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苇家今日的餐桌风景 第62章

“对了，我的手机好像放在梳妆台那边充电。”

赤苇转过头，果不其然看见白布的手机放在梳妆台上，他拔掉充电线，把手机递给了对方。

白布道完了谢，角名就提着大包小包把门推开了。赤苇一看，起身去帮角名提了几个纸袋放到旁边。

角名把东西扔到地上后，自己同样干脆利落地盘腿坐在地上，“……久久来一次茨城打比赛，肯定得把特产全买了。”

“不过真没想到啊，赤苇你比我更早回来，我还以为你会和木兔前辈搞个好半天。”角名指了指其中一个纸袋，继续说：“那个纸袋里头，应该是你的随身物品。”

赤苇把自己的物品取了出来，小诺前辈的签名球也相继滚了出来。赤苇捡起签名球，随手收进了口袋里。

角名大概是累坏了，没有那个心情去整理东*西，就一人霸占着地板边玩手机，边拉着赤苇和白布聊天，“现在差不多是下午四点半吧，我刚才经过中央主体馆时，发现大部分的比赛都提前结束了，今天抽签仪式应该会提早开始。”

角名玩手机玩到一半，又抬起头问两位二传，“有延长线吗？我懒得挪过去充电。”

“我有，你等等。”白布起身，边走边说：“对了，夜久前辈回复我了，他说及川前辈他们，打完教练拟定的训练菜单，就过来跟我们对打。”

角名一听，只想躺在地上睡到明天，“说真的，打比赛……有点累，我记得这里不是有水疗按摩吗，还有酒吧餐厅是吧？我想提前体验成年人的生活，哦谢谢。”角名接过赤苇传过来的延长线，又继续道：“我问过阿侑他们了，他们是住在昼神买在体育馆附近的小别墅里，单人公主房，我的评价只有三个字，真爽啊。”

“不过，他们那边有好几位前辈，可以过来我们这里的酒吧玩。”角名扯了一下嘴角，“赤苇你的木兔前辈就是啊，我已经开始脑补他喝醉会对你怎样了。哦？话说赤苇，你怎么都归队了，还穿着木兔前辈的外套啊，运动服也是，之前没看你穿过这件。”

角名嘴上动着，手也没停地从离自己最近的纸袋里，捞了几颗蜜柑，抛给眼前的两位二传，“吃点水果，补充一下维生素。”

“还有，有哪一位好心又贤慧的二传，可以帮我扒蜜柑的皮吗？”角名又说，“不客气。我先说真的不是我懒，是那个蜜柑扒开会喷汁，那个汁液喷在手掌上，有够黏稠的。没事呢，我代替你们看抽签仪式，你们尽管扒皮。”

白布无语地看了一眼角名，抽了几张纸巾垫着，便开始扒皮了。

“角名同学，你还是不要乱脑补比较好。”赤苇也抽了几张纸巾垫着，手指稍稍用力，果皮裂开了一条细缝。接着，赤苇撕开果皮的同时，角名口中的“黏稠汁液”就这么、喷在了赤苇的手心里。

“……”

和木兔前辈在淋浴间干那档子事的记忆，又开始攻击赤苇。

“？”

角名抬起头，就看见赤苇把扒好的蜜柑、包着纸巾递给了他。角名望着赤苇去洗手间洗手的背影，揶揄道：“怎么了赤苇？扒个蜜柑还满脸通红的。”

角名这么一分心，手机就没拿稳，“哐当”一声砸在了地板上。他心疼地把手机翻过面时，才发现抽签仪式早就开始了。不仅如此，还是从入围赛的胜者组开始抽，而他们NSTC的签纸，也已经被抽出来贴在公布板上。

赤苇刚从洗手间冷静回来，就听见角名说：“我们后天的对手出来了。”

第100章

“放心吧，我可没有那种‘你们猜猜看对手是谁’的死屁孩个性。”角名盯着手机，把蜜柑吞下去之后道：“我们下一场的对手是京都大学。京都府，我们兵库县隔壁的好邻居。”

“好消息，终于不是东京六大学联盟里的学校；坏消息，没有什么坏消息，可能等我们研究完他们的录像，才知道坏消息是什么。”角名说。

赤苇坐回了椅子上，摸出手机查了一下京都大学近期的比赛成绩，“京都大学上一场跟旭川大学打，2：0赢的。”他点开了实况转播的回放，目光关注在穿白底黑边球衣的大学生身上，“比赛一小时就结束了，京都似乎打得很轻松的样子。”

角名从盘腿的姿势，逐渐挪成侧躺在地板的姿势，手机画面也从抽签仪式切换到了转播回放，“京都大学的加油横幅还挺帅的，‘武士为尊严而死’。而且，他们的球衣上除了背号，还绣有武士的名字，虽然他们的本名不叫那个，但总得给粉丝一个爱称吧。我看看他们的队长是谁？哦──挺有个性的啊，队长是背号八十二号的织田信长，副队长是九十八号的丰臣秀吉。”

白布附和，“不意外。武士道时期从战国时代开始到江户时代结束。京都大学建校的时间，就在江户时代结束后的明治时代，算是建校最早的大学之一了。而且，丰臣秀吉是织田信长的部下，京都大学这支队伍从各个层面来看，都还挺有意思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他们的副队长长得有一点眼熟。”

赤苇“嗯”了一声，“他们的队长和星海同学……”

角名直接横插了一句，“严谨一点，不是‘和’是‘比’，他们的队长比星海还矮。这么说，历史上的织田信长，好像也是这种高度，没有看不起的意思，不过160＋的身高，在女排也十分稀有。”角名停顿了一下，又把画面切回到抽签仪式，“差点忘记看阿侑他们，这次要暴揍谁了。”

赤苇同样好奇地切到抽签仪式的直播间，看木兔前辈他们下一场的对手。

白布吃完蜜柑，赤苇直接把梳妆台底下的垃圾桶拖出来，给白布扔皮。与此同时，直播间的主持人也终于抽到双V1的签纸，把签纸贴上了公布板。

主持人的手在透明抽签盒中晃了好一会儿，才抽出另一颗对手的签球。主持人屏气凝神地扳开球，取出里面的签纸──房间里的三个人一看，不约而同地开口：

赤苇：“是龙谷大学。”

白布：“这么巧？龙谷大学好像也在京都府啊。”

“龙谷大学确实是在京都府，不仅如此，他们学校还有非常鲜明的特色。”角名说，“他们是佛教大学。”

角名笑着揶揄，“狮子vs武僧，野兽系vs禁欲系，感觉是挺精采的比赛啊。至于我们，秃鹰vs武将？还行，直接开战场，武将战死后的尸体，我们可以直接食用。”他话音落下，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角名没有犹豫直接接了起来，“干什么阿治，我就住你隔壁，你可以直接过来，按一种叫做门铃的东西。”

“现在集合？啊啊，今天的比赛也都结束了，我们的确应该去练球了……”角名一挂掉电话，赤苇就听见门铃响了。角名叹了一口气，说：“啊……好累啊。”

……

赤苇跟着其他人从酒店的地下停车场，晃过去综合体育馆的路途中，夜久转过头问大家，“你们都知道我们后天跟谁打了吧？”

“知道，赛程表官网公布了。恭喜我们又是早八打比赛，跟那个什么京都大学打？我们兵库县的好邻居啊。”宫治回答，“星海你要是有什么高见，可以发表一下，我们大家都很愿意倾听。”

星海“哼”了一声，说：“我才没有什么高见咧，你采访的时候没有听见尾白说的吗？身高根本不会影响打球啦！”

“倒是宫治你没看见吗？对面的副队长也会左右手扣球啊。”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而且我不只会左右手扣球。”宫治话锋一转，问赤苇，“赤苇，待会儿打训练赛的分组，是按照白布传在群组里的那个分组打吗？”

星海：“宫治！你不要转移话题！”

赤苇点了点头，指着走在他们这群人正前方，披着黑白外套的另一坨人，“那个，走在我们前面的，好像就是京都大学的前辈们。”

宫治朝着赤苇指的方向定睛一看，清了清喉咙，声量高了不少，“来人啊，快把星海抬上来。”

“喂宫治！你别乱来！”星海话一说完，宫治肺活量十足的声音，便响彻在整个地下停车场里。而走在NSTC前方的京都大学学生们，果不其然地被这宏亮的声音吵到，转过了头。

京都大学的球员人均180＋的身高，站在他们中间、被簇拥包围着，导致呈现出V型峡谷似的阵形的罪魁祸首，很快认出了最显眼的星海。

一旁的赤苇则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这位、疑似是京都大学“现代版本织田信长”的队长。

赤苇还发现这位队长，似乎有自己手动剪浏海的习惯──因为前辈的浏海看上去，左边凹一块；右边凸一块，非常像狗啃的。

双手缩在没拉拉链、白底黑边运动外套里的队长，看着赤苇他们说：“这么巧？我们后天的对手，我们今天就遇上了。副队，我没认错吧？”

站在队长隔壁、手里拎着一本笔记本的男大学生，推了推脸上的黑框眼镜，回答：“队长，你没认错，确实是NSTC。”

“有趣。”队长边说边朝赤苇他们走了过来，他把所有人都看了一遍，称赞道：“你们和法政大学的比赛我看过了，很精彩。”

“不过，很可惜，到此为止了，你们不能再前进了。”京都大学的队长弯了一下眼睛，“胜者为官军，败者为贼军。京都大学会以‘天下布武’的精神，战胜你们。”

“各位，向强者低头并非可耻之事。”京都大学的队长道，“副队。”

他隔壁的男大学生，再次抬手推了推眼镜，把话接了下去，“队长说的没错。战争是智慧的较量，胜利就是一切道理。”

宫治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地回应：“谋士小心被自己的计策所迷惑。”

白布则突然凑到赤苇的旁边，小声开口：“难怪我觉得这么眼熟，我想起来了，那位戴黑框眼镜的前辈，是白鸟泽毕业的。”他顿了一下，又继续说：“我之前在鹫匠教练的办公室里，见过他的照片。”

赤苇问：“那位前辈是打什么位置的？”

“拦网。”白布回答，“我先以‘丰臣秀吉’前辈来称呼他好了。总之，他是跟白鸟泽有合作、V1队伍碧色火箭签约正在培养的新人选手，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赤苇身边的古森也加入了话题，“那位‘织田信长’前辈，好像在大学排球联赛里挺有名的。如果说，臣臣是有全国高校实力前三之称的主攻手。那么，织田信长前辈，就是有全国大学实力前三的主攻手……我刚才因为前辈的浏海有一点怪怪的，没有认出这位前辈。不过，他是井闼山学院毕业的哦。”

“饭纲前辈，应该知道这位前辈是谁。”

“这不可能，要是他这么有名，我不可能没查到关于他的数据。”角名回过头说，“怎么？他也跟星海一样不喜欢接受采访？”

古森点了点头，“啊，这倒是，我听饭纲前辈说过，他们好几届前有一个特别厉害前辈，每次杂志社来学校采访，都会故意迟到或是翘训练不来。”

“那要怎么知道他的实力有达到全国级水平？更何况，现在大学排球联赛里，积分排名第一进季后赛的，是立教大学而不是京都……哦没事，我看见了，京都积分排名第二。”角名的眼底倒映着手机屏幕的光，他戳了一下屏幕，点进大学排球联赛里、各支队伍选手的介绍页面，他边看边念，“……织田信长前辈，是V1队伍DESEOHORNETS签约的正式选手。所以，我们要被打爆了吗？”

“打暴应该不至于吧……”赤苇摸出手机，看见在勿扰模式下，立教大学那只北领角枭传过来的消息──“看见抽签仪式了，小后辈，你们要被京都打爆了。”

赤苇：“……”

赤苇正要传讯息问前辈为什么这么说，还有，立教大学和京都大学打时，不是打赢了吗？

北领角枭又发了好几条讯息过来，很快解答了赤苇的疑问──“我们打京都的那一场，他们的队长和副队长刚好卡倒SV.LEAGUE打比赛的时间，所以他们那场并没有以‘完全体’的姿态跟我们打到，我们赢了第一局之后，京都大学的副队长在SV.LEAGUE的比赛提前结束了，过来打了第二局。要不是他打到后半局，体力不够脚抽筋，我们就要被让一追二了。”

赤苇刚扫完北领角枭一长串的讯息，一抬头，就看见云雀先生和鹫匠教练，从地下停车场的电梯里走了出来。

云雀先生很明显被这一大坨、卡在这里的活人，吓了一大跳，他脚步一顿，又很快堆上了和蔼可亲的笑容，准备询问他们是在搞什么“械斗”吗？

一旁背着手的鹫匠教练，则对着“丰臣秀吉”点了一下头，问：“最近怎么样？”

第101章

“丰臣秀吉”听见了，他先向鹫匠教练行了个礼，才礼貌地开口：“老师，学生承蒙您的关照，过得很好。虽然学生久未问候，但曾听后辈说老师您安好，我非常高兴。”

鹫匠教练挑了一下眉毛，“听哪个后辈说的？若利？”

“我们这儿也有白鸟泽的学生。”

丰臣秀吉翻开手上的笔记本，“是，我早上在健身房遇见若利，和他聊了一下。至于，您说这里也有白鸟泽的学生是……”

“是我。”白布直接承认，“我考试进去时，前辈可能已经毕业了。”

丰臣秀吉又翻了好几秒钟的笔记本，他一目十行上面的信息后，才抬起头，推了推眼镜，对白布说：“白布贤二郎同学，初次见面你好，我想起你是谁了，濑见英太和我提过你。”

“英太说，你的球风较为适合现在的白鸟泽。”

白布不置可否地反问：“前辈要是不介意，可以和我们分享，前辈那本笔记本都写了些什么吗？我看前辈宝贝成那个样子。”

“问得好啊，白布。”宫治侧过头小声地道，“从我这个角度可以看见上面一堆密密麻麻的字，还有疑似手绘的图片，有上色的那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手抄的课本。”

白布的问题还没有得到丰臣秀吉本人的回答，一旁的织田信长就憋笑着说：“那本笔记本是副队他为自己写的自传啦！他说他要把他的人生轨迹，每时每分都记录下来。哈哈，我第一次知道的时候，还想说这个家伙怎么那么自恋啊。”

角名一听，突然把自己的手机递过来，给赤苇看了一眼他的手机桌布──是他们四个上次去日本航空公司打工──角名和他的Kitty猫的单独自拍，“赤苇你觉得是我自恋还是他自恋？”

赤苇：“？”好……好难回答的问题。

然而，丰臣秀吉本人并不觉得自己很自恋。相反的，他提出了自己独特的见解，“我写自传，只是为了方便审视我自己的人生。”，他又翻了几页，低下高贵的头颅，目光定格在自家队长参差不齐的浏海上，只听他冷淡地开口：“另外，队长，你在XX/XX/XX中午十二点零五分，跟我借了五百元去投饮料，还没还我钱。”

信长置若罔闻地左右张望了一下，很快相中了佐久早和古森，他扯了一下丰臣秀吉的外套，指着井闼山的两位同学，“副队，他们是谁？他们的味道很熟悉！”

“队长，你的记忆力是金鱼吗？在看法政大学的比赛时，我就跟你说过，他们是你的后辈。”丰臣秀吉边翻自己的笔记本，边说：“队长，你今年大二，可以说是跟他们四届同堂了。他们是你的后辈饭纲掌的后辈，首先黑卷毛的那一位，是具备全国高校前三主攻手实力的佐久早圣臣同学，他隔壁，看起来话很多的那一位，是有高校NO.1自由人称号的古森元也，至于队长你……”

“至于京都大学的队长我──是拥有全国大学前三实力，兼DESEOHORNETS男子排球具乐部的现役选手，打的位置是OH！”信长说到一半时，赤苇看见电梯里又走出来一群人，他们正抱着排球扔来扔去，其中一位同学扔过去的球，被另一位躲开了。球高高飞了过来，星海和信长都抬头看见了，两人不约而同地起跳去抢球！

“呜哇你看他们两个……跳得好高啊！”

“那是在干嘛……！”

星海的手指几乎触碰到了排球，而信长的影子，也在球的另一侧投下了大片的阴影。

信长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中央，手握的军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信长的眼神很亮，“我的最高击球点是340cm，来吧NSTC的小个子，让我们来决一胜负！”

闻到腐肉气味的秃鹰，从悬崖上俯冲而下，羽翼掀起的风声战鼓似的，“前辈的废话太多了！”星海在确定手掌包到球后，他立刻从上往下、垂直把球扣了下去。

球飞快擦过信长的脸颊，在丰臣的脚边弹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