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虫幼崽不想做渣攻 雄虫幼崽不想做渣攻 第5章

作者:蜜禾 标签: 星际 打脸 系统 甜文 穿越重生

  雌虫浅蓝色的眸子瞬间睁大,半跪在医疗舱前的身体僵硬地抱着古怪的雄虫崽,再次听到了自己失序的心跳。

  不过这次,他感到的不是焦灼和慌乱,砰砰跳动的心脏里,注入的是一种柔软的陌生力量。

  他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小虫崽,贴合着虫崽柔软温热的背脊。他等了一秒,两秒,没有等到任何因为这项失序举动带来的惩罚,只有虫崽越发柔软的咕哝和柔嫩脸蛋儿的轻蹭。

  雄虫崽挤出一对小酒窝,和雌虫拥抱了好一会儿,转身面向那些已经恢复了蓝色光圈的机器人。

  “小安,”虫崽歪了歪脑袋,勾起唇角,微眯的焦糖色眼眸里却失去了面对埃德温时的暖意:

  “你们的源代码中,规定了你们对雌虫和亚雌只有惩罚和无视,对吗?”

  “是的,主人。”小安闪烁着蓝色的光圈:“小安是雄虫最可靠的帮手,为雄虫杜绝来自雌虫和亚雌的一切叛逆。小安是pu系列最顶尖的机器人,运作理念非常可靠,请主人信任!”

  先进的机器人似乎察觉到了雄虫微妙的不悦,输出的语音中强调了自己的价值,可那并没有打动棕毛虫崽。雄虫崽打了个哈欠,扯住雌虫苍白的指尖儿撒娇:

  “雌父,我觉得小安和其他机器人的源代码中,并没有将主人的命令设为第一准则,而是将...出厂设置奉行到底,雌父和我一起检查它的源代码,好吗?”

  黑发雌虫点了头。对于他而言,雄虫崽的意愿是他的第一准则。雄虫崽乖巧又甜蜜地笑了笑,扯着雌虫的手,走向那些安静的机器人。

  “系统,我也需要你的帮助。”他在脑海里说。就如他所猜测的,在虫族社会中,数量稀少,能力日渐衰弱的雄虫已经无法保证他们的统治不被颠覆,但雄虫中有那么一些聪明的又没有人性的虫,他们为雄虫的绝对统治设置了其他保障。

  每个雄虫身边都配备的惩罚机器人,就是保障之一。

  命令机器人卸掉武装后,塞拉在埃德温的帮助下,打开了所有机器人的操作后台,并切断了主系统的监控。果不其然,机器人的源代码都被层层加密保护。

  但那又怎么样?他有系统做外挂。

  塞拉挤出个小酒窝。接下来几天,他都和埃德温一起破解机器人的源代码,一大一小靠后厨送来的能量液和营养剂生存。慢慢地,房间内散落的零件图纸越来越多,雄虫崽像一只灵活的小肥猫,在零件和图纸中来回穿梭着,喋喋不休地与沉默寡言的雌虫讲话,告知他进程和原理,或者召唤雌虫来抱抱,当自己的猫爬架。

  雌虫时而用蛮力帮雄虫崽拆卸零件。他虽然没有受过像样的教育,却对机械有一种本能的熟稔。小雄虫惊叹地看着武器在他手中化为零件又重新组装起来,崇拜地捧起苹果脸:“太棒了,雌父!”

  他看得出,即便雌虫还是沉默居多,但是他在环境中却越来越自如,眉眼间的冷意也逐渐融化,甚至会展露出对虫崽的关心。他的身体在医疗舱的治疗下修复着,即便腺体造成的雄虫信息素匮乏症仍然让他的身体每时每刻都在衰败,可他状态却比初见时好了太多。

  雌虫是极为顽强的物种,他们像野草一样,只要阳光稍微垂怜,就能酿出生机。

  破解源代码的最后一步,塞拉按照系统的指示,释放了自己每天在睡眠中锻炼的精神力。墨黑的如同丝绸般的精神力触须从他身后的虚空中探出来,轻触了操作面板。

  雄虫崽用小胖手牵住埃德温的手,轻轻闭上了双眼,全然信任地贴着埃德温的怀抱,在源代码中寻求信息。他不知道,埃德温抱着他的双臂僵硬,一双湛蓝的眸子死死盯着他黑色的精神触须,白皙的额头上出了一层源自本能的,恐惧的细汗。

  雄虫崽的触须,与教廷那张虫母诞育神子图中四位初代雄虫的触须一模一样,如同黑色的丝绸,在宇宙中张牙舞爪地铺开。

  神子...

  雌虫的瞳孔紧缩,但他抱着雄虫崽的手臂,却一直没有松开。

  ***

  塞拉利用精神力重新设置了源代码,将自己的机器人都改造成了不伤害任何虫族的协助型机器人。

  他不知道的是,寻常雄虫的精神力是无法破解教廷的源代码的。他的精神力在系统中暴力拆解,身体却无法承受操作精神力的疲惫,他设置好机器人后,就熟练地滚进雌虫温暖的怀抱里,挺着白胖的小肚子睡得人事不知。

  雌虫沉默地扯过毯子,盖住治疗舱里软软小小的一团。房间光线昏暗,寂静无声,而埃德温却突然抬起眼,看向闭合的门。

  他像一头狩猎中的豹,无声地滑向地面。已经被小雄虫驯服的中控系统和机器人对他没有任何阻拦,他在房间门外见到了另一个低垂着头的金发雌虫。

  那是公爵的一个雌侍,出身军队,因为诞下一个亚雌,证明有生育能力而在公爵府保住了雌侍的地位。他在公爵府负责照管少雄主所在的西翼,也是他冒着风险关照了同为军队出身的埃德温,让连番被雄主惩罚的埃德温来侍候昏迷的少雄主。

  “西森,什么事?”

  金发雌虫抬起脸,露出赤红的眼底,他空洞的眼中压着层层叠叠的阴翳和绝望,让埃德温呼吸一滞。

  “埃德温,雄主在惩罚伊利亚。”

  金发雌虫的声音极度低哑:“我记得少雄主对伊利亚也是极为不满的,或许少雄主会为了亲手惩罚伊利亚,将他从雄主那里带出来。”

  他再次低下头,声音混沌:“我不该为了伊利亚来打扰少雄主,但是......”

  “雄主做的事,不只是惩罚。伊利亚是他的亚雌子,如果他这样做,伊利亚就犯下勾引亲生雄父的罪孽,他去不了荣耀殿。”

  “请少雄主打死伊利亚,会更好些。”

第8章

  沉默是黑暗之中蛰伏的怪物,大口嚼食着雌虫心头的暖意。

  埃德温轻轻打了个哆嗦,公爵府当然是不会让雄虫主人感到寒冷的,而雌虫、亚雌皮糙肉厚,又怎么会知道冷暖呢?

  可是埃德温却感到自己身体的暖意,连同这几天在身后雄虫崽房间里那口积攒起来的热气,一点一滴地流失掉了。

  雌虫本不该体会到冷和暖的区别,可短短几天时间,他就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了。

  “少雄主不会打伊利亚,你不要抱利用的心思。”他低声说,而西森神思不属,一双满布血丝的眼睛浑噩地盯着廊道墙上歌颂虫母的浮雕,双肩渐渐垮下来,像是被抽走了脊柱:

  “母神会接纳一只有污点的亚雌吗,看在他年幼的份儿上?”

  埃德温落在身侧的双拳捏紧:“母神不在这儿,西森。你还记得阿克斯元帅最后对我们讲过的话吗?母神不会眷顾我们,我们只有自己,和我们的同胞。”

  黑暗之中,他看着这位曾经的军中同僚的身影在黑暗中消融。西森和他都隶属第一军,在他加入军队不久,少将军衔的西森就在军雌钦羡的目光中离开了军队,因为他得到了成为公爵府雌侍的荣耀。

  那是雌虫渴望的归宿,不仅是让他们逃离死亡的唯一良药,也是他们生命中至高的追求。

  多年后,埃德温在公爵府看到的西森早就没有了帝国少将的影子,他仍然美丽璀璨,得到雄虫的眷顾后,死亡的阴翳不再缠绕着他,可是他变得过分安静,有时埃德温觉得,他这位同僚早就融入了公爵府墙上那些精美的瓷白浮雕,永远光洁得体,毫无差错。

  而埃德温却远不像西森那样完美无瑕,他冷肃过头,呼吸声都太过吵闹,受刑的模样僵硬无趣,毫无美感。公爵厌恶他,似乎打定了主意要早早将他送入荣耀殿,但西森为他争取了几天的喘息之机。

  埃德温的余光轻轻掠过身后的房门,他的脑海中勾勒出软软胖胖的雄虫崽睡出白肚皮的样子,他就这么侧头想了一会儿那副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画面,直到被雄虫崽枕过的胸口热意消散殆尽。

  “你说的对,埃德温。”西森的声音犹如一潭死水。他转身背对着埃德温,向黑暗中走去:

  “元帅早就警示过我们了,而我太过懦弱,不肯直视,不愿相信。我去领伊利亚前往荣耀殿,如果他被拒之门外......”

  埃德温看着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黑暗中,自然明白他话中的含义:西森要去求雄虫的怜悯,而那会被视为反抗,结果只会是和他的亚雌子一起面临死亡。

  埃德温并不算了解西森,他们在第一军团共事的时间太短,西森担任少将时,埃德温只是上尉军衔,他们的境遇也天差地别,在公爵府,雌君在诞下少雄主不久后过世,身为仅有的两位雌侍之一的西森地位很高,他甚至能将自己生下的亚雌子伊利亚留在身边抚养。

  可这份抚养,也让他有了雌虫不该有的“温情”,招来了如今的灾祸。

  埃德温收回了投向雄虫崽房门的目光,他毅然向前,追逐着西森的步伐:

  “雄主没有赐我信息素,我只剩下三个月可活。”在追上西森时,他声音冷淡的解释着:“而你却有更长的寿命,伊利亚也需要你,军中残弱向来要为同袍开道,我会向雄主请罪,这一次......别再为我安排退路了,西森。”

  西森急促的脚步一顿,在黑暗中听起来极为刺耳,像是一根骤然崩断的弦。而埃德温越过他,极速向公爵所在的主楼冲去,心中一片平静。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要闯入雄主的卧房,打断雄主的兴致,再在暴怒的雄主面前请罚。幸运的话,他在今夜过后会奄奄一息,呕吐几天内脏碎块儿后死去,不幸的话,他会失败,和伊利亚,甚至西森,一起死在今夜。

  死亡近在咫尺,可他却并没有什么起伏的心绪,他像每一次奔赴战场那样平静坚定,除了这一次,他面临的“敌人”是他被教导信奉的“神子”。

  可公爵并不像神子。或许是死到临头,埃德温心底被压抑许久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公爵所在的主翼灯火通明,配备着武器的机器人在走廊之中游荡,遇到雌虫时,他们头顶的蓝色光圈瞬间变成极具威胁的紫色。重重守卫之下,雄主并没有关门,年少亚雌的惨叫和恐惧的啜泣在黑夜中清晰可闻。

  残酷的震慑像一只不可撼动的铁箍,时刻紧紧勒在雌虫和亚雌的颈项之上。

  埃德温径直走向公爵的卧房,机器人将他视为威胁,不断对他发出警告,一把拴着长链的刀被某个机器人甩出来,直直砍进埃德温的肩膀。

  埃德温动作一滞,又有几束铁链带着金属尖刺,刺穿他单薄的衣服,刺入他的皮囊和血肉。他被机器人拖拽着,半跪在地,而机器人发出的信息传入主系统,终于惊扰了沉溺玩弄自己亲生雌子的公爵。

  一道命令后,埃德温被生生拖拽入公爵的卧房,他的血在光洁的地面上留下一片暗红的痕迹,沉默的亚雌随之拿着清洁工具,将那价格高昂的地面复原。

  “雄主,”

  跪在地面的埃德温没有看床下浑身赤裸,不断颤抖啜泣着的金发年幼的亚雌,他低垂着头,如墨般的黑发遮住了他苍白的脸和淋漓的血:

  “奴向您献出翅翼。”

  说完,他看都没看高高在上的雄虫,突然催动身体里所剩不多的力量,释放出自己的翅翼。

  两片巨大的黑色双翅从雌虫的背后铺展开来,仿佛来自异世界的神秘图景,瞬间割断了机器人施加在埃德温身上的束缚。赤金的纹路在那片墨黑之中蜿蜒而上,像火山中流动的岩浆,极致的危险令生灵颤栗不止。

  机器人发出刺耳的警告声,纷纷将雄虫保护起来。却没能阻拦住雄虫贪婪到极点的目光。

  公爵将皮肉细嫩,叫声凄惨的亲生亚雌子忘到一旁,浑浊的眼眸微微眯起,用一种打量珍奇的眸子看着他面前的这对造型古怪的翅翼。

  诚然,作为公爵,他有无数对雌虫献出的翅翼,大多比眼前这一对精美,有的如同琉璃映雪,有的如同金乌晒湖。

  但没有一对翅翼,仅仅观之,就能体会到那种源自深渊般无可比拟的强大。

  虽然生得粗鄙,但这力量之美属实让虫垂涎,粗鄙的雌虫凭什么拥有这样强大的翅翼?公爵贪婪的眸子流露出一丝兴味,他缓缓走近,踩着自己亚雌子和埃德温身上流下的鲜血:

  “可惜了。”眼窝凹陷,皮肤苍白病态的雄虫抱怨:“黑色是晦气的颜色,不过这纹路却像血管一样,很有意思。”

  他像品评一件死物一样品评着埃德温的双翅,俨然已经不把双翅连接着的雌虫当作活物了。毕竟雌虫在失去翅翼后,身体就会如同破洞的口袋一样,流失掉所有生机和能量,死亡不过是在几日之内罢了。

  “没想到你还有点用。”欣赏完翅翼的公爵终于将他那双浑浊的眼睛转向了沉默的埃德温:“教廷越来越嚣张,竟然把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公爵府塞,受了多年吹捧,他们当真不把皇族和贵族放在眼里。”

  病弱的雄虫神经质地咒骂,光落在他佝偻的身上,他脚下的影子突然扭曲一瞬,一道灰雾般的,飘忽不定的触须缠住了雌虫的脖颈,以便在剥离翅翼的时候控制雌虫。

  埃德温瞳孔一缩,瞬间被脑海中尖锐的疼痛占据了心神,有一道蛮横的、邪佞的力量企图钻入他千疮百孔的精神海,夺取他身体的控制权。

  埃德温的身体在痛苦中痉挛,即使他知道那是雄虫珍贵的精神触须,是雌虫和亚雌仰望的神圣存在,可是他此刻只觉得无比恶心。

  被意识侵占的恐慌让他不再压抑自己的力量,他的翅翼歇斯底里地煽动起来,疯狂抽取他破败身体里仅存的能量,四周压制他的机器人的武器瞬间被割断,粒子炮炸膛发出空响,四下一片狼藉。

  “喔€€€€”雌虫发出痛苦到极点的嘶鸣,而被埃德温的抵抗挫伤了精神触手的雄虫尖叫一声,因为从未体验过的剧痛瘫软在地,淅沥的腥臭液体从他的身下蔓延出来,让他阴邪病弱的脸更加扭曲:

  “贱虫!你敢反抗我?!该死该死该死!!!”

  灰雾在他身后不可触碰的异空间翻滚着,两条灰锁似的触须尖刺一般刺向埃德温。那是任何雌虫和亚雌无法反抗的力量,雄虫“神力”的根源,转瞬就会刺穿雌虫的精神海,彻底抹杀掉雌虫。

  埃德温的脑海轰隆作响,许多声音在他耳边接连响起€€€€他早亡的雌父冷淡虚弱的声音,战场上同袍濒死的哀嚎,待他严厉却关怀的阿克斯元帅最后的教诲,神像上虫母灿烂的光辉,还有€€€€

  €€€€“雌父,抱抱我嘛。”

  鼓着苹果脸儿的雄虫崽举起小胖手,充满信任地落入他的怀里,陌生的暖意在他的胸口螺旋上升......

  一切都结束了。埃德温想,濒死的危机让他的翅翼失去掌控,卷起厉风,金红的纹路歇斯底里地闪烁,带着浑身浴血的雌虫离开地面。思维混沌的黑发雌虫向虚空伸出手,似乎想触碰召唤着他的荣耀殿。

  能量耗尽,漆黑的双翅彻底失去光泽,委顿地消失在雌虫身后,他濒死的身体向下坠落,灰雾般地触须挨上了埃德温浸血的黑发,即将刺穿他的头颅,而突然,无数如同永夜一般漆黑的精神触须喷涌而来,竟化为实物接住了下落的雌虫。

  “哒,哒,哒。”

  四头身的幼崽脚步声清脆,软萌的模样看上去毫无威胁。可他身后,铺天盖地的漆黑触须吸干了公爵府所有的光亮,就连机器人的光圈都接连熄灭。

  “该死的是你,雄父。”

第9章

  丝绸般的精神触角将坠落的雌虫接住,轻轻包裹着送到雄虫幼崽面前。

  触须温柔地撩开雌虫沾血的发丝,露出他染着血红的苍白面容。他那双湛蓝的浅色眸子失了焦点,能量耗尽和雄虫精神触须的锉磨让他的胸口濒死般震颤着,俨然已经半失去意识。

  雄虫崽肉嘟嘟的小脸儿紧绷着,天然上翘的唇抿去了笑纹。他让自己漆黑的精神触须轻柔地托着埃德温受损的身体,用自己短短的手指抹去了溅在埃德温眼皮下的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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