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修真追夫火葬场 一篇修真追夫火葬场 第77章
作者:江色暮
本着将要做成一笔大生意的喜悦,伙计呲着牙花子便乐滋滋地离开了。留下郁青一人坐在桌边,身旁是窗子,窗外是远方层层叠叠的云雾高山,是风里始终不散的细微水汽,是街道上人们与玄州、与通月城全然不同的口音。如此环境当中,他一面微微怅然,意识到自己此刻终究不在心上人身边。一面庆幸,若是在的话,他兴许会不知如何面对师尊。
还是这样更好一点。
青年舔了舔嘴唇,心念一动,神识便托举着盒子,让它从空间中离开。
心脏的跳动又开始剧烈了,郁青的手指也在不停颤抖,甚至有些摸不住盒子。
他先想:“师尊会不会送来一封信,说是要与我断绝关系?这盒子里头的,就是他最后赠予我的东西?”
想:“不会的,他断然不至如此。从前我是‘陈禾’的时候,师尊便说过,愿意与我试一试。”
想:“或许是我琢磨太多。就算小师叔这会儿在玄州,他也不一定安安分分地留在宗门里头。再有,蝴蝶坠子那样花哨,和师尊平日里佩戴的东西截然不同。原先就不一定会戴出去,戴了也不一定被小师叔瞧见。”
这么梳理了一通,郁青的手终于恢复平稳。发觉这点的时候,他又生出几分赧然。前头不还觉得自己是个金丹修士,总算可以不拖师尊后腿么?可眼下看,哪个金丹修士会是自己的心性。
青年叹着气,指尖将盒盖往上推起。
没了盒子上的阵法遮掩,其中物件蕴含的灵光在刹那之间爆发出来。郁青眼前一晃,近乎看不清自己面前究竟是什么东西。还是他反应过来、再度用上神识的时候,盒中之物才终于清晰呈现在他面前。
接着,郁青便愣住了。
他的思绪成了一片空白,良久都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偶尔会有几分断断续续的念头,却也不过是:“我是不是在做梦?是了,这一定只是一个梦……”
否则的话,师尊怎么会给他玉琼花呢?
没错,郁青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自己新得到的礼物,并且领会到了它所蕴含的意思。
正如云州的互相爱慕的修士会向心上人赠送金丝蝴蝶,玄州那边,至少是天一宗所在的一片区域,入了道的人们会摘一株玉琼花下来,簪在心爱之人耳畔。
这样的装饰不分男修女修,至多是男修发间的玉琼花会挑选更素雅些的颜色。而到了花开的时节,许多男女颊边都会有这么一朵灵花点缀。让人看了便知道,再过不久,又要有一场双修大典。
可是,可是€€€€
“嘶啊!”
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紧接着,郁青疼的浑身一抖。
不是梦!他确认这点,随即更加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良久过去,又一种可能性浮现了:“兴许师尊……根本不知道这灵花的意思,哈哈。倒是小师叔,猜出了我的念头,有意撺掇师尊这么捉弄我。”听听看,这像不像是他孔小师叔做出来的事?
郁青拍了拍胸口,心神总算安稳下来。接着,他打开了放在盒子当中的信件。
看到师尊在第一句写:“玉琼花赠思慕之人。
“阿青,我正是这个意思。”
青年瞳仁骤缩,信纸从指尖落下来。
第104章 回应
落下的纸页并未像往常那样飘飘悠悠地掉在地上,而是在离开郁青手指的瞬间有了动静。
它的两边开始上上下下拍打,初时幅度还显得细微,到后头,却像是专门要引起郁青留意是的,发出就一声声的“哗哗”响动。
郁青果真回过心神,人却还是显得发愣。低下头,目光原先显得失焦,过了会儿才定在一点上,看信纸“努力”飞回自己手里。
他嘴角不受控制地动了,模糊地想:“这倒也像是一只蝴蝶……是师尊猜到我会是怎样的反应,所以特地在纸上画了符文吗?”
虽在心头这么问了,郁青却知道,不可能有第二个答案。
他的情绪奇异地平静下来,抿一抿嘴,重新认真看起纸页上的文字。又默默想:“师尊的字,倒是如他的人一样,颇有风骨呢。”
“我这样讲了,”邬九思写,“你怕是又要惊讶,觉得不愿相信。”
郁青:“……”师尊也太懂他了。挠挠脸,青年不好意思地再看下去。
“不光是你,就连我也颇有惊异。”邬九思写,“阿青,我先前便说,愿意与你试试。却没想到,收到你的蝴蝶坠时,我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坠子与玉琼花很是相配。”
“咕嘟”一下,青年咽了口唾沫。
他模糊地想:“灵花配蝴蝶,自然是天造地设的场面。”玉琼花也的确像它的名字,花瓣带着或浓或淡的玉色,远远望去竟如某样器修动手凿成的奇观一般。和一身夺目颜色的金丝蝴蝶出现在一个场景当中,算是相得益彰。
“这会儿我尚只是觉得好笑,”邬九思继续写,“玉琼花是在什么场合摘的,我并非不知,如何能这样不分轻重?……可心头还是遗憾,那会儿又不曾细想这遗憾是自何而来。”
“咚咚,咚咚。”
一只手放在郁青的胸口上,让他清楚感觉到心头悸动。
邬九思再写:“直到连泉说了金丝蝴蝶在云州的意思,我忽然觉得,它与玉琼花的确是恰恰相配的。”
抽了抽鼻子,再用力眨眨眼睛。
自己这副样子,实在是太没出息了。
郁青忍不住这样想,接着开始庆幸这会儿师尊不在眼前,看不到他是怎样一副模样。
可如果师尊在也好。他一定不会笑话自己,只会温柔耐心地安慰。会抬手来拍自己的肩膀,会……
脑海里出现心上人轻轻将自己搂进怀中的画面,郁青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他克制着要自己不要往这个方向细想,可是思绪还是不受控制地乱了起来。想到心上人身上总是萦绕的浅淡玉露香气,想到他注视自己、微微一笑的样子,想到两人从前极少的、却让郁青印象极是深刻的那些亲近。
然后,一个念头不受控制般地在郁青心头扩散开,是:“师尊送我玉琼花,师尊说玉琼花送思慕者,师尊也……也是喜欢我的。”
他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结果,却总觉得再得到心上人的专注亲近目光是在许多年后。自己尚不算是学有所成,修为境界也不过是勉强能与心上人站在一处。这样的他,和心上人如何能说一句“相配”呢?
“可是,”郁青又小声地重复,声音莫名显得坚定了许多,“师尊的意思,便是喜欢我。”
晕晕乎乎的。
他又开始出神了,想,这么好的事,如何会降临在自己身上呢。
……
……
时间来到数日之前。
“我大约的确是喜欢阿青的”€€€€雕刻玉琼花的时候,这个念头愈发在邬九思心头清晰了起来。
他也问过自己缘由。在只有自己一人的场合,实在没有自欺的必要。修士可以肯定地说,在早年郁青离开、自己以为对方不过欺骗的时候,的确断去了所有对这个“道侣”的念头。可现在,一切又都过去了。
邬九思想到徒弟在自己面前笑的样子,哭的样子。在太清峰上勤勉修行的样子,游历归来后细细说起在外经历的样子。相见时总要落在自己身上的眸光,还有分别后那一封一封盛着满满心意的信笺……
眼前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定睛追寻,邬九思的眼皮颤动一下,目光垂落,唇角抿起一个略显冰冷的弧度。
还有,阿青浑身是血,倒在自己怀中的样子。
这样的事,阿青竟然经历了不光一次。在天一受伤,总是很快能有人施救。可在外的时候呢?按照阿青的话,他直接落入海水当中……
“咔嚓”。
邬九思低头,看着手中断了一片“花瓣”的五行玄晶。
阿青选择化龙金作为蝴蝶坠的原材料,他这边自然要拿出与之匹配的东西,这块在邬九思私库里存放很久、原先是邬戎机夫妇打算给儿子在进境化神后升级法器的灵石便被选中了。平日简简单单地带在身上,便相当于阿青拥有一个小巧而耐用的灵泉泉眼。有时修士怕的并非遇到危险,而是被危险逼入灵气断绝、求援无能的境界。而这块五行玄晶,相当于是又一个让人保住性命的底牌。
再有,阿青如今是金丹修士,手中那一刀一剑虽然也算适配,却也可以再追寻更好的武器了。只要他有这个需要,五行玄晶就是最好的材料。
邬九思手中的珍贵之物太多,反倒让他犹豫、不知哪一样才对徒弟最好。选来选去,总算挑中一个,又暗暗打算,日后阿青与自己就是真真正正的一家子,两人的私库兴许可以直接挪到那由《阴阳诀》而来的空间当中。如此一来,双方都能随时取用。
随手将断掉的那一小块玄晶收起,邬九思耐下性子,继续用心雕刻。
他绝不会再让阿青受到从前那些伤害了。
如此数日,一朵精巧灵动的玉琼花终于出现在邬九思手中。属于五行玄晶的璀璨光华尽数收敛,留下的只有片片莹润细腻、宛若真实的花瓣。
每片都是纤长形状,连边缘的微微卷曲都做得极为精细。唯一能透出几分玄晶原本质地的则是花心的金色细蕊,正与素色的花瓣相得益彰。
看着手中的玄晶花,修士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又喃喃自语:“阿青兴许会被吓到呢。”一顿,“我写些东西,也算安慰他。”
而后又是一番斟酌,这才有了郁青日后看到的信纸。
这些繁复心思,自不会被郁青得知。只是轮到邬九思这边,他却能想到,看了这些东西后,徒弟会是怎样又惊又喜。
……兴许还要增加几分踟蹰,又觉得他不配。
“若是那空间不光能装东西,还能让我与阿青相见便好了。”
邬九思叹了一句,到底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相比之下,还是尽快把东西送到徒弟手上更为要紧。
而后又过了几日,邬九思并不觉得自己的状态有哪里不妥当,可无论父母还是师兄师姐、连泉师弟,还是那些身边来来往往的值守弟子,望向他的时候都会露出几分促狭笑意。
孔连泉算是与邬九思亲近的人当中心思最跳脱的一个,不出邬九思所料,他也是第一个来朝邬九思挤眉弄眼,问他究竟什么时候与师侄成好事的。
不光如此,孔连泉还自顾自地烦恼了起来:“从此以后,我是不是不该再管阿青叫师侄了?不过话说回来,若是以我父亲那边的辈分论,阿青原先也该叫我一声‘师兄’的……”
话音刚落,小师兄的目光就淡淡落了过来,言简意赅:“阿青是我的徒弟。”
孔连泉眨了眨眼,笑嘻嘻地摆手:“自然!我爹也只说他天分好,却也知道,他一心一意念着的都是你。”
这话说出来,师兄显然高兴。只是孔连泉预想当中的回应到底不曾到来,邬九思来不及说些什么,神色便是一动。
空间里……怎么多了一堆灵宝?
“师兄?师兄?”孔连泉的手在邬九思眼前晃了好几下,才见着人回神。他一时虽想不到发生了何事,却也能想到,多半与郁青有关,于是笑了:“可是阿青又给你传了音?哈哈,这下我是真要与大伙儿说说,可以开始准备在你俩结契礼上送的东西。”
邬九思静了片刻,随即缓缓露出笑容,颔首道:“总得等阿青学成归来。不过,仿佛是可以准备起来了。”
他竟是和徒弟心有灵犀了一回。原先还在考量,阿青会不会不愿意用自己放到空间中的其他东西。可眼下,徒弟竟然直接把他这些年里攒下的所有家当,包括这些日子新炼的两瓶丹都一股脑地塞了进来。
还附带了一条留言:“从前师尊给我的那些东西都放在吱吱身上。只是出了妖蛟的事后,那家伙胆小了不少,平日都不敢往外头跑,生怕又惹来什么麻烦。
“现在好了,我的家底都是师尊的。”
邬九思微笑。
偏偏再往下看,徒弟又补充了一句:“自然,师尊的家底也还是师尊的。”
邬九思:“……”
和徒弟打开心扉的路,仿佛还很长。
第105章 家底
修士寿命漫长,哪怕有一把名为“六千年”的剑悬在所有人头顶,这会儿邬九思依然可以想:“没关系,我和阿青还有很久的时间呢。”
他压下想劝徒弟的话,再回信时依然只说吱吱从前常去午睡的一片灵植已经长到百岁,太清峰上那些兼修药道的弟子正在谋划抽个时间、将它们拔了拿去卖钱。“下回你回来的时候,恐怕得给它重找歇息的地方。”
郁青看到新信封的时候,原本还在担心师尊和自己“来硬的”。真打开看时,才忍不住笑出声来。
当他仔仔细细把每个字都看了两三遍,又认认真真将纸页放在盒中收好,青年终于把在自己肩膀上探头探脑的小耗子薅在手里,趁着对方浑身软绵绵,一副“任由主人€€弄”样子的时候捏捏小耗子的肚皮,说:“怎么办啊吱吱,回去以后没地方睡觉啦。”
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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