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穿成我的猫 死对头穿成我的猫 第59章

作者:草履 标签: 甜文 萌宠 玄幻灵异

  他一米七,栏杆和他一样高,上去颇费了劲。

  就在他快翻上栏杆时,听到身后有车急刹,接着是熟悉的声音。

  “谢松亭!”

  他没反应过来那是谁,但翻越的动作慢了半拍。

  下一秒,他被矫健的男生从背后整个捞起,翻滚在地上。

  他不疼,因为被另一个人牢牢抱在怀里。

  谢松亭三魂丢二,七魄全失,茫然地看到席必思满是怒火的脸。

  “你疯了?!”

  啊?

  是啊。我是疯了。

  他从席必思怀里起身。

  席必思穿着一件看起来就很贵的羽绒服,因为摩擦,外层的布料烂了,正向外冒着羽绒,像个巨大的、跑绒的毛绒玩具。

  席必思让他半站起来,很快自己也起身,双手展开不让他靠近围栏,警告道:“回去,别往这边来了。谢松亭,你听我这一次。”

  谢松亭呆呆地站着,心想你为什么要拦我呢,我是你的谁?你这么关心?

  放下三角牌把车停在路边的席悦此时也向这边来了。

  她看着两个男孩,说:“思思,你去车里拿湿巾,给他擦擦。”

  “湿巾?你车里就没有,我不去。他都€€€€”

  席悦又说:“席必思。”

  她叫了全名。

  席必思深深皱起眉,和自己妈妈对视。

  两秒后,他妥协道:“妈,你看好他,我去找找。”

  他跑得很快,走回车边,谢松亭的视线追着他远去,看到那辆红色的法拉利。

  这个时间,席悦是要送席必思上学,路上竟然撞见了自己跳河。

  谢松亭没有力气,在地上坐下。

  席悦问:“你累不累?”

  她也一起蹲下来。

  她穿着一套休闲的运动服,稍微伸长胳膊,便把谢松亭抱进怀里,下巴抵着谢松亭的头顶。

  “亭亭,你冷不冷?”

  谢松亭以为自己会哭,竟然没有。

  他听到自己拔干的声音:“……我身上脏,悦姐,你离我远点。”

  确实脏。

  血,灰,猫毛,沙土。

  “一件衣服而已。”席悦说,“你有想说的吗,和我说说好不好?我刚才给你们两个请了假,三天,随便说,想说多久说多久,现在才七点。”

  “你刚才赶他走,他不生气吗。”

  席悦笑了:“我是妈妈。他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意思。”

  谢松亭:“我挺喜欢他的。”

  席悦:“我知道,他也挺喜欢你的。”

  谢松亭:“我不想喜欢了,好累。”

  席悦:“那我们就不喜欢了,他也就一般般。我带你去吃个早饭吧,前面那条街有个早餐店面条特别好吃。”

  谢松亭:“我不饿。我只是渴了。”

  席悦看向回来的席必思,说:“去拿点水,亭亭渴了。”

  席必思把找来的湿巾放下,额上青筋暴起两根,认命地又走了。

  谢松亭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说。

  “他挺好的,你也特别好,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因为我们都挺喜欢你的,”席悦说,“昨天发生什么了,你怎么浑身都是血?”

  谢松亭简短总结:“我爸踩到我洗的萝卜摔死了。我不是亲生的。我妈不要我了。”

  席悦抽出两张湿巾给他擦脸,像擦小猫,呼噜呼噜一顿揉搓。

  谢松亭被她擦得眯起眼,说:“我不是想……我就是太渴了,我想下去喝水。”

  席悦:“这话别让思思听见,他能气死。”

  谢松亭静静地说:“可我说的是真的。”

  席悦又说:“妈妈说的一般都是气话。”

  谢松亭垂眸:“嗯,我知道。”

  席悦:“你让我跟她谈谈。”

  谢松亭仍然静静的:“你别去。”

  席悦看着他。

  这孩子这么小,这么瘦,明明大好的年华,却坐在地上靠着栏杆,像个死人。

  谢松亭平静地说:“她跟我一样,很敏感,你去找她说,她一定知道是我出了事,你比她有钱,你教的孩子比她教得好,她听你说话不会信你,只会恨你。她只会觉得她不如你,她失败。不要去,你去了只会让我妈伤心。”

  席悦:“你已经足够好了,先别管别人了,好好在意在意自己。在自己面前,妈妈也要往后稍稍。”

  谢松亭眼里猝然滚出两颗眼泪。

  是真的滚出来,一点前提也没有,仿佛两大颗眼泪等这句话等了很久。

  席悦:“你跟我拉钩,你说,我以后再也不想跳……再也不想下去喝河里的水了。”

  谢松亭看着她的手。

  她的手和李云岚完全不同,看着健康有力。

  李云岚的手每天做饭,总是开裂,细小的疤痕变成褶皱,不到五十,手像七十岁的老人。

  他说:“……我答应你。”

  席悦不再说,把他抱进怀里。

  回来听到两人聊天的席必思拿着水,突然说:“对不起。”

  谢松亭慢慢把席悦推开,他手上的灰已经被擦掉,没在她衣服上留下灰痕。

  谢松亭:“你哪对不起我,你妈妈这么安慰我你也没说不让,你挺好,你们帮我够多了。谢谢。”

  他把所有人都说的很好。

  那他为什么在这里?

  错的是谁?

  谢松亭吗?

  可他有错吗?

  可如果他没错,所有人都没错,那为什么所有人都在痛苦?

  “我走了,我回家。”

  席悦:“我送你。”

  “你们的车,坐垫软吗?”

  席悦没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还可以。”

  谢松亭拒绝了:“不了,坐过就会一直念着,我怕坐过之后自己忍不了挤公交。”

  看席悦还要说什么,他说。

  “我一直都很紧张,看到别人书上带闪的书皮是这样,看到同学炫耀爸妈给的礼物是这样,看到你们两个也是这样。你们看起来却从容不迫,游刃有余,我很羡慕,也很嫉妒,再下去就要变成恨了。我不想恨,我挺喜欢你们的。

  “我不觉得能和你们互相理解。”

  说最后一句时,他看着席必思。

  “今天答应你的,是我欠你的,我只能这么还了,对不起。”

  说完,他看向席悦,问:“悦姐,我问你一句话你就知道我在想什么了,席必思身上这件衣服多少钱?”

  言语苍白得像患了病,席悦说不出话。

  因为五位数。

  她只好目送他离开。

  席必思跟着谢松亭向前走了几步,说:“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

  谢松亭:“不用,你别过来了,我有腿,还能走。”

  席必思:“这哪行?你看你现在……”

  谢松亭:“你看我是想让你送的样子吗?”

  席必思只好说:“那我陪你继续往前走一段,这总行了吧,你让让我呗。”

  谢松亭:“也不。”

  席必思向来会得寸进尺。

  这句话在谢松亭这里不是贬义,如果往常他会当听不懂,但今天他太累了,他没法回复。

  席必思停下脚步,轻声说。

  “你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不要,不然我不信。”

  谢松亭从凌乱的刘海里呆呆抬头,只看了一秒,就又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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