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做下面那个! 我才不做下面那个! 第72章
作者:远鹤不追
第92章
回忆结束, 时间来到此时此刻。
陆泊年的回复安静躺在稍显热闹的评论区里,蒋昭南稍稍瞥了一眼,然后诧异地挑起了眉头, 因为排在陆泊年之后,给他发消息的第二个人, 竟然不是一贯喜欢熬个大夜然后白天补觉的辛逾白。
而是……
跟那家伙同居五年最近才分手的“前任炮友”€€€€程凌。
怎么会是他?
蒋昭南心下一片疑惑,如果没记错的话, 程凌的作息大概是除梁柏实以外最规律的那个,毕竟出身军人世家, 从小到大深入骨髓的也就是“纪律”二字, 虽说家里的产业都在海外,但程凌本人最终还是选择定居怀靖,承接相关的一些进出口贸易。
所以要是他还没跟辛逾白分手,蒋昭南倒不会觉得奇怪, 谁叫辛逾白是不折不扣的夜猫子,身体里的时差乱得可以横跨一整个太平洋, 程凌对此问过这家伙好几次要不要跟他去国外定居。
然而每次辛逾白的回答都大差不差,“移民?为什么要移民?”
“我爸妈在怀靖,我开的酒吧在怀靖, 我身边所有的朋友也都在怀靖。”
“程凌,只要我想的话,作息再颠倒我也能改掉, 但你……”
辛逾白紧紧盯着程凌的眼睛, 眸子里的怀疑几乎要化为实质, “如果你仅仅是因为想回去继承家产的话,大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理解你, 更会放你走。”
“但请你不要一味把由头都推到我身上,那样我只会看不起你。”
每当辛逾白面无表情把这些话一字一句吐出来时,程凌的脸色永远立刻会变得铁青,衣服底下紧紧攥着拳头,却最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蒋昭南都不知道见过这场面多少次了,然而每次只要等到持续快一周的冷战结束,这俩人又会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旁若无人地腻歪在一起。
所以拿梁柏实的话来说,这俩人就是天生的怨侣,估计是上辈子没牵扯清楚,这辈子就互相恨上了,别人劝不得,他俩也理不清,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彼此互相祸害。
只可惜,这说的都是他们没分手的时候,现在他们分了手,程凌也不必再迁就辛逾白的作息,所以按理说应该早早就洗漱休息了,怎么现在都快凌晨三点半了,蒋昭南都还能在朋友圈里看到他的消息。
【程凌】:是你上次找我要视频的那个?
视频?
蒋昭南想起来了,就是上次他想研究一下两个男人之间怎么上床,但又苦于找不到资源,于是就把主意打到了程凌身上,而程凌听到这个请求也是心头一震,毕竟蒋昭南在他的印象里差不多是无可争议的直男。
就是那种一个男人过来跟他搭讪,他也真觉得单纯只是交朋友的直男。
直到后来程凌跟辛逾白在一起还在他们一堆朋友面前舌吻了,蒋昭南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这个世界上真有一种名为“gay”的群体。
想到这儿蒋昭南也不免觉得头疼,因为事发突然,他都还没来得及把自己已经被人掰弯的事实告诉这几个兄弟,所以就算是刚才还在打趣他的陆泊年估计也以为他谈的是个女人。
看来带祁砚知跟这几个家伙见面这事儿还真得提上日程,只是在此之前他得先问问祁砚知的意见,毕竟陆泊年那几个家伙说到底也只是跟自己熟,在祁砚知眼里就完全是不认识的陌生人了。
因而这件事还得仔细考虑,不过蒋昭南觉得他至少现在得回复一下程凌的消息。
【蒋昭南】:嗯。
说多错多,一个“嗯”字就刚刚好。
两分钟过后,朋友圈再次弹出一条消息。
【程凌】:恭喜。
非常简洁的两个字,跟他这人的性格很像。
因为程凌的这两个字几乎已经堵死了差不多所有话口,所以蒋昭南也在认真考虑到底要不要回复,然而就在这时,一通备注为【辛逾白】的电话打了过来。
蒋昭南见此有些意外,却仍毫不犹豫地接了起来,“喂?”
“我靠蒋昭南,你小子居然脱单了?!”
辛逾白那一听就是喝多了的声音从电话那头爆炸似的传了过来。
蒋昭南立刻感觉自己耳膜上的细胞死了一大半,他不禁抚着额头无奈地说,
“老白,你要不要先看看现在几点了?刚刚好不容易才有的一点儿困意,现在全被你一嗓子吼没了。”
“切,你自己睡不着还怪我了?”
辛逾白语气无所谓且理所当然地说,“谁叫你想不开半夜官宣,但凡你能忍住今天一早再发朋友圈,我都没空骚扰你。”
“所以我还得感谢辛少不辞辛苦纡尊降贵,半夜不睡觉专门打电话轰炸我的耳朵?”
“那是当然。”
辛逾白一点儿不觉得有问题地应承下来,并更不要脸地补充道,“要不是蒋二少刚回国,勉强还算得上人中龙凤,不然我才没闲心打听这屁大点事儿。”
从小玩儿到大的朋友,蒋昭南早就习惯了辛逾白这种“老子是天,老子是地,老子说什么都有道理”的流氓态度,可就在他想好了准备再回怼这家伙几句时,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欢呼声,以及十分清晰的,杯子碰撞的声音。
“你在干嘛?”蒋昭南皱着眉拿远了手机问。
“喝酒啊,还能干嘛?”
辛逾白刚跟一个过来跟他打招呼的老熟人碰了杯,等这半杯酒一饮而下搁在桌上才说,“隔壁那桌刚刚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看他们激动成那样,估计是里面谁又跟谁接吻了吧。”
“你现在还在酒吧?”蒋昭南立刻抓住了关键,“怎么都这个点儿了还不回家,你真打算今天又熬个通宵啊?”
“要钱不要命,这不是我认识的辛逾白。”
“怎么会?”
辛逾白轻声哼笑了一下,然后从一旁的桌上又开了瓶红酒,边倒边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自从破产以后,什么都看开了。”
“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没钱少花点儿,有钱多花点儿。”
“反正不管怎么说,得在我死之前,把兜里的钱都花得干干净净。”
“很高的觉悟。”蒋昭南稍显走心地评价道。
“不过这跟你回不回家有什么关系?”蒋昭南深恶痛绝他这种说着说着就岔开话题的行为,“该休息的时候就好好休息,身体是你自己的,要是哪天身体垮了,说不定你还活不到钱花完的时候。”
“天哪蒋昭南!”辛逾白翘着二郎腿喝了口红酒故作惊讶道,“虽然你话说得难听,但我居然还是听得出来你在关心我,简直不可思议。”
“果然,找到媳妇儿就是不一样,都知道关心你爹了。”
蒋昭南:“……”
如果嘴能当武器的话,这家伙足以歼灭全世界。
“去你的吧。”蒋昭南忍不住有些咬牙切齿地说,“总有儿子想当爹,我劝你还是收收脾气认清现实,早点搞明白谁是儿子谁是爹。”
“啧,又是这么无聊的话题。”辛逾白不屑地嗤了一声说,“蒋昭南,你都快二十七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幼稚?”蒋昭南简直要被气笑了,“到底谁幼稚,某人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而且这破话题不是你挑起来的吗?老子问的是你为什么不回家,结果你东扯西扯就是不肯说,甚至最后还反咬一口。”
“辛逾白!”蒋昭南气得差点把手机摔床上大喊道,“要不是我承受能力还行,不然高低得被你气出脑溢血!”
“诶,怎么突然就这么暴躁呢?”
辛逾白仰头再喝了口酒,完全不当一回事儿地说,“我这不就跟你开个玩笑嘛,怎么年纪大了,心态反而还更差了。”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找着的媳妇儿,啧啧啧,或许人都有看走眼的时候,理解,非常理解。”
蒋昭南:“……”
人生格言,别跟不讲理的人讲道理,因为最后吃亏的肯定是你。
“行了啊,再损就没意思了。”蒋昭南揉了揉太阳穴仰倒在枕头上说,
“如果再像刚刚这么吵下去,今晚干脆就别睡了,你白天要补觉当然没问题,可我特么明天得上班,你想我喝咖啡把自己喝死就直说。”
“又是咖啡?”辛逾白放下酒杯拿胳膊撑在沙发扶手上说,“刚才我就想问了,你一个天天喝咖啡续命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我?”
“总归都是慢性毒药,咖啡比酒好得到哪儿去?”
“真不知道到时候我俩谁先死,说不定死之前还能为科学做点贡献。”
“张口闭口都是死不死的,你也不嫌晦气。”蒋昭南闭上眼睛,语气不咸不淡地说。
“对了,被你这么一打岔,我突然想起点事儿。”
“说。”辛逾白又馋酒味儿了,于是稍稍起身去够桌上的酒杯。
“我想找你要点儿东西。”蒋昭南尽量让语气显得比较平静。
“不给。”辛逾白拿上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蒋昭南:“……”
“我都还没说是什么。”
“听你这语气就不像是好事儿。”辛逾白咂摸着喝下去的红酒,过了一会儿才稍显仁慈地说,“算了,你说吧,我看你要什么再决定给不给。”
蒋昭南闻言不禁琢磨了会儿,然后才斟酌着措辞说,“我想要一些‘学习资料’。”
“学习资料?”辛逾白愣了愣,反应过来后一脸无语地说,“蒋昭南,你跟我玩儿失忆呢,你特么都毕业多久了,要什么学习资料?”
“而且你就算要,也应该去找梁柏实,找我干嘛?”
“你误会了,不是那种学习资料。”蒋昭南还想稍微挣扎一下。
“不是那种?那是哪种?你特么说人话要死啊。”辛逾白毫不客气地说。
“行。”蒋昭南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即视感,“那我说了,你先有个心理准备,不要突然大喊大叫。”
“大喊大叫?”
辛逾白满脸不可思议,手上紧攥着杯口嘲讽道,“我怎么可能大喊大叫,少故弄玄虚了,有话快说,不然……”
“我要的是那种教你怎么跟男人做的‘学习资料’,而且最好我的视角是下面那个。”
辛逾白:“……”
蒋昭南:“?”
辛逾白:“……”
蒋昭南:“?”
近三分钟的沉默过后,下一秒,
“我靠靠靠靠?!”
“你……你说什么?!”
蒋昭南提前捂住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