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下过一场雪 他心里下过一场雪 第30章
作者:是一只小袋熊啊
麻醉之后,所有的流程开始,陆洋刚核对完信息准备开始切皮,就看到林远琛带着一个跟他差不多高的人走进了手术间。
“今天刚到科里的医生,江述宁,他刚从韩主任那边的搭桥间下来,过来这边,那这台就先看看。”
“好的。”
年轻医生的声音非常磁性,即便是口罩遮挡着都能看得出一定是一张清俊漂亮的脸,眉宇眼睛到鼻梁轮廓都生得好看,关键是气质,整个人站在那里就是挺拔利落的感觉。
他对着林远琛笑着点了点头,又转而看着手术间里的其他人。
“大家可以直接叫我述宁,请多多指教。”
简洁大方,也得体有礼。
江述宁?
是那个江述宁吗?
陆洋心里一动。
台下已经在手术间里待了快十年的护士小声地感慨了一句,心外科在陆洋之后终于又来个小帅哥。
关珩横了一眼,我不算吗?
没等手术间的护士说话,跟着关珩一起来学习的心外科护士就斜了他一眼。
“你之前算,你现在也太糙了,人陆大夫偶尔还抓抓头发戴个小金丝眼镜让我们养养眼,你呢?成天就是邋邋遢遢。”
“啧,我又没想找人谈恋爱,我打扮给谁看啊。”
“陆洋没来之前,整个心外的男大夫最能看的就是林主任了,其他的不是油就是秃,要么是太老,年轻一点的都是一脸书呆子相。你不知道胃肠那边那个嘴很毒的护士长,说那个时候林主任站在心外科所有男大夫中间像个天仙。”
艹。
关珩憋着笑,依然保持着一脸严肃的状态。
看着台上准备开胸接体外循环了,手术室也正式紧张忙碌起来。
林远琛看着这个夹层血肿的位置,自己这边做了缝合和牵拉不太顺手。
“陆洋,那边你处理。”
“是。”
目光和站在林远琛身后的江述宁擦过,从对方双眼弯起的弧度和眼神里,陆洋就能够确定,看来自己认的没错。
他的确就是那个江述宁。
第19章
“师兄。”
“还真是你啊,陆洋,”江述宁摘下口罩,露出了的确是优越得出众的面容,“我之前看到科室的人员名单还以为说不定是同名同姓,没想到这么巧,之前你不是说要去急诊了吗?怎么......”
话语有些保留,毕竟这件事是对方的伤心事。
“因为一些人事变动又调回来了,”陆洋笑了笑,“从那之后就没跟师兄联系,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
“是啊,你上岸之后没过多久我就走了,算起来我们也快两年?三年?左右没联系了,”江述宁接过他递来的冰可乐,“谢谢。”
陆洋看着眼前的江述宁,他看起来还是跟之前一样没什么变化。之前自己大五考研准备的最后时段,在医学论坛上了解学校时认识的江述宁,那个时候江述宁正好是八年制快要毕业。
因为专攻和志愿的方向大致相同所以聊得投机,江述宁也帮着他再次系统地巩固复习了一遍西医综合。
“两年左右吧,师兄援藏之后越来越忙,我也总是没时间,我连你什么时候出国的都不知道。”
“这一行就是这样,”江述宁叹气,“藏区我也只待了不到半年,身体素质还是不行,回来就出国了,你回科室之后还好吗?应该都挺习惯的吧?”
陆洋点头,看着面前站着的久别重逢的人,以后就要成为同事,多少有些奇妙的感觉。
江述宁是本校当时出了名的人物,本硕博连读毕业时就已经发表了多篇高分SCI论文,拿到国自然,主持过省级课题,到后来下基层,现在博后回国,履历的确是漂亮。
“跟着林教授感觉怎么样啊?”江述宁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又把白大褂披上,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听说他还是比较严厉的。”
“啊......啊,挺好的,就工作嘛,也没什么感受,”陆洋拧开一旁的水龙头,洗了一下手。
江述宁有些奇怪,“你没在跟着他读博吗?大血管方向现在他已经国际一流的专家了,我还以为他带着你,你是他的博士生呢。”
“没没,没有,”陆洋脸上虽然还带着笑意,可是回避着不想多谈的意思也很明显,“我没打算读博士。”
“噢,这样,”对方也很有分寸,见他不想多说,也就没有再问了。
晚上,晚间巡房结束,陆洋还是鬼使神差地踏进了急诊大楼。
林远琛从回来到现在也没有跟他再说什么,陆洋在值班室里看着微信突然转入的钱,有些发懵。
“怎么?出去一台做个一助拿这么多你不敢了?”程澄看他有些犹豫,还半嘲笑地说道,“你是没见过钱啊。”
“医院里面主刀一台都没拿这么多......”
“那你是没看现在那些又飞刀又挂牌在私立医院,走穴演讲,还跟药厂器械厂有牵连的主任是怎么赚钱的,”程澄笑着摇了摇头,“拿着吧,远琛给你就拿。只是要知道怕,不要自己乱来就行,年轻医生最怕有一些尝到甜头了,太贪心了管不住自己,没几两本事就冒风险。”
程澄知道他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个,难免还是心里有些踌躇的。
“这就跟你在急诊拿的科室分配奖金没什么区别,他是你老板,不让你饿着是应该的。”
程澄说到这里又转而说道。
“你既然答应这一年好好跟着他,你就别总是想着过去的事情,人往高处走,还是要给自己多挣点机会的。”
“那你怎么不往高处走啊?”陆洋看了他一眼,几年了一直停在副高,窝在急诊,休息时间除了回家就是倒在这间值班室里睡觉。
“我几岁了?你几岁?”
“你把你的少年白遮一下,谁也看不出来你几岁,”陆洋起身,端过刚帮他泡好的茶。
“述宁今天应该上去了吧?”
“江师兄吗?嗯,他今天刚过来。”
程澄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同时眼里也闪过一抹说不出的厌烦与阴翳,“上头的安排,那些德高望重的老东西们,就是退休了呆在家里养花弄草还是不肯松手,要来管医院的事情,”说着,看向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陆洋,“别得罪他就行,况且来了也好,你要是踏实跟着远琛,在学校在科研上,说不定还有一堆指着使唤你搬砖的事儿呢,有个人来也能帮你分担分担医院的活儿。”
“我怎么会得罪他,”陆洋笑道,“我现在对谁都绕着走。”
“那也没必要,”程澄看他站起身准备回去,突然想到了什么从一沓文件下面抽出了几张表格,上面填写了一半,还有一半的空白,“这个你拿回去,愿意接收呢你们敲章签字,不愿意呢,你就自己跟小姑娘说一下。”
陆洋看了一下手里的申请表,是急诊规培出科之后的科室安排变更申请。
“吴乐?她不是才来两个多月吗?”
“快满三个月了,这种奶奶赶紧送走得好,”程澄摇了摇头,翻了个白眼一脸无奈,“我是来上班的,别折磨我了,真的,这种热情不投身外科太可惜了,你们看着办吧。”
陆洋没说什么,拿了申请回到了九楼。
半夜确认过病房里几例术后病人拔出了胸腔引流管之后的身体状况,陆洋回到自己的房间往床上一倒,身后软翘的部位可能是因为还有一点淤青没散,平常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但是被挤压时皮肤还是有一丝隐隐约约的钝痛,只是很细微可以忽略。
每一次皮带落下的感觉仿佛还很清晰,只是这次惩罚的确没有再让自己感到恐惧。
就连手腕上被牵抓着的感觉,也没有像之前那样让他抗拒和畏缩,只是心里的感受复杂一时也无法整理。
早上晨会的时候,林远琛介绍了一下江述宁,其实也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医院里的医生基本都是同校或是同等地位的学校毕业,国内心脏外科领域圈子也就这么大,这么厉害的年轻人大家自然都知道。
前面的流程都正常,查房情况汇报和讨论,以及医院行政下发的文件走个过场的强调和学习,以及接着在这一周进行的手术安排。
陆洋说到的一半的时候,一直听着的林远琛却突然打断了。
“这一周后面我三台的一助都先让述宁跟吧,陆洋这周先跟着苏教授,上周入院的那个房室通合并法四(一种复杂先心病)的小孩子是周四手术对吧?”
陆洋一愣,林远琛见他没反应过来,微微皱眉,看着他又问了一句。
“周四对吗?”
“啊,是的,周四上午,一期根治手术。”
“好,这一周吧,这一周手术述宁先跟,等会儿手术会议你也跟着看看,这一周晚班可能也要多辛苦你。”
“不会不会,”江述宁点了点头,接道,“我明白,我等会先把资料都过一遍。”
陆洋看了看手里做好的手术安排表,没有再去听会上的内容,叹了口气,看来等会需要修改了。之前那个一岁大的小孩子大体的情况他也了解,所有的片子超声和检查结果他都看过。
的确是个很值得跟着学习的手术,陆洋把文件夹合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下了会,陆洋收到了林远琛传来的微信,叮嘱了他几台复杂先心病的手术都一定要认真跟着。
不是吧,人刚来动作就这么大,不过带多两个学生其实也没什么稀奇的。
都说了野路子走不远,这明显就是空降。
陆洋身上的洗手服和帽子还没换,坐在手术室休息区的食堂里吃着咖喱饭,听着身后不远处偶尔传来的两句零碎的讨论,对方估计不知道自己讨论的当事人就坐在前面埋头苦吃,所以声量没什么克制。
但是突然也没了声音,陆洋心里有些奇怪,下一秒从身后靠近的身影走到了他的面前站定。
“一个人吗?”
陆洋抬头,就看到江述宁笑着看着他。
“噢对,师兄坐吧,我快吃完了。”
“哎,你不用急,我有话想跟你说。”
陆洋放下了手里的勺子。
“陆洋,我这次回来主要还是考虑到可能比起一直待在实验室,也许还是临床更适合我,本来是会去医学中心的,但是阴差阳错调了过来,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最后安排。”
江述宁的笑容一直都很坦荡,像是那种让人讨厌不起来的性格,对话的进退分寸都很好地把握着。
“如果我们以后真的在一个治疗组,我相信是可以很好地配合跟合作的,陆洋,我虽然虚长你两岁,但我是很尊重你也很佩服你的能力的。”
八面玲珑啊,八面玲珑。
几天后,关珩都忍不住感慨了,这才来了多久啊。
你没看他跟韩教授他们组聊天的时候,啧啧,昨天夜班还请大家喝了咖啡。今天我还听两个专硕的小朋友在说他帮忙指导课题,真是个好人。
那挺好的,陆洋回应着但并不是很走心,眼睛只盯着电脑里正在整理的科室住院医师夜班费统计。
时间已经指向快三点了。
“诶,你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吗?”关珩坐在他的单人间休息室里,用膝盖撞了撞他的腿,“你今年要是考了中级职称,你们就都是主治,又都在主任组里。”
我考什么中级啊,我报都没报,再说了我考下来了,一个硕士而已又出过事,医院不会聘我主治的。
“你傻啊,他把你弄回来当住院总,肯定会让你聘上的,你啊,还是看你自己愿不愿意而已,”关珩说着,“不过你要是真的随便了,人家看到更好的选择,放弃你也是有可能的啊。”
因为上周末的空白,所以连着几日,林远琛的手术全部排满。每一场的一助都换成了江述宁,开完手术,就是赶去学校完成教学任务和仿佛开不完的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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