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蛟 缚蛟 第52章
作者:不能晒太阳
最后,陈父无奈妥协,让她从自己的口粮里省出来喂狗。
陈静婉欢喜地同意了。
这条狗就在陈家安顿下来。
这是条很讨喜的狗,一给它喂吃的,就欢快地摇尾巴,还会冲着人笑,很可爱。
于是,陈静婉给它取名笑笑。
李青辞和韩水谚也经常去看笑笑,三人一狗经常在一起玩,轮流给狗洗澡。
狗越长越大,吃得越来越多,李青辞和韩水谚便把自己的口粮省给它。
就这样,笑笑长大了。
那时候,陈静婉害怕旁人把它抓了吃肉,天天跟在它身后,把它看得很死。
第二年,饥荒过去了,家家口粮富裕很多,陈静婉还是不敢懈怠。
直到第三年,风调雨顺,地里大丰收,其他村民家里鸡鸭猪狗等牲畜越来越多,笑笑也长成了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狗,陈静婉才放下心来,会让笑笑自己跑出去撒欢。
笑笑很亲人。
见了李青辞和韩水谚也是摇尾巴笑着,不过它跟陈静婉最亲,有时候还会给陈静婉叼回来兔子、野鸡等东西。
每当这个时候,陈静婉就会眉飞色舞地和其他两人炫耀,喜爱之色溢于言表,搂着笑笑大声地夸赞它。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笑笑的皮毛不再光滑,神色不再威风,变得瘦骨嶙峋。
陈静婉很担心,给它喂饭的时候总掉眼泪。
找了专门看牲畜的大夫,也没看出什么来,三人都没有办法。
有一天,陈静婉端着盆给笑笑喂饭,发现窝里没有笑笑的身影。
她在家里找了一圈没找见,赶紧出去找。
期待着是不是笑笑跑出去找李青辞和韩水谚玩了。
结果三人都没有见到笑笑。
找了一天,不见笑笑的影子,临到傍晚,陈静婉终于想起什么,她跑到当初那片野草地里,就见笑笑躺在一个浅坑里。
没有呼吸。
陈静婉搂着笑笑冰凉僵硬的尸体嚎啕大哭,直到临近天黑,李青辞和韩水谚两人红着眼上前劝她。
最后三人挖了个深坑,把笑笑埋在了那里。
回到家后,陈静婉难过不能自已,一连两天都没吃饭,最后被父母骂了一顿,陈静婉才哭着起来吃饭。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股浓烈的哀伤被冲淡。
直至今日,再度提起笑笑时,陈静婉脸上只露出些许伤感,不会再如当初那般悲痛。
……
此时,陈静婉神色迷茫,问道:“笑笑怎么了,你好端端的提它做什么?”
李青辞道:“他对我,就像你对笑笑。”
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便莞尔一笑:“倒不是说他把我当成狗,而是你们的心思是一样的。”
“你会担心笑笑的安危,每日顿顿按时喂它,即使去城里赶集,也不忘给笑笑留好饭,冬天下雪了,你会把笑笑的窝挪到自己屋里,夏天带它去河里洗澡降暑。”
玄鳞对他的上心,李青辞很清楚。
他知道玄鳞喜欢他,愿意照顾他,不想看他吃苦受罪。
但是,这种喜欢无关男女之情,就像陈静婉对笑笑的宠爱一样。
他知道,他在玄鳞眼里一直都是弱小的,可以说是玄鳞可怜他。
这是强者对弱小的一种天然的爱护和怜悯之心。
从第一次见面直到现在,玄鳞从未把他当成一个独立的大人。
“青辞!”陈静婉语气惶惶,目光里满是担忧,哀声问,“那你要怎么办?”
李青辞淡淡一笑,温声安抚她:“不用担心,你跟水谚没挑明、没定亲之前,不是一样开心地在一起玩吗,我也一样,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陈静婉听完,忍不住直撇嘴,但是又不知从何劝起,只好郁闷道:“我还想和你成为亲家呢,你生出来的孩子肯定聪明漂亮。”
李青辞闻忍俊不禁:“我可以当你孩子的干爹,一样的。”
陈静婉凑近盯着他打量,见他眉宇间没有惆怅、难过之意,一副随缘的轻松神色,不禁心下放松,叹了一声:“行吧,不过你年纪还小,说不定哪天就转性了,我也不急着难过,等你真打一辈子光棍的时候再哭也来得及。”
李青辞闻言一怔,想起这是自己劝过陈静婉的话,不由得好笑:“知道了,你回去吧,水谚在那边脖子都快抻长了。”
“青辞你……真是的!”陈静婉嗔怪一句,“算了,你从小就有主意,你想明白就好,我们走了。”
“好。”李青辞目送他们二人并肩离去。
等他们走远了,李青辞依旧站在原地没动。
脑海中闪现出他们在一起时那副亲密无间的样子,他们看向彼此的眼神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情意在,还有……羞涩和无措。
这些玄鳞对他一丝也无,即使他对着玄鳞起反应,玄鳞也只当是好玩的事情,会游刃有余、言语随意地调侃他。
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哪种喜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陪在自己身边,都是喜欢,没必要较真,模糊一下当分不清就好了。
……
等李青辞回到房里,见玄鳞靠在床头坐着。
李青辞拿起桶里湃着的甜瓜,仔细洗干净,切成小块搁在盘子里,走到床前递给他:“尝尝,很好吃的。”
玄鳞抱着手臂不接,问道:“有多好吃,比桃子还好吃?”
李青辞哽住。
对于玄鳞偶尔的幼稚,他觉得无奈,又觉得好笑。
“是两种不一样的好吃。”李青辞捻起一块瓜喂到他嘴边,在他冷飕飕的目光里,开口又补了一句,“不过,我觉得桃子更好吃一些。”
玄鳞挑了挑眉,把喂在嘴边的甜瓜吃了,哼道:“凑合。”
过了几瞬,玄鳞又道:“再来一块。”
李青辞低头轻笑一下,捻起瓜喂他。
玄鳞吃着吃着躺下了,他闭着眼,双手枕在脑后,神色看起来异常惬意。
慢慢的,一盘子甜瓜吃完了。
玄鳞眯起一只眼瞥李青辞,语气倨傲:“伺候得不错,给你个尽孝心的机会,再给我切一盘。”
“好。”李青辞笑着答应了。
难得玄鳞有想吃的东西,他一连洗了三个甜瓜。
玄鳞照单全收。
李青辞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心里不由惊讶,一个甜瓜有他半个脑袋大,玄鳞一口气吃了四个甜瓜,肚子竟然还是这么平坦。
忍了忍,李青辞还是没忍住,上手摸玄鳞的肚子,好奇道:“你的肚子这么能装吗?”
玄鳞语气不屑:“吞三五个你都不够我塞牙缝的,这几个瓜也就湿湿嘴皮子。”
李青辞哦了一声,强忍着没去掰他的牙,平静道:“都能过人,那你好大的牙缝,说话竟然不漏风。”
“啧!你又想挨揍是不是?”玄鳞睁眼瞪他。
李青辞摇头,冲他笑了笑:“不想挨揍,想挨着你。”
说着,李青辞凑过去跟他并排躺着。
玄鳞揉了揉李青辞的脑袋,没说旁的。
李青辞撑着上半身,看着那双暗金色的眼睛,认真询问:“玄鳞,现在这样,你觉得自己过得开心吗?”
玄鳞皱了皱眉,眼神透着不解,虽然不明白李青辞怎么突然问这一句,他还是开口回答了。
“凑合。”
“哦。”
李青辞抿嘴笑了笑,抓住他一只手:“我也觉得很开心,那我们就这样过下去好不好?”
玄鳞随意嗯了一声,悠然地闭上了眼。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下去。
夏去秋来,秋去冬来。
远处山上白雪皑皑,屋内燃着热腾腾的火炉。
李青辞坐在桌前抄书,身后忽地响起一道不满的喊声。
“李青辞,快点滚过来!”
李青辞闻声搁下笔:“好,来了。”
屋外灯笼燃着荧荧烛火,李青辞擦干脸,换上干净寝衣,走到床边。
刚坐下,一条坚硬的手臂捞着他的腰就把他摁住了。
“这么磨叽,以后早点上床睡觉,老老实实让我抱着。”玄鳞在他头顶低声嘟囔。
李青辞掖好被子,开口应承:“好,知道了。”
自从入了冬,玄鳞越来越懒,天天躺在床上,他嫌弃汤婆子不舒服,总爱搂着李青辞睡觉。
有时候,李青辞就拿着书坐在床头,好让玄鳞能挨着他睡得舒服点。
冬日清晨。
李青辞睡醒后又磨蹭了一会儿,等到彻底精神,他伸手去推玄鳞:“好了,我要起床。”
玄鳞烦躁地低声咕哝着,搂着李青辞在他腰间狠狠揉搓几下,然后收回手脚翻身背对着人。
李青辞动了动脚,发现缠住他的尾巴已经不见了,便掀被而起。
先给火炉添了几块炭火,然后洗漱,吃饭。
收拾好一篮子鱼,李青辞来到床前跟玄鳞低声说话:“我去趟静婉家,晌午在那儿吃个饭,不到日落我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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