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叫凯因斯的雄虫决定去死 一只叫凯因斯的雄虫决定去死 第17章

作者:四月二十四日 标签: 天作之合 正剧 穿越重生

  梦中,凯因斯真的很需要他。

  好像他也是什么特别的存在一样。

  凯因斯:“不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状似随意的询问,让卡利西尔本就复杂的心绪再度纠结,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回应,便见雄虫转过身来,神色沉重地看着他。

  凯因斯:“卡利西尔,你在跟踪我吗?”

  卡利西尔:“不,没有,我……”

  卡利西尔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有口难辨。

  卡利西尔:“我只是……”

  我只是想给您送伞。

  即便我明知道您需要的话,会自己采买,甚至身边有的是虫想要为您撑伞。

  即便我不知道您所在何处,还“机缘巧合”下从门卫那了解了您的去向。

  即便我见到了您,但仍旧没将伞递给您,就这样看您在雨中站了一天,还尾随您离开……

  我……真的只是想给您送伞吗……

  卡利西尔:“……抱歉。”

  如果真相太过难以启齿,或许阻碍开口的不是离奇的巧合,而是被刻意忽略的本心。

  凯因斯:“不必道歉。”

  凯因斯的语气依旧平静。

  但他的言行一向得体内敛,喜怒不形于色。

  卡利西尔摸不准他平静的语气下是何等的愤怒。

  毕竟,再怎么宽容的雄虫都难以忍受被陌生雌虫这样对待吧。

  卡利西尔:“请您责罚。”

  卡利西尔屈膝,第一次不是为了趋利避害,而是出于心底的祈求。

  他一时难抑的僭越之举惹雄虫不悦了。

  他祈求雄虫能打他、骂他、惩罚他,

  只要别让他走。

  他不想走。

  但膝盖未及地,手臂便被握住。

  凯因斯:“我不是这个意思。”

  还在病中的身体使不上力,凯因斯拉不住卡利西尔,便与他一同半跪下。

  凯因斯:“我不是在责怪你。”

  凯因斯平视着卡利西尔的眼睛。

  金色的眼眸颤动得厉害。

  凯因斯:“我是想问,我是不是让你感到不安了。”

  卡利西尔是一只被自己从管教所里带回的雌虫,在虫族的社会制度下,他的生杀大权几乎掌握在自己手上。

  自己稍有不慎,都可能对他造成伤害。

  凯因斯还记得第一次带卡利西尔出门就医时,雌虫眼底的抗拒,也记得门卫曾说,雌虫走过最远的距离也没离开小区。

  是什么让他不惜冒着被雄主察觉、被前战友发现的风险,一路跟来了北山。

  凯因斯想,或许是恐惧和不安。

  凯因斯:“我是想说,你有什么想了解的,可以直接问我。”

  不必强迫自己出门,也不必每天生活在惶惶之中,

  他会消除他的不安。

  他应该消除他的不安。

  凯因斯的话让卡利西尔慌乱的心脏停跳了一拍,

  这一刻,卡利西尔的世界像被按下静音键,安静了一瞬。

  而后,

  他听见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从自己的口中流出。

  “迭戈是一只怎样的虫?”

  周边的空气随着话音落下凝滞。

  卡利西尔看到雄虫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

  如梦初醒。

  卡利西尔:“抱歉,阁下,我不该,不该问这个问题。”

  卡利西尔觉得自己真是卑鄙无耻,仗着雄虫的宽容便得寸进尺。

  他亲眼目睹了墓碑前雄虫的悲戚,怎能再问出这样的话。

  迭戈是一只怎样的虫都与他卡利西尔无关,那是迭戈与凯因斯的回忆与过往。

  自己怎能对他们之间的感情萌生出探究欲,怎能对这样一段感情,产生……嫉妒与妄念……

  自己这副嘴脸……真是太丑陋了……

  凯因斯:“抱歉,卡利西尔。”

  再一次,雄虫再一次对他表达歉意。

  但卡利西尔却觉得心脏像是挨了一拳,又酸又痛。

  凯因斯:“我没法向你介绍他是一只怎样的虫。”

  痛苦的回忆再度漫上心头。

  凯因斯笑容苦涩:“因为我也不了解他。”

  这一刻,卡利西尔万分后悔。

  后悔自己去了墓园,

  更后悔自己问出了这句话。

  他宁愿凯因斯听到这个问题不屑地敷衍他,严厉地呵斥他,甚至勃然大怒把他赶出家门,

  也不愿看到凯因斯露出此刻的神情。

  那是一种陈伤难愈的神情。

  

第15章

  连绵阴郁的雨季很快结束。

  但某种压抑沉闷的气压却并没有随之散去。

  那日之后,本就寡言的雄虫变得更加沉默了。

  他出门越来越早,回来得也越来越晚,似乎刻意避开了卡利西尔,两虫已经连续几日没有“碰面”了。

  卡利西尔终日独处死寂一般的房间中,心情沉郁。

  他身在凯因斯的家中,承凯因斯的情,还惹凯因斯不高兴,卡利西尔不知该如何自处,想要郑重地向凯因斯道歉。

  但卡利西尔又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才能避免再次唤起凯因斯的心伤。

  更不知要如何表达,才能获得凯因斯的原谅

  电视里,关于某个非法研究机构的调查案件正在播报。

  卡利西尔听着电波声,思绪逐渐沉降,茫然又焦躁:

  凯因斯不像他之前见过的任何一只雄虫。

  卡利西尔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脚步声穿过厚重的房门,将飘摇的思绪收回。

  卡利西尔眉头微动,视线瞟向挂在墙上的钟。

  00:38

  不是凯因斯的脚步声。

  这间政府分配的房子位于这栋四层老楼的顶层,隔壁只有一户邻居,前几日出门走亲戚了。

  这个点不像是邻居一家会选的返程时间。

  卡利西尔悄无声息地翻身下床,从后腰抽出短刀横在身前,另一只手握上门把。

  一门之隔,脚步声攀过三楼,向四楼走来。

  门外的脚步声时轻时重,像是有意压低声音,又像是急不可耐,步伐又杂又乱。

  电视里的新闻仍在播报那个与非法研究机构有关的案件,重复的话术没有新线索的增加。

  卡利西尔在脑内迅速回想自己此前的行为,思考是否有哪里露出破绽,让皇室一路摸排至此。

  但若真是被皇室的虫找到线索,他们绝不会等到现在才来抓捕他。

  毕竟领命调查这件事的是虫皇亲卫,西奥里昂。

  他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心念转动间,脚步声已行至门前,卡利西尔不再多想,迅速拉开房门,先发制敌,漆黑的刀尖直指来虫的脖子,而昏黄灯光下熟悉的面容在最后一刻让他收住了刀锋。

  艾伦塔:“长官……”

  那日厨房对峙的场景还没过几天,历史再次循环往复,呈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