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呆穿书成恶毒男配后 天然呆穿书成恶毒男配后 第40章
作者:贝彼
好在他们中途离开了风暴区,海面不再波涛汹涌,顺风的浪开始将两人一点点往岸上推。
很长一段时间里,苏涸被海水冷得发抖,耳边只剩海浪翻腾和盛矜与粗沉却踏实的喘息。
天光一点点隐没。
苏涸被盛矜与拖着上岸时,陌生的岸边已经亮起灯光,他歪倒在潮湿的沙地上,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搓了搓冰到没有知觉的手,抬头去寻找那个高大的身影。
他看见盛矜与半跪在沙地上,撑在沙上的胳膊细微地发颤,胸腔剧烈起伏不断喘着粗气,大概是在海里耗光了力气,脸都发白了。
苏涸一下慌了,他腿没有力气,站不起来,只能四肢并用地爬过去扶住他:“盛矜与,你怎么样?”
跪在地上的人慢腾腾地翻过身,咣当一下躺在他腿上,眼睛闭着,白衬衫已经被他自己扯掉了几颗扣子。
“让我缓缓。”盛矜与说道。
苏涸知道盛矜与肯定是累坏了,垂下头,摸了摸盛矜与发僵的手臂,一点一点按摩他使用过度的肌肉,发梢的水啪嗒啪嗒往下掉,一颗一颗砸在盛矜与脸上。
他不耐烦地睁开眼,苏涸的手腕就在他脸侧近在咫尺的距离,细瘦的腕子上一大片红痕,尤其刺眼。
大概是方才在船上抓他时留下的,果然是细皮嫩肉碰一下就留痕,娇气得很。
盛矜与抬手蹭了蹭眉心,把胳膊抽出来,恹恹地说道:“别往我身上滴水,痒死了。”
“我知道了。”
苏涸把脑袋歪向一边,抬手将刘海撩起来掖在耳后,一边手上动作不停,一边环视四周观察起来。
这里大概是个临海城镇,但看上去不怎么太平,树杈上挂着垃圾桶,道路上堆满泥沙,乱糟糟纠结成一个团的渔网就这么堆在主干道上,有人正在清理,四周的房子都有被水泡过的痕迹。
这里似乎也刚经历过一场自然灾害。
缓了十分钟,盛矜与站起身摸了摸口袋,幸运的是经过长途跋涉手机居然没有丢。
不幸的是,手机泡水时间太长,已经无法正常开机。
他烦躁地随手一丢,苏涸手忙脚乱接住:“别丢啊,说不定晾一晾还能用呢。”
盛矜与没说话,由着苏涸把他的手机收起来,转身往有人的地方走去,找路边的大爷借手机打电话。
大爷看了看浑身湿透的二人,脸上愁容满面地摆了摆手:“信号塔都被冲塌啦,还打啥电话呀,根本没信号!”
盛矜与顿了顿,回头看向苏涸。
苏涸笑着跟大爷套了几句近乎,这才知道镇上刚过去一场台风,引来了小范围的海啸,临海的街区都被波及,现在正处于灾后救援阶段。
说完大爷就晃晃悠悠地走了。
如今镇上交通瘫痪,信号阻断,几乎成了一座孤岛,他二人又身无分文,身上只有两块开不了机的黑砖头。
苏涸遇到难搞的情况,就会下意识咬嘴唇,此刻无意识地咬着下唇,思考他们该何去何从。
等他回过神,盛矜与早已走出去老远,在沙滩上留下一串湿答答的脚印。
他赶紧追上去,喃喃道:“只能找人家借住了。”
盛矜与不置可否,这确实是目前为数不多的解决办法。
沿着沙滩走出几十米,苏涸一直辍在盛矜与身后,落后他几步距离。
他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叫喊,声音又细又尖,似乎是小孩子在求救,苏涸往声源处寻去,发现岸边的礁石缝里卡着一个小男孩。
“你可不可以等我一下?”苏涸快跑了几步,头也不回地喊道。
盛矜与看过去:“又做什么?”
“有个小孩掉水里啦!”苏涸顾不上和他说话,蹭蹭蹭就跑到了礁石上。
盛矜与“啧”了声,脸上极度不情愿,却还是调转方向追过去。
礁石之间的缝隙很狭窄,小男孩的脚卡在风里,“哎呦哎呦”地大叫,这会正是夜间海水涨潮的时候,男孩面朝下趴着,浪花拍在他身上,呛得他不断咳嗽。
再过一会,涨起的海水怕是就会淹没这片礁石。
苏涸躺着海水抓起男孩的衣服,把他从水里捞上来,男孩见到了救命稻草,惊喜地大喊:“大哥哥救救我啊!!”
“我祝你们发财,我祝你们幸福,求求你们快救救我!”男孩是个碎嘴,就算这样了嘴巴还是不停。
“别怕,会救你出来的。” 苏涸安慰道。
他踩在湿滑的礁石上,去抓男孩的脚踝时脚下一滑,险些跌倒,咣当撞上一堵柔软的墙,他回头一看,是盛矜与的胸膛。
盛矜与推了他一把:“第几次给你当肉垫了?”
现在不是说这些废话的时候,苏涸一点不跟他客气:“帮我拖着他的脑袋可以吗?”
他可不指望让盛矜与去海水里捞小男孩的脚,见盛矜与没什么表情地接过去,苏涸立刻俯身,探进海水里开始摸索。
抓住小腿向外拉的时候,男孩疼得斯哈斯哈,乖乖地没有扑腾,可一张嘴就是停不住,说些乱七八糟的废话来转移对疼痛的注意力。
盛矜与不耐烦道:“闭嘴,再吵松手。”
小男孩声音矮下来,委委屈屈地说:“我,我害怕嘛。”
夜已经暗下来,苏涸盲人摸象般摸索半天,把男孩的脚从礁石间拔出来时,他半个身子都已经泡在海水里了。
小男孩被卡了半天终于重获自由,欣喜若狂地爬起来吵着盛矜与干脆利落鞠了一躬:“大哥哥,谢谢你们救我,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盛矜与懒懒散散地转过身,把苏涸拉过来:“谢他。”
小男孩显然面对苏涸时更放得开,一下抱住他的腰感激涕零地又哭又笑,把苏涸吓了一跳,连连摆手。
黑暗里,盛矜与轻笑一声,就这么抱胸站在一边看着。
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快,很快小男孩就不哭了,拖着一捆渔网跟着他们往岸上走,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大哥哥你们穿得跟拍电影一样,到我们这里旅游吗?台风刚走,这里没什么好玩,你们从哪来呀?”
苏涸实诚地说:“从海里来的。”
“啊?你们是海怪变的吗?怪不得身上都湿了!”
“我们从船上掉下来了,没有地方去。”
“那你们可以去我家啊!我家现在只有我跟我妈咪,有好多空房子!”
苏涸笑了,拍了拍男孩的脑袋:“你跟不认识的人,都这么自报家门吗?”
“你们不一样,你们是好人啊。”男孩拽了拽肩上的渔网,乐呵呵地说。
原本他们也是这样的算的,苏涸看了看盛矜与,后者没什么意见,就这样敲定了,男孩开始领他们往家走。
一路上男孩的小嘴叭叭不停:“我叫阿宇,宇宙的宇,大哥哥你们叫什么?”
苏涸指了指盛矜与,说道:“好巧啊,这个大哥哥也叫阿与,他是与众不同的与。”
“与众不同”的大少爷偏头瞪他一眼,似乎对这个称呼不太满意,苏涸朝盛矜与笑笑,眼睛弯起来。
男孩瞪大了眼睛:“真的吗!那大哥哥你叫什么?”
“他叫阿涸,小河的河。”
有人抢答道。
苏涸瞪向盛矜与,有点生气地说:“是干涸的涸!”
盛矜与不为所动:“不好听,叫小河。”
“小河哪里好听了?”苏涸不依不饶地瞪着他。
“河里有水,水生财,吉利。”盛矜与自顾自地道。
苏涸却蔫蔫地说:“可我怎么感觉我和水犯冲。”
盛矜与看他一眼,没说话。
第39章
跟着男孩回了家, 阿与把渔网往地上一扔,冲进屋里把他妈咪拉出来,手舞足蹈地说, 他们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又是扒开裤子给她看伤口,又是声情并茂描述当时有多险,中年女人面色很和善, 听完阿与的话, 看他们的眼里都有了泪光。
几番交流之后, 苏涸已经改口叫女人郑婶。
郑婶一听二人要借宿, 就赶紧忙活起来,期间不免要多嘴问上几句。
苏涸知道盛矜与的一切都要保密,就陪着打哈哈敷衍过去。
她认得出盛矜与手腕上昂贵的腕表, 也看得出二人身上的衣服虽已湿透略有狼狈,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恐怕是有难言之隐暂时落难。
郑婶便不再过问。
这个小院算是镇子里经济水平比较好的人家, 院里乱糟糟的,一副被风席卷过后的模样,好在屋里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腾出一间空房子后,郑婶拿了干衣服给二人换上,又从柜子里抱出两床被子, 苏涸被明晃晃的大红色晃了眼, 才发现那被子上写着大大的红双喜。
很显然, 这是一双喜被。
盛矜与皱着眉头,脸色看不出喜怒, 苏涸看他一眼,犹豫着说道:“我们用这个不太合适吧。”
而且那喜被很新,显然是做好了就没拆开过, 为喜事准备的东西,让他们先睡了算怎么回事。
郑婶笑了笑,解释道:“这房子原来是我大儿子在住,被子也是给他准备来结婚的,但他走了以后,就闲置了,别的被褥都压在箱子里,又潮又旧不好睡的。”
苏涸以为这个“走了”是去世了的意思,默契地没有再提这伤心事。
他拦住要去收拾床铺的郑婶,把这活揽下来,借助别人家还让主人家干活,苏涸于心不安,而且盛矜与规矩多得很,他要亲自来才放心。
小镇的夜漆黑静谧,只剩虫鸣浪滚的白噪音依稀响起。
盛矜与洗漱回来,推开陈旧的铁门发出扎嘎一声响,就见床边的长沙发上铺着一床被子和枕头,而苏涸正跪在床上撅着屁股换床单。
他拧着眉看了那个沙发一眼。
大概是用木板打的,薄薄的布料覆在上面,看上去就硬邦邦,盛矜与走过去敲了敲,果然发出了咚咚的清脆声响。
他又上下打量一下,这长宽比,这上下落差,别说塞下一个他,那半拉小腿都得拖到地上,大半夜翻个身能直接摔成脑震荡。
这怎么睡!?
盛矜与烦躁地叉着腰,原地来回走了两圈,走过去问苏涸:“那个沙发能睡人?”
苏涸从床上跳下来,点点头:“能睡的,虽然小了点,但我睡觉老实,拿东西挡一下就行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