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世之民以食为天 兽世之民以食为天 第16章

　　被严肃又认真地呵护着，陆衍脸上有点热，虽然他偶尔也听青他们说过，阿离哥哥应该是喜欢自己的，但是陆衍总觉得或许他只是把他弟弟看待，但是自己又总觉得或许不止。

　　陆衍眼神躲闪着低垂着脸，让阿离把菜洗了，然后去库房舀了几勺糯米，也不多大概是一人两碗的份量，他打算今晚做点糯米饭吃，这是他在兽世吃到的第一顿米饭，想想就特别开心。

　　但是想要家里三个兽人吃糯米饭吃到饱就不太可能了，还是省着点来吃吧。

　　糯米掏两遍过过水，加上陆衍切的芋头粒，放在陶罐中焖煮，等到糯米水沸腾，快干水的时候下切好的腊肉，再盖上盖子焖煮。

　　除了糯米饭，还有烤肉和腊排骨青菜汤，今晚吃的烤肉是秋天狩猎放在部族冰冻的肉类，部族在附近的一座山下有个地窖用来储存肉类的“天然冰柜”，那里常年结冰，非常适合放一些肉类。

　　白虎族每家每户都在这个地窖有自家的占地位置，冬季下雪之后就可以把肉取出来，像阿爹就在家里附近结冰的大雪中早早就放了木头做的柜子，把从部族的肉类搬运放到这个木柜子里面储存，外面都是冰雪，肉也不会坏，他也不用每次去取肉就跑这么远。

　　今天吃的是烤鹿肉，陆衍对猪牛羊以外的大型猎物一般般，不过他吃了两碗糯米饭，喝了一碗汤也饱了。

　　芋头入口即化，腊肉蒸的软软的，瘦的腊肉特别有嚼劲，久违的糯米饭！要是来点油炸的花生米就更美了，可惜没有花生。

　　要不是糯米不能天天吃，他都想每天做糯米饭，但是糯米对肠胃消化不好，其实他觉得这里的人肠胃消化能力可不一般，烤肉天天吃，这么油腻，也不见有人拉肚子，倒是他刚来的时候就有些受不了，现在可能是入乡随俗习惯了。

　　不过还是等他找到大米再说吧，到时候他一定要种十亩的大米，放满整个库房，天天吃大米饭！

　　家里三个兽人都是第一次吃到这种香香糯糯的食物，一口糯米饭加上一块腊肉，他们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陆衍总是说好吃的肉要配上大米饭，虽然他们还不知道大米的味道，但是陆衍说和糯米饭差不多。（大雾）

　　白忽然说了句：“要是以后再做糯米饭，不然做点红烧肉？”

　　陆衍想起他说的红烧肉配米饭，只是现在变成配糯米饭，他有些哭笑不得，也行吧，也能吃。

　　晚饭消化得差不多了，陆衍让阿离从库房拿了两条红薯出来，放在火堆里，用炭火烤红薯。

　　两条红薯，阿爹和阿爸一条，他和阿离一条。要是有人相伴，烤红薯分为两份，一人一半吃着更美味。

　　这种香香甜甜的味道让他想起了很多事情。

　　烤红薯是冬天难得美味，越是冷的天气，走在街头闻到烤红薯的香味，馋的不行，一定要买来吃的。

　　陆衍还记得，在很多年前，有一次外出，天冷，烤红薯的摊贩就停在路边，红薯的香味吸引了很多人前来，陆衍也选了小小一条，一上称，好家伙，十块钱。

　　不过他最怀念还是每年五月初五端午节的时候，他妈妈煲粽子，乡下地方，大家都是在屋外垒灶，那时候陆衍要帮妈妈看着火候，一坐就是一天，添柴加水，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拿几条红薯出来扔进炭火里一起烤，一边看火一边吃。

　　在他的乡下，他们村子的人都会这样。

　　每年端午，家家户户垒灶台在外头煲粽，然后有个负责看火候的人拿着凳子坐在一旁，一边吃着烤红薯。

　　偶尔还能听到有人呵斥，光看火不加水，把水都烧干了。

　　这可不是好事，还是一种忌讳，乡下人迷信，煲粽子要是烧干了水会引来祸事。

　　陆衍原本也不觉得什么，直到有一次他还真忘了加水，他妈妈把他骂了一顿。

　　也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陆衍觉得神鬼论不便多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第35章

　　阿离：“衍衍，到你了。”

　　陆衍一边打瞌睡，一边下着五子棋，在一旁烤火，暖洋洋的让陆衍困得不行。

　　胡乱地把棋子放在棋盘，在困倒在桌子前，阿离上前把他抱起来，陆衍头靠在阿离肩膀上，呼吸的热气喷在阿离的颈脖。

　　“阿离哥哥，我好困啊。”

　　阿离顿时四肢僵硬，小心翼翼地把陆衍放在床上，脱了鞋子和外衣，陆衍觉得冷，抱着被子缩成一团。

　　阿离赶紧给他盖好被子，然后跑到外面把炕烧起来。

　　回到房间后还看到陆衍给他留了空位，阿离上了床把人连同兽皮被子抱在怀里，看着陆衍恬静的睡颜，阿离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在寒冷的冬夜，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太阳升起，陆衍窝在被窝不愿起床，直到快要中午的时候才爬起来。

　　白在厨房里忙活着，翎在烤肉，阿离在院子里扫着积雪。

　　中午白做了甜甜的南瓜糯米粥，还有南瓜炖腊排骨。陆衍吃了两碗粥，一碗炖南瓜。

　　下午约了几个小伙伴在部族的广场打雪仗，天气这么好，运动一下人也舒服些。穿了整整三件厚的兽皮衣服才被阿爸放行，陆衍想说他真的不是小幼崽了！

　　广场上已经有许多人在玩闹，想来是难得今天的天气很好，很多人都选择出来放放风，看到依和海都穿得跟球一样，陆衍突然就放心了，只有青这个家伙，身材高挑穿着兽皮衣服也感觉很苗条！

　　和小伙伴们一通玩闹，出了一身汗，陆衍还堆了一个大大的雪球，他想起某个游戏里面的雪人努努！他忽然就能感受到这种快乐了！

　　雪球越推越大，最后撞到了石柱上，整个球散了，陆衍乐得不行。

　　出了汗又有风，陆衍怕感冒，就让他们也都回家用热水洗个澡，免得染上风寒。

　　白早早就给陆衍备好了热水，阿离把一桶热水提到浴室，陆衍也不敢洗太久，随便冲一下身体擦干就算了，天气这么冷，水很快就会凉，还是趁热赶紧洗。

　　为了逃避喝姜汤，陆衍做了个番薯糖水，番薯削皮切成块，直接加水煮放糖和姜片，他还放了糯米粉做的小团子。

　　为了驱寒，白还多加了几片姜，所以姜味有些浓郁，但是甜甜的番薯糖水还是比单纯的姜汤更能入口些。

　　一碗番薯糖水下肚，陆衍觉得整个身子都热乎了。

　　陆衍忽然想起了猪肚鸡这道菜，本来还想着明天约了小伙们一起吃火锅，正愁用什么汤底呢，这不就来了么！

　　第二天，陆衍起来看了看天色，有点昏暗，估计明天才会开始下雪。

　　陆衍到养殖棚里挑了两只比较肥的鸡，还让阿离杀了一头猪，鱼塘表面已经结了一层冰，陆衍让阿离打了冰洞，一会就捞到两条大鱼，到菜园子摘了一些新鲜的葱，摘了一把新鲜的豌豆苗、青菜，还拔了一个白萝卜和割了一把韭菜。

　　洗干净的猪肚和鸡肉切块放到陶罐里一起煲，陆衍只放了姜片，可惜没有胡椒粉。

　　用葱花、蒜末、姜末还有紫天椒淋上酱油和少许猪油作为蘸料。白萝卜、冬瓜、土豆去皮切成薄片备用，还有青菜、豌豆苗。

　　除了猪脑花，陆衍还准备了鱼丸。

　　猪血依旧是用来做血肠，不过这项艰难的任务就由阿爹和阿离两个来完成了，因为第一次做血肠时就发现他俩特别爱吃，还专门在陆衍之后做血肠的时候认真的学习了。

　　除了火锅和血肠，陆衍还打算做个糯米饭，虽然在很久之前他已经教过部族的人怎么来做糯米的食物，但是他发现好像大多数族人都用来做成糯米粉或者做糯米粥，煮糯米饭他们总是掌握不住火候和加水量。

　　他还记得上次阿爸说想吃红烧肉，听见陆衍说要做糯米饭，白就把红烧肉这项任务包揽了。

　　鹤、云还有寻负责今晚的烤肉，他们都带了一些烤肉过来，像驴肉、马肉还有卷毛羊，人多的时候烤肉依然还是兽人的主食。

　　而剩下的几个半兽人幼崽，都在学习如何做糯米饭，陆衍这次依旧放了一些芋头块和糯米一起焖煮，在水快干的时候再下腊肉和腊肠，有腊的五花肉和瘦肉。

　　除了这些，陆衍还蒸了一条咸鱼和一条鱼干，还有腊猪肝。

　　血肠煮熟的时候加一把韭菜在里面，再把血肠捞出切开，有韭菜作为佐料的血肠吃起来会口感更佳。陆衍尝了一口阿爹和阿离做的血肠，还不错，就是血肠有些散，不过吃起来的味道是没问题的。

　　红烧肉在白虎族是最受欢迎的一道菜，白做了不少。

　　在吃糯米饭之前，陆衍先给每个人盛了一碗猪肚鸡汤暖暖身子。

　　剩余的汤连同肉倒在陆衍专门用来吃火锅的陶盆里，他还特意做了鸳鸯锅，中间是分隔开来的，但是由于今天没有准备辣的汤底，所以两边都是猪肚鸡汤。

　　今天糯米饭的份量足够每人一大碗，在座第一次吃到糯米饭的会觉得很惊喜，白已经沉迷在用红烧肉拌着糯米饭吃了。

　　咸鱼和鱼干还是陆衍这个冬天吃的第一顿，鱼干的肉会比较有嚼劲，咸鱼他吃着觉得还不够咸，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太咸了，糯米饭都不够。

　　腊猪肝吃着不错，他还夹了几块，把中间的蛋黄吃掉，然后把剩下的猪肝趁阿离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放进他的碗里！

　　陆衍赶紧吃了一口饭，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阿离察觉到他的小动作，不过并没有阻止的意思，还觉得陆衍这些小动作特别可爱，夹起碗里的腊猪肝一口吃了。

　　看阿离一副理所当然，毫不出奇的样子让陆衍觉得脸热热的，有些害羞，于是他只能吃其他美食来转移注意力。

　　陆衍夹了一块猪肚蘸上料汁，熟悉的老广火锅味一下子就出来了。

　　其他人也学着蘸上料汁再吃，果然！蘸酱和不蘸还是有区别的！

　　等肉都吃得差不多了，再下一些配菜。陆衍下了一把豌豆苗，还有一把鱼丸。

　　陆衍也学着阿爸舀了一勺红烧肉配糯米饭，还没来得及仔细品尝，碗里多了颗鱼丸，陆衍有些诧异地看向阿离，结果阿离给他夹了第二颗，还示意他看向锅里。

　　好家伙！些群土匪！要不是阿离给他夹了两颗鱼丸，不然他一颗也捞不到了！

　　不过陆衍觉得这样吃火锅更好，大家抢着吃才好玩。

　　吃完饭，陆衍和青他们三个玩了一把飞行棋，收拾碗筷和洗碗就是兽人的工作了。

　　青：“你们有没有发现今年比往年还要冷一些？”

　　陆衍才来第二年，参与不了话题，依却说：“是啊，我听我阿妈说现在才过去一个月，就已经是往年最冷的时候了，接下来只怕会更冷。”

　　“我现在都比上年穿的多。”海出门，每次都穿成一个球，陆衍心想果然只有球才知道自己穿了多少！

　　陆衍想起早上起来时看的天色：“我看明天或者今晚都要开始下雪了，你们早点回去吧！”

　　刚好，鹤他们也过来了，几人换成兽型背着幼崽们，一会就到家了，用兽型的话也不过是几分钟的路程。

　　陆衍看着他们火堆渐渐出神，阿离坐在他身边，轻声地说：“等出了太阳，我再带你去找他们玩？”

　　以为是陆衍舍不得朋友们，陆衍却是摇摇头，说：“我们部族今年做好了准备，不管是粮食还是炕，再冷的冬天只要待在屋里就不怕，而且家家户户估计现在吃了三分之一的粮食都不到。”

　　陆衍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其他部族的人呢，他们没有炕只能像我们现在烤着火，在旁边打地铺睡。粮食呢？他们如果没有学会种植和养殖，能安全度过这个漫长的冬季吗？”

　　阿离听后，有些难过地摇了摇头，“我们部族以前过得就是你说的这种生活，像我们今晚吃掉的肉，以前可能一家人要吃上十天半个月。记得有一年雪下得很大，持续下了很多天，在第七天还在下雪的时候，族长忍不住每家每户去敲门看看，还是发现了有族人冻死或者饿死的情况。”

　　陆衍听得心一紧，眼泪忍不住在眼眶打转，他想起秋巡时在集会上认识的那些新朋友。豪爽的黑熊族，腼腆的山猫族，如果像黑熊族，狮虎族那些打猎的强者或许在冬季储存到的食物也许很多，但是像山猫族那样比较弱的部族，怎么熬过这个冬季呢？

　　翎神情严肃，用枯枝翻着炭火。白想起死去的族人，神色有些哀伤。

　　“阿爹，阿爸，我想明年秋巡时把炕的技术教给有需要的部族，他们用其他技术或者食物来换。”陆衍的神情坚决，他希望炕的发明不再私藏而是分享给那些正需要炕的人。

　　白有些欣慰，说道：“衍衍真是善良的好孩子，关于这件事，阿爸和阿爹会去找族长商量的，时间不早了，快些去睡吧。”

　　炕烧得很旺，隔着兽皮陆衍都觉得热，他看着旁边的阿离，问：“阿离哥哥，我们以后会过得更好的，对不对？”

　　阿离心疼地抱着陆衍，轻轻地吻了一下陆衍额前的碎发，坚定地承诺道：“衍衍只需要开开心心地就好，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陆衍抱着阿离的手睡着了，仿佛这样能汲取到安全感，阿离心疼地吻着陆衍的脸颊，轻轻地说了句：“晚安，我的宝贝。”

第36章

　　这场大雪下了十几天还在继续，积雪堆得比人还高，外面白茫茫一片，连路都找不到了。

　　天色黑沉沉的看不见一丝太阳光照，风刮得刺痛。

　　从第五天起，陆衍一家人都有些焦虑，阿离和翎每天都会顶着外面的风雪用扫把清扫地里的积雪，菜园子的葱和韭菜，陆衍已经把他们移植回了木盆放回了屋子里面。当时他留了不少豌豆种子，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能明年再重新种下，冬瓜和南瓜，陆衍最后一次去摘了比较嫩的叶子，姜也全部拔掉了。还没完全成熟的姜很嫩，但也可以吃了。

　　其他的农作物应该是活不成了，陆衍让阿爸赶紧找族长说一下，菜田的植物能吃就都拔掉，其他的放着先不管，他怕再晚点这些能吃的植物都要冻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