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监狱记事 虫族之监狱记事 第159章
作者:小土豆咸饭
只要一张。
“哥哥?”温格尔幼幼的声音在九一怀里传来。九一才发现这孩子像是刚刚睡醒一样,迷迷糊糊左顾右盼,“雄父呢?”
九一说道:“不知道。”
幼崽温温皱一下鼻子,小手上有四个深深的小肉坑。他在九一面前摊开手,认真地揉了揉自己的脸。
九一不懂幼崽,他问道:“你在干嘛?”
“在、在洗脸。”幼崽温温认真地说道:“起床了,要洗脸!”
九一心想,弟弟果然是个小笨蛋。
他可没有那种小孩子真可爱的想法。
军部不需要可爱。
他把温格尔放在地上。小孩子一屁股墩坐下来。
九一说道:“自己走。”
幼崽温温不解地瞪大眼睛,张开手臂。
九一说道:“我不会抱你的。”
幼崽温温迷茫地看着他,继续张开自己的双臂。
片刻后,幼崽温温意识到这个冷酷无情的雄虫哥哥,真的不会和自己的雌虫哥哥们一样,对自己亲亲抱抱举高高。
他伤心透了。
哪怕这段记忆在之后,根本不会出现在幼崽的脑袋里。
但他任然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温温呜呜呜,温温很乖的呜呜呜哇哇哇啊。”幼崽温温趴在地上,眼泪吧嗒吧嗒落了一地,很快地上就多了小水洼,“为什么,为什么不抱抱。呜呜呜呜,要抱抱,要抱抱。”
九一不为所动。
他只想逃跑。
“哭是没用的。”这个被军部养大的雄虫默念十遍我心如铁后,说道:“哭得再大声,我也不会帮你的。”
真是个麻烦精。九一心虚地想道。
(九一,你长大后可不嫌麻烦呢。)
第116章
嘉虹的哭泣声,让温格尔心里一颤。
他那些精神触角也停顿在空中,像是受惊的含羞草一样,从尖尖上开始往回缩。
对于小孩子来说,沙曼云太凶残,阿莱席德亚太讨厌,束巨根本不会照顾人。似乎只有卓旧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嘉虹抱着虫蛋,呜呜地哭着,眼泪鼻涕流满整张脸。
再怎么懂事,他都还是一个半岁大的小虫崽。
温格尔吓到他了。
在嘉虹的印象里,雄父从没有变得那么可怕,也没有变得这样歇斯底里,连那些温柔的精神触角,都充满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雄父也变得陌生起来了。
小雌虫伤心又害怕地哭起来,他的眼睛继承了温格尔蝶族的特征,蓄满泪水的时候像是一汪月光。
除此之外,嘉虹和甲竣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温格尔无法对着这张脸生气。
他的内心巨大的怒火,在这一刻骤然转变为自责。多年来的教养促使“对不起”三个字在雄虫嘴边徘徊。可全家福被撕毁的痛苦,实在让温格尔无法同以前那般,温柔地对待任何事物。
“温格尔阁下。”卓旧出声安抚雄虫的情绪,他说道:“要不,先哄哄孩子吧。”
束巨推搡了卓旧一把。
这个粗壮的雌虫不理解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忽视温格尔的情绪。
明明眼前最需要被安慰的是雄虫,是那个一向温柔,讨厌谁也只是用枕头砸谁的温格尔。
“先生,不要哭。”束巨咧开嘴笑道:“等会,我就把这个王八蛋剁成批(眼碎嘴拿过来炸成烟花。”
阿莱席德亚就放任这束巨在口嗨。
当他觉醒了寄生体的沉睡基因后,在场的所有雌虫都不被阿莱席德亚放在眼中。
他的世界中只剩下温格尔。
因为沉睡的基因苏醒后需要大量的进食。
只有温格尔,也只能是温格尔。
阿莱席德亚微微向前倾身,迈出半步——刺啦!剧烈的炙热的枪械擦着阿莱席德亚的头发而过。
原本这一枪是打在他的脑袋上,只不过阿莱席德亚躲闪的快,目前肉眼可见,头发从发尾开始烧起来。
阿莱席德亚果断地翻动手腕,一块铁片,一划,发尾落下。
燃烧成为一团漆黑的碎末。
普罗并没有放下枪,他的身后依旧没有疯子克斯。在温格尔的印象中,这两个雌虫是监狱里的难兄难弟。
“阿莱席德亚。出来。”普罗命令道:“第二枪,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阿莱席德亚歪了一下脑袋,他举起双手,“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想要自证清白罢了。”
“你怎么知道那是相片?”
“我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面,距离最近。那个时候嘉虹拿了一本书盖住碎片。而我目睹了这一切。”
鬼话连篇。
阿莱席德亚无辜地说道:“仅靠着猜测,判我的罪过也太无礼了。”
卓旧没有说话,他看着嘉虹。那孩子抱着蛋已经有点哭困了,脑袋一点一点歪下来,枕着虫蛋弟弟迷迷糊糊的。
“你弄哭了他。”沙曼云的道理很简单,“道歉,或我宰了你。”
束巨嗤之以鼻。
他担心地看向雄虫,作为四个人中唯一一个把希望寄托在温格尔身上的人。束巨深深地被雄虫的躯体所折服,他贪图享乐,甚至不加掩饰。有时夜深人静,这只雌虫甚至会冒出一股放弃越狱的冲动。
若是温格尔愿意日日夜夜与他缠绵,束巨哪里有什么心思去越狱呢?
至于孩子……
反正有一个了,雄虫才不会丢掉他呢。
束巨站在门口,大声又粗鲁地呼唤着“先生,温格尔先生!”他看见雄虫僵硬地站着,一个目光都没有望向自己。他看着嘉虹,像是透过这孩子看向那个已经死去的雌虫。
甲竣。
那个死去的家伙,叫做甲竣。
“温格尔先生。”束巨不依不饶地吵着,他拨开前面站着的沙曼云和阿莱席德亚,朝着雄虫的方向走过去。
很奇怪地是,并没有出现其余三人意料中的爆头桥段。
温格尔静静地站着,他像是被剥走了所有的力气。而束巨快步来到他身后,试探性地张开双臂。
雄虫没有反抗,也没有离开。
他看着自己的孩子,却没有上前安慰对方,失了魂一样地站在原地。如果有疗养院的医生在,他们会感叹自己的治疗功亏一篑,雄虫又回到了莎莉文号被找到那天的情绪。
行尸走肉。
束巨猛地把雄虫抱在怀里。他准备好任何狂风骤雨的打击,不管雄虫怎么羞辱和殴打他,那就打吧!
反正我皮糙肉厚,挨揍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
束巨闭上眼睛,他除了衣柜里的那些日子,没有和温格尔如此亲密地接触过。他贪婪地嗅着温格尔的味道,甚至忘记自己一开始是为什么要来拥抱雄虫。
哦,对。
拥抱。
束巨姑且这么称呼自己的行为。他确实没有和除温格尔以外的雄虫接触过,连雄父这种身份称呼在他的人生轨迹中都是缺失的。
他这么做,只是因为在报纸上,看到有一对雌虫雄虫是这么拥抱的。
用厚实的胸肌安抚对方的僵直的脊背?
似乎这个时候,说点什么会比较好。可束巨一句话都讲不出来,他脑子开始混沌,怀抱中雄虫肩
膀一上一下微微起伏,“先生,我……”
束巨结巴了。
他最后悄悄地用那种常用口吻,变扭请求道:“我想要。”
一滴滚烫的眼泪掉下来,扎到束巨的手背上。
温格尔说道:“不是你做的,对不对。”
“对对对。”束巨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子。他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提“想要”的事情,甚至再次之前,雄虫都单方面宣布结束了两个人的关系。
他犯、贱。
他就是想要了。
“先生,老……老不要脸了。八成就是阿莱席德亚做的。”束巨趴在雄虫的肩膀上,朝着对方的耳朵哈气,“别生气了,别生气了。”
温格尔没有反应。
片刻后,束巨意识到自己是个傻子。
他背对着雄虫说话,对方又看不到自己的唇语,刚刚那些一切都是白搭。
不过,束巨是会给自己找快乐的。他开始庆幸自己那些话没有被雄虫听到。“先生,别不高兴嘛。”束巨直接放飞自我了,“照片总有什么备份,到时候搞七搞八的很快的。”
“不喜欢阿莱席德亚,我也不喜欢这个狗东西,艹。”
“先生,我想舔你的眼泪嘿嘿嘿。”
温格尔低着头,他的脸上泪痕斑斑,片刻后他看向嘉虹所在的位置说道:“请都出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