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回家种田 离婚后回家种田 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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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送给哪家的先生小姐,但是看他精神不济,心情不好的样子,也不可能是约会回来。
玉姨收好衣服,记起来他身上有伤。
陆燕林从眼角到耳后,有很长一圈红痕,破坏了那张无暇的脸。
当时手术后恢复很多,身上和手上的伤口都是烫伤灼伤,好得慢,要天天擦药,侍弄不好以后恐怕会留下祛不掉的疤痕。
玉姨转了一圈走出来,屋里空落落的,她正纳罕人是不是走了,往花园里看,窗外秋色寒芜,雨幕一重一重,一束暖色的光穿透黑暗,柔光托住纷飞落下的雨丝。
她在心里忍不住叹气,了然人去了哪里,这公馆到处干干净净,除了小楼,再找不到金满生活过的痕迹。
她去敲门,屋里的人倒是没睡,拿着一块旧毛巾发呆,眼睛红彤彤的,神色却不像清醒,一池冰水化作决堤的河,声音嘶哑得不像话:“金满。”
发热期来势汹汹,好在抑制剂是最好的,永远不缺。
这个世界对待Omega和alpha是以一样,他们都有权利拒绝无爱的结合,有权处置自己的性和欲望,那是科技赋予的自由。
所以,陆燕林无法以此作为借口去见他,曾经的金满是不是也是这样,在他使用抑制剂的时候,独自度过易感期,不可以去见他。
陆燕林忽略他,无视他,让他也像现在这么难过。
玉姨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陆燕林竟然会哭,她手足无措,不敢关怀,全靠十几年的雇佣情分撑着:“燕林,要不要去医院,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Omega眼眶滴滴答答的往下掉眼泪:“玉姨,你能不能帮我把金满劝回来。”
“玉姨……”
玉姨照顾了他十几年,尽心却不亲近,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听到这一声一声的恳求,她以为陆燕林只是拿她当下人。她困惑,踟蹰,她想原来是因为这个,可她又怎么办得到?玉姨不忍心拒绝,试探着走进屋,给他找出抑制剂:“先睡觉,睡醒了就好了。”
陆燕林茫然的望着她:“睡醒了就好了吗,金满会回来麽?”
玉姨不敢骗他,哄他,她始终记得这位继承人的冷淡无情:“不会,但是醒过来,第二天的太阳就升起来了,一天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即使是没有希望的日子,时间也不会停留。
他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呢?
玉姨为难的劝他:“不要哭了,不要难过了,向前看,那些事情都会过去的。”
陆燕林沉默的望着她,说不清楚是痛苦还是失望,他意识到,其实没有人了解他,包括他自己。
他说:“我不想过去。”
卑微贫穷的人以为无人想要了解他的人生,但是富足高傲的灵魂同样乏人问津,孤独并非偏颇的命运,而是人心造就的荒原,他和金满,一个在尘埃里沉默,一个在云端上失语,而他直到暴露在这样的境地里时,才知道高墙以内空无一人。
玉姨看他的神色越来越沉默,心中忐忑,犹犹豫豫的劝说:“可你这样为难自己,也没有什么结果,从前你总是嫌弃他,金满其实都记得,人活着穿衣吃饭,感情的事既然木已成舟,就不要苛求了吧。“
窗外的雨丝丝缕缕,凉入肺腑。
玉姨见他不说话,以为听进去了,可是转头看到那样一双眼,所有的话都吞进了喉咙里。
如溺水者抓住浮木,濒死者挣扎求生,或许想放下,可是过往种种如魔咒,缠住那颗心,也困住了那缕魂,失去魂魄的人怎么能活得下去呢?可能去找,去求,什么体面,身份都不要了,也在情路上去滚一个遍体鳞伤,走过那段来时的路,才会知道改悔。
冬夜的玫瑰开得如火如荼。
金满的院子里也开着绯红的花,过往的村民则是啧啧称奇,好像一夜之间那些花儿就冒出来了,连他们也说不出所以然。
不过玫瑰花真的很漂亮,碗口大小的花朵坠在深绿色的枝蔓上,氤氲在晨光暮色里,让人垂怜驻足,暗自欣赏。
岳维收到了金满的感谢,短信发得简短又正式,他说谢谢你的花,非常漂亮。
岳维欣然接受,好意被珍惜总是令人开心的,不过微笑之余也怕金满心里有负担,坦言那些玫瑰来自战友家的花圃,因为要改换花种,需要将原来的花铲除,温室大棚的花儿开得热烈非凡,美丽至极,他看着喜欢,全部买下送了过来。
倒是没想到花期那么长,金满复明后也能看到。
病痛远去了,他的精神也好起来,似乎什么也打不倒。
岳维喜欢极了,也欣赏极了,心里冲动着,想见金满,偷偷溜回办公室打电话:“我下周休息,咱们太久没见面,你欠我的小人情请我吃一顿饭没问题吧,也不单独吃,约上周遇和你的朋友一起,大家一起聚一聚热闹一下。“
金满正在哄孩子睡觉,自己也迷迷糊糊的:”啊?好,好啊。“
岳维听他干脆,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定好了时间。
周末那天周遇在镇上的聚仙楼攒了饭局,一群些乌泱泱走进饭店,呼朋引伴,热闹得很。
岳维的越野车一路夹沙带尘的开进停车场,他摘下墨镜,瞥到前面熟悉的人影,降下车窗。
“金满。”
青年回过头,他手里拎着个便利袋,身边跟着个三寸丁小胖娃。
岳维一下子没忍住:“怎么,请客的比我来得还晚呢?”
金满也很意外,他笑了下,提起袋子,给他看里面的果汁和小零食:“今天有很人带了孩子来,我出来买点小零食,省得他们把屋顶哭塌了。”
岳维打开车门,许久未见,眼神在青年身上转了一圈,挺好,没养得太瘦。
多多还记得这个人,抱着他的小腿,主动问好:“岳叔叔!”
岳维把他从地上抱起来,颠了颠,多多抱着他的脖子,新奇的看着拔高的视野,咯咯笑,两个人一大一小,相处的竟然很融洽。
金满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他挠挠头,既然碰到了,就一路聊着进了饭店。
聚仙楼门口不知何时停了一辆低调豪奢的黑车。
金满觉得不太对劲,他多看了两眼,车门忽然打开,下车的人西装革履,衣冠楚楚。
男人墨眉冷眼,鼻梁挺拔,他一手搭着车门,深深地望过来。
那眼过于直白的紧盯不放,眸中从未有如此清晰的冰冷,压人,向来疏淡的目光淬着从未示人的寒意——无声,却让人如坠深渊。
他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没有丝毫犹豫的朝他走过来。
岳维眉头一皱,下意识挡在了金满身前。
Omega的目光因为他的动作,嘴角下意识的抿紧,瞳孔里浮动的尽是陌生而凛冽的锋芒。
“陆先生,好久不见。”
岳维率先打起了招呼,陆燕林抬眸望他,像似终于看到了这个人,他嘴角抬了抬,想了想,淡声说:“是麽,我上旬才见过你的父亲,岳家的人都很好,你,我却不曾正式见过,现下也算幸会。”
岳维的脸色一僵,慢慢挑起眉毛。
金满推开岳维,上下看了眼陆燕林,整个人从眼角到眉梢都透露出一股不开心:“你来做什么?”
陆燕林沉默几秒,微微垂下眼帘:“我想见你,我有话对你说。”
金满怔了片刻,脸色变幻,然后说:“行,那你讲吧,我待会还有事。”
他面上的敷衍和排斥,深深地刺伤了陆燕林,方才面对岳维的咄咄逼人,此刻尽皆化作一股郁气,他面不改色,望着明显幸灾乐祸的岳维,慢慢攥紧了拳头。
岳维此时心里的感慨并不比陆燕林少,他生活的圈子完全不够格搭上陆家,偶尔参加宴会,也只能看着衣香鬓影的人群做陪衬。
这个人在滨城说一不二,无所不能,但是这时候连饭店大门都进不去。
岳维心想,家世上他的确不如,但是他年轻又会来事,优势也很大,人活着就是要拼一拼,只要他拿出他工作的尽头来搞恋爱关系,也未必不能成功。
第62章
饭店门口人来人往,一个身高鹤立鸡群的男人,突兀的站在那里。
金满不想陪他当西洋景,见他瞧岳维那副冷得噤人的面色,一皱眉,果断把孩子从岳维手里接过来,可他心里又实在没有什么话说,便抬起脚闷头往里走。
“对不起。”
金满愣住了,他诧异的回过头,陆燕林亦望着他。
乌沉沉的发丝遮住了漆黑的眼,他呼出一口小小的白气,声音艰涩,隔着隆冬的朔风,那么轻地飘到他耳边:“当初离婚的时候……我不应该说那些话,我向你道歉。”
金满恍惚了下,脸上浮起些许意外的神色,却没有觉得感动,反而记起了那些伤人的话,他的手不自觉攥紧了。
这个世界上驱使着一个灵魂向另一个心灵靠近的唯有爱。
陆燕林享受了金满的爱情,又忽视了他的需求。
金满觉得,真相有时候很残忍,如果不是因为分别,他永远体会不到也不能理解,也没有任何人能戳破那张华丽面具背后的虚伪,冷漠,自私自利,但是说到底,自私自利又有什么错吗?
他迷茫的想了想,自己也碰到过很多的坏人,伤害和背叛都是很寻常的,他能够理解,只是不能释然和原谅罢了。
“外面风太大了,先进去吧。”
金满看了眼岳维,紧紧多多的衣服,怕他着凉,他绕过陆燕林往酒店里走,在交身而过的瞬间,衣角感受到下坠的重力,他拉回自己的衣服,过于直白的拒绝,让陆燕林的脸色愈发苍白。
岳维绅士的推开酒店的门,提醒金满进去再说,金满跟着他一起走了,留下那个人站在原地,深深地盯着他的背影。
饭桌上大家热热闹闹,说到近况和生活,感慨挣钱养家很不容易。
男人在饭桌上除了事业,就是炫耀老婆孩子,单身着的金满,成了大家重点关注的对象,他长得清秀干净,干活利索,识字又吃苦耐劳,在当下的市场里,也是很受欢迎的一款好男人。
即使离过婚,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总会找到合适的。
生活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夫妻打打闹闹,吵吵嚷嚷,一辈子图得不就是这点热乎气吗?
“你想找个什么样的?我老婆在厂里工作,认识的人那叫一个多,不是我吹,只要你不是找什么王子公主,天仙大美人,我都能给你安排上。”
金满垂眸听着,被逼得没办法了,才为难的推推搭在身上的胳膊,推不开也不挣扎,认真的说:“找一个喜欢的吧。”
“嗐,喜欢?这个范围太宽泛了,两口子过日子实际才是最重要的,天天把那些情啊爱啊放在嘴边,半路散伙的可能性超过百分之八十,你听哥的,就找一个乖的,心善的,肯负责任的,一辈子都跑不了。”
金满抱着杯子笑,露出脸颊的酒窝,他像似羞于提起这个话题,生硬的对着周遇举起酒杯:“干杯,干杯。”
周遇喝了那杯酒,用脚把他的凳子勾过来,冷不丁问:”怎么了?“
金满听到他的话,才意识到自己走神的时候没控制好表情,他揉揉自己的脸颊,扯出笑:”天气太冷了,笑着冻牙。“
周遇弹了弹他的额头:“你骗小孩呢?”
楼下有人摆酒结婚,鞭炮声噼里啪啦,那辆黑色的豪车落了满车红纸。
岳维翘着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打火机,周遇让他点烟,他俯身给了火,面色平淡的凑到两个人身边来。
“看什么呢,那么入神?”
金满捂着耳朵,微微抗拒:“你别,别在我耳边说话。”
周遇扣住岳维的脖颈,往后一拽,烟灰落到胳膊上,有些烫人:“坐没坐相,你的军姿军纪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岳维也不反抗,就势倚靠在椅子上,看了眼窗外,撑着下巴说:“结婚有什么好羡慕的呀。”
周遇冷眼:“你自己这辈子是光棍的命,看不得别人幸福。”
岳维被嘲讽了也不挂脸,以前他是最喜怒形于色的一个人,骄傲自大,能力强,够胆识,想要什么讨厌什么几乎是立刻就去做了,他就是周遇带过最大的刺头。
那么张扬,不给人好脸色当然很爽,可是要往上走,就不能那么我行我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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