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夫君,让你执黑先行 叫声夫君,让你执黑先行 第139章

作者:我有鸟一群 标签: 情有独钟 爽文 穿越重生

  凌弈虽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人坐在棋室里下棋,因为他知道自己虽然不舍肖凤游,却不能拖她的后腿。

  毕竟她是西南女王,不应该因为情爱困在凌府这片小小的天地中。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眨眼间夏天已经快到了尾声,城郊天下山庄外的枫叶林又染了红色。

  凌陌轩找到了在幽静之间洗棋子的凌弈。凌弈作为翰林院棋博士,洗棋子这事一般都是棋童来做,但是这副冷暖玉棋子是凌弈的心头所好,所以他便亲力亲为的洗棋子。

  凌陌轩来的时候,凌弈正将棋子摊在院中的石桌上,在桌面上还铺了一层软软的棉花,棉花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蚕丝布。

  凌弈小心的把棋子放在蚕丝布上,看见儿子来,他便招呼着凌陌轩一起帮忙晒棋子。

  冷暖玉棋子在冬季触手生温,而在夏季则是寒气微露,捻起棋子时,指尖冰凉,是世间难得的宝贝,也难怪凌弈稀罕的很。

  凌陌轩和凌弈一起将洗干净的棋子放在了蚕丝布上,凌弈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才问道:“你今日找我何事?”

  自己这儿子平日里都见不到人,刚到幽静之间,就有小童来说,有人请凌陌轩去对弈。

  本来幽静之间是隶属于翰林院,里面的棋博士和棋待诏都是官职,除了比赛,能请他们对弈的人只能是皇宫贵族或者是文武大臣以及家眷。但是凌陌轩却是肆意潇洒,未成为棋圣时,他就经常跑到荷心小筑对弈,如今成了棋圣,不管何人,找他下棋,只有得空,他立马就去。

  今日见凌陌轩来找自己,他知道自己儿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只是他没想到,儿子却是从袖子中拿出一封请辞信递给凌弈。

  凌弈接过信,并没有展开看。他知道这棋待诏的职位,是凌陌轩的束缚。

  凌陌轩笑着说道:“我也想和青莲棋士一样,看看大周的海晏河清。”

第143章 第一百四十三局:平局

  “听说了吗?这益州城里来了一个围棋高手。”

  “我也听说了,戴着一个灰色轻纱的斗笠,一身破旧补丁衣裳,看着很穷酸,但是举手投足间又十分有涵养。”

  “他天天在城里的各大棋馆下棋,也不赌多大,只是赌当天的棋牌钱和三两个馒头。”

  “这个人我也知道。”茶馆里,几个闲得无聊的看客在闲聊着,一个刚从外地回来,到茶馆里喝茶休息的行商听了几句,也加入了他们的话题。“我之前路过金陵,就听说有一穷书生,在金陵各大棋院与人对弈,赌注也是很简单,就是当天的棋牌钱和茶水钱。”

  那几人闻此,都有些不信,其中一人说道:“益州离金陵几千里,那个穷书生怎么会从金陵来到益州?”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条条大路,他又怎么不能出现在益州呢?”行商笑着喝了口茶。

  另一人若有所思道:“这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他棋艺高超,四处流浪……”

  立马有人插/嘴道:“你说的可是青莲棋士。”那人说完,微微沉思。“昨日我与那书生对弈过一局,他的棋艺十分高超,还有一些出其不意的落子,不过他似乎不是很看重输赢,只是享受下棋的乐趣。”

  “这么一说,倒真像是青莲棋士活过来了……哎哟。”

  说话那人坐的位置是在茶馆门口,刚才他正高兴的站了起来,却不料被人撞了一下。

  那人刚想呵斥两句,就听见一句“抱歉”。

  声音温文尔雅,腹有诗书气息,又带着些许贵气,像是哪家公子跑出来玩。

  那人看了过去,刚好看见那说“抱歉”的人走出了茶馆,那人头戴福巾,书生装扮,只是他一晃而过的侧面有些许眼熟。

  其他几人见那人不说话,以为他被人撞了一下而生气,便笑着宽慰道:“人家都说‘抱歉’了,你也别盯着人家看了。”

  “而且人家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也撞不疼你,算了,算了。”

  “不是……”那人开口解释道。“刚才……好像是……凌棋圣。”

  “啥?凌棋圣?凌陌轩?!”

  “怎么可能?凌棋圣可是翰林院棋待诏,这个时候应该在盛京,怎么会来到益州。”

  “你是看花眼了吧,还凌棋圣呢。”他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笑得开怀。“你恐怕连凌棋圣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吧!”

  那人急了,连忙说道:“胡说!我当然知道凌棋圣长得什么样子,我去盛京送货时,在一个湖心的棋馆里见过凌棋圣。”

  “哈哈哈哈……还湖心的棋馆!哈哈哈……”

  几人都大笑起来,只有那行商的目光还落在茶馆的门外。

  刚才出去那人……身形的确像是凌陌轩。

  益州,金麒麟棋馆。

  在益州城中,喜欢下围棋的人不少,棋馆也很多,这也导致没有任何后台的金麒麟棋馆,只能做几个熟人的生意,才勉强能维持下去。

  只是今日,本来是门可罗雀的金麒麟棋馆可谓是门庭若市,就连窗户前都围着不少人。

  原因很简单,今天有一位棋艺高超的穷书生在这里下棋。

  在金麒麟棋馆中间的桌子前,坐着一个穿着补丁布衣,都戴轻纱斗笠的男子。举手投足间的气度并不像是普通的穷书生,他的手很好看,让人不由的想起那句“指若削葱根”。

  在那穷书生面前坐着一壮汉,那壮汉只穿着坎肩,露出健壮的臂膀。

  那壮汉的双臂都纹着“保家卫国”四个字,头发随意扎着,额头上绑着一个抹额,挡住了脸上的碎发。

  看起来像是一个做苦力的汉子。

  在场的众人除了那穷书生,都认识这个汉子,他就是益州城的守备徐广齐。

  别看这个人是五大三粗的壮汉,却十分喜欢围棋。

  前几日子就听见手下的小兵在说益州城来了一个下棋的高手,正巧他今日放假,早上先去操练场上动一动筋骨,顺便让小兵看看那穷书生今天在哪家棋馆。

  他刚脱下衣裳,舞了大锤,就听见小兵回来说那穷书生在金麒麟棋馆。

  金麒麟棋馆就在操练场附近,于是徐广齐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直接就直奔金麒麟棋馆去了。

  益州在南方,虽然已经入秋,但是白天还是有些热,所以徐广齐只穿着坎肩并不是很奇怪。

  他直接放了一吊钱在棋盘上,要与那穷书生对弈一局。

  穷书生戴着轻纱斗笠,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见他将棋盘上的那吊铜钱放在一旁,才开口道:“棋盘是落子的地方。”

  徐广齐一愣,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他与穷书生猜先下棋,起先还未感觉出什么,甚至他觉得这穷书生的棋艺也就一般,并不像传闻中那么邪乎。

  只是到了中场,他本来在计算着收官时在占几处地势,好赢了这个穷书生。

  可是在算棋子时,他突然发现,黑白两子所占的地势好像差不多……

  不对,是好像一样!

  想到这,徐广齐摇了摇头,只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如果能这么厉害,一边心算两方的地势,一边控着一整局,那起码是二品坐照的水平。

  大周的二品以上的棋士虽然不少,但是年轻的棋士达到二品以上的,却不是很多。

  徐广齐决定先不管了,下完这局棋再说。

  徐广齐不喜欢思考,他落子很快,一切全凭直接。而对面的穷书生,似乎跟着他的速度,他落子后,那穷书生,也落下了一子。

  很快,两人到了收官的时候。

  收官之战也挺迅速,毫无拖拉就到了尾声。徐广齐一边看着棋盘上交错的黑白棋子,一边整地,他自以为自己是赢定了,正准备开口说两句时,就听见一旁观棋的人说道:“徐将军您好厉害,竟然和这穷书生下成平局。”

  平局!

  徐广齐突然想起了刚才,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棋盘上已经整好的地,还真是平局。

  如果不是在对弈时他有所擦觉,他甚至真的以为是自己的实力与面前这穷书生下成了平局。

  “呵呵……”穷书生突然笑了,他的笑声清丽,即便是看不见他的容颜,却也知道他应该是一位风光霁月的人。“既然是平局,我就不能收钱了,可是我今日还未赚钱棋牌钱,不如您好心给我十文。”

  “哦……好。”

  徐广齐刚一答应,那穷书生笑着拿起了一旁的那吊钱,解开后取下来了十文钱。

  徐广齐知道他还要与其他人下棋,便让了位置坐在一旁。很快一个捏着山羊胡的老头坐在了穷书生的面前,他是益州衙门的主簿,看着很精明算计不像好人,其实是老好人性子。

  那主簿的棋艺一般,只是人菜瘾大,昨天前天都与这穷书生下过棋,今日又来了。

  今日的对局依旧很快,只是……

  “哟,侯主簿,这几天不见,棋艺见长啊,竟然是平局。”

  “看不出来,侯主簿还是高手啊。”

  侯主簿也不相信自己能下成平局,前几日对弈,他深知这穷书生的棋艺了得,他只想今日少输几个子,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下了平局。

  侯主簿很是高兴,也主动摸出钱包,递给了穷书生十文钱,“那啥,老夫虽然是平局,也给你十文钱。”

  穷书生接过铜钱笑着道谢,他眼睛余光看见了坐在一旁的徐广齐。

  只见徐广齐不似刚才那般大大咧咧的坐着看棋,而是面色严肃,正襟危坐。

  随后又有几人与那穷书生对弈,只是对弈的结果都是平局。

  这下子整个金麒麟棋馆的人都愣住了。

  如果说两三场对弈结果是平局,可能是巧合,但是今日与这穷书生对弈的人,最后都是平局,那就绝对不会是偶然了。

  刚与穷书生对弈的人,震惊的看着面前棋盘上的整地,他自认为棋艺不差,但是在对局中并未察觉出有什么不一样。

  只是最后的结果,与之前那些人一样,都是平局。

  “啪啪啪……”

  徐广齐鼓起了掌。

  “真是好棋。”不动声色的计算着,又不动声色的让棋。这人的棋艺恐怕不止是二品坐照,可能达到了一品入神。

  “不知阁下姓名。”徐广齐问道。

  穷书生收拾着棋盘上的棋子,淡淡开口道:“我只是一个无名的下棋人。”

  “总不可能真是无名吧。”徐广齐自然是不信的。他回想他所知道的大周一品入神的棋士,并没有这样的一个人。

  “那您就当我的贱名不足挂齿吧。”穷书生将黑子放进了棋盅里,见对面那人没有收拾白子就离开,他也将对面的棋盅拿了起来,把白子放了进去。

  徐广齐还想在问时,就见又来一人,坐在了穷书生的对面。

  那人一副寻常书生打扮,头上还戴着玄色福巾,手上拿着一柄折扇,面若冠玉,特别是那双桃花眼,即便是不笑时,也带着三分笑意,更何况他还在笑着。

  那寻常打扮的书生笑看着面前的穷书生,他眼中好像含着缱绻情意一般。

  而一直气定神闲下着平局的穷书生,在此刻好像被人定住了一般,他僵直着身子捧着棋盅,只有肩膀在微微发颤。

  “可否,与我对弈一句。”那寻常装扮的书生缓缓开口,声音好听的好像是山间的潺潺流水,脸上依旧带着笑靥。他目光款款的望着面前的穷书生,好像是看着某种珍宝一样。

  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