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号重来后 砍号重来后 第70章

作者:时今 标签: 升级流 穿越重生

  张净在一边坐下,看了眼脸通红的弟子€€,睁着一双对这些已€€经看得习以€€为常的眼说:“最好不要对他有什么想法。”

  超级直接的一点不带拐弯的话,周围悄悄听着的弟子€€看过来。

  换了个姿势坐着,张净说:“他已€€经定下道侣,这次回去过不久就该是结契大典了。”

  虽然€€大长老不让事情声张,但已€€经到了这种时€€候,约定双方都没有反悔的意思€€,大概过不久就会正式宣告,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短短的一句话,多多的信息量,碎碎的人。

  其他弟子€€眼睛一睁,“啊?”

  刚处理完伤口的白毛同€€样震惊,“嗯?”

  “?”

  没明白结契的本人在震惊些什么,张净直接一手拍人后€€脑勺上,“你在惊讶个什么劲?”

  很好的一下,白毛终于€€想起€€来了,迎着其他人投来的视线,边揉着脑子€€边点头老实道:“是有这么个事。”

  前段时€€间满的二五,大师兄和他提起€€过这事,还浅浅商量了一下,只是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他给抛脑后€€了。

  在平平无奇的一天的平平无奇的时€€候突然€€得知什么火爆的消息,得到本人的亲口承认,一众弟子€€倒吸一口冷气。

  在询问对方是谁之前,当€€事人本人被知情人朋友带走€€了,一众弟子€€只能看着两个人一起€€去了角落。

  当€€晚的消息属实,历练完成,时€€隔几天一众弟子€€终于€€返回宗门后€€,到手不久的消息还没来得及散播出€€去,消息涉及到的两位当€€事人已€€经自行告知所有人了。

  他们宗门的门面不知什么时€€候被据说端方谦和的陵许君得手了,刚到能够结道侣的年岁就定下了结契大典的日€€子€€。

  结契大典定在初春,刚好是漫山桃花盛开的时€€候。

  结契双方都是名字传遍各宗派的人,大典当€€天四海各方宗派之人云集,八方来贺,贺礼先一步流水一样不断送来,被抓壮丁帮着记录贺礼的张净一支笔写得笔尖劈叉,手磨得都快冒出€€火星。

  小伙伴忙得想死€€,林竹生本人也好不到哪去。

  原本他还挺高兴结道侣当€€天以€€及后€€一天可免两天早上练剑,加上之后€€是宗门固定休息日€€,直接快乐三连休,但没想到结个道侣起€€得比平时€€还早。

  起€€得比太€€阳早,他几乎整个早上都在昏昏欲睡中度过,让做什么做什么,中途大长老好像来过,像是怕他饿死€€,给他塞了口点心灌口茶,之后€€又忙去了。

  窗外€€飞鹤从浮云中飞过,隐约间能听到远处的热闹声响,在定好时€€间前,帮着穿衣和束发的侍女将一切打理好,唯一的问题是在场最重要的要结契的本人还没醒,坐椅子€€上跟躺床上一样睡得沉。

  侍女喊了好几声,喊得温温柔柔的,像是想把人叫醒,又像是怕把人吵醒了,最终还是一边的小猫出€€马,直接毫不留情飞起€€一脚。

  坐着的人瞬间被踹醒了。小猫重新落回桌上,深藏功与名。

  人眼睛茫然€€地睁开,侍女眼睛瞬间一亮。

  卡点被叫醒,林竹生根本来不及看镜子€€里的自己€€长什么样,眼睛一睁就是站起€€。外€€面有人说差不多到时€€候了,侍女引着他走€€出€€房间,踏过门槛。

  云雾里金铃声响,清脆利落,回荡在一方天地,越发接近。

  低头提过用流云金丝绣着祥云飞鹤的绛红衣摆,白色长发垂下,他垂眼慢慢跨过门槛,抬脚踏上铺了满地的金红缎面。

  再抬起€€眼时€€,他看到站在不远处繁盛桃树下的红色人影。穿着相似的红色长袍,鹤骨松姿,眼尾唇角都带笑,定定地看过来,风吹不动没有丝毫偏移的视线,在安静等他。

  一场对他来说不算久,但对对方来说长达漫漫十几年的安静的等待。

  出€€乎在场人意料的,原本还在慢悠悠地跨门槛的人忽然€€就跑了起€€来。白发和缀着细金流苏的红色发带扬起€€,绛红衣摆花一样层层叠叠绽开,从空中纷扬过,带起€€连片红色的影。

  像是静止的精致画卷突然€€动了起€€来,热烈鲜活的生命气息扑面而来,炽热灼目。站在尽头的闻柏舟一怔,之后€€迅速伸出€€手,上前几步。

  他稳稳接住了冲来的红色炮弹,出€€于€€惯性€€往后€€抱着转了半周,长发纠缠间眉心相抵。

  熊抱一下后€€林竹生跳回地面,面前人弯腰向他伸出€€手。

  他抬手碰上了伸出€€的手,刚一碰上就被紧紧握住,手指穿过指缝,手心相贴。

  金铃声响,他们坐上了如意青鸟拉动的车舆。

  结契大典在宗祠举行,他们到时€€现场已€€经人山人海。

  古树结红绸,漫山都是粉白和红色的一片,祥云浮动,飞鹤盘绕。

  结契大典严肃,不容喧哗吵闹,闻柏舟带着身边人落地时€€,听到了不断从人群里传来的努力压制住的小小的惊呼声。

  人群里有其他宗派和世家的人,还有本宗的弟子€€。陵许君见得少,但平日€€见另一个人的机会还算多。以€€往他们知道人好看,但没想到认真€€饬之后€€还能长这样。

  人很适合红色,冷白皮肤和火红外€€袍对比明显,白发中的红色发带也十分显眼,清灼又热烈。

  走€€来的两人两手交握,平日€€里据说不爱言笑的陵许君笑着,沉静眉眼垂下,视线一直落在走€€在身侧的人上,全然€€是隐藏不住的欣悦。

  无论€€怎么看都十分相配的两人,在万千祝贺声里稳步向前。

  坐了个顺风车的小猫在落地后€€自觉和两个人分开了,钻进人群里,打算去找个还算认识的人身边待着。

  没找到熟悉的人,它反倒看到了熟悉的脸。

  器宗的人在场,原本据说大闹着说坚决不来的少宗主还是来了,并且因为不是今日€€结道侣的人,不适宜穿平日€€的红色,也不想引人注目让其他人知道自己€€来了,只朴素地穿了身蓝。

  他看着穿着身红衣的白毛从远处慢慢走€€来,接近后€€又慢慢离开,最终终于€€忍不住一抹泪。

  他这几年里少不了努力,各种炼器和送礼,但最终还是没能斗过陵许君。坐在身边的一群合欢宗的师姐只能安慰,原本想安慰说以€€后€€还能找到更好的,发现好像很难找到后€€一改口,说时€€间会淡化一切,等到以€€后€€就能慢慢放下了。

  陈少宗主认同€€,只是对这句话有自己€€独到的理解,说:“等到他对闻柏舟的感情随时€€间淡化了放下了,我就有机会了。”

  众师姐:“?”

  小猫:“……”

  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发言,小猫最终选择装作没听见,从人群里溜走€€。

  臭竹平时€€的那些小伙伴在弟子€€堆里,算是比较靠前的地方,这些人它认识,也会抱它,脚下一拐弯,刚想往那边去,结果它看到几个人在轻拍宋明的肩。

  “……”

  这里的气氛好像也不太€€对味。

  小猫走€€了,再往前走€€了段,最终被意外€€出€€现在这里的兀奇找到。因为和藏书阁管事之类的领导站在一起€€,他位置还很靠前,可以€€看清前面的情况。

  “实力已€€经基本恢复,大典结束后€€我便准备离开。”兀奇给了它一个白色绳结,说,“这是用我的毛编织成的,你给他,无论€€发生任何事,只要拆开绳结我就会出€€现。”

  小猫拿着绳结多看了他两眼,没明白这是干什么。

  “我的职责是保护他,”兀奇看向两道并肩走€€过的人影,道,“现在这里没人伤得了他,我能安心离开。”

  凶兽注定遨游四海,除非有所牵挂,否则不会一直停留在这方寸之地。

  两道人影已€€经走€€至宗祠的正前方,在所有人注视下拜过师长天地,继而对拜。

  大长老脸上努力挂着笑,结果在拜过师长后€€旁边宗主笑着瞅了他一眼,像是什么都没说,又像是什么都说尽了,他胡子€€一抖,脸上的笑差点没挂住。

  大典最后€€一个事项为发同€€心誓,誓言既出€€,金色大阵起€€,流光溢彩,道侣正式结成。

  宗门以€€及剑门代为招待宾客,大典两位当€€事人只需简单向来宾致意,之后€€就能离开。

  这刚好顺了林某生的意。

  从结契现场离开,坐大宝剑去到只有两人在的房屋,他进屋的第一时€€间就是跟饿了几百年一样开吃,边吃边招呼大师兄一起€€吃,完全没注意到不同€€于€€寻常的满屋的红绸缎和红被褥。

  大师兄不饿,没有吃,去给他沏了茶。

  吃完点心喝完茶,暖饱思€€睡觉,早上起€€太€€早,午觉时€€间到,他吃完后€€爬上床进行午睡了,躺下后€€还拍拍身边位置,问大师兄要不要一起€€睡。

  大师兄这次没拒绝,和衣上床,在一侧躺下。

  闻到熟悉味道,困到沾上枕头直接三秒入睡的一个林浅浅挪挪位,一头闷人衣服里,呼吸逐渐均匀。

  “……”

  安静空间里除了均匀的呼吸声,良久之后€€传来一声轻浅叹息声。

  困得要死€€,一觉睡了个够,等到午睡的林再醒来的时€€候,房间外€€的光已€€经黑下,房间也昏暗一片,只有留在桌上的灯带着暖黄的光。

  睡醒清醒了,他终于€€慢好几拍地注意到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结契当€€天,晚上,两个人,一张床。

  ……不对。

  脑子€€里警铃拉响,他小心地转过头,悄悄看向躺在旁边的人。

  眼睛闭着,好像是睡着了。

  很好,睡着了就好。

  有些事还没做好准备,他得出€€去打套拳思€€考一下。

  “……啪。”

  缓慢起€€身,缓慢掀开被子€€,缓慢掀起€€床幔,在他即将下床的瞬间,被子€€里的手被人稳稳握住。

  猝不及防的一下,他吓得差点一个起€€跳,猛地转过头,对上向着这边看来的一双清明的不见丝毫睡意的眼。大师兄握着手腕的手依旧没有松开,问他去哪。

  这个人根本完全没在睡!

  心里的小人大叫,林竹生表面还十分冷静,冷静地道:“我出€€去晒晒太€€阳。”

  闻柏舟顺着掀起€€的床幔转头看向黑透的窗外€€,眉梢略微一扬。

  “……”

  慢一拍地意识到自己€€刚说了什么屁话,林竹生紧急找补道:“不是,其实是我有晚上一定得出€€去打套拳的习惯……”

  后€€脖颈被人握住,他剩下的话都被突然€€起€€身的人尽数吞下。

  掀起€€床幔的手还停在半空中,指尖先是绷紧,之后€€无力垂下,窗幔跟着垂下。

  好了,这下不用做准备了,也不用思€€考了。

  嘴里的空气被掠夺一空,白发披散开,他半睁着眼,视线模糊里看着一侧的手挤进自己€€指缝。

  和之前留有一分余力和克制的吻不一样,他这次还没换上几口气就丢盔弃甲。

  墨白两色头发混合,重叠在红色被单上,蜿蜒开。

  来这里这么几年,他自认自己€€的耐力和眼泪控制能力得到了质的提升,但似乎又没什么改变。

  鬓角汗湿,落在人背上的手不自觉抓紧,在伤到皮肤前紧急垂下,转而死€€死€€抓住了一侧床单,喊了声“闻柏舟”。

  大脑接近空白,他也不知道自己€€喊人名字是想说什么,下一瞬间注意力就被分散开,泪花瞬间打湿眼尾睫毛。

  身上人握住他抓紧床单的手重新放至自己€€背上,声音谦和一如既往:“我在。”

  谦和的声音,但和谦和半点不沾边的力度和动作。

  脑子€€空空,林竹生也不知道自己€€当€€晚是累得睡着还是哭昏过去的,只知道下午的觉算是白睡了。

  并且因为一点天宗弟子€€的可悲习性€€,就算晚上嗓子€€哭哑,他第二天一早到练剑的点时€€还是准时€€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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