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直播逆天改命 判官直播逆天改命 第48章
作者:花在
罗泽下线,跟白崇明聊了几句,约定好再见的时间,看看窗外,已经是午夜了。
他简单洗漱便躺下,却有些失眠。
太多谜团未解开。
芦小骏可谓是偷鸡蚀把米,从一开始给白崇明施咒,便已经被反祝,不仅仅威亚断裂砸断他的手臂,那天着火吸进的烟雾更是伤了他的肺,白崇明从崴脚到喝水塞牙都应验在他身上,他这段日子过得是相当狼狈。
可真的是护身符替白崇明挡了这一切?
袁若安坠马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画符的人会是谁?
第43章 一往而深
后来的几天, 一连发生了很多事。
先是直播的事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很多人怀疑背后诅咒白崇明的人是芦小骏,两家粉丝在各个平台掀起了几轮骂战, 愣是把话题吵上了热搜前三。
粉丝心疼芦小骏在剧组受伤,又兼网上骂战失利, 最终转而将矛头对准剧组, 在官微底下讨要说法, 然而不管是红姐还是剧组皆不回应。
后传出小道消息,红姐连夜召集团队开会,重新拟定男二人选,戏份补拍很快提上日程,谣言纷纷不辩真假, 但新晋小生江远以相同扮相出现在拍摄场地的路透照, 最终将此事一锤定音。明眼人都看出红姐这么快卸磨杀驴,是因为芦小骏有把柄握在她手上, 这也侧面印证了芦小骏诅咒白崇明之事。
芦小骏再未就此事澄清过,他真的重病一场,两个月都未能出院, 后来以健康为由隐退。
这些事在网上掀起波澜的时候, 罗泽正坐在通往横塘的动车上, 白崇明的助理在火车站接应,一同去了横塘剧组。
剧组还是那个剧组, 拍摄布景大致没有变, 只是院子中央搭了高台,那个脸色晦暗的小生换成了一群笑靥如花的姑娘, 为首的那个一身轻纱艳如霞光,蛮腰羸弱不堪一握, 眉蹙春山,眼含秋水,长发挽成垂云髻,缀上珠花,便似从画中走出来的女娇娥,一颦一笑,自生欢喜。
一身古装的白崇明站在二楼休息室窗口,看着底下红裙飒沓,恍然被勾了魂去。
“大师可否告诉我,开机时给我发匿名信息的人是谁?”
罗泽算不出来,这也是他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的原因。
“白先生觉得是谁?”
白崇明目光游移,喉咙一滚,说出那天他没能当众说完的话。
“我被困在火中的时候,一开始还有些意识,我听见有个慌张的声音在叫我的名字,睁开眼,看见大火已经烧到我的衣摆,一个穿着红色喜服的人正慌张地用手拍灭我衣服上的火苗,把我拖到窗边,再后来我便失去了知觉。”
“被救出去后,我去问若安,可她却说她也昏迷了过去,并不记得这些事,还说我一定是被毒烟熏出了幻觉……”
罗泽:“你觉得,是她救了你?”
“本来不确定,再后来她突发奇想要跟我换马,我敌不过她的央求就跟她换了,可那匹马却突然疯了一样四脚乱弹,把她摔在地上,当时就晕了过去。”
白崇明咬了一下唇,像是想到了什么痛心的事:“我匆忙把她抱上医护车,无意间扯落她的手套,发现她手背上有新烧伤的痕迹,我才想起来她身上的草药味,是治疗烧伤用的膏药的味道。”
“你有亲自问过她没有?”
“我去医院探望过她,但感觉她一直在敷衍我。”白崇明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大师,你说,我是不是想多了?”
未必是想多了,但一定想了不少。
罗泽看着他一副害了相思症的模样,再看着楼下顾盼生辉的姣姣佳人,也不知有些话该不该说破。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换了个话题:“芦小骏后来跟你联系过没有?”
“没。但红姐去找过他,回来时挺生气。”
白崇明轻轻叹了一下气:“我跟芦小骏这也是第一次合作,他是新生代偶像,势头正胜的时候,制片方保证过他是男主,拿他当噱头溜了粉丝很久,但制片方担心他没有演戏经验,一直并没有敲定,一拖拖了两三年,直至红姐邀我参与进组,他从一番变成三番。其实这在我们这一行很常见,所有人都在权衡利弊找寻最优解,有人入局,就意味着有人被挤掉。我入行那些年经常被挑拣,后来也是磨炼好演技才打开局面,可是小骏他可能年轻气盛,看不开这些。”
若真是这些私怨,可又怎么解释那符咒的来源,罗泽怀疑这背后黑手跟帮助朱倩设阵的是同一人,他曾经托许振峰询问过朱倩,朱倩却似失忆了一样,只说自己重金收买,却说不出是谁。
罗泽问:“这部剧的女主角人选是什么时候定下来的?”
白崇明:“开机前一个月吧,投资方突然要求换人,我当时也挺意外的。”
罗泽:“你以前认识她。”
白崇明:“在一个时尚晚宴见过,没怎么说过话。”
白崇明想起袁若安身着礼服在晚宴艳压全场,又在拍照时被卡到他身边,对他盈盈一笑的模样,嘴角轻轻弯了一下。
罗泽不得不打断这怪异的停顿:“咳咳,白先生,我能不能看一下你的护身符。”
“哦,好的。”
白崇明解下脖子上的红绳,把金色的福袋递过去,罗泽接过来一看,满满的义乌小商品城的味道,心想巨星还真是不讲究。
打开福袋,里头有张硬币大小的卡片,正面观音菩萨坐于莲花之上,背面写着好人一生平安,毛边儿都没裁切整齐,不用说,就是寺庙里假和尚用来宰客的商品。
这是白崇明的母亲重病之时虔心求来的护身符,也是白崇明留在身边的一丝念想,意义远远高过了其本身的价值。但就护身的功效来讲……几乎为零。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罗泽皱了一下眉。
罗泽把卡片塞回福袋,白崇明接过,却又喃喃自语道:“还有一件事,感觉很奇怪,但又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直播那天我回到酒店,打开过这个福袋,从里头掉出一缕头发。”
“头发?”
“是的。”白崇明有些迷茫:“起初我以为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但那头发是黑色的,约两拶长,明显是个姑娘的,可我握住它的一瞬间,头发却又凭空消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最近太累,产生了幻觉。”
“……”
罗泽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看向楼下舞姿翩翩的女演员。
“白老师,到您的戏了。”助理在门外喊。
“好的。”白崇明应了一声,对罗泽说了声稍等,便开门出去。
到了楼下,一群人簇拥上来,为他补妆打伞、打理头发,导演站到他和袁若安中间为他们讲戏,白崇明目光时不时扫过袁若安,倒是袁若安大大方方,一直凝神听着导演讲戏。
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罗泽站在格子窗后,仔仔细细观察着底下的一举一动。
这场戏讲的是个俗套的故事,身为舞伎的女主想要脱离贱籍,在宴会上与男主眉目传情,谁知却引来纨绔的调戏,男主挺身而出英雄救美,争执之下打了起来,最终男主带女主离开水深火热之地。
演员对好戏,便开始正式拍摄,白崇明坐在宾客的位置,随着鼓点慢慢打着节拍,目光寸步不离舞台中央明艳的舞女,袁若安据说是舞蹈演员出身,赤足套着铃铛,娇躯轻柔旋转,彩袖凌空飞舞,仿佛九天玄女降落在人间。每一个动作的间隙,她总要眉目含情看向白崇明,万种风情凝于碧水,薄唇清扬颠倒众生。
不知是白崇明演技好,还是太过入戏,痴心于袁若安流连忘返,那眼神竟然演得入木三分。
一曲舞罢,纨绔上前调戏,接着该拍男主英雄救美了。
白崇明将袁若安揽在身后,回眸一瞬一眼万年,似日光照进幽暗的山涧,泉流误入干涸的土地,身世漂泊的舞伎在无望的人生遇上她一生的痴瘴,从此再也移不开眼,她看着身前替她出头的人。
罗泽趁着这个空档来到院子里,他挂着白崇明给的工作牌,辗转于灯光摄像发型师和各种群演中间,寻找可疑的人,院子里的布置十足诡异,但若说一切都是冲着白崇明去的,那这个白崇明又何德何能,难道说芦小骏还在报复他?
下一个镜头武行就位,男主又要开始大展雄风以一当十,把纨绔以及跟班揍地落花流水妈都不认识,顺便让女主生出崇拜和仰慕,这辈子都死心塌地不离不弃。
罗泽站在台下饶有兴致看着。
武行都是有经验的,与其说是打斗,不如说是在慢动作配合挨打,白崇明左一勾拳右一长腿将跟班们一个个放倒,开出一条康庄大道来,他回过头坚定地朝袁若安点头,在她小鹿一般的目光中拉住她的手堂而皇之离开。
然而当他们刚走到舞台之下,却被一个没有倒下的跟班挡住去路,这并不在设计之中,白崇明怔了一秒,导演没有喊咔,他还要接着演下去。
“让开。”他怒喝一声。
小跟班浑然不怕,像是着了魔一般,突然拔出刀来,向白崇明捅去。
一切都超出了白崇明的预想,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那刀已经逼近三寸。
罗泽没有围观彩排,不知这是个意外,但见那刀身闪过一道金光,貌似个厉害的法器,心道不妙,遂两指并立夹出一道纸符,正要甩出去。
已经有人先他一步,只身挡在白崇明身前,利刃刺破皮肤,戳进肋下,袁若安娇小的身躯犹如风筝断了线,失力坠在地上。
“若安!”
白崇明声嘶力竭,仿佛那把尖刀正插在他心窝之上。
第44章 玲娜贝儿
白崇明演过一万次生离死别, 却是头一回感受到血液从指缝中流淌出时,那烫手的温度。
周围的人见袁若安腹部淌血脸色煞白,终于反应过来这并不是在演戏, 遂将行凶之人扑倒在地,导演冲上来看到地上一滩血, 吓得手足无措, 慌忙喊医生, 院子里乱成一锅粥。
“若安,若安,你怎么样了?”
白崇明伸手揽住袁若安坠落的身子,袁若安额上沁出豆大的汗珠,银牙咬紧, 不让呻!吟声脱出口来。
“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
白崇明恨不得自己挨这一刀, 他从未感到如此寒冷如此无助,仿佛怀里的人正如泡沫一般慢慢消逝。
“崇明……我……”
袁若安双目凄凄,不同于戏中的虚张声势, 也不同于戏外的若即若离, 她终于看向他, 像是看着与自己缠绵九世的情人:“崇明……”
“你别说了,我都知道。”白崇明轻轻掩住他的嘴, 生怕她牵动伤口:“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保护我, 对不对,为什么, 为什么要瞒着我,却为我做了这么多事?”
袁若安眼角沁出泪水:“我害怕……怕你……嫌弃我。”
白崇明痛心如焚:“怎么会, 你都没有问过我,其实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我多想把心剖开给你看,可是你总是把我拒之门外。”
袁若安艰难地笑了一下,伸手抚过他的脸:“傻瓜……”
白崇明的心像是飘摇在血海上的帆船,看不清漫天风暴吹向何方,却凭空生出与全世界对抗的孤勇,他想,只要她活着,只要她活下来,不管她有什么样的过去,不管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他都认定了这个人,他要与她日久天长,他要与她长相厮守,他要带她挣脱一切。
白崇明紧紧抱着她,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镜头聚焦之处,灯光恰到好处,这里仿佛成了世界的中心,恋人徘徊在生死边缘,倾吐心声,最终放下芥蒂拥抱彼此。
像是要给这对怨偶留足空间,一切都安静下来,整个摄影棚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匆匆赶来的医生,暴跳如雷的导演,慌张的群演,插不上手的助理,都维持着当下的动作不动了。
时间被抻得好长好长,长到罗泽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这俩人莫不是要吻到天荒地老?
他终于忍不住道:“诶,你的尾巴露出来了。”
多么破坏气氛的一句话,白崇明没有抬头,甚至没有再多动一下,他怀里奄奄一息的袁若安却慵懒地睁开了眼,瞳孔已成妖异的紫色,她松开捂住腹部的手,血流早已止住,几条尾巴在裙摆下若隐若现。
原来是九尾狐下凡游戏人间,调戏顶流来了。
“是你?”
袁若安楚楚可怜的模样消失了,她躺在白崇明为他搭建的人肉支架上,气定神闲恍若江湖大佬,目光落在罗泽身上,带着些睥睨的姿态,隐隐还有些厌恶。
罗泽心想袁若安应该是见过她的,前几日直播的事,袁若安没道理不去看视频,可又好像没这么简单。
“你这人真有意思,暗中帮助他,偏偏又要让他晓得,既然喜欢他,为什么还要惹他伤心呢?你迷惑这个年轻武行动手,就是为了替他挡刀让他愧疚,从而倾心于你?你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你懂什么?你这个无聊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