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公务员值班日常 地府公务员值班日常 第47章
作者:来福xx
一人一鬼前后走着,白无常跟在游执身后半步远的位置,略带揶揄地问问:“您和时大人刚干什么去了?怎么弄的一手伤啊?他打的?”
走在前面的游执突然停下来,白无常哎哟一声撞他身上:“大人?”
游执问:“大荒平原上的那座往生塔,你们进去过吗?”
白无常耸肩:“没,阎君怕里头封了东西,不让,怎么?”
游执转身看向他:“你回去告诉她,即刻派人去看。”
他的语气非常严肃,白无常原还以为他要打哈哈忽悠自己,没想到直接就发任务了,立马站直,一反刚才咋咋呼呼的模样,点头说:“我现在去,范无救呢?”
游执摆手:“别管他了。”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好搭档抛弃了的黑无常刚和时谨礼一唱一和地跟李檀说完代若妍的事儿,李檀起先还没反应,过了半天后劲儿上来了,看着他哥就哇一声哭了。
时谨礼被他一把抱住,李檀的鼻涕眼泪一股脑儿地都蹭在他哥外套上,时谨礼的脸色白了红红了紫紫了黑,想把这赔钱弟弟推开,无奈李檀力气太大,死活不肯撒手。
“我的若妍啊!我的初恋啊€€€€”
时谨礼推不开他,顶着张生无可恋脸自暴自弃道:“你要实在难过让谢必安给你摇个铃,忘了就是。”
黑无常忙说:“大人,咱这铃不是这么用的。”
“他想用就给他用嘛。”楼梯间的门让人给推开,游执倚着门框,笑着瞅李檀,“你也别太难过,反正代若妍没死你俩也成不了。”
李檀原本再抽抽两下就不哭了,毕竟男儿有泪不轻弹,结果一听他这么说,又抱着他哥哇一声大哭起来,又把鼻涕眼泪蹭在时谨礼另一边肩膀上。
时谨礼回头瞪了游执一眼,听见李檀哽咽着说:“我不要忘,我,我,这是我的初恋啊……呜呜呜呜,我要,我要用我一辈子来,怀,怀念她。”
游执朝着时谨礼耸肩,时谨礼烦躁地握了握拳,然后在李檀的后脑勺上揉了一把,叹了口气说:“好好好,一辈子怀念她。”
“哥€€€€”李檀得了便宜还卖乖,得了一寸还进尺,见他哥态度好,又要凑上去哭哭求安慰,被游执一个箭步上前拉开。
“你别太过分啊。”他指着李檀说。
一直到李檀平复完情绪、时谨礼准备带这俩人回事务所了,黑无常才想起来问白无常的去处,游执啊了一声,挠挠后脑勺,说:“哎呀,我忘了,他先回去了,让我跟你说。”
黑无常没敢有脾气,只瞪着他嘿呀一声,变回鬼形,扛着招魂幡穿过墙,哼哧哼哧跑了。
医院门口,李檀站在树下抽抽,红着眼睛问他哥:“哥,以后我还能见着若妍吗?”
时谨礼有点儿不耐烦,但还是说:“能吧。”
“什么时候啊?”李檀巴巴地问。
“死了呗,”时谨礼一耸肩,“你俩地下相见,再续前缘。”
李檀一听,没绷住,又要哭了,时谨礼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拍了他两下,李檀呜哇一声又蹭进他怀里:“哥,哥啊€€€€”
“在,在在在,”时谨礼被他蹭得直翻白眼,眼疾手快地拦了辆出租,一把把李檀从身上扒拉下来,“上车。”
他开门把李檀塞进去,李檀从后座探出个脑袋,说哥你不跟我回家啊?
“没空。”时谨礼把他按回去,让师傅开车,觉得耳边终于清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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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阴阳游(二)
送走了李檀,时谨礼和游执站在医院门口的树荫下继续等车,这会儿早高峰已经开始了,医院门口车辆来往频繁,他俩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车,这时,一直在边上观察的黑车司机发动车缓缓停在他们面前,打了两下喇叭。
他降下车窗,问:“去哪儿?”
“老城区去吗?”时谨礼问。
“行啊,”司机一招手,“上车。”
游执又问:“城南去不去?”
他家就住城南,时谨礼偏头看了他一眼,用眼神询问他要干什么,游执朝他晃了晃自己缠着纱布的手:“这算工伤吧?”
画皮鬼的事儿算是告一段落了,剩下的事情时谨礼自己一个人也能解决,他伸手摸了一下游执被包成粽子的右手,然后才点点头说:“行吧。”
游执被他摸摸手,眼睛都快成心形的了:“阿礼你€€€€”
“上车。”时谨礼塞他进后座。
司机先把时谨礼送回老城区,然后再送游执回家,时谨礼在巷口下车,朝车里的游执挥了挥手算作告别,就听游执扒着车窗道:“等我啊!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等我€€€€”
事务所贴在电线杆上的广告上边儿缺了个角,下边儿被别人新贴的寻猫启示遮了另一个角。时谨礼顺手把边上没弄干净的租房广告撕了,点了根烟往回走,站在事务所门口把烟抽完了才进去。
院子里没人,只有猫灵蹲在墙上看他,时谨礼招招手,那猫就跳下来,钻进他怀里。
他撸了那猫两下,猫灵发出呼噜噜的声音,轻轻去咬他的手指。时谨礼抱着猫进门,还是没见人,嗯了一声,内间里突然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
他走过去,见线香散了一地,程漱站在供台前,惊魂未定地看着他。
“干嘛?”时谨礼觉得好笑,“我啊,怎么吓成这样?”
程漱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额角连冷汗都渗出来了,他重重地喘了两口气,弯腰把掉在地上的香捡起来,心有余悸地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时谨礼抱着那猫,说:“事情解决就回来了啊,杨智呢?”
“跟他同学出去玩了。”程漱把杂乱的供台收拾好,给神像上了三柱香,然后转身进厨房,问他,“留下来吃午饭吗?”
“行。”时谨礼从放线香的袋子里抽出三根线香,在蜡烛上点着了,也朝着悯华的神像拜了拜,插进香炉里,“吃什么?”
程漱站在台子边上切菜,腰间围了条围裙,听见他问,晃了晃手里的菜刀:“烫碗粉?”
时谨礼点头:“别放葱和香菜。”
厨房里的程漱应了声好,时谨礼就抱着猫回客厅,游执受了工伤回家休养,回阴册就得他来写。他拉着椅子坐到柜台后边儿,拉开放回阴册的抽屉,却没看见那个黑本子。
他伸手翻了两下,抬头朝着厨房问程漱:“回阴册呢?”
“右边柜子里,”程漱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我顺手给塞进去了。”
猫灵像是听懂了他说话似的,两下蹦到柜台右边,用爪子扒拉第一个抽屉,时谨礼把抽屉拉开,拿出回阴册,一张画了图案的白纸从页缝里掉了出来。
时谨礼弯腰去捡,见那纸上用细毛笔画了座八方宝塔,塔通体漆黑、高耸入云,每一只檐角上都挂着一个小铃铛。
“在看什么呢?”时谨礼皱眉正看,程漱的声音就突然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猫灵吓了一大跳,喵呜一声大叫,浑身炸毛,时谨礼回头去看,只见程漱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把菜刀,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菜刀的锋刃在日光泛着寒光,猫灵嘶叫一声,吓得翻下柜台跑出门外。
程漱似笑非笑地看着时谨礼,眼神却十分冷厉,时谨礼面不改色,斜眼看他手中刀,问:“粉好了?”
程漱啊了一声,收起凶恶的目光,将刀贴在腿侧,笑着伸手,掠过时谨礼去拿放在柜台角落里的酱油。
刀上散发着浓郁的香菜味儿,时谨礼皱着眉头,听见他说:“酱油用完了,早上买完菜回来顺手放在门口没拿进去。”
他说着就把手中的酱油瓶往时谨礼面前递了递,示意他看,时谨礼哦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将滑出袖口的小剑收回去,指着那张薄纸说:“你画的?”
程漱探过脑袋看了一眼:“是,你不在的时候师父给的,省南一个地方炸山的时候炸出来的,当地组织看着奇怪,就上报给师父了。”
时谨礼唔了一声,目光追着他进了厨房,问:“有照片吗?”
“那你可得问师父。”程漱说。
没多久程漱端着两碗汤粉出来,时谨礼一边嗦粉一边坐在柜台前拿电脑玩连连看,程漱端碗坐到沙发上,拿遥控器开电视。
粉吃了一半外面有人敲门,时谨礼噌的站起来,摆手示意程漱继续吃粉,自己两步走进院子,问是谁。
刚刚跑出去的猫灵蹲在院墙上往外看,听见时谨礼问,门外那人就道:“是迪福心理事务所的时先生吗?”
时谨礼好像有一点儿失望,他应了一声,上前开门,见一打扮清爽的少年站在门外。他背上背个漆黑的乐器包,肩上还挎了个单肩包,见他开门出来,露出一个笑脸:“我是省南猴头市来的,上头领导说要来您这儿盖个章。”
少年说着就从包里翻出个黑色本子,又拿出张折了几下的白纸,并在一起给时谨礼看:“我来玄清观拜访学习,要留几天。”
小本巴掌大,材质和回阴册很像,封面上覆了张证明,时谨礼伸手接了,翻开本子看这少年的个人信息。
姓名性别都无奇可看,倒是种族那一栏写着三个大字€€€€琵琶鬼。
他看向少年的目光带上了些考究,少年风雨不动,只冲他笑。
琵琶鬼不爱害人,只喜欢弹琵琶。它们的琵琶上共有四弦,每一弦代表着春夏秋冬不同的季节,琵琶鬼能通过弹奏琵琶来预知未来之事。
这种鬼的预知能力极强,古时候常有琵琶鬼变作算命先生挣钱,被人捧成半仙,但也常因说出未来之事使得凡人惊慌郁郁而死。后来琵琶鬼们觉得这事儿损阴德,怕将来回了地府被打进三十六狱,渐渐地就退出了算命一行。
现在的琵琶鬼大多避世而居,偶尔能在乐器店里见到,但它们多扮作凡人,不易被认出。
时谨礼看向那少年,少年还是在笑,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慈祥感:“有什么问题吗?”
“没,”时谨礼疑惑地看了它一眼,“进来坐吧。”
程漱听见外面的动静,端着碗出来看,见时谨礼和少年过来,忙放下碗给倒了杯茶。少年看向程漱的目光似有深意,却没有多说,只柔声说叨扰了。
不过它看时谨礼的目光就不一样了,那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你好久没回家,你妈想你想得要死,不管你干什么她都盯着你看。
时谨礼拉开柜台左手边的抽屉,伸手在里头掏了两下才掏出个章子来,他拨了盖子,往少年的小黑本上一盖,用力摁了两下才拿给它。
阳间各地都有城隍及其他地府工作人员守护,阴兵和牛头马面每天巡逻,看见鬼就要查身份证,没有身份证的就要查暂居凭据,这小黑本就是鬼族在阳间的通关文牒。
“多谢。”这少年天生笑脸,干什么都是笑眯眯的,他从挎包里抓出一把糖果,塞进时谨礼手里,“这是我在高铁站买的,很好吃。”
现在的鬼不像以前能常在人间晃荡,虽然全国各地的地府组织中不乏鬼族工作人员,但这毕竟是在人间,鬼族行动不便,且大多数鬼族的主要工作是联通办事处和地府,很少能出远门。
琵琶鬼一看就是好久没出门,看什么都新鲜,大包里装满了各种零碎的小玩意儿,时谨礼收了它给的糖,然后剥了一颗塞进嘴里。
“要吗?”他问程漱。
程漱捧着碗笑了笑,示意自己吃粉不吃糖。突然,他的手机响了,张席玉在那边紧急通知,让他赶紧去省南猴头市一趟。
时谨礼诶一声回头:“你刚刚说你是€€€€”
他的身后空空如也,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无息地消失了。
吃完午饭,时谨礼洗了碗,准备打车去玄清山,找他师父问问那座黑塔。程漱还得收拾行李,不跟他一起,他独自一人走到巷口打车。
时谨礼点了根烟,扯掉皮筋重新扎头发。
他的车上次给李檀撞坏了,保险公司拉走之后打电话说这车彻底修不了了,他姑那叫一个生气啊,那叫一个痛心疾首啊,怒扣了李檀的零花钱和生活费,抢了他从小攒压岁钱的存折,跑去4s店给她大侄子买了辆新车。
车还没到,时谨礼只能开别的车,好巧不巧这段时间又都是游执开车,没给他开车的机会,说到游执……
他两下扎好头发,拿出手机,叼着烟犹豫了一会儿后拨了游执的号码,想问问看他现在怎么样了,伤口还疼不疼。电话那边嘟嘟响了两下,没人接,时谨礼又如梦初醒般连忙挂了电话,把手机屏幕按得啪啪响。
关我屁事,时谨礼想到,他自己受的伤,又不是我打的。
他退出拨号界面,刚准备叫网约车,听见身后有人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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