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魔尊要反抗 猫猫魔尊要反抗 第160章
作者:十八张南风
黎噎把杜珩翻开来,却发现他怀里居然紧紧搂着一名小女孩。
而刚刚的细响正是从小女孩口中发出的,她的右腿鲜血淋漓,缺了好大一块,似乎是被海兽咬掉的。
而杜珩似乎因为拼命保护他,而受了重伤,后背也是伤得惨不忍睹。
也罢,也罢,我如今杀了他,又能阻止什么?毕竟他后世还是龙清友,也不是真正害人的佑土神君。
神水被黎噎灌入杜珩的口中。
此时雨渐渐停止,一声喵叫声,在黎噎身后传来。
深棕色皮毛的虎斑狸花猫,歪着头站在离黎噎两三步的地方。
“快点!这次冲上岸的人不少!”隔得远远地,熟悉的声音传进黎噎的耳朵里,那只噌光瓦亮的光头,正带着手下赶来。
一人一猫对视一眼,人捞起猫拔腿就跑。
可是在海滩上这串慌乱的脚印,还是引起了那颗光头的注意。
甘稚吭哧吭哧地跟踪着脚印,来到了一处山洞外。
鱼叉敲击地面,甘稚大喊:“里面的人给我出来,再不出来处死。”
“等等。甘稚,是我。”黎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有些怯懦。
甘稚倒是松了一口气,走进山洞,就见一人一猫都湿漉漉地躲在洞中。
神猫大人全身毛发都湿答答地,还在用牙齿咬着小鱼干。
“你,甘黎,你又在诱拐神猫大人,小心被族长看到!”甘稚瞪大了眼睛,压低声音。
黎噎连忙喊冤,“是它来打劫我的,追着我,我跑到海滩还躲不开它,又下雨,就只好躲到这里来。”
“刚做的小鱼干,就这样被打劫了。”
甘稚嗤笑一声:“整个圆光乡都是神猫大人的。喂。”他用鱼叉拍拍黎噎,“小鱼干那么好吃,给我来点。”
“要不然出卖你。”
黎噎假装狠狠地扔给他一包,目送甘稚大摇大摆地离开。又贴着洞口,看见协律司抬着那些遭遇海难的人回到乡里。
这次在猫呜猫呜的催促声中,把灵石拿了出来,捏碎了喂给狸花猫吃。
“泽先生,泽先生,你吃多点,赶紧恢复灵力,赶紧记起我,赶紧告诉我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黎噎轻轻地拍了拍猫头,神猫大人似有所觉般抬起头,却又无所觉般低下头继续吃。
惆怅与期待在黎噎的心中交错,百味杂陈。
他的视线望向外面的星空,迷失在月光之中。
就这样平淡而不平淡的日子,如流水般匆匆过去。黎噎也没想到日子过得如此之快,夏去秋来,转眼过了十年。
通过打劫海难修者身上的灵石,饥一顿饱一顿地偷偷投喂神猫大人,期间还要拿出一部分贿赂甘矍渺,以及用于自己修炼,实在是入不敷出,因为神猫大人的恢复进展不快。
但是十年之间,圆光乡暗地里变化却巨大。
随着失去神力的修者混入圆光乡,暗地里有一股反对现有司祭与族长的势力正在形成。修者自视甚高,自然不甘心屈服现在的统治,即便是无法出去,那实权也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因此暗地里散播谣言,诋毁族长和司祭们;还提倡神水应当由所有乡人共享,不能由司祭垄断。
这种说法当然得到了一部分人的支持,私底下闹过两三次,虽然被暂时镇压了,却也够让族长头疼。
烈日炎炎之下,黎噎背着背篓,手提着食盒,穿行于食坊之中,向武曲方向的协律司走去。
路遇一群人站在路边,翘首看向蚌山的方向,他们虽然穿着普通的衣裳,却别有一股卓然风姿。
路过的时候,黎噎笑眯眯地朝着里面一个少年喊:“嗨呀!甘木狼!你们头儿又进去啦呀?”
浓眉大眼的青衣少年恼羞成怒,脱下草鞋就往黎噎脸上拍:“臭厨子!臭伙夫!”
黎噎嘻嘻一笑赶紧逃跑,丢下一句话扬长而去:“让杜珩出来以后记得还钱,打烂的桌椅还有酒菜,还欠我们五十粒珍珠!”
收获的是众位修者鄙夷的眼神还有甘木狼的一只草鞋。
时值晌午,甘稚和几个兄弟都在协律司的大院子里翘首以盼,甘甜眼神哀怨地看着门口,直到某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她立刻扭过头去。
“外卖!外卖到咧!”黎噎大声喊着,几名汉子欢呼地抢过他的背篓和食盒,拿出里面的饭菜来。
这也是这十年里,黎噎开拓出来的新业务。酒楼提供外卖服务,可以雇佣帮闲跑腿送菜。很受大司祭和族长的青睐;自然这种风气就从上至下,传到了协律司。
黎噎拿着一包蜜饯,塞到甘甜手里,正想说几句话,甘甜拿着蜜饯一下子就跑没影了。
甘密拍拍黎噎的肩膀,抱怨着:“我说,你和大司祭不清不楚的,咱圆光乡也禁止男女私情,你就别撩拨我妹妹了。”
“去去去。”黎噎拍开他,低头数着甘稚付的珍珠,“昨天送的饭碗碟盘,还是放在老地方吗?”
甘稚扒拉着饭,瞅着他:“甘黎,哎我说,我们协律司正招人,真不打算来?”
甘密也帮腔:“这么好的身手,天天拿来跑腿,太浪费了吧?”
“不来不来,我做不来。”黎噎背起背篓,就熟悉地往后院走去。
只是他没有直接去到厨房,而是绕道去了废弃的库房。
铁筑的小房子,精铁打造的锁链与铁门,仅仅留一个方形的小窗口。
黎噎警惕地看向四周,并无人来,凝神定气,身体化作一股细沙,席卷着衣服钻进了库房之中。
堆积如山的灵石之中,有一点小小的异响,钻出一个狸花猫猫头来。
第227章 难道是阴谋
协律司所缴获的灵石,都会被贮存到这间库房里,没有登记也无人看管,这白白便宜了黎噎与神猫大人。
自打六年前黎噎开拓了外卖业务,又花一年将这里混熟,最近两年才敢带着神猫大人来到这边。
到了最近,族长太忙无暇照顾,每天清晨,神猫大人都自己熟门熟路地钻进库房里大快朵颐。
中午黎噎就会将其捞出去,并且趁机抓一把灵石放进芥子袋中。
黎噎拍拍狸花猫身上的灰尘,再摸了摸鼓鼓囊囊的狸花猫肚子,本应如往常那般从小窗口钻出去。
这时候库房门锁却咔嚓两声被人打开来,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下身衣摆染着血,惊慌地打开了门锁,迎面就撞见了一人一猫。
!
!!!
四目相对,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惊恐。
“给我搜!一个地方都不要放过。”甘稚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甘木狼还没反应,忽然眼前一花,一只铁拳迎面揍了过来,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叫都来不及叫一声,就软啪啪地晕了过去。
黎噎把晕倒的甘木狼埋在灵石堆里,抢过他手上的钥匙,抱着狸花猫关上门,锁上锁,蹲在门口,背对着路边。
恰好甘稚带着人跑了过来,四处搜寻着,就见黎噎扒拉着背篓,鬼鬼祟祟。
“甘黎!你在这边做什么!”甘密大喊。
甘稚皱着眉头,心生疑惑。却见黎噎转过头来对他挤眉弄眼,“没事!没事!”
甘稚让其他人继续追,自己则蹲到黎噎旁边。
“果然!你又!”甘稚打了黎噎一个暴栗,“又在调戏神猫大人!”
黎噎摸摸额头,紧紧抱着狸花猫不松手,语气很是委屈:“我喂了神猫大人十年呢,跟我亲近亲近怎么了?”
“我都还没说你,怎么神猫大人会跑到协律司来?”黎噎当即反咬一口。
甘稚摸着光头,满脸困惑:“这我也觉得奇怪,近日经常有伙计见到神猫大人的身影,毕竟它脖子上挂着的玉璧太过打眼,不可能认错。”
“可大家都不知道为啥,向上禀告几次,甘清露大司祭并未回复……”
甘稚忽然双眼充血,满脸愤恨地将黎噎拎起来:“你有没有看见一个染血的男子从这里经过!”
“刚刚就在协律司门前!他谋害了甘清露大司祭!用一把匕首,插入大司祭的心口。”
“我要将他千刀万剐!”
黎噎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心中存着疑惑:“甘清露大人神力通天,怎么会被轻易杀害。”
甘稚放开他,满脸皆是痛苦之色,很明显他不愿意再谈这个话题,丢下黎噎,狠狠地就去搜寻犯人。
适才他遇见的甘木狼,应该就是这次的嫌疑人,而甘木狼身上确实是染血血迹,只是,他到底用什么方式杀死了大司祭。
而且刚刚,黎噎粗略地扫了一眼,以血迹沾染在甘木狼身上,在膝盖差不多的位置,若说是此人所为,难道他是用膝盖拿住匕首,插进甘清露的身体的??
而且甘清露是小孩子的身躯,若甘木狼要准确地袭击他,必定要将身子微微蹲下。这种突兀行为在众目睽睽之下,难道甘清露自己没办法注意到吗?
…………
协律司门口。
甘清露安详地躺在地上,他孩童般稚嫩的脸上,呈现死亡时的灰白,而他死时的神情,疲倦却又平静,丝毫不见惊恐痛苦之色。
族长怔怔地跪在甘清露的身边,哭到哽咽:“这么多年来,一起长大的朋友,就只剩下他了。”
“他怎么就这样死掉了?”族长眼中含着泪水,掐着甘清露僵硬的脸颊。
“都是那杜珩那群人闹的!”甘无瑕叉着腰,忿忿不平:“他拒不改姓名,无视圆光乡法规,还聚众闹事。”
“大家都看见了,就是他手底下那个叫甘木狼的小鬼干的。”
族长面如寒霜:“甘杜珩违抗圆光乡法规,蓄意谋害甘清露大司祭,现令协律司立即将他们那一团伙,逮捕归案。”
族长站起来,面对众乡人喊道:“若有包庇犯人者,一律以同罪论处。”
“罪不容诛!”
“罪不容诛!”
“罪不容诛!”
在众人的呼喊声之中,黎噎躲在协律司内院,暗暗惊心。
甘清露的神往,修者与司祭们的矛盾更为激化,而且给了族长处置修者们一个强有力的借口。
难道是………修者真的是故意杀害甘清露吗?
甘清露之死,最终的获益者又会是谁?
偷偷看了一眼门外,只见此时的族长脸上悲戚之色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刻骨的杀意。
黎噎抱紧怀中的狸花猫,将自己脑中冒出来最坏的猜测给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