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阴鸷昏君的病弱小伴读 穿成阴鸷昏君的病弱小伴读 第103章
作者:柳不断
齐逾舟握紧小盒子,做出犹豫心动的模样,背地里疯狂敲窗骚扰GM为他答疑解惑。
很快,锁仙蛊的信息便出现在他的游戏账号栏中。
锁仙,顾名思义,便是要天上的谪仙心里套上一把锁,钥匙交给旁人,自此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子蛊对身体损伤及大,长此以往还会将人的体质改造的淫丨乱不堪,任凭服用母蛊的人控制心智。
事急从权,齐逾舟实在是太想知道行宫修缮的细节了,他没有过多考虑,一口答应:“好,我答应殿下,届时定要让殿下手中的母蛊变成虫草。”
第109章
沈雨槐回到家后,先是被永泰郡主拉着去看了府医,确认一切无恙后,连忙取出自己的养颜膏给女儿涂抹起来。
回来的路上,沈雨槐已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得一清二楚,沈榄心疼之余,难免对她说了几句重话。
毕竟女儿早已不是十三四岁不懂世事的豆蔻少女了,如今长大了更应成熟些,怎能轻易动手将公主丢进湖里?
若是沈家上上下下皆因她受了牵连,沈榄又要如何担负得起合府的安危。
沈雨槐自知有愧,到了永泰郡主面前也没有撒娇,只是默默地垂着头,沈雪枫在一旁为她说话,言谈间似乎和沈榄意见不合。
永泰郡主听着父子俩的谈话,忽地道:“雨槐,你为何昨夜急急忙忙要去长公主府?”
沈雨槐一怔,下意识地看向沈雪枫。
少年仍不知姐姐走一遭是为了她,也看过来,见沈雨槐眼神闪烁,略有不解。
“我……”
沈榄道:“幼时让你学那一身功夫本事,岂是用于夜闯宵禁?你今日必须给我说清楚,昨夜出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沈雨槐骑虎难下。
今日平白欠了姬焐一个人情,她如今再说太子的坏话,父亲怕是又要揪着这点教训她。
但……她的确是一时情急,想让沈雪枫不要再和姬焐纠缠下去。
“我是,想去求长公主,令她帮我找找雪枫,雪枫不归家,我实在不放心。”
永泰郡主奇道:“雪枫昨夜宿在李府,有何不放心的?”
沈雨槐不说话了。
她不说,沈雪枫却瞬息之间想通了,连忙找补道:“姐姐她一向不许我和李大人走得太近的,所以担心些也没什么。”
矛盾又转移到李聍之这上面来。
永泰郡主说:“雪枫宿在李府,你又有什么好不放心的?这孩子无论才学和德行都是上乘,他们年龄相仿,多多走动些也是应该的。”
沈雨槐词穷,大脑一片空白,一时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沈雪枫咳了两声:“我知道姐姐一向不喜我与李大人走动,皆因李大人出身淮南寒门,平日里认识的下九流朋友较多,怕他们带坏了我。”
永泰郡主拖长声音:“原来是因为这个,雨槐,你有什么事需与父亲母亲说明,下次可万勿再犯这样的错了,知道吗?”
沈雨槐见她松口了,又偷偷瞥向沈榄,见父亲还是一脸凝重之色,便乖乖认错:“知道了,娘。”
“再说回你,雪枫,”永泰郡主话锋一转,“自你进了翰林院,的确是不爱归家了,你姐姐想的也没错,怕你在外跟人鬼混,这不前些日子才催我们给你相看婚事,这些天我们也挑了些,择日不如撞日,你选一个喜欢的,趁着这几日天气好,带着姑娘在外走走。”
说罢,便给身边的侍婢使了个眼色,一叠画像递到沈雪枫面前。
引火烧身烧到自己身上,沈雪枫不情不愿地接过来:“爹,娘,先前我再伤心,也没有答应你们要和这些姑娘相看,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沈榄觑了他一眼:“有何不妥?”
沈雪枫小声说道:“按照尊卑长幼,也应是姐姐先定亲才是……”
沈雨槐听到这,也有些支支吾吾的:“雪枫是还小,定亲的事不急,但与世家小姐们往来也不是坏事,一切还是看雪枫的意思吧。”
姐弟两个频繁交换眼神,两人藉口还要继续上值,便拿着那叠描了小姐像的册子走了。
永泰郡主望见孩子们的背影消失了,唇边温柔的笑意敛起。
她将养颜膏放在一旁,定睛问道:“夫君究竟知不知道,雪枫昨夜到底宿在了何处?”
沈榄说:“守在李府巷口的白桦说见到了雪枫,应当是在状元郎的府上不假。”
“那雨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永泰郡主站起身,“况李状元宿的小巷与长公主府相距甚远,雨槐要夜闯一个小小的宅院何须惊动皇家,这岂不是南辕北辙?”
沈榄没说什么,只道:“夫人以为呢?”
永泰郡主思忖:“暂且不论这事儿,方才提到婚事,这两个孩子闪烁其辞,雪枫倒也罢了,雨槐的态度也半吐半露,我疑心雪枫故态复萌,又和他从前那个心仪的姑娘有了交集。”
却不知此女究竟是何等人物,将雪枫钓得神思不属,的确有几分本事。
沈榄冷哼:“夫人放心,这件事我会叫白桦再去查,定要查出来雪枫这些日子都与谁在来往。”
永泰郡主颔首,心下却惴惴不安。
怕不是真的应了两人先前的猜测,那女子的门第在沈府之上,雪枫这孩子高攀了人家?
永泰郡主左思右想,都觉得今日宫中的事情有蹊跷,便回房写了封请帖叫人递到宰相府,邀江宿柳的两位侍妾来沈府一叙,打算旁敲侧击,从江宿柳这里下手。
年关时,江宿柳被人暗中控制起来,无暇他顾,正是沈雨槐当街救下他这一双侧室,永泰郡主见两人可怜,后来还曾让人将她们接到府上一起说话,那些日子更是没少帮衬。
江宿柳后院里的这一对姐妹身世可怜,乃是干封帝赐给他的小妾,除此之外,他再无任何通房外室。
这天,帖子送到江府时,江宿柳正在外出办事,家里恰好只有两位媵妾在。
“兰姐姐,这可如何是好,我们要不要等大人回来了,再决定应不应郡主的请帖?”苓烟为难地看着手上的烫金小楷描花帖子,“但沈家对我们有恩,若是见帖不回,郡主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实话说,朝中清流一向看不起江宿柳暗中贪墨,平日里那些清官夫人不愿与她们这种妾室往来,至于那些只会花天酒地的纨裤世族就更不愿宴请江氏后宅了,他们实在瞧不上江宿柳这种寒酸出身。
所以苓烟与兰荟二人安于后室,乐得清闲自在,鲜少出府。
兰荟对着请帖叹了口气:“沈大人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即便对沈府心怀感激,也应该先过问大人的意思。”
苓烟点头:“姐姐说的是。”
实则她二人与江宿柳并未有任何夫妻之实,能在相府得人庇佑安稳生活已是极为幸运,平日里不出门也是为了少给江宿柳惹麻烦。
然,宫中的江宿柳并不知家里的媵妾接到了沈府的请帖,彼时他正在尚书省与李聍之交代户部的办事细则。
李聍之听到他要去洛阳的消息,猛地一下抬了头,只听江宿柳笑道:“你不必担心,只是奉太子之命去督商,顺便为圣上的避暑之行做些准备,若是顺利,仲夏时便能回朝。”
“可我听说荆小郡爷也要去洛阳办事,他一向与老师不对付,若是路上为难老师怎么办?”李聍之眼里着急。
江宿柳安慰:“我二人于公务上没有交集,聍之大可放心,小郡爷虽看不惯我的做派,实则也是因为我在他眼中是个奸佞小人,出发点也是为了大姬着想,这些都不算什么,在公务上更不应为难我。”
李聍之还要再说话,江宿柳却拍拍他的肩:“好了,自任绪明卸职户部尚书后,户部的事情便是一团糟,若非我与几位大人看重你,怕是你还不能破格从翰林院调过来,聍之,我不在的日子,你定要守好自己的本分,万事留一线可转圜的余地,不可做得太绝。”
我和那个爱较真的小郡爷可不一样。李聍之心道。
江宿柳点点头,没有再与他详谈其他事,转身便离开了殿堂。
路上,他盘算着此次启程的日子,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翰林院,正巧望见沈雪枫抱着一卷书走出来。
春夏交替之际,空气略微燥热。
只见少年穿着淡绿色的官袍,袖口微卷,露出一小截白皙的皓腕,行走间衣袂翻动,虽气质文弱一些,但瞧上去便让人觉得充满蓬勃的生机。
两人迎面撞见,先是打了招呼,江宿柳问道:“听说沈姑娘前些日子被唤去太极殿了,如今怎样?”
“一切都好,多谢老师关心。”沈雪枫对他鞠了一躬。
“不必拘礼,若是雪枫没有旁的事,不如陪老师走走吧,”江宿柳微笑,“正巧,老师离开皇都后,有些事情要委托给雪枫。”
沈雪枫眨了眨眼,立马回去将书卷放下了,同然后一路小跑走出来:“老师,你这次要去哪里办事?”
两人出了翰林院,江宿柳代他向几位学士请了假,随后一同往外走去。
路上,趁着人少,江宿柳压低嗓音道:“我这次是要去河南道,路途较远,我走后,你要多多帮衬太子一些,有些事情,太子不好直接插手管的,你尽管替他去做。”
沈雪枫低头应下了,又听江宿柳道:“如此我也放心了,雪枫,你可知殿下这次要我去做什么?”
少年摇摇头。
江宿柳娓娓道来:“说白了,我是去雪枫出气的,春末一过,大皇子便要动身前往东都,届时我奉命督商,与他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怕是处理公务也要一起。”
“依殿下的意思,我这次定要给大皇子长些教训,站着出去,躺着回来。”
沈雪枫睁大眼睛:“为、为我出气?那老师专程去一趟洛阳,就是为了找大殿下的不痛快?”
江宿柳悠悠道:“的确如此,就是不知大皇子究竟哪里惹了你,竟让殿下这样一个沉得住气的人作此打算。”
他哪里惹了沈雪枫……不就是因为前几日没有喂给他的那条蛊虫么?沈雪枫闭了闭眼,既然姬焐早已暗中安排好这些,说明已经知道锁仙蛊的用途了。
“若是真想出气,犯不着殿下出手,我自己就可以做到,”沈雪枫低声说,“而且,殿下还让老师专程跑一趟东都,未免大材小用。”
江宿柳失笑,摇摇头:“这一切殿下自有安排,雪枫,日后你就明白了。”
两人接着闲聊起来,途遇荷池边一处凉亭,只见桃花树下,净苍与姬焐正一左一右随侍在干封帝身旁,几人身前摆着画架,身后是静候的一众侍从。
狭路相逢,两拨人撞见,江宿柳领着沈雪枫一道与干封帝行礼。
这还是沈雪枫这大半年以来头一次近距离见到干封帝,但见他形销骨立,精神不似先前那般好,空气中散发著一股皮肤衰败的气味,在这样风和日丽的春色里,莫名叫人生出一种垂死迟暮之感。
干封帝见到宠臣,连忙让江宿柳起身,随后微眯着眼睛看向沈雪枫:“这位就是几月前选拔出来的探花郎?”
因圣人身子不好,殿试是另择的考官代劳,他不认识沈雪枫也是常理。
沈雪枫微微垂首:“陛下,正是小臣。”
干封帝仍眯着眸子望他望了半晌,浑身一动不动彷佛入定一般,许久才说:“长得是与永泰有几分相似,朕记得四年前的千秋宴上曾见过你,那时你还小。”
他这话一落,净苍和姬焐皆停下手中的画笔向沈雪枫看来。
沈雪枫只说:“有劳陛下记挂。”
“无事,”干封帝随口道,“正巧,今日太子与净苍大师正在画神女,江爱卿,沈探花,你们看看谁画的好?”
江宿柳上前看了眼净苍的画纸,未加思索便夸了出来:“净苍大师不愧是佛道中人,画中莲花清净圣洁,神女法相庄严,慈眉善目,颇有佛性。”
净苍微微一笑:“宰相谬赞。”
江宿柳只说了句哪里,便不说话了。
沈雪枫还站在一旁等着他接着夸,只听江宿柳道:“至于太子殿下的画,还是让沈大人品评为宜,臣曾是殿下的老师,若是夸赞学生的作品,未免会让净苍大师觉得有失偏颇,跟何况沈大人曾是殿下的伴读,自然对殿下的风格更为熟悉。”
干封帝颔首:“探花郎,那便你来吧。”
于是沈雪枫只得走上前,去看姬焐的画板。
他脑子里已想了一些委婉的词语,实则对姬焐的画技并不抱任何期望,毕竟两人在崇文馆读了这么多年书,从来没见他认真听过一节课,更没见他画过画。
姬焐淡淡睨了他一眼,搁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