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阴鸷昏君的病弱小伴读 穿成阴鸷昏君的病弱小伴读 第73章
作者:柳不断
“你看完了?怎么要这么久。”池卿问。
“卿卿,”净苍说,“你派人去给二殿下递个消息,就说沈雪枫今日和姬长燃一同来了狄音寺。”
“什么?!”
池卿警觉:“那你刚刚是给谁看的病?”
“沈雪枫,”净苍道,“不过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头疾罢了。”
“我知道了,”池卿站起身,“我现在就找人通知姬焐。”
很快,沈雪枫和姬长燃一起现身狄音寺的消息就传到了姬焐耳中。
彼时他正在兴乐坊的杏花楼中杀人。
薄削的刀片割过喉管,搏动着的鲜血溅起二尺高,男人倒在池水中,嘶嘶地发出悲鸣。
姬焐冷峻的眉眼沾染上一点绯红,五官在暧昧的环境中显出几分阴郁的妖冶。
他盯着痛苦挣扎地男人,悄声问:“到底是谁指使你向工部尚书府上暗藏阿芙蓉的,现在愿意说了吗?”
男人猛地点头,张大嘴,发出一阵难听的气音。
“好,”姬焐转了转手中的刀片,“我喊二个数,你说出来,我就放了你。”
男人惊恐地望着他,急得身体僵直,只能啊啊地说一些模糊不清的文本。
他的喉管被割,已经失去发声的能力,姬焐分明就是不想听他说!
“二……”
“二,”
“一。”
姬焐手起刀落,插入男子的动脉,顷刻间这人便像抽搐挣扎的青蛙一样,蹬了两脚,软绵绵地躺下来。
做完这一切,姬焐将手投进浴池中,血红色瞬间沿着一圈圈涟漪扩散开。
影卫落在他身后,小声道:“殿下,狄音寺来信。”
“说。”
“沈公子与大皇子今日一起去了寺中祈福。”
姬焐转身,眯着眼睛看他:“再说一次。”
影卫重复了一遍,又道:“沈公子好似犯了头疾,大皇子为他请了寺中的大夫诊治。”
姬焐洗净手,看了眼被血水浸透的玄衣:“我知道了。”
影卫见他转了转手腕,一声不响地向窗边走去,没忍住多嘴问了一句:“殿下,可要属下备马?”
“为什么要备马,”姬焐道,“回府。”
影卫低下头去:“狄音寺那边的来信,殿下有何打算?”
“让池卿自己想办法搞定姬长燃,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来大姬干什么。”
姬焐的声音凉丝丝的,等影卫抬头时,他已经不见了。
短短几句话,影卫已听出姬焐的不快,他心中略有些费解,殿下若是不愿大皇子接近沈公子,大可以亲自去接。
不过殿下是主人,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况且殿下刚杀完人,浑身血污,若贸然前去恐怕也会让沈公子担心。
影卫自己想通了,很快利索地处理起杀人现场。
姬焐快马加鞭回府后,先是沐浴更衣,随后便在书房中见了江宿柳。
两人交谈间,后者觉出他的不快,便极擅察言观色地道:“殿下今日心情不佳?”
“何出此言?”
“没什么,就是感觉,”江宿柳笑了笑,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来,“不过殿下的情绪倒很稳定,这么多年,从未见殿下动过肝火。”
姬焐冷冷睨了他一眼。
“但过于不食人间烟火也不是什么好事,就像现在,”江宿柳说,“不用猜也知殿下不开心是因为沈公子。”
“江大人有何见教?”
“无甚。”江宿柳否认。
“既然江大人没有指教,那我倒是想问江大人几个问题。”姬焐锐利的视线落在他脸上。
“殿下直说便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闻我皇兄幼年是江大人开蒙,”姬焐慢悠悠地说,“那时候,他认不认识雪枫?”
江宿柳蹙眉回想了一会儿,道:“定然是不认识的,殿下问这个是何用意?”
“没什么。”
姬焐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藤椅扶手,低声说:“姬长燃似乎对雪枫颇为熟稔。”
雪枫定然不会骗他,但姬长燃的态度实在古怪。从幼时那次踏青开始,姬焐就有这种感觉,先前他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自己与沈雪枫两情相悦,任何人都无法介入。
但为什么,沈雪枫做梦时会叫他的名字?
这一点让姬焐特别在意,且每每想起,心中都颇为不快。
江宿柳道:“若说这两人一面未见过,似乎不太可能,但却断不会到熟悉的地步,不过江某一向没什么朋友,情之一字着实难解,若我是殿下,大可以直接动手,不要给自己留祸患才是。”
姬焐抬眸瞥了他一眼,后者微微一笑:“殿下现在已有能力将他杀了,为何迟迟不动手?”
第77章
姬焐似笑非笑地望向江宿柳,直言不讳道:“再多嘴一句,你的下场和他一样。”
江宿柳:“……”
“既然江大人也不知,此事就先揭过,”姬焐整理着袖口,神疏意懒地垂眸说,“另外,官复原职的事情也不必再讨论了,尚书令的空缺自然有旁人来补。”
江宿柳从善如流:“江某现在寄人篱下,殿下说什么,江某就做什么。”
姬焐点头:“还有其他的事?”
“主要还是为了春闱一事而来,”江宿柳道,“还有几月就要考试,不知殿下可打算安排人进礼部?”
姬焐不置可否:“你有办法?”
“自然,”江宿柳微笑,“只要殿下想,即便是殿试也能由我们的人暗中操纵,提前拟定名次也不是问题。”
果然是能在朝中叱吒十余年的佞臣,有此手眼通天的本事,怪不得如此得干封帝宠爱。
姬焐讽笑一下,缓慢地说:“我不是皇帝,江大人也别把用在那老东西身上的招数用在我这里。”
“这是自然。”江宿柳应承。
“不过江大人手中有人脉,不用岂非可惜?”姬焐定睛道,“既然如此,礼部考官便由你决定,如何?”
江宿柳凝神:“这倒不难,殿下有没有其他的吩咐?”
姬焐笑:“我要你保证这场选拔从头至尾都不许有任何舞弊,从出题到审卷、批红、放榜,都要保证公平。”
江宿柳面露难色:“这恐怕不行,水至清则无鱼,这道理殿下也懂。”
科举乃国之大事,又是入朝为官的敲门砖,三年一届,难保其中没有一些浑水摸鱼的,只是偶尔换掉几个名额无伤大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若是全然不允开这扇方便之门,恐怕会引起不少贵族的愤怒,易为自己树敌,一如中庸之理,教导的就是事情不可做太绝。
“与人留一线的道理我懂,江大人觉得难做再正常不过,”姬焐起身,似乎没有多余的耐心,“这两日我正与长公主拟章奏请皇帝恢复久废的宰相一职,能否坐上这个位置,就看江大人表现如何了。”
说罢,他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把玩着指尖一个亮闪闪的东西离开了书房。
江宿柳目送他的身影离开,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思忖良久,他才苦笑着自言自语:“可知私自改一改名次,沈公子获可有望一举夺魁,若真半点情面不留,怕是会与状元失之交臂。”
这差事可真难办。
白日里去公主府走了一遭,下午又在狄音寺滞留许久,沈雪枫奔波劳累一天,此时已有些昏昏欲睡。
他的体力一向无法支撑这么多活动,早就生了回府的心思。
离开狄音寺时,姬长燃似乎仍想亲自送他归府,但不知为何净苍又藉故将他留在寺中,绊住了他的脚步。
这正合沈雪枫的意,他可不想再和姬长燃有任何瓜葛,当即便和姐姐
自行离开了。
姬长燃被净苍带到他配药的地方,望着三面贴墙而立的药柜,语气透着不满。
“神医唤我来此地,究竟有何事?”
若不是这个秃和尚拦住他,现在他早已和沈雪枫坐上同一辆马车了。
净苍转身取出一盏小秤,淡淡地说:“佛曰净心守志,殿下在佛前需静心,静心者,前世今生的罪孽皆可平安化解,为来世福报结下善因。”
善因,什么善因。姬长燃可不相信什么因果轮回之说,他挑眉:“神医想说什么,直言便是。”
净苍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欲计较他的失礼,转而问:“小僧想向殿下打探沈公子平日的忌口,不知殿下能否透露一二?”
……打探忌口做什么,若要真心打探,方才为何不直接留住沈雪枫?反倒是来问他。
姬长燃满腹怨气,最终还是压抑着挥了挥摺扇,道:“什么忌口?劳烦神医讲清楚些。”
净苍问道:“沈公子可有素日不能食用的药材?”
姬长燃继续扇着扇子,坦然道:“既是药物,为何不能服用?只要有益于身体便好,神医对症下药即可。”
“非也,”净苍敛目,又抽出一方药纸摊开在柜面,“人人都有不能食用的药材,若一朝不慎误食,轻则胃食反流,重则晕厥丧命。”
“当真如此严重?”姬长燃对医理一窍不通,昔日在崇文馆也并未认真修读过相关书籍,他只好道,“沈公子自小喝药喝到大,应当不至于如神医说得那般脆弱,更何况,我亦不知他究竟不能食用什么。”
净苍略显诧异地哦了一声,语气凉凉的:“是小僧会错意了,今日见殿下与沈公子常常走动,还以为您与沈公子颇为熟识。”
“自然熟识,”姬长燃迅速否认,又有些不悦地补充,“我们幼时曾一起读书,如何不熟,只是鲜少有人会了解旁人惯用什么药材,神医的问题我回答不了。”
净苍又问:“那殿下可知沈公子不喜什么口味,喝了易吐?”
“不知。”姬长燃抿唇。
“唉,”净苍叹了一息,“我知道了,既然殿下不知,还是请回吧。”说罢,他就真的看也不看姬长燃,转身从几个小屉中开始称起不同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