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不要跌落神坛! 第172章
作者:两江水
“对。”穆程笑,“当鬼的时候,承蒙顾家照料。”
他们还是惊异,顾从渊上前,将事情简单解释了一下,众人这才明白,不可思议,大为震惊。
还以为渊儿有了新人,结果兜兜转转还是他。
他竟从鬼变成了人。
正堂之上,顾家主长叹:“好啦,你是鬼的时候我都认了,变成了人,还有什么话说呢。”
顾家这几日热闹非凡,听说顾从渊要结婚,各个玄门世家都来人了,来恭贺,当然也好奇,他们的主掌人找了什么样的人。
然后,他们也都跟顾家如出一辙的反应:“那个鬼活啦?”
顾家把事情讲述了很多遍,最后不耐烦了:“问那多干嘛,活的也好死的也好,跟你们这些外人有什么关系?”
众人暗暗瘪嘴:“这还没结婚呢,就开始护短了。”
婚礼很盛大,在顾家老宅办了一次,在煜临集团也办了一次。
001原以为这个世界生命值不够,人鬼相隔,缘分浅薄,但一番造化,生命值圆满,宿主不再受影响,最后他们还是得以白头偕老。
只是很多人万万想不到,那儒雅又有一点古板的教授,也是扫除恶鬼的天师,他戴着眼镜,夹着公文包,穿着中山装,于夜路中行走,手掌一抬,恶鬼驱散,世间清明。
回到家,洗洗手驱逐鬼气,奢华的别墅大厅里,他的总裁在等他。
顾从渊寿终正寝后,001为穆程开启了下一个世界的通道。
跨过虚无,再见光明。
青山前,溪水畔,两间瓦房,门口拉的篱笆院倒了一片,杂草从院子蔓延到屋里。
穆程睁开眼,抬手扬起一片水,宽阔的袖子上滴滴答答,一拧全是水珠。
他正躺在溪水里,好在水很清很浅。
肩膀很痛,他站起来揉一揉,长发从手臂上滑过,是一个古代世界,他慢慢往边上走,这穿的外衣沾水后过于厚重,他脱了下来,看衣服是上好丝质,黑底上面绣着白鹤,绣工精湛,那白鹤展翅欲飞。
这衣服非普通人家能买得起,原主家境应该很不错,他走到岸边,抬头看看前面破旧瓦房和荒芜的院子,顿了一下。
如果这是原主的家,那么他收回刚才的话。
“宿主,原主是从上面滚下来的。”001说,“那山上是悬崖,幸好中途有两个斜坡,又有藤蔓正好缠住脚,他颠簸几番得以滚下来,不然该摔碎了,这副身子都要用不成了。”
“但他还是摔死了。”穆程道,不摔死他也来不了。
“嗯,原主是三天前摔下来的,重伤无法动弹,刚刚断气。”
“是自己掉下的悬崖吗?”
“这个不知道,剧情没有细化,身份需要你自己提取印象值来确定。”有的世界一去到就能知道自己是谁,便不必提取印象值,有的就不清楚,还是要找人。
但这里似乎没其他人,他往前看,见几百米外才又有一户人家,这里可能是山脚的一个小镇或小村落,人不太多,住得也不密集,他这里位置相对较高,还要更偏僻一些。
那两间瓦房看来就不是原主的,他走过去转了圈,看里面桌椅床铺都齐全,就是比较残破,积了厚厚的灰,应该是荒废了。
依山傍水,明明是个好位置。
转完后,再环望四周,边揪着袖子上的水边问:“他呢?”
还没等到回答,忽然听那山上咕噜噜响动,有碎石滚落,又听几声响,但见一个人影脚上缠着藤蔓,咚咚几下,沿着斜坡颠簸下来。
一模一样的姿态,照这个趋势,应该也是要滚到水里来。
穆程快跑几步,到山脚底下,看那身躯颠簸飞出,他抬臂接住。
藤蔓和斜坡都减缓了速度,他接住人没有感受到太大的冲击力,后退几步便站稳,看见怀里人,不由笑了。
看看,什么叫缘分。
这次不用去找他,人家自己掉他怀里了。
只是当看见怀中人的状态,他不禁蹙紧了眉。
怀中人穿着银色盔甲,却沾染了血,如雪中红梅一般蔓延,肩上有一道箭伤,箭身被折断,箭头还残留在里面,双眼红肿,睫羽上沾了些许白灰。
身披银甲应该是从战场上下来,历来两方交战拼战力拼谋略,却不屑用毒药洒眼这种卑劣手段,看来他这是遭人暗算了。
他急需一个安静的地方修养,穆程不知道这附近哪儿有医馆,不能抱着人瞎折腾,他要先把人安置一下。
望见前方的瓦房,他打定主意,既然这是个荒废的房子,那么他们就暂时在这里呆一阵子吧。
第113章 失明小将军(1)
穆程用自己脱下来的那个黑底白鹤的大衣把屋里床上桌上的灰尘擦拭干净,将人放在床上,检查伤口,那眼睛被毒药迷住了,肩上那箭头也得处理,穆程在这屋里转一圈,低头往自己身上找。
001问:“宿主你是不是准备找个铁刀,拿烛火烧烧,给他剜出来啊?”
“那样不疼吗?”穆程说,“我要找点值钱的东西去镇子上请郎中,医馆一般会有麻醉散。”
他在衣服里翻一翻,找到一块玉佩,没有什么特殊身份印记,只是个比较值钱的玉佩。
他把门锁好,沿着山路往下走,路过那一户人家,问一下路,得知这里叫露水镇,那户人很惊讶怎么山坡上住了人,他说是新搬来的,路过此地,想暂住一阵子,然后沿着指引,走两刻钟到达镇子。
正是日暮,镇子上人已经不多了,两边砖瓦屋舍较常见,很少看到几层的,他先找个当铺把玉佩换成钱,问别人最好的医馆在哪里,把人请来。
他把症状描述得详细,郎中带的东西也全,麻醉散一敷,箭头挑出来,上好消毒愈合的药,缠上纱布,整个过程昏迷的人没怎么动,微微蹙了一下眉,疼肯定还是有一点的,但已经好很多。
眼睛给开了药每天洗洗敷敷,什么时候能好郎中说不准,也安慰他:“这位小士兵受这么严重的伤,往好处想,能捡回来一条命已经不错了。”
郎中看盔甲只当是个沙场负伤的小士兵:“至于眼睛……不是还有你这当兄弟的帮他看吗?”他也以为两人是兄弟关系。
穆程谢过他,送人出去,方才出门时比较急,没有来得及提取别人的印象值,现在悄悄提取了一下这大夫的印象值,是空的,人家不认识他。
其实想的到,他是从上面摔下来的,不是这镇上的人。
待人走后,这会儿心安了,就有空好好整理屋子,所有的灰尘,杂物,杂草,全部清理干净,墙面,屋顶都擦拭一遍。
回头看,这两间瓦房,窗明几净,一点没有透风透雨,后窗一推开是巍峨青山,院子前就是清澈流水,当真是个不错的地方。
接下来,只需要再添置上东西就好了。
收拾齐整,给床上的人换好药,这会儿才有空听001说眼前人的来历以及这个世界的任务。
001开口:“任务对象杜云期,宣朝大将军之子,少年鲜衣怒马,沙场驰骋,一身好本领,骑射本事军中无敌,他的一生,本该战功无数,这宣朝天下几乎都是他打下的,其功名与威望无人能及。
他样貌俊逸非常,偏镇守边关始终未成家,一生都为家国天下,不念儿女私情,是多少人不可攀附的灼灼明日,皎皎月光。
但是在剧情里,与敌国交战,遭出卖暗算,兵败负伤,他为给父帅及众将断后,引追兵折转方向,一路厮杀,坠落悬崖,便是今日宿主你所见。
坠落悬崖倒是没死,如果不是宿主你出现,他应该是在那溪水里泡三日,伤处没得到及时处理,肩上的伤让他右手使不出力气,再拉不了弓箭,那眼睛也再看不见了。
战败,拿不了弓箭就无法再上战场,眼睛还看不见,多重境遇,他的心境也在慢慢发生变化。
而等他回到宣朝,那堂上有人将战败之事歪曲事实,陷害污蔑,他们成了临阵脱逃的罪臣,杜家上下锒铛入狱,帝王念他眼盲放过了他,削官收符,府邸充公,他前后奔走救家人,品尽世间炎凉,殚精竭虑而无果,当家人旧部于街口斩首,那渐渐变化的心境终于一夕爆发。
明媚张扬的少年从此不再,唯剩阴蛰疯批的眼盲人,孤立无援依然无法手刃仇人,最终承受不住打击,变得疯癫痴傻,有人最后一次见他,看他拿着草须摸索着指挥一群蚂蚁打架,衣衫褴褛,满面泥土,有以前爱慕他的人想带他回家,但他死活不肯,只愿和蚂蚁为伴。”
“宿主。”001发布任务,“此世界因为节点问题,战败之事已经发生,所以任务放宽,只要避免杜云期疯癫痴傻的下场,让他过上平凡的生活就行了。”
穆程缓缓摇头:“不,我还要他永远鲜衣怒马,明媚张扬。”
兵败已经发生,改变不了,下一个关键节点是杜家被诬陷入狱,这个节点将在杜云期回朝后启动,现在那个诬陷他们的人还没开始动手脚,此时杜家在镇守之地整顿三军,一次兵败并不能否定他们的功绩,这时他们还是威望颇高的。
那么此事能等,而另一点,外力是关键,杜云期自己的心境改变也是关键,他其实从自己拿不了弓箭,看不见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埋下了消沉阴暗的种子。
那就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疗伤吧,伤口都及时处理过,只要好好养,不会留下后遗症。
其实,即便手抬不起来,眼睛看不见,依旧有精彩的活法,倘若真的好不了,也要让他保持好的心态。
杜云期昏迷了三天,这三天,穆程已经把这屋子布置得很像样了。
那个玉佩换的钱请大夫后还剩下一些,钱生钱对他来说是非常简单的事儿,但是每个世界有每个世界的规则,不能超出此世界背景环境,也要考虑精力的投资。
他在这小镇上,进一些东西再卖出来,赚的钱够生活,刚刚好,要是冒然去开个商行,资源达不到,也不是很划算。
屋里经过清理已经焕然一新,两间房,正好一人一间,换了新的床,案牍衣柜,床上铺上柔软舒适的被褥,拉了帷幔,挂上窗帘,风一吹,淡色帷幔随风而动,正拂过窗前案牍上的一瓶鲜花。
门口搭个草棚,底下起一个土灶台,厨房就做好了,院子里本来就有口井,清理一下就能用,木轴一转,清洌洌的井水在水桶里叮叮咚咚被转上来。
那院子的篱笆重新支起来,环绕屋舍,再竖个院门,这就是像模像样的家了。
再其他的事,就是每天给杜云期敷药换药,那一身盔甲早就换掉,穆程帮他擦拭着洗过澡,换了干净柔软的衣服。
杜云期醒来时是大清早,睁开眼什么也看不见,他怔了怔,揉一下眼睛,肩膀上一阵疼痛。
院子里有人说话,听上去是一个男子和一个妇人,那男子说着感谢,声音有一点低沉,妇人说不用客气,又说:“你弟弟醒了没?”
这是底下那户人家,住着一对年长的夫妇,很热情好客,上次穆程去问路,他们知道这里住了人,主动过来看望过,对温和有礼的穆程印象很好,这两天没少打交道,此时又送了点自家种的红薯过来。
不过他们都认为两人是兄弟,要不然实在想不到两个男人住在一起还能是什么关系。
穆程答话:“还没醒,应该快了,多谢关心。”
“大木你客气什么,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啊,小木醒了来说一声,我们也好放心。”妇人说着话离开了。
每个世界穿的原主名字也都叫穆程,他现在处在一个没人认识他,也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份的地方,不清楚这个原主是否因为得罪了什么人而坠崖,之前又是干什么的,为保险起见,他没用真名。
反正在这里应当也住不了多久,为了自己方便,也为了其他人安全,他对外称自己叫“木禾”,木头的木。
这妇人一开始叫他木小哥,知道他还有个弟弟后,就开始叫他大木,另一位叫小木。
人走后,穆程端着粥走进屋,看屋里人动作,将他扶起来靠着枕头坐好:“醒了?”
杜云期伸手乱抓,穆程就抬臂过去给他碰,对方摸到人安稳了一些,温声道:“哥哥?”
面容俊美,眼尾微扬带着一点恣意张扬,刚刚苏醒长发拂肩膀,又添清隽乖巧之感。
他的声音也清凌凌如泉水一般,现在体弱,中气不足,说话有尾音,穆程听他这一声喊,险些失态。
刚见面就叫哥哥,这多不好意思啊。
又听对方说:“我是你……弟弟,是吗,我们叫什么名字,这是哪儿?”
穆程微蹙眉:“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不记得了。”
“!!”
原来还有这一重伤,剧情里并没有提到他失忆,是真正世界发生时有了些许改变。
他是听到了外面的对话断定的两人关系。
“你我不是真的兄弟,我在那悬崖捡到你的。”穆程如实说,“你是将军,战场上出了事,你受伤掉了下来。”
其实不该告诉他的身份,如果告诉他,他要是心有忧虑就不利于养伤,而万一他要急着回去,那个陷害他们的人正是看到他没死,更加担忧,故而将计划提前,等于说他如果提早回去,会让杜家入狱时间也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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