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巢的祂 筑巢的祂 第77章
作者:若桃李不言
“所以€€们那个种族,发情期是很要命的。”
“这个故事,就是那位吃掉€€的人鱼告诉其他阿戈斯的,€€觉得阿戈斯很好,并诚挚地希望得到下一位阿戈斯爱人。”
故事的反转和反差都来得太猛烈突然,让人有些不希望再听下去,起码温蛮是这样。他想起在B省看到的那只黑尾人鱼罗莱蕾,强大且至死不渝的阿戈斯尚且有这样的结局,那么在另一个类似的故事里,选择和发情期的罗莱蕾一起离开的辜擎一会有更好的下场吗?
这样想后,温蛮忽然意识到司戎称这个种族为“人鱼”。罗莱蕾是辜擎一为其取的名字。同理,阿戈斯也不是司戎€€们这个种族的真名。
“司戎,撇开‘阿戈斯’这个称呼,我该怎么称呼你?我是说,你们是怎么形容自己的?”
司戎却说:“蛮蛮,你不用在意。”
“对于异种而言,我们只有种群的概念与认知,但没有确切的命名。见到面,知道€€和我不一样、€€又和我很像,这就够了。如果非要称呼,就顶多用异种的明显外貌特征来指代。”
“相比起来,人类有仪式感得多,所取的名字总是蕴含着情感态度。”
“就拿阿戈斯这个名字,起码我的同类们对这个称呼都很满意。如果名字会被传唱,以‘忠诚’被记住,是对我们存在意义的认可和褒奖。任何一个阿戈斯,都不会后悔€€们为了爱做出的任何行为,哪怕是死亡和牺牲。”
所以那只被吃掉的阿戈斯,司戎想,对方也是欣然接受了这一种与爱人永远相伴的形式。
“所以就叫阿戈斯吧。”
司戎微笑着说道。
“可总会有异种反感人类,不接受人类的命名。”
“当然有。但人类大概率很难见到€€们,或者€€们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力,或被关在实验室里,或影单影只地躲在角落里。”
在这近半个世纪,人类飞速地进入到了异种研究的新阶段,但要司戎来说,异种的数量,要比人类以为的,多得多了。在角落,在身后,或者就在面前。以各种各样的形态,有一些超乎人类的想象,于是根本无法被感知与察觉。这才是异种”。
司戎只是在客观陈述事实,但他的话题涉及到了他们两个之间始终存在的微妙而尴尬的立场。
人类和异种。
并且还是人类异种研究员和异种。
“如果。”温蛮盯着司戎看,“我是说如果。”
司戎用温柔的眼神回应他,表示无论温蛮问什么问题,他都会给予最真诚的回答。
“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那样‘相亲’的情境,而是更残酷的环境,比如实验室,你还会喜欢我么。”
司戎莞尔一笑。
“亲爱的,这个假设不成立。”
人形绅士摘下他的眼镜,用鼻梁微微蹭着温蛮的脸颊,这般亲昵的姿态如果换成他的本体,大概是漆黑巨大的阿戈斯吞噬包裹住温蛮的半边脸,在爱人温暖的肌肤上慢慢摩挲。
“你得要先抓住阿戈斯才行。”
“而人类能抓住阿戈斯,那就说明,捕猎的人群中,也有阿戈斯看中的‘猎物’,€€是心甘情愿钻入你的实验屋的。如果是那样的情况,那你遇到的,就是更危险狡诈的我了。”
“你需要永远用爱饲养我,蛮蛮。”
在司戎的口中,更危险的情况,只会孕育更刺激的情感关系。似乎在他这里,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好顾虑的身份问题。
忽然,司戎肃了脸色。
“等等……蛮蛮,你平时在研究所里,可没有对其他家伙太温柔吧。”
这里他所指的“其他家伙”,显然不是温蛮的同类,而是被关起来的那些异种。只要顺着这个假设往下深想,一想到自己和温蛮那中途分开的几个小时的煎熬里,有别的异种在享受着温蛮的照顾和关心倾注,阿戈斯就气得牙痒痒,恨不得也在研究所里长期订一个房间。
阿戈斯某种意义上确实都是一群脑子有病的家伙。
温蛮没想到司戎真情实感的部分竟然在这里,他无语,索性挑明了直接问。
“那些被关在IAIT里的异种,你不在意吗?”
司戎理所当然地回答:“我又不是救世主。据我所知,异种里也没有这样仁慈的家伙吧。就是异种之间也会互相残杀,而人类与异种之间的厮杀,和人类与人类、异种与异种之间,有差别么?”
不要指望阿戈斯的立场,€€们的立场,从来都是以伴侣为准,€€们的仁慈与温柔,也从来只给了爱人。
温蛮前脚刚和方灵莹说过,只有异种才能理解异种,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是人类的观念。但异种们有着千奇百怪的思想,并且都伴随着种族漫长的繁衍而合理存在。人类不应该妄图用自己的想法来理解异种。
司戎正带着温蛮,以另一种形式,更深入地了解异种的世界。
就比如,他在人类社会生活了这么久,总有一些私下打过交道的异种。
一天,温蛮在司戎公司里的时候,一只断尾黑猫当着温蛮的面突然出现在了办公室的窗台边。
[喂,司戎,我来找你要一样东西。]
第85章
这只“黑猫”和人类世界中的黑猫在外形特征上几乎没有分别,但它少条尾巴。
说不清楚是断尾,还是天生没有。
但它会出现在这,就意味着它并不是一条缺尾巴的普通的猫。
司戎第一时间站在温蛮身前,挡在温蛮与黑猫之间。
黑猫见状,坐直躯,啧一声。
这回它说的就是温蛮够听懂的人语。
“司戎,你这是什么态度。”
也侧面证实它的确是异种。
面对黑猫的质问,司戎不退反进。
“这是我要说这。零,如果刚才那句是一句请求,麻烦你的态度放端正,说一遍。”
被叫做“零”的黑猫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司戎以及他身后的温蛮看,过会,€€别开眼,低头舔舔爪子。
“当然……”
“当然。”
€€嘟囔着复两遍,说服自己,然后抬起头:“我有件事想请求你。”
“我想要一具人类的身,就是你搞出来的义骸。”
……
但那只黑猫“零”最后也没有如愿。
司戎回绝的由是:“一具义骸可不便宜。”
一副很市侩的口吻,把零得仰倒,森白的爪子瞬间如同露出的獠牙,直接钉穿窗台,形成好几深洞。
司戎笑一声。
“零,以你的情况,你连这补漆补墙的钱都赔不。”
“所以你要一具义骸做什么?”
司戎后来和温蛮解释,他之所以不够大方的原因。
“零对人类很反感,它要一具人类义骸做什么?”
“我可不希望引火烧身,给我们惹下麻烦。”
“这你为什么不问€€?”温蛮问。
反倒把最该说的,单独留着对温蛮解释。可司戎他惹的都不是温蛮。
司戎只是摇摇头。
或许€€们之间的关系仅限于萍水之交,没有温蛮以为得那么亲近。异种彼之间也十分独立,€€们似乎连对自己种群的繁衍都不在意,就更不会对其他异种关爱和同情。
不过温蛮觉得,以今天那只异种的表现,€€不会放弃。
“要打赌么?”
温蛮忽然说。
司戎很喜欢玩这种推游戏,今天则是温蛮主动提的。司戎看他胸有成竹,就笑着顺水推舟:“赌,无论你选什么,我都选你相反的。这样才有胜负。”
温蛮看他一眼,强调道:“这赌,我会赢。”
司戎完全附和:“在行动上,我当然充分听从蛮蛮你的建议,但这游戏,有胜负才比较有趣。”
“听从”温蛮的推断,没过两天,何秘书就在存放义骸的保密室附近抓到黑猫零。温蛮和司戎接到何景的消息赶到后看到的情景便是这样的€€€€
零张牙舞爪地挥着四足,空仿佛都被€€尖锐的爪子划出破声,刻的€€凶态毕露。
“放我下来!”
€€被何秘书幽蓝色的丝须五花大绑地系在天花板上,破天荒的是,丝须的另一端,何秘书竟然也受伤。
“啊啊€€€€!何秘书你的脸!”
刚才缩在一旁生怕帮倒忙的休€€钻出来,他指着何秘书的手指都在隐隐颤抖。
温蛮看到,何景清俊温雅的脸上赫然多一道很深的爪痕,义骸渗出一点血,可极致的仿真终归还是假的,除表面的血痕外,断裂的纤维组织细看更像被连着一起割断的织面,露出底下属于缪一的本。
何景听到休€€聒噪的尖叫,反手摸一下自己的脸,随即出一声微妙的不爽。
“啊……”
束缚在零身上的那密密麻麻的丝须当即绞紧,€€那油光亮的皮毛被一层层分割得几乎炸起来,很是狼狈。而真正的痛苦,还是来自血肉内脏被挤压错位。但€€确实很犟,这样都应扛下来,愣是半点不肯服输示弱,还对被€€划破相的何景挑衅一笑。
“没用的东西。”
€€做口型道。
休€€顿时跳脚,指着零上蹿下跳:“你等着!老大已经来,看你得意什么!先做错事的人怎么还这么嚣张,太过分……”
闻言,零龇牙咧嘴地出叱骂:“什么人?我们从来就不是人!别套着假壳子,就过混日子!”
在旁边看半晌的司戎在这时候插入题,一把揭开黑猫的遮羞布。
“那你大晚上来这做什么呢,零?”
“好年不见,上来就搞成这样……我记得当初是你对义骸嗤之以鼻,不屑游走在人类之中。”
司戎的一下子拿捏住对方的要害,零的焰顿时矮,垂着脑袋缄默不言。
“我那天帮你……”
说完,零自己也沉默,以阿戈斯的武力,根本无需别的异种帮忙。那时€€是为什么挠得那可恶人类满脸鲜血,其实是因为他们械斗时把自己的饭盆给弄坏……
现在把这当作由,零也知道站不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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