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虫母 小哑巴虫母 第24章
作者:乌皙
路因希亚本就是一直盯着叶悄看,见叶悄望过来,眸蓝深了些,随后他慢慢俯过身来。
雄虫的信息素拢住叶悄,雨势渐急,他的吻先落在叶悄的鬓边,随后是脸颊,要吻到唇角的时候,叶悄的心跳让他猛然回神,挣扎起来,桌子上的书本和光子笔都砸落在地,但因为疼痛加精神本身虚的缘故,挣扎的力度绵而无力。
叶悄注意到一道很重的呼吸声,很远。
路因希亚的信息素很懂得如何取悦雌虫,叶悄看着他的眼,有种要迷失在蓝色海洋里的错觉。
叶悄徒劳地张着唇,无声地呼吸着。
“王,我除了胸,其他的地方也很软,要不要试试?”
路因希亚动情地询问着,叶悄怔怔看着他,看他又一次要吻上他的唇。
楼梯上,拉斐尔的身体立即僵住。
第27章
天边的云层不正常的厚重, 雨越下越大,叶悄意识到这是精神力导致的天气异常。
是拉斐尔的精神力让这场雨越来越大。
空气凝结成肉眼可见的雾水,路因希亚抬眸看着天, 瞳孔缩成一条细线, 一阵阵轻微的波浪在空气里荡开, 两股精神力碰撞,挂着的风铃作响, 叶悄能感知到角落里机械设备的螺丝钉在震颤,向外拔出,在钢铁的框架里乱晃。
与之而来的就是颅骨里闷钝的疼痛。
头很疼。熟悉的痛感, 最近越来越频繁了。
叶悄闭上了眼睛。
两股精神力对撞,但想象中的雷暴并没有到来。相反, 雨势渐缓,残余的雨水沿着屋檐珠子般飞泻而下, 很快,雨过天晴,阳光哗啦啦洒在身上。
叶悄睁开眼,视线越过他和路因希亚身体间的空隙, 看见浅蓝色头发的雄虫悄无声息地离开。
拉斐尔和路因希亚的精神力互相交错, 但是并没有共调?!
路因希亚没有躲开, 收回精神力,还压在他身上胡闹。叶悄的心脏砰砰乱跳,别过头,却被轻捏着下巴转回来。
“王, 吓到你了吗?”路因希亚轻声问, “我没想到他会来。”
叶悄闭了闭眼,舔了下嘴唇, 不自然地红着耳朵,他都能感觉到身体温度的上升。路因希亚的视线如有实质,在他脸上留下灼热的重量。
“他走了,”路因希亚轻声说,“总是有虫来打扰我……”他顿了顿,“打扰王来享用我。”
他的呼吸暧昧地喷到叶悄的侧颈上,喉骨的腺体战栗着,叶悄抿了下唇,敲敲他的肩膀,手势示意他:【先不要转移话题,我有话要问你。】
路因希亚对刚才的口误浑水摸鱼过去了,很听话,撤开到一边坐下,顺手收拾桌下面散乱的课程书。
叶悄在他眼前挥挥手,【看我啊】,叶悄阐述事实,【你和拉斐尔的精神力不能共调。】
路因希亚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了一下,“是,我也没想到。”
叶悄虽然不会说话,但是指出问题一针见血。他很少见到路因希亚失态的样子,所以他耐心的等待回答。
他感觉到路因希亚的肩膀在颤抖,叶悄轻轻抚摸他的肩膀,用安抚的力量去治疗他的精神力,但是没有奏效。
他在生气吗?
路因希亚的颤抖好像是从心里散发出来的,刚才笑盈盈的眼睛失去笑意。叶悄担忧地摸摸他的额头,用手语说:【路因,你没事吧?】
路因希亚似乎轻叹一声,捉住他的手,握在手心里,“我没事,就是刚刚才意识到,一个很难接受的事实。”
叶悄手指瑟缩了一下,奈何被他抓得紧,又被他的手指勾住躲不开,只好顺从他的力气,握住他的手,等着他说。
路因希亚看了一眼他的手,又看了一眼他的唇,顿了顿,轻声说,“王,你知道的,只有拥有血缘关系的虫才能进行精神力共调,我和努比斯€€洛加利塔共调过,但是却不能和拉斐尔共调,这说明什么?”
路因希亚的蓝眼眸清澈温润,拉着叶悄的手指慢慢摩挲着,似乎有意哄着他。
叶悄不习惯他这种低柔的语气,好像自己是备受珍视的珠宝。
每每说到“问题”时,他总是用哄小孩的语气和叶悄说话,好像叶悄是三岁小虫崽,生怕说快一点叶悄就会听不懂。
叶悄虽然自认不聪明,但也不笨,想对路因希亚纠正,但是他语气太温柔了,叶悄再生气也忍了下来。
他想,他明白路因希亚要表达什么意思。
【拉斐尔不是努比斯€€洛加利塔的孩子。】
“悄悄好聪明啊,”路因希亚微微笑着,好像这个消息没给他造成太大的晴天霹雳,但是他对叶悄的称呼暴露了一点。
自从叶悄封王后,他就没再叫过“悄悄”,叶悄觉得,他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淡定。
叶悄脸一红,听他继续用温柔地能溺死虫的声音说,“这件事你不要牵涉,我有打算,我说过不让他再伤害你,从前的账我会替你一笔一笔清算,你什么都不用干,只要坐在王位上,等着我。”
叶悄心里想,虽然路因希亚也不是洛加利塔国王的亲生雄子,但拉斐尔鸠占鹊巢就是不对的,他不能坐视不理。
要告诉雄父吗?
叶悄犹豫,看出来雄父和拉斐尔的关系远比想象中亲近,拉斐尔应该是他最钟爱的学生,否则,雄父不会提出让拉斐尔教导他功课。
拉斐尔生日那天,圣者亲自到典礼上送祝福,而自己被菲林绑住,扔在废弃器材室里,还忍不住尿意,在路因希亚的虫肢帮助下……就这么过了狼狈的一个生日。
圣者和拉斐尔的这份爱,一定比和自己的还要坚固,他们师生之间漫长的信任和陪伴,远远胜过自己和菲拉古的血缘关系。
叶悄无法不低估他和菲拉古之间摇摇欲坠的爱意。
叶悄想,应该找机会告诉卡默斯上将,他终于找到了证据证明拉斐尔不是前王室成员,哥哥会无条件信任他。
毕竟从小到大,只要牵扯到拉斐尔,所有虫都会无条件站在他那一边,哪怕维克多已经知道路因希亚是洛加利塔家族的血脉,也一心维护弟弟拉斐尔,骂路因希亚是野种,是哪只不知廉耻的雌蝴蝶勾引了努比斯生下来的。
维克多似乎忘记了,路因希亚的雌父在政坛的影响力,不出意外的话,那股力量会一直延续给路因希亚,家族制度的好处就体现于此。
叶悄只是这样猜测,并没有证据。
路因希亚不说,他就不问。
叶悄的手还被路因希亚握在手里,还被他不轻不重地又捏又揉,放在他唇畔,被他一根一根吻着手指。叶悄要抽手,他不让,然后手就被他温热的舌头含住,从指根到指尖,一点一点舔舐过去。
书上说,所有记录在册的种族里,蝶族对另一半最温柔体贴,虫族喜欢蝴蝶,也是喜欢他们的柔情。
叶悄脸颊绯红,十分难堪,想告诉他别再继续了,然而一低头,却正对上他动情的碧蓝双眼。
“悄悄,”他低声说,“就在这里,让我亲近你一次。”
他语气也不强硬,叶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愣住了,紧接着路因希亚侧过头,眼珠盯着他。这眼神很陌生,像凝望深渊时,深渊反馈回来的吞噬,叶悄深深留下了印象。
手腕湿润了,手臂,锁骨,肩膀……叶悄浑身肌肉不断地紧绷,随后慢吞吞地泻了力气。
金色长发轻柔盖在身上,叶悄看见路因希亚后背的蝶翼竖起,柔软地遮挡着窗户和射进来的阳光,然后他就被蒙上了眼睛。
风铃轻摇晃,花树的花瓣落在叶悄微陷的肚皮上。
叶悄浑身都被他舔的没有力气了,手指虚弱地蜷缩着。
他和路因希亚的关系似乎发生了奇妙的变化,路因希亚臣服于他,又不那么温顺,总有藏不住的攻击性。
鼻腔里是甜蜜的蜜糖香味,是叶悄蜕皮期激发出的更热烈的信息素,被雄虫有意勾引,懵懂无辜地飘散在空气里。
蝶族真的很喜欢豆娘所产的蜜。
“悄悄,这里有虫纹。”路因希亚的手指轻划过的地方,叶悄轻轻颤栗着,眼前布料除掉,叶悄垂眸去看,发现是腹部有金色虫纹,古老神秘,和红宝石选中他时,额头出现的那枚一模一样。
这是S级雌虫蜕皮期才能出现的第二枚虫纹?
“好奇怪,F级雌虫,怎么会有虫纹?”路因希亚喃喃自语,“除非你是S级……”
他几乎下意识往叶悄的腿中间看了一眼。
“没有虫母的虫纹。”路因希亚似乎松了一口气,“如果悄悄真的是虫母……”话音刚落,他笑着摇摇头,“不会的,没这种可能性。”
叶悄没有注意到路因希亚眸中猩红暗色,那是一种极其狰狞的感觉,生性喜好和平的蝴蝶不会有这种眼神。
偏偏叶悄回过头时,他又表现得那样自然,就像怕吓到他的王一样。
叶悄蜕皮期难受,被路因希亚伺候着穿好衣服,浑身就没了力气,好不容易清醒了一点,翻身想走,被路因希亚握着手腕,挽留在原地,慢条斯理地说:“王,我还没有给你补习功课。”
叶悄含着眼泪,摇摇头表示今天不学了。
他太欺负虫了。
“不行,我要对圣者负责,也要对王负责。”温柔的声音犹如蜜糖里藏着的玻璃渣,“我们翻开课本第一页,很简单的,王要对自己有信心,因为我对王很有信心。”
可是叶悄对自己没信心。
路因希亚拉着他硬生生学了两个小时,逐字逐句讲解,堪比金牌讲解员,虫族历史博物馆的工作虫都没他这么敬业。他优雅自如,有条理又清晰地把全书知识点梳理了一遍,根本看都没看书,还徒手画机甲,犹如设计图。
叶悄忍着泪水翻书,发现他讲的一点不错,哀伤地抱着膝盖,无精打采地听课。
叶悄承认他确实是个天才,恐怕圣者之后,路因希亚可以继承他的圣殿,成为新的圣者。
最后,叶悄趴在桌子上,用手指头求饶:【路因希亚,你行行好,我真的很想睡觉。】
路因希亚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真诚的眼神,温柔说:“悄悄,你都学会了吗?”
他真的很严格。叶悄吐了口气,没说会或者不会,拽着他的手指,在他手心里慢腾腾地写:真的不学了好不好?
“好。”没想到路因希亚答应的这么干脆,合上书,还用那种眼神看着叶悄,好像看一只嗷呜嗷呜叫的舔毛小兽。
叶悄高兴起来,眼睛弯弯的,握着路因希亚的肩膀,晃了晃。
【你真好!】
路因希亚摸摸他的头,手指插进他的发丝里,一句话都没再说,就是冲他宠溺地笑。
叶悄这才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幼稚了?再和路因希亚待下去就彻底变傻子了!
这时,弥安上楼梯,奉命来找叶悄,跪下,说:“王,加文€€西顿请求见您,您要见吗?”
【见。】
叶悄松了口气,正好让路因希亚离开。雄虫信息素太狡猾了,暂时麻痹了他的头疼,尤其是蝶族吸食虫蜜的口器,细长卷翘,叶悄皮肤上凝结的蜜珠都被他扫荡一空了。
路因希亚脸色丰润,修长纤细的手在桌子下紧紧握住叶悄的手,捏了捏,说:“那我先走了,王。”
【再见!】
弥安给路因希亚让路,回头看着叶悄。叶悄抱着自己,拽着衣领,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衣领有点乱,脸色潮红,脚趾在长裤底下露出来一小截,不自然地蜷曲着。
“……王?”弥安小心翼翼地问,“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看起来很委屈?”
叶悄摇摇头,擦了把脸,【没有,谢谢你的关心。】
弥安脸色一变,哐一声跪下。
叶悄疑惑地看着他。弥安说:“王不要感谢我,我承受不起,我是王的奴仆,王指使我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