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他娶了男妻 侯爷他娶了男妻 第32章
作者:豆面儿
他手里拿着要换的衣裳朝谢攸飞了一眼,谢攸却一点儿自觉都没有,倚在他的榻前朝他挑眉:“怎么?”
宁沉低下头,闷不做声地将里衣脱了,里衣脱尽露出他白皙的皮肤,背上的蝴蝶骨动作间隐约在眼前晃动,隐隐绰绰。
宁沉的腰很细,因为身子不好,他全身上下都没多少肉,如今脱了衣裳看起来就更瘦了,侯府也没缺他一口吃的,可他就是不论怎么也胖不起来。
屋里很暖,即便是脱了衣裳也不会冷,宁沉背对着谢攸,耳根羞得通红,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将衣裳穿好。
身后传来脚步声,宁沉身体倏地僵直,因为慌乱,他连衣裳都系不好了,手上滑了好几次。
忽然,一双手擦过他的腰身,将手伸到他腰前将他把衣裳系好了。
分明只是一瞬间的触碰,宁沉觉得全身都酥了,他耳朵红得要滴血,连带着脸颊也飞了桃红。
他想动又不敢动,偏谢攸帮他系好了衣裳却不肯松手,腰侧被谢攸的手触碰得发了麻,他匆忙回头,可不敢和谢攸对视,视线落在一旁桌角的花瓶上。
花瓶里插了几朵粉白花朵,花骨朵还未开,上头还沾了几滴露水。
他很缓地眨了眨眼,抿唇问:“做什么?”
谢攸的声音有些低,手很轻地捏了一下宁沉的腰,说话声有些低,“你太瘦了些。”
宁沉都不觉得他自己瘦,因为平日照镜子时他总觉得脸颊肉肉的,别家公子这个年纪都已经抽条,不像他,总像是带着些稚气似的。
他小声反驳:“不瘦。”
谢攸就接话说:“该多吃些。”
他伸手捏了一下宁沉的脸,睁眼说瞎话道,“捏起来也没肉,明日起我看着你多吃。”
宁沉仰头白了他一眼,从他怀里挣出来,小声嘀咕:“你就胡说。”
早膳被谢攸忽悠着多吃了一个米团,宁沉上马车后就窝成一团,悄声谴责谢攸:“知道要坐马车还叫我多吃……”
还没想出句话来骂谢攸,谢攸漫不经心地扫他一眼,宁沉登时住了嘴。
可是下一刻,他的眼睛却闪烁了一下,因为他看见谢攸朝他伸手,温声问他,“要不要过来?”
宁沉看着谢攸的掌心,他手掌有些粗糙,几个指节还有陈年的疤痕,宁沉盯着他的手,过了很久才将自己的手放上去。
他的手骨节细长,比谢攸小了一圈,只要一掌就能包圆,谢攸牢牢握着他的手,又低声引诱:“要不要趴我身上?”
宁沉就说不要,可是后来坐不住了偷偷往谢攸身上蹭,谢攸就伸手按着他的背,将他按进怀里,又安抚地拍了拍。
马车走出城郊进了山,宁沉走下马车,遥遥就看见一尊大佛。
大佛浑身踱金,面容悲悯地伫立于山林之间,佛光照耀,天地黯然失色。
磬声响起,悠扬长鸣回荡于山林之间,宁沉愣愣地回头,没想到谢攸竟带他来这个地方。
察觉到他的视线,谢攸稍稍低了低头,解释道:“原想过了除夕再带你过来,只是那时圣上会过来,我不想你见了他们不自在,就先带你来了。”
他说着就伸出手牵住了宁沉。
一进寺里,一个身穿僧袍的僧人忙迎上前领着他们去上香。
在大佛前,谢攸和宁沉抵肩而站,对着佛像拜了三拜。
后来他看着僧人手里拿着一个木盒,盒中是一串白玉菩提,谢攸捧着宁沉的手,从盒中将那手串稳稳地戴进宁沉的手腕。
僧人双手合十道:“愿施主福寿安康。”
宁沉突地抬头,他盯着谢攸,用很低很小的声音说:“你真让人厌烦。”
他眼睛有些红,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菩提串,任谢攸拉着走哪儿跟哪儿。
午膳是在寺里用的斋饭,许是提前安排过,宁沉没吃白面馒头,他面前摆了一碗素面。
白汤素面,只上头飘了几根青菜,他不挑食,有什么吃的都能吃,只是喜不喜欢,吃得开不开心罢了。
可这碗面分明没加什么,他也很高兴地吃得干干净净。
用过午膳,两天路过签阁,宁沉先走过去,他闭上眼摇签,签牌落地。
宁沉睁眼,心也跟着咯噔一下。
下下签。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将签筒递给谢攸,垂着眼很失落地要站起身,可就在这时候,谢攸伸手将他扯回了蒲团上。
宁沉愣愣地看着他,看谢攸伸手将签筒递回他手中,开口说:“再来。”
这不合规矩,可谢攸丝毫不在意地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
宁沉闭上眼,再次摇签。
签牌落地,还是下下签。
不知为何他运气如此之差,又摇了一个很差的签。
谢攸不紧不慢道:“继续。”
摇了五次,结果无甚改变。
谢攸脸色终于变得有些难看,他凑近了签筒,将那支罪魁祸首拿出,朝宁沉一抬手,“继续。”
宁沉听话地再摇,没了这支下下签,他一摇便摇了一个中平签。
他无辜地看着谢攸,原先摇到不好的签还有些难受,可谢攸一插手,他就觉得堵着的胸口都松散了些。
这一回,谢攸的动作终于稍稍认真了些,他凑近宁沉,将筒中所有签一并拿走,只留下了一支。
他朝宁沉一指:“再来。”
筒中只剩一支签,就算再怎么摇也只剩这一个签面,宁沉僵着手没动,好久才随意晃了一下,牌签落地。
上上签。
两人对着这支签,久久没开口。
宁沉抬眼瞥谢攸,忍不住撇开头笑,嘟囔道:“你耍赖。”
“耍赖又如何。”谢攸低眉看了一眼,伸手捏住那支上上签,而后随意地将签重新放回签筒,伸手拉了拉还坐在地上的宁沉。
离开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签筒,轻嗤一声,揽着宁沉走了。
庙中有一处锦鲤池,一只只圆胖的锦鲤懒懒地在水中游动,宁沉喂了些食,许是吃太饱了,竟没几条鱼肯搭理他。
这几条鱼倒是与侯府的不一样,宁沉偏头,偷偷瞥了谢攸一眼。
他原以为谢攸是在看锦鲤,谁知一眼和谢攸对视。
谢攸一手支在石栏上,眼眸黑沉,一落不落地看着他。
宁沉仓促地垂眼,低声道:“原先侯府的锦鲤我还不敢喂,怕给他们喂死了你要寻我的麻烦。”
谢攸哼笑一声,“你尽管喂。”
原以为他要说什么好话,谁知谢攸却说,“喂没了一只,你看我寻不寻你的麻烦。”
果然,侯府的锦鲤比宁沉还要金贵,他哪里敢碰。
宁沉自言自语道:“我本就不想碰你的锦鲤,只怕是碰了一下你就要将我赶出侯府。”
说得自己可怜兮兮的,若不是谢攸清楚,他养的那只猫三番五次蹲在池边捞走了几条鱼他就要信了。
原先还只敢捞小的,捞了几次发现没人会管他就越发放肆了,这事连宁沉也不知道。
亏它的主子整日想东想西,觉得整个侯府就他最不重要,若是真不重要,岂能容它在府里上蹿下跳,哪里像是亏待了他。
宁沉恹恹地往鱼池里丢了几根草,脸颊突然被戳了戳。
谢攸突然靠近,离他不过毫厘的距离,谢攸拿他当戏看,问他,“生气了?”
宁沉扭头说:“没有。”
可是下一刻,他的下巴就被一只手捏住,谢攸端详着他的脸,煞有其事道:“眼里怨气都快冲天了,还说不生气?”
距离太近,以至于宁沉眼底的情绪都藏不住,他闭了下眼,声音含糊,“你怎么这样无赖。”
刚刚才欺负了人,竟然还不准他生气。
何况他一点都不生气,只是觉得谢攸太小气罢了。
可是就着这个很近的距离,伸手揪了一下他的脸,虽是咬着牙说话的,可里头并没有多少别的诸如训斥的意思,他只是说:“小没良心的,你平日里要什么侯府没给你?整个侯府就你最大,谁敢不听你的话?”
宁沉一噎,没什么力气地推了一下他的胸口,“你。”
那个人就是谢攸。
还好意思说什么侯府他最大,分明谢攸一句话就能定他的生死。
谢攸失笑,叹道:“你啊。”
宁沉脸颊鼓鼓的,一副自己很有道理的样子,说完谢攸就不敢再看他,生怕他要找自己的麻烦。
可是过了很久谢攸都没有出口训他,只是伸手随意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许是怕他真的想多,谢攸轻声道:“若是真因为几条锦鲤就和你置气,我是不会放任你那只猫偷偷抓了这么多次的。”
宁沉唰地回头,眼底十分不服,“你骗人,我的圆圆最乖了,怎么可能偷你的鱼!”
第31章
他实在理直气壮,以至于谢攸都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宁沉见他不说话了,朝谢攸傲娇地挑下巴,“看,你被我拆穿了吧。”
对视的那一刻,宁沉勾了勾唇,下一刻,谢攸手指抵上宁沉的唇,他弯腰靠近宁沉,压低声音道:“你且等,改日我将你的猫抓个现行。”
宁沉刚要张口,远处传来一道存在感极强的咳声。
两人转头,看见一个身穿灰袍的僧人朝他们作揖,“佛门净地,两位施主……”
那僧人欲言又止,最后匆匆抛下一句:“不可淫乱”就跑了。
宁沉疑惑地回头,那僧人跑得极快,只怕是忘了佛门净地也不可以妄奔。
他懵懵地望着谢攸,“他方才说什么?”
谢攸忍笑道,“没听见。”
其实宁沉不是没听见,他只是没听懂,不知道他们只是好端端说着话,怎么就算淫乱了。
他心里揣着疑问想了一路,直到马车已经走到半程,他靠在谢攸怀中,突然猛地抬头喊,“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