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不要跌落神坛! 第194章
作者:两江水
“没让你走,我抱你去。”穆程从被窝里捞出小将军,抱着他再走进水中。
热水拂过周身,那些大大小小的红痕没有被冲散,反似更加清晰。
洗着洗着,又去了床上。
小将军抓紧帷幔,险些把他们扯了下来,声音沙哑着道:“你说话不算话。”
“我说什么了?”穆程的语气也有些不稳。
“你手上功夫也用了,真的也来了。”
“哦。”穆程松手。
身下人头埋在枕头里,咬牙道:“半途中停下,你几个意思啊?”
“那你要怎样?”穆程悠然笑道。
“我……”杜云期的话没出来,全被压在了突如其来的呢喃中。
外面天渐黑了,殿里点上了灯,两人相拥躺着。
杜云期抬眼,静静看着眼前人,轻轻抿嘴,一抹笑意被压在羞赧中。
穆程低眉笑:“怎么不睡会儿?”
“睡不着,想看看你。”
穆程抬手轻轻抚他的头发,温声说:“我与山中时,并无不同。”
杜云期忽而鼻子发酸,声音里也有些哽咽:“嗯,我知道。”他顿了一下,轻声说,“木哥,我还爱着你。”
他在这幽暗的房间里,眼眸闪烁,痴痴看着面前人,语气很轻很轻:“你还爱我吗?”
穆程点点他额头,柔声道:“一直都爱。”
小将军松了口气,忽然滚落一行眼泪。
“睡吧。”穆程抚抚他的发。
小将军点头,紧紧搂住他。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大清早,爆竹此起彼伏响在大街小巷,今天是除夕了。
府里上下在这天都换上红色的衣服,喜气洋洋,两人手牵手走在回廊下,听外面欢声乐语。
今天还在下雪,屋顶上落了一片白,穆程抬手搂住身边人,将大麾揽在他身上:“已着人去将军府报过平安,今年陪我过年好吗?”
“我父帅什么反应?”杜云期问。
“好歹如今朝堂上下,市井之中,都是夸我的,大将军看得到,对我没有那么大的成见了,而且……”穆程拉长音调道,“我把你抓来时,可是说得很明确,年后才还,这还没到时候呢。”
入夜,府里高高悬挂了红灯笼,雪夜中有烟火绽放,如夜空中盛开出璀璨的花,府里有下人在空旷处也放了烟花,火树银花,映衬这不夜天。
传统的习俗,得守夜,过了子时才能睡,这个时候外面慢慢安静下来,那灯笼高悬,两人回屋再吃了一点宵夜,自然,也还得再办点别的事儿。
这么一折腾,睡下的时候已然是很晚了,反正,白天也没什么事儿,督公府早就发话了,大年初一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天亮后,将军府,杜大将军带上几个人打开大门,刚要出门,见外面有数人抬了礼物等待,见他们开门,便道:“大将军新年好,督公府送上新年礼,请大将军笑纳。”
来人一扬手,成箱的礼物抬进大门,此人另捧一物,到大将军面前:“督公说话算话,今日兵符奉还,大将军可随意离京。”
杜大将军横眉瞪眼,他大清早带人,正是要去往督公府的,他一把接过兵符:“什么说话算话,他当时说的兵符和我儿子一并归还,我儿子呢?”
“这个……督公还要再留少将军几日。”
“哪有把人家儿子扣着不给的,我要去找他。”大将军冷哼,带领身后人大步往前去。
这些时日,那朝臣对督公的态度转变,民间百姓也无不称赞,陛下对督公更是崇拜不已,就连翼国都因为他投降了,大将军当然是看得到的,任他再有偏见,也不得不承认,这人其实不算是奸臣。
或者,确切说,他其实在宣朝很有功绩。
再想想,他当初在山间救过自己儿子,这些时日儿子在督公府,他嘴上说着要治罪,但隔三差五就会派人来报一声平安。
他大抵对云期是真心实意的。
而自己儿子的心思,他又怎会看不清,不管那人是不是太监,他儿子是吊死在这棵树上不会挪的。
他现在是不会再针对督公大人了,但是,不代表对他的成见就没了!
其他的都抛下不谈,现在问题是,云期在他手中啊,说好了年后放人,结果却食言!
管你是不是真心实意,你就算成亲了也不带不让人回家的吧。
督公府大门被笃笃敲响,沉睡的人只得起身。
大将军携人愤怒地走进,被请在正堂落座,正喝一口茶,见穆程牵着他儿子走了过来。
然后,任是沙场征战多年,见过大场面的大将军,此时也不觉惊愕,刚入口的茶猛地喷了出来。
他望着杜云期脖子上深深浅浅的印痕:“你,你……”
杜云期一怔,连忙拉衣领,糟糕,忘记穿一件高领的衣服了,但已经被看见,现在捂也没什么用,他红着脸上前:“父帅,您慢点。”
穆程也上前,重新换了一盏茶递给他:“父帅,慢点。”
杜大将军一口茶又喷出来了。
“父帅,没事吧?”穆程继续说。
“去去去。”大将军连连摆手,“你好意思吗,人家有的成亲早的,你这般年龄都能生出云期这么大的儿子了。”
“也没那么夸张吧。”穆程笑道,他也就比小将军大十四岁而已,三十多一点的年龄,他可不觉得自己老,是小将军太年轻了。
大将军冷哼,望着自己儿子道:“真的又好上了?”
杜云期点头,嘴角忍不住溢出笑意。
“没出息的样子。”大将军瞥他一眼,看穆程道,“我可把话说在前面,我不会留云期在京师的,他那样的性格,不适合呆在这里。”
穆程尚未有所回应,他又接着说:“就算他自己愿意,那也得……敲锣打鼓给我从边塞迎过来,哪能这样稀里糊涂就留下了?”
穆程行礼,道:“是。”
“好,我回去了,尽快把云期给我送回来。”大将军道,“不还回去,我不会离京的。”
那时想尽办法要走,现在,兵符是还了,但儿子没还,他可不会走。
他起身,穆程二人送他,还没送出去,听外面通报,竟是陛下来了。
要走的人只好留下,恭迎圣驾。
皇帝倒也没什么事儿,是一大早翼国皇子来献礼物,原本是先来督公府的,但督公府说了今日不见客,他只好去宫里请求,皇帝就带他来了。
结果今天不想见客的督公府比平日还要热闹些。
饭桌上,皇帝坐于正中,左边是坐下还牵着手的督公和少将军,右边是翼皇子与杜大将军,数日不见,那翼皇子眼里还是透着空无一物的清澈。
不谈公事,今日新年,只坐着闲叙,闲时看堂外的雪,共品一壶热茶。
至下午雪停,客人方离去,新年商铺们也休息,今天不开市,街上略显安静,整个京师落在白雪皑皑中。
督公府里,穆程坐在案牍边看着书册,手一拉,把旁边人拉到腿上坐着,就这样拢着他看书。
怀里人笑:“你这样看得进去吗?”
“看不进去。”穆程说实话,“但是想抱着你。”
杜云期轻轻推了他一下:“那就不要看了。”
穆程眼眸一转,抵着怀中人额头道:“小将军,今晚你主动一点好不好?”
杜云期抿嘴,脸上瞬间红了。
穆程浅笑,帷幔落下,他如愿看到了主动的小将军,见他起伏与呢喃,他还是那么青涩与纯澈,羞得满面通红,但又在情动中一点点沉沦,那一层纯澈中慢慢绽放出诱人的花。
初一算是休沐,翌日该忙的还是要忙了,这两日忙碌,还没提让杜云期回将军府的事儿,那边先来了消息。
边塞有异样,杜大将军不放心,不敢再长留京师,着人来传话,他先回边塞了,叫杜云期回头自己回。
“我父帅先走了,不知边塞有什么急事。”杜云期担忧。
“是蛮人又蠢蠢欲动。”朝廷也接到了消息,穆程说。
“我得回去。”杜云期道,边塞有异样他义不容辞,至于之后是再回京师来还是怎样,他一时想不了那么多。
总之,如果留京师,就与家人相隔万里,如果留边塞,就与他的心上人分离,这是一个始终存在的问题。
“好。”穆程道。
“你让我走?”
“嗯,去准备吧,我的事情正好也完成了。”
“你的事情?”
“对,京中事宜全部处理完成。”这段时间确实忙碌,因为事情要都安排好,如此才可以抽身,穆程看着他,“接下来,我陪你去边塞。”
“什么?”杜云期一怔,“你送我去?”
“我不是送你去,是与你一同去。”穆程拉过他,与他透过屋檐看庭外云天,“往后,边塞我和你一同守。”
皇帝良善,若为盛世之君,实为百姓之福。
要盛世长安,就得有人守。
杜云期怔住,心絮剧烈翻涌,他一把搂住眼前人:“边塞气候不比京师,你……你养尊处优惯了的,去到一定不适应,不要去了,我一有空就回来看你,好吗?”
穆程低眉笑:“小将军,你是否没见过我行军打仗的样子?”
杜云期摇头。
“未必比不上你的杜家军。”穆程捏捏他的脸,“收拾东西。”
京师城门大开,这一日,百姓见督公大人褪下了大麾,不再乘轿,他携随行之人,策马扬鞭,奔腾而去。
京师的雨和雪留在身后,此后,去看一看边塞的风与沙。
几年后。
蛮人彻底降服,百姓同贺,宣朝与翼国皆庆。
又数年,杜大将军离世,杜云期正式接掌杜家军。
这一生,镇守边关,沙场驰骋,战功无数,他依然是世人眼中的灼灼日光,皎皎明月。
但他并非孤身一人,他的身边,始终有一人相陪,沙场交战,运筹帷幄,是这位让蛮人投降提前了许多年。
市井皆流传着这位督公大人的传说,他曾于朝堂之上让敌国降服,也在沙场上永绝蛮人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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