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做下面那个! 我才不做下面那个! 第73章
作者:远鹤不追
第93章
“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蒋昭南还是没睁开眼睛, 就这么神色淡淡地说。
“什么叫大惊小怪?!”辛逾白神情极其愤懑地说,“你特么都把我杯子吓掉了,现在我裤子上全是红酒, 你得赔我条裤子!”
“我还得赔你条裤子?”蒋昭南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如此无语的心情了,
“辛逾白, 咱可以不讲理,但总不能不要脸吧, 我无非就说句话而已,是你心理承受能力不行, 怎么还怪到我头上了?”
“我心理承受能力不行?”辛逾白都快气死了, 却仍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气息说,
“好,打个比方,我说我其实是直男, 跟男人在一起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我真正喜欢的还是女人。”
“我操!你疯了吗?!”
蒋昭南震惊地睁开了眼睛, 不可置信这四个字几乎彻底写在了脸上,“没开玩笑,如果你敢说那是真的, 我会立刻打电话把陆泊年叫回来把你揍成馅饼。”
“嗯?”辛逾白的关注点倒挺清奇,他问,“为什么非得叫陆泊年, 不能你自己过来揍我?”
蒋昭南闻言“呵呵”一笑, 然后重新闭上眼睛没什么情绪地说, “因为我嫌恶心,怕亲自揍你脏了我的手。”
毫不意外听到这个答案的辛逾白:“……”
行吧,您老嫌恶心, 难道陆泊年那家伙就不讲究,就不嫌恶心?
同一时间,远在大洋彼岸晒着日光浴的陆泊年突然莫名奇妙打了个喷嚏。
“怎么回事?”陆泊年对此不禁摸了下鼻子疑惑地说,“难不成我哥想我了?”
“要不过两天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啧。”“还是算了,老头这几天在家。”
“行了,跟你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是直男。”辛逾白从桌上抽张纸擦了擦自己被弄脏的裤子,神色嫌弃又心疼地说,“不过这也侧面说明,不是我心理承受能力不行,而是你这件事本身就很炸裂。”
“说吧,对方是谁,居然能把你这个万年老直男给掰弯。”
“你不认识,说了也没用。”蒋昭南翻了个身,语气自然地说。
“什么玩意儿?”辛逾白擦半天也只能擦干净部分还在流动的液体,至于那些已经浸进去的水渍就实在束手无策了,觉没睡还不小心报废一条裤子,此刻他的心情只能说是一言难尽,
“蒋昭南,别拿我不认识就给我搪塞过去!”
“不认识难道就没有照片吗?给我看照片也行啊!”
“……呃”蒋昭南闻言犹豫了一下,然后脸不红心不慌地说,“没有照片。”
觉得这家伙是在说鬼话的辛逾白:“……”
“你骗谁呢?”辛逾白一脸生无可恋地说,“连张照片都没有,你谈什么恋爱?”
“不是,你这话就不对了吧。”蒋昭南勉强耐着性子解释说,“这不才在一起第一天嘛,没照片不是很正常么?”
觉得不合理但又实在找不到漏洞的辛逾白:“……”
“行吧,就算你是真的没有照片,那什么时候把人带过来跟兄弟见个面?”
“毕竟这可是蒋二少人生第一次脱单,当然得好好庆祝庆祝。”
“有道理。”蒋昭南朦朦胧胧有了点儿睡意,于是抬手关了灯缩回被窝说,“但还是等陆泊年回国吧,我怕单独见面你会把祁……”
“把我对象吓到。”
“什么?!”
辛逾白听罢顿感血液从脚底板开始一路逆流,怒气彻底憋不住地大吼道,“我是长得有多吓人才会把人吓到?!”
“蒋昭南,你对象到底是有多天仙,居然宝贝得这么紧?”
“天仙?”蒋昭南似乎只听清了这两个字,接着回想到祁砚知盯着他吃饭的样子,漂亮的眼睛微微下弯,含笑的唇角轻轻上翘,好看得不可方物。
“你说得对。”蒋昭南轻声道。
“对?”辛逾白简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对什么了?”
蒋昭南闻言也没觉得不耐烦,甚至慢慢解释道,“因为,天仙这个词,真的跟他很配。”
听得嘴角直抽抽的辛逾白:“……”
这家伙怎么不谈恋爱的时候禁欲得像个和尚,然后一开始谈恋爱就变成了恋爱脑?
“行了啊,少在老子面前秀恩爱,老子前段时间才刚分手,听不得这些。”辛逾白稍微收拾收拾,又重新给自己倒了杯酒。
“既然都说到这儿了,那我刚好想问问……”蒋昭南拿起枕边的手机紧紧搁在耳边,缓缓地说,“你跟程凌为什么分手?”
辛逾白喝酒的动作顿了顿,紧攥杯口的指尖不受控地颤抖,为了掩盖自己下意识的紧张,辛逾白不得不竭力按住发颤的手指,佯装平静道,
“全世界恋人分手的原因都差不多,性格不合、三观不合、感情变淡、出轨等等。”
“我跟程凌当然也不例外。”
辛逾白慢慢闭上双眼,仰起头,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无非失望积累够了,自然而然就分开了。”
“你承认了。”蒋昭南蓦地说。
“什么?”辛逾白放下酒杯,不解地说。
“五年的时间,”蒋昭南声音很平静,慢慢提醒道,“直到今天你才承认,是恋人,而非炮友。”
“咣当”一声,辛逾白听见了酒杯落在地上裂成碎片的声音,同一时刻,或许是酒喝得太多产生了幻觉,他好像还听见了心脏开始四分五裂的声音。
“是恋人又怎样?”
辛逾白不自觉掐紧了指腹,任身体缓缓适应着这种突如其来的疼痛。
“他……要订婚了。”
“就在下周。”
“订婚?”蒋昭南愣了一下,然后问,“跟谁?”
“不认识。”辛逾白似乎有些显得满不在乎,“反正女方家里很有钱,她的父亲跟程凌的父亲是老战友,也差不多算得上门当户对。”
“女方?”蒋昭南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是说他的订婚对象是一个女人?”
“对啊。”辛逾白还是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无奈地说,“如果跟他订婚的是个男人,我都不会这么瞧不起他。”
“不是。”蒋昭南顿感难以理解,“他不是gay吗?难道还能对女人起反应吗?”
“这谁知道呢?”辛逾白不屑地嗤了一声说,“管他是用药,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科技手段,总之程凌这狗东西说过他必须得有个孩子。”
“我生不了,他当然会去找别人。”
“这……”蒋昭南感觉事情的发展还真是离奇,但出于作为人类本能有的一点儿良心,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女方知道吗?她未来的丈夫其实是gay。”
辛逾白听到这个问题沉默了大概有两分钟,就在蒋昭南以为是电话不小心断线的时候,辛逾白忽然开口说,
“我之前以为她不知道,可是后来我发现,她应该早就知道。”
“你在说什么?别跟我突然鬼上身啊!”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半了,蒋昭南觉得辛逾白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听起来真的很像恐怖片。
不过辛逾白才不管蒋昭南心里在想什么,他只是叫人重新给他拿了一个酒杯,然后坐回沙发安静地说,
“蒋昭南,你知道程凌家究竟是干什么的么?”
蒋昭南闻言回想了一下,随后立刻得出了他的答案,“不知道。”
“程凌貌似只说过他全家都在海外,祖祖辈辈都是军人,所以做的生意差不多也跟这有关。”
“嗯,他说的没错。”辛逾白说不上什么情绪地评价道。
“只不过实际的“生意”比这复杂得多,一时半会儿我也讲不清,总之可以这么概括:”
“他不像你跟陆泊年的家庭,可能只是祖辈或是父辈单纯的有钱,他的背后是一整个庞大的家族,同时也是一整张极其复杂的关系网。”
“能挤破脑袋进入这张关系网里的人,他们大多拥有挥霍不尽的财富,以及难以想象的权力。”
“而程凌跟他们都不一样,他不需要费尽心思挤进这张关系网。”
“因为他生来,就在这张关系网的核心。”
“所以你现在明白他为什么必须得要一个孩子了吧。”
辛逾白靠在沙发边,身体不受控地苦笑着说,“因为钱权的更迭就是这样,最保险也最安全的传递方式,靠的永远只可能是血液。”
“那个女人大概也明白这点,所以哪怕她自己也有恋人的情况下,还是会作出这样的选择。”
“毕竟像他们那个阶级和地位的人,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身不由己。”
“不仅仅是孩子,可能就连他们自己,其实也避免不了被当做交易的物品。”
辛逾白拿起桌上已经被倒好酒的酒杯,轻轻品一口后就喝掉了大半,他说,“程凌对我或许已经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五年的过家家,再怎么也应该玩儿腻了。”
“那你还爱他么?”蒋昭南问得很平静。
但辛逾白心里却不平静,指尖紧攥着酒杯说,“爱怎么样,不爱又怎么样,该离开的总得离开,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强留只会越来越痛苦。”
“我就是知道这点,才一直说是炮友,不给彼此带来负担,就只是单纯享受这段关系。”
“并且说实话,”辛逾白抬眼望向酒吧天花板正在旋转的射灯,漆黑的瞳孔被晃过来的光辉打上了一抹凄丽的紫,
“我害怕他求我跟他一起回去,住在所谓的一眼望不到头的房子里,像只被折断翅膀还被打烂了喙的鸟,”
“孤寂地、绝望地、哀沉地、”
“慢慢死去。”
第94章
“理解。”蒋昭南默了默, 低声地说,“或许这样也好,他有他的责任, 你要你的自由。”
“既然注定会分开,那不如就像现在这样, 各自远离彼此的人生。”
辛逾白听完不禁轻轻勾了下唇角,接着慢慢咽下一口酒, 调笑着说,“咱们蒋二少什么时候这么会安慰人了?”
“看来谈恋爱对你的影响还真不小啊。”
“不小是不小, 但辛逾白, 你小子少跟我贫。”蒋昭南缓缓睁开眼睛盯着房间的天花板,语气认真地说,“如果特别难过的话,可以随时找我喝酒, 但前提是€€”
“我对象得同意。”
辛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