个音,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鼻腔里直流之下。
红色的液体弄脏了校服外套和里边的白色长衣,他懵了片刻,在何奕宁伸手过来时闪开身,他低着头用手接住血,对何奕宁说:“纸。”
怎么会有人在别人流鼻血时总是伸手去接?不嫌脏的吗?
在眼镜店里简单清理后,以防万一,池雨用纸堵住了鼻子。
他望着镜子里一身狼藉像极了误入犯罪现场的自己,想起回学校要经过的路程,上齿咬了咬下唇,问何奕宁:“我能去你家换下衣服吗?”
何奕宁盯着他因为过分清洗而发红的下半张脸,“当然可以,只要你不嫌弃我的衣服。”
池雨的嘴唇因为揉搓而变得润红,何奕宁撇开目光,在池雨脱下校服外套时,将自己的外套递了过去,“外面冷。”
第21章
池雨瞥了眼送到眼前的外衣,垂在身旁的碰过水的手已经被冻红,想起之前有过衣服穿少被冷风吹病的经历,他犹豫片刻,接过了衣服。
大了一码的外衣袖子偏长,穿在他身上本就宽松的校服外套越发宽松,他将袖子折叠了几下,重新抬起头时,何奕宁早将他随手搁在一旁的脏衣服挂在了自己手肘上。
何奕宁静静地看着池雨折袖子的动作,“那中午就吃我炒的饭?”
“好啊,辛苦你了。”池雨回以一笑。
秋季来雨,气温骤降,阴冷的天气下,外边很多人都裹上了厚衣服。
毛毛细雨飘在空中,池雨拒绝了何奕宁提出打伞的建议,“雨挺小的。”
何奕宁双手合掌放在嘴边哈了口热气,摩挲掌心,“中秋都还没到,宁希就这么冷,冬天应当能下雪了吧。”
池雨瞥了眼何奕宁身上的卫衣,垂下头,盯着自己往前行进的脚步,“宁希每年都会下雪。”
何奕宁道:“那挺好,可以堆雪人。”
池雨轻飘飘道:“宁希的雪下不到那么大。”
他并不在意自己这句话会不会扫兴,他只是陈述了事实而已。
彼时,身上何奕宁外衣的衣角涌入视线,紧接着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是衣服上传来的味道。
不像家里劣质洗衣液那般的劣质花香,是一种能安抚身心莫名好闻的味道。
池雨鬼使神差地抬起手,将袖子凑到鼻前闻了闻,抬眼时,何奕宁在看着他。
对上何奕宁的视线,池雨一愣,这些日子来头一次如此无措,他难堪地放下手,找补道:“你衣服好好闻,用的什么洗衣液?”
“是吗?”何奕宁也举起袖子闻了闻,“确实好闻。你要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一些。”
池雨尴尬地扯扯嘴角,“不用了。”
随着何奕宁走进学区房所在的小区,池雨匆匆扫了眼周围高耸的楼层,回家时无灯的阴暗小道从脑海中闪过,他抿紧唇,默不作声地随着何奕宁进入电梯,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将池雨拖出黑暗的思绪。
何奕宁一边从书包里找钥匙,一边对池雨说:“刚刚你流鼻血时是不是有些头晕?要不下午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池雨一顿,在何奕宁看过来时,指了指坐在前边抱着头睡觉的人,“那好像是你的朋友?”
。
“池雨,你怎么来这位家里了?”被叫醒后,许厉打着哈欠,抱手靠在门边,懒洋洋地看着何奕宁开门。
池雨言简意赅:“衣服脏了,来换衣服。”
许厉扫过池雨的脸,被过分清洗过的唇周白皙泛红,又瞧向池雨身上一看就是何奕宁的校服外套,以及藏在外套里的染了血的衣服,他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语出惊人:“你俩亲过了?”
他一向嘴没把门,以前就喜欢调侃何奕宁,在昨天和何奕宁找到了共鸣后,他更加肆无忌惮。
“咔嗒。”锁刚好打开。
何奕宁迅速拔出钥匙,推开门的瞬间勾住许厉的脖子将人带进去,难得出现这般慌张的样子,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你再乱说话我把你赶出去。”
许厉被何奕宁搂得吃痛,瞥了眼情况外的池雨,“难道不是吗?他嘴巴都红了。”
何奕宁:“能不能收起你那龌龊的想法!”
许厉察觉何奕宁此时的态度严肃异常,戏谑地眯着眼,开玩笑的口吻,“我还以为是你强吻他,被他揍得流鼻血。”
池雨紧随其后走了进来,反手关了门,见两人还“搂”在一起,有些局促地咳了声嗽,“什么亲了?”
他当时心不在焉的,话没听全,也不在意许厉到底说了什么,意思性地问一句。
缠在一起的两个人顿时分开,何奕宁瞪了眼许厉,走进卧室,“池雨,我先给你翻件合适的衣服。”
留在客厅的两人相视片刻,池雨率先别开头,躲开许厉莫名有些粘稠的视线。
许厉靠上沙发的背,长腿踩在地上,先扫过池雨衣服上的血迹,又落到他膝盖上的污泥,“你衣服上怎么有血?受伤了?”
池雨简短地回应道:“流了鼻血。”
“上火?”
“被篮球砸到。”
许厉带着笑,揉着手腕,“哪个眼瞎的?跟你道歉了吗?”
池雨说:“都眼瞎了,那应该不是故意的。”
许厉被逗得笑出声音,认认真真地打量池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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