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私生子艰难求生 教皇私生子艰难求生 第51章
作者:又菜
第54章 搏斗战争前夕
月凉如水的训练场上,骑士团的十字旗帜在围墙上飘扬。
阿亚比斯回头望,菲尔德缠绕着手上的麻布出现,金色的头发下是冷漠的面庞。
“来一场?”阿亚比斯擦掉额头上的汗水扬声问。
菲尔德颔首,他结实的小腿被黑色长靴紧紧包裹,两手摆出格斗姿势,右腿向后拉开,在沙地上划出一道斜线。
训练场场寂静无比,只有拳头打在肉上的声音清晰无比,阿亚比斯钳住菲尔德的胳膊,金色眼眸紧紧盯着他的眼。
“你知道你是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吗?”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在菲尔德耳朵里好像是天大的笑话,他呵笑一声:“真是奇怪,怎么人都喜欢给自己树立假想敌。”
他用力挣脱束缚,拳头狠狠砸在阿亚比斯肩上,将他打退半步。
他们二人一同进入骑士团,阿亚比斯明里暗里总要跟菲尔德较劲,两个人时常切磋,生怕落后对方半点。
阿亚比斯咬牙,他接连挥出几拳都被菲尔德阻挡:“你是教皇的长子,背靠神国最大的家族,奥古斯特怕是都要给你让位。所有人都把赌注压在你身上。”
面对阿亚比斯的强烈攻势,菲尔德往后退了一步,地上细沙被有力的腿部力量扬起。
“那我真是不胜感激。”菲尔德语气轻蔑,“好像那些东西都是白菜一样任我挑选,教皇的心思没人能猜到,我也不是亚马蒂斯家族认为的最正统的继承人,他们总是家族至上论。”
“你觉得轻易是因为你没有站到我的位置上,一边是害怕你觊觎王座的继母,仇视你的兄弟姐妹,衡量你价值的父亲,一边就是你们这些所谓旁观者的揣测€€€€真是让人受够了!”
菲尔德大力锤下,阿亚比斯双臂挡在身前,仍是被迫在沙地上滑退数步。
阿亚比斯直起身子,甩了甩被震痛的手臂,他笑:“原来我们的菲尔德殿下也有这么大的烦恼。”
“那你呢?你这么拼命的练习,又是为了什么?”菲尔德扬起下巴问。
“为了我的母亲。”
“公爵夫人不是早就去世了?”菲尔德早便听说瓦伦公爵的前妻因病去世,后来又娶了妻子,情妇无数,但是始终只有阿亚比斯这么一个孩子。
“是啊,世人都以为她是病死的,其实她是被我父亲硬生生打死的,但是她临死前还跟我说不要怨恨我的父亲,因为他控制不住自己。”阿亚比斯无声笑笑,“作为一个有权势的公爵却天生有暴力倾向,必须发泄才能理智,作为他的儿子,流着他的血,我也是这样的人,但我发过誓不会成为他。”
“所以我要证明给他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成为他那样的人。”
菲尔德终于明白,为什么阿亚比斯在训练中那么拼命,那么嗜血,即使疼痛也无法打倒他,那是因为他习惯并享受这种暴力,甚至在借此压制自己。
“每个人都有自己坚持的东西。”菲尔德叹息。
“那你呢?”阿亚比斯问。
“以前是为了得到家族与父亲的认可,现在因为有想要保护的人。”
“能问一下那个想要保护的人是谁吗?”
菲尔德摇摇头,眼睛里却罕见地露出一丝温情:“不能。”
阿亚比斯恶寒地抖抖肩膀,他看看天空,也许是今晚的月色太过于缠绵,导致他居然跟这么个人在这里谈起心来。
菲尔德解开顶住脖子的那颗纽扣,向阿亚比斯伸出手:“来,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我们两个谁更强吗,现在到了让你认清楚事实的时候了。”
倨傲的大公子菲尔德站在月光之下,明明是平视的姿态却恍如俯视蝼蚁。
阿亚比斯足尖点地,愤然跃起,腿部绷直,携带一阵劲风向菲尔德袭去。
他的心中憋着一股气,瓦伦公爵时常在家里提起教皇的大儿子,夸赞他英勇有血性,但是从未肯定过他自己的儿子,阿亚比斯时常想,我跟其他人差在哪里呢?
菲尔德手上青筋暴起,两人完全用**抗衡搏斗,每一拳每一脚都打到实处,却无一人痛哼出声,好像要把所有的郁气和不甘都发泄在对方身上。
直到阿亚比斯一次出拳被横扫挑起,腾起在半空,菲尔德高高跃起,肘尖正对着他的腹部。
阿亚比斯的瞳孔紧缩,这一刻,他知道自己输给了这个一贯有些沉默的男人,他用他的行动告诉自己,他不是他的对手。
忽然间,一双手出现在阿亚比斯身后,快速将他甩到沙地上,又以一种堪称柔韧的姿态阻挡住菲尔德的攻势。
菲尔德落到地上,抬起头眼睛看向来人:“奥古斯特大人。”
“看来你也没要下死手,是我多虑了。”奥古斯特卷起袖子,他在接触到菲尔德的身体时就知道他没用多少力气,毕竟如果那一击落实到阿亚比斯身上的话,他就得躺床上修养十天半月。
“他不是我的敌人。”菲尔德拆掉手上的布条。
他的意思是对敌人一定会下死手,但他们是同僚。奥古斯特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赞许。
“是我输了€€€€”阿亚比斯从地上站起来,汗水从他身上滴落。
“你在此前已经消耗了大量体力,这算不上有价值的比拼。”菲尔德语气平淡。
“大人怎么来到这了?”菲尔德问奥古斯特。
“明天就要启程前往战场,我不希望看到两个伤兵互相搀扶着丢骑士团的脸。”奥古斯特背着手板着张脸说。
冷酷的骑士长可吓不到菲尔德和阿亚比斯,他们从奥古斯特怀里掏出一小瓶烈酒。
“大人也有心事啊?这时候出来借酒消愁。”
三人盘腿坐在月光下轮流分着喝那一小壶酒,那些如细纱般的月光洒在银白的沙地上,温润如牛奶河。
“我在想关于这场战争。”奥古斯特咽下嘴中的酒。
“您是害怕战争?”阿亚比斯挑眉问,“我以为您已经习惯了炮火纷飞的生活。”
“没有人不害怕战争,只有你们这种初出茅庐的混小子才会有不顾一切的勇气,认为自己上了战场就能立功,证明自己的能力。”奥古斯特语气很谈,他看向月亮,眼睛深沉。
菲尔德忽然说:“您是在担心瓦勒莉小姐?”
奥古斯特伸手够了下月亮,他微微点头:“我第一次上战场时内心又兴奋又恐惧,一方面觉得自己能光复斯科特家族的荣耀,一方面害怕自己就这么在战场上死去,瓦勒莉再也没有依靠。”
“不过后来那种心情就缓解多了,因为战胜归来后,我发现人们早就忘记斯科特这么个家族了,而瓦勒莉也不是只会躲在哥哥背后的小姑娘了,她能生存,并且游刃有余,从一开始都只是我不放心她而已。”奥古斯特的目光在谈到妹妹时忽然很温柔。
“瓦勒莉小姐是个非常坚韧的人。至于斯科特家族,它只是代表了帝国的落幕而已。”
“人要畏惧战争,我更希望手握兵器是为了守护家人而不是侵略。不过只要我在这个职位上一天,我都会恪尽职责。”
菲尔德看向这个屠戮过无数人的骑士长,他的手中满是鲜血,他却告诉自己他害怕鲜血。
但是神国的战争已经是必然的了。
***
祝尧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微风拂过草地,月光照亮他身侧的人。
赛罕双手撑在地上,一只腿蜷起,侧头看了眼祝尧,手里拿起一片树叶放在嘴中吹起杂乱无章的小调。
“好难听。”祝尧踹了他一脚。
赛罕钳住他的脚,迎着月光看:“刚才没伤到脚吧?”
“没事。”祝尧缩回脚,“是我让你陪我练的。”
这些日子,祝尧不仅在学习炼金术与机械技术,在力量训练上他第一个想起来赛罕,没人在这方面能比得过他。不过祝尧注意到,在搏斗过程中,赛罕一直收着力气。
“不过你能不能别对我放水啊!”祝尧摊开四肢,虽然浑身酸痛,依然倔强地说:“总有一天我能胜过你。”
赛罕“啪”地一声躺在地上,硬生生将祝尧震起半公分,“人都有不足的地方,比如你在其他方面就十分出众。”
两个人躺在草地上,赛罕要比祝尧长出一大截。
“我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祝尧说,他忽然问,“我听说神国的军队就要向西陆进攻了?你也要随行?”
“嗯,不过我不是去打仗。弗吉尼亚需要我的能力,他在找一种特殊的矿石,只有我才能帮助他找到。”赛罕将手臂放在脑后。
“还有,你得离那些精灵远一点。”赛罕皱起眉毛。
“普尔曼说他留在这里是为了找他们的族长。还有€€€€”祝尧忽然翻身,看着赛罕在月色下越发温柔的蓝色眼睛,“他说他原本是精灵族要献给你的美人。”
“……”赛罕一瞬间失语,这一刻的祝尧才是真正蛊惑他心神的美人,金色发丝突破束缚垂落,扫在他的耳廓,引起酥痒,白皙的侧脸在月光的笼罩下像散发荧光的软玉,尤其是那双眼睛,狡黠地笑眯起来。
他不着痕迹地将手掩盖在自己下半张脸上,遮掩住嘴角。
喑着嗓子说:“他们族长早成精灵干了,找到有什么用。而且精灵的能力对我没有作用。”
“哦。”祝尧躺回去,那痒进心里的发丝也落进草地,“我还想如果可以就帮帮他呢。不过精灵族的能力是什么?”
“魅惑,治愈。”赛罕忽然神色严肃,“不要掺和进他们的恩怨之中,这对你没有好处,你保护好自己就足够了。”
祝尧闭着眼睛翘起下巴,惬意地感受风从他的脸上吹过,嘴上敷衍应和:“嗯,我知道的。”
赛罕这会才侧头目光放肆地在他脸上游移。
第55章 送行动荡即将来临
圣城之外,白色狮旗飘扬,军队整装待发。半个城的人都围拥在城门口恭送王师。
约撒尔的神使聚集在军队前,他们在为这支征战的队伍向神祈祷,期盼他们凯旋归来。
祝尧穿着利落的麻布短衣趴在城墙一处不显眼的地方远远观望,诺尔拽掉身上的牧师袍趴在他旁边。
“哎!这件该死的衣服终于能暂时脱掉了。”诺尔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手扒着墙边四处望,显然牧师压制了他的本性。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教宗和国王要一同出征,万一出现意外神国岂不是群龙无首。”诺尔十分不解地说。
祝尧盯地仔细,抽空对诺尔说:“教皇有他的目的,奥兰治国王不难理解,他本身的权力快被教廷架空了,所以想要留存在民众中的威信,随军出征就是一个极好的办法。”
“可是国王留在约撒尔的话不是更方便他操纵政治吗?也许翻身的机会就在眼前。”诺尔暗戳戳地说,显然他虽身体暂时归于教廷,精神上仍是野马。
“但倘若教皇单独出征,他在民众中的威信就会上升,国王的威信就会降低,教廷最开始壮大的时候,就是因为民众的信仰力量太过于强大。”祝尧绷紧下巴看向下方。
诺尔不知何时掏出一个望远镜,架在眼上看向军队前方:“果然诶!我看国王的脸色可不太好呢。”
“啧。”诺尔忽然咂嘴,“你看多德那个殷勤的样子,真是让人不爽。”
祝尧轻飘飘地看过去,哑然失笑:“家人送行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诺尔你在东教堂是不是经常跟他发生摩擦。”
“那也是他先搞小团体排挤我们这种老实人。”诺尔忿忿不平,其实他虽然一直不太喜欢多德,但因为阶级问题一直相安无事,直到多德多次嘲讽祝尧是没有地位的私生子,只能当最底层的神使后,诺尔就发誓自己要成为多德的终身黑。
神使集结的队伍站在军队数十米的距离,多德虽穿着教袍却与姐姐温莎尔并肩站在弗吉尼亚的战马前。
温莎尔戴着那顶弗吉尼亚送给他的红宝石王冠,脸上挂着泪痕,她对父亲的离去十分不舍。
弗吉尼亚下马将温莎尔揽进怀里:“我亲爱的温莎尔不要流泪,漂亮的脸蛋笑起来才对。”
“父亲……为什么您不能留在约撒尔?我们和母亲都非常担心您。”温莎尔抽泣着揪住父亲披风前的飘带。
“因为我有想要抵达的远方,那里是我未尽的征程。”弗吉尼亚擦去温莎尔的眼泪,他温声言语。
“多德€€€€”弗吉尼亚呼唤,多德走近揉了揉眼睛,艳丽的脸上露出难过的神情。
“我将教廷的大部分事宜交给了卡洛斯主教,你的舅舅会辅佐他,到时候你要跟着卡洛斯学习政务,还有凡事不要冲动,多听听你姐姐的建议,她比你聪慧。”弗吉尼亚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