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穿成我的猫 死对头穿成我的猫 第32章

作者:草履 标签: 甜文 萌宠 玄幻灵异

  席必思要是就这么死了呢?

  席必思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去咨询室之前。

  缅因说,早点回来。

  那时谢松亭一心想把他送走,没理他。

  那怎么能是他们之间最后一句话呢?

  他空茫的视线里,逐渐汇聚出一个人影。

  谢松亭知道那是谁,撑着床往后退,直到靠住床头,退无可退,才敢直视那个幻觉。

  那幻觉是席必思。

  第一次去毕京歌的咨询室时,毕京歌问过他,这些幻象产生有没有什么规律?

  谢松亭说,没有。不知道。

  其实他说谎了。

  他知道席必思的幻象为什么存在。

  因为那是他长大到十七岁,第一次遇见一个这么好的人。

  是会说自己买多了饭把饭分给他的席必思,是故意把暖风机调到他这边的席必思,是在同学面前闻到他阴干的衣服味道时会把自己的校服换给他的席必思,是看到他割手时怒不可遏地威胁他的席必思,是拨开他的刘海说你长得特别好别老遮着的席必思……

  这些他不会和毕京歌细说,但全在他回忆里,擦也擦不掉。

  因此……即使后来席必思离开了,谢松亭的记忆下意识挽留他。

  幻象被他的情绪滋养,慢慢变成席必思的形状,并永远定格在十七岁那年。

  现实中,幻象正冲他微笑。

  谢松亭流着眼泪,捧起长而柔软的头发,遮住自己的眼,也遮住身体。

  他的头发浓密而乱,就像新的、不合适的躯壳,将他完全包裹。

  他声音发抖,但还记得压低了€€€€

  怕吓到睡着的贝斯。

  “别过来……”

  过去半年,席必思的陪伴效果卓然,让他不会完全迷失在这片雾海,还记得关心小猫。

  但谢松亭却觉得更痛苦了。

  我醒着,你呢?

  席必思,你在哪?

  我是不是该提前去首都看看你?

  幻象靠近,在他面前蹲下。

  “别过来,别过来,我求你……求你……”

  别过来,我这十年以来无法消失的执念。

  别过来,我这十年以来一直喜欢的人的残本。

  别过来,我这十年一直幻想着的……对另一个人爱的……卑微渴求。

  

  醒来时不知道几点,可能是下午,谢松亭头痛欲裂,浑身烧红,知道自己又发烧了。

  卧室门没关,冷风从阳台灌到客厅,再到卧室。

  一呼一吸,沁凉到肺里。

  他撑起身体,下意识去摸手边的药板,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之前是席必思叼着药板拿给他吃。现在席必思不在。

  想喊泡泡,泡泡不在猫窝里,不知道去哪了。

  他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发现自己竟然想拿药。

  身体的求生欲望比他脑子的强多了。

  谢松亭从床上起来,去客厅找药,却看见门口门没关。

  他听到泡泡的声音。

  “可以了吧?本大王就给你带到这里了,回头记得给我罐头。”

  “好。”

  声音很低,一个短音,很快断掉。

  谢松亭往前走了两步,荒谬地想。

  ……席必思的声音。

  他连发烧都能烧出幻听了?

  他没穿鞋,光着脚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向外看,很巧没惊动门口的一人一猫。

  来人背对着他,正蹲着挠泡泡的下巴。

  这么冷的天,他上身只穿着一件灰色的连帽卫衣,戴着帽子,袖子撸到臂弯,露出半截麦色的结实手臂,上面是健康的晒痕。

  还背着个鼓囊囊的背包。

  谢松亭后退了两步,像见了鬼,觉得自己一定是病得不轻。

  他不知道时隔十年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但他感觉这人是席必思,而且这念头还很强烈。

  “啊!谢松亭,你醒了!”泡泡惊讶地说,“快看谁来……”

  那人扭头起身,笑容洋溢,想说什么,就看见谢松亭想也没想就要关门!

  来人手比脑子快,伸手卡住了门!

  他手被门缝一夹,倒抽一口凉气,说:“谢松亭,十年没见,你给我这么大礼?”

  谢松亭怔怔地看着他收回手,向掌面吹气。

  下一秒,谢松亭抓稳把手,又要关门!

  “怎么还要关?我就那么不招你喜欢?”席必思狞笑着抓紧门框,没管自己青了的手,“看见我就跑,你见鬼了?”

  他手臂发力,抓着门板向外拉,慢慢把门缝扩大。

  真不知道这人怎么躺了六个月病床还跟什么事没有一样,怎么他现在在蓉城,怎么还要进他的门!上午他还以为席必思死了!

  门里抓着门把手的谢松亭根本不是对手,满心的疑问几乎要冲出喉咙,怒道。

  “谁管你……是人是鬼!”

  席必思和他角力了一会儿,发现他一点劲儿也没有,反而满脸通红,关切地问:“你怎么又发烧了,别和我犟,让我进去,你又犟不过我。”

  谢松亭头脑昏沉地摇头:“我发烧和你有什么关系……滚啊!”

  “我是猫的时候不说好了我变人就给我个机会?怎么我来了你跟兔子见了鹰似的撒腿就跑?你快松手,别和我磨叽。咱先进去吃药,看这烧的,还能认清我是谁吗?嗯?亭亭?”

  “亭亭你个鬼!谁让你这么叫我了!还有……我说的时候……可没想过你能变回人!”

  “合着你耍我来了?”席必思缓慢地往外拉,看门缝逐渐扩大,找准机会钻进门里,攥着他手腕把他逼退门边,“你猜我那么远顺风车怎么坐的?”

  “不知道……放开我!”

  谢松亭被他抓着,挣不开也跑不了,脸色愈发难看,仅存的一点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席必思手很温暖,但现在谢松亭发着烧,这点温度自然不够看了,反而很温凉。

  “不放,想死我了。”他回。

  谢松亭用尽全力想把他甩开,却被他一个轻推推进门内,席必思还不忘喊了一声泡泡。

  “泡泡,进来。”

  谢松亭向后踉跄,被这人捞住腰捞回怀里,箍着他的腰把他抱紧了。

  “别摔着,来我这。”

  明明十年未见,但气息、味道,他动作时带起的细微的风,抱紧他时压下来的下巴、沉稳的呼吸、拥紧的怀抱,和那具温暖的身体,都在说:

  席必思来了。

  等泡泡进来,席必思一后脚踢上门,咣一声,把愣神在他怀里的谢松亭惊醒。

  冷风被堵在门外,谢松亭被他抱着挣不脱,知道今天是赶不走他了,脸色发青地说。

  “你刚才说什么顺风车?怎么没坐私人飞机?”

  谢松亭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席必思高中领教够了,闻言叹了口气。

  他进来时,卫衣帽子因为动作滑落一点,此时抓着帽沿往下掀,才让谢松亭看见卫衣帽子里鼓囊囊的是什么东西。

  是多出来的……

  一对缅因猫的耳朵。

  谢松亭僵硬地看着那对耳朵在席必思发间动了动。

  这人语气平稳,一手抱他,空着的一只手指着自己耳朵,说。

  “我这耳朵,你准备让我怎么过安检?”

  “……”

  席必思看他难以置信的神色,笑了一声:“不信啊?”

  谢松亭手腕一紧,触感毛茸茸的,还以为泡泡跳起来撞了他一下,低头一看,却发现是条棕虎斑纹的尾巴。

  比席必思当猫时的猫尾巴粗多了,接近一米长,从席必思身后过来,灵活地绕紧他的手。

  谢松亭心想,我一定是烧得太糊涂,烧得幻觉都升级了。

  席必思还低声怂恿他。

  “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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