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取豪夺了无cp男主 巧取豪夺了无cp男主 第99章

作者:观山雪 标签: 甜文 爽文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只是他也知道,此事无解,圣旨是要下的,宫中是要住的,人是要睡的,妻妾子嗣是没有的,夫妻二字也是万万不可更改的。

  望着眼前人,宁悬明心绪难平,良久,忽而毫无预兆地低头吻上越青君的唇。

  青天白日,又非帐内鱼水之欢,下了床,宁悬明总是要含蓄内敛几分,往常多半只是轻轻落吻,浅尝辄止。

  此时却一改平日的习惯,将本该是点到为止的吻变得缠绵悱恻,难舍难分。

  冬日里日光不足,便是白日里,殿内也点着烛火,只是比夜里少些。

  天子畏寒,殿内暖炉炭盆几步一个,几乎要将殿内占满。

  这样的布置固然极有效用,殿内温暖如春,不见半分冬日霜寒,可也让宫人们不得不将殿内多个窗户打开,以免天子中了炭毒。

  寒风自殿外吹来,过了热气,再拂上面庞,好似心上人的爱抚,不必多做什么,只要一点点温度,便能温暖整个身心。

  而此时的越青君恰好极为幸运,不仅有微风拂面,还有真的心上人的轻抚。

  明明还在冬日,却只觉已经温暖如春。

  越青君揽着宁悬明腰间的手渐渐收紧,所幸二人皆是规矩的人,绝不肯在书房胡来,否则这个单纯的吻还不知会发展到何种境地。

  待到结束时,宁悬明望着眼前人绯红的唇瓣,以及增添几分气色的面颊,眼中笑意盈盈。

  “夫妻也好,君臣也好。”

  “你若是明君,我随你做一回贤臣。”

  “你若做昏君,我也陪你做回佞幸。”

  浮世三千,青史之上,总有一二字句,将你我写在一起。

第82章 风情

  圣旨的颁布,需要经过许多人的手,往往还没颁布,便有不少人知道了内容。

  皇后……如今已经被封为太后,迁居长乐宫。

  心腹大宫女送走传消息的人,笑着向太后道贺:“恭喜娘娘得偿所愿!”

  太后面色却不见明显喜色,垂眸望着指尖朱红色的蔻丹,神色淡淡道:“不过是太子之位,有什么可喜的。”

  当初太子也做了三十年太子,最后结果却又如何?

  心腹大宫女收敛面上笑意,想了想,低声道:“今上膝下无子,不必有先帝朝时的夺位忧虑。”

  太后笑了,“你错了,正因今上无子,他才有更多选择,宗室子弟任由他挑选,璋儿又有什么特殊的呢?”

  心腹大宫女宽慰道:“今上重诺守信,不似先帝凉薄无情。”

  太后沉默片刻,垂眸沉吟:“若说先帝在时,有从对方身上学到什么,那便是将一切寄托在他人身上,是世间最可笑的行为。”

  期待对方重诺守信,有朝一日对方想反悔时,自己又当如何?

  “有些东西,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令人安心。”

  心腹大宫女瞧见她的神色,不由喃喃:“娘娘……”

  太后未再说话。

  今日京中不少高官勋贵人家都不太安静,往来者甚多。

  天子要立前太子长子为太子!

  无数人坚决反对。

  或者说,朝中几乎没有几个人愿意接受。

  曾经的太子党已经风流云散,其中有走的走,背主的背主,找新东家的找新东家,就凭他们在旧主死后的表现,都能给太子一个死不瞑目。

  结果在他们彻底得罪了太子后,新帝却要把皇位传给太子的儿子?

  他们只恨天子久居宫中,不似以往时常上街,否则定要找人套天子麻袋。

  人干事?人干事?!

  合着您老和太后握手言和,就不顾其他人死活了是吧?

  曾经的贤王党就不用说了,与太子党常年敌对,互相下绊子,若非是贤王刚刚被处理掉,曾经的贤王党不得不低调行事,不生事端,只怕现在已经直接找上越青君了。

  非要说淡定一些的,竟然是从前的保皇党,他们从前保皇效忠章和帝,如今保皇效忠越青君,等到时候若当真是永乐王卫璋登基,他们也会继续保皇效忠永乐王,倒是并不妨事。

  圣旨还在越青君的桌案上,群臣弹劾永乐王的奏折却已经到了越青君面前。

  说永乐王虽未成年,但既已经封王,就该住在王府,而非宫中。

  又说永乐王跟在太后身边,长于妇人之手,实在不妥。

  还说永乐王不忠不孝不悌,不顾家中年幼弟妹无人照管,独自在宫中享福。

  总之,找得着理由的,他们小事化大,大书特书,找不着理由的,编也能编个出来,求的就是一个声势浩大,压倒一切。

  可他们忘了,上次这么做的时候,还是前不久为了宁悬明。

  弹劾宁悬明的奏折还在麻袋里装着,丢在无人关心的角落,如今针对永乐王的奏折,又能掀起多少水花?

  当然,也有一些人并没有忘,他们不止弹劾宁悬明、永乐王,也上书斥责天子。

  从无嗣不孝到私德不修,从不听谏言到专制霸道,几乎要将越青君塑造成一个霸道强横,与臣子厮混,不顾江山社稷的独裁暴君。

  这些奏折数量也不算少,越青君倒是多看了几本,将其中写他与宁悬明写得好的挑出来让起居郎记下,兴许还能作为描写昏君的词句流传千古。

  起居郎:“……”

  不懂,但大受震撼。

  越青君登基时,正值开年,因事务繁多,上朝次数也远超章和帝在时。

  而在朝中逐渐平稳后,两日一小朝,五日一大朝的习惯也就此固定了下来。

  今日恰好轮到大朝会,百官齐聚在殿内,正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所说不外乎立太子一事。

  直到越青君到来,众人方才渐渐安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越青君不喜沉重的琉冕,因而即便上朝,也是戴的玉冠。

  没有琉冕遮挡视线,他看底下众人也就格外清楚。

  在君臣互相问安后,并没有平和的过度,越青君开口:“前些时日众卿上书要朕重视国本,早日立太子,朕深有感触,在多番思量后……”

  “启禀陛下,臣有事启奏!”不等越青君把话说完,便有人自队伍中站出,阻止了越青君把话说完。

  众人循声看去,见到那人时,才惊觉方才说听声音竟不是幻觉。

  若说今日见到吕言手中拿着圣旨还在意料之中,那么见到出言阻止越青君的人竟是低调许久的崔行俭,便在意料之外。

  新帝虽登基未久,但无论从对先帝的后续处置,还是对朝政奏折的态度来看,都是一位极富决断,很难被人影响的坚定果决之人。

  即便朝中众臣反对,他也要一意孤行。

  可崔行俭自太子死后一直低调,许多人甚至把他给忘了,这位曾经给太子出谋划策,之后太子落难,他又冷眼旁观的太子宾客,在眼见永乐王要被立为太子时,又会做什么呢?

  越青君眼尾微微上挑,静静注视下方那人片刻,“崔卿有何要事,非要在此时说,连片刻也等不了?”

  崔行俭好似不知变通的愣头青,坚定地站在原地,“臣只怕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臣要弹劾武德太子,不忠不孝,强占庶母,藐视君父,无勇无谋,战场临阵脱逃,实不配为太子,还请陛下废其太子之位。”

  崔行俭站在下方,背脊挺直,一副坚定不屈,誓要将太后与永乐王得罪到底的架势,看得人暗自咋舌。

  当初前太子被先帝丢去前线送死,因而也就没有对其先前所犯之事定罪,加上死在前线,以至于直到身死,对方落于纸面上的名声都不算难看。

  然而崔行俭此时旧事重提,显然是想将太子钉死在棺材板上。

  这样做自然是为了阻止永乐王被立为太子。

  若是政敌,这样做自然无可厚非,可想想从前太子与对方相交甚笃的模样,再看如今对方毫不留情的冷酷面容,众人只觉心惊。

  然而崔行俭固然冷血,越青君却并不如他的意。

  “一朝事一朝毕,武德太子之事,关乎先帝,既然先帝都有了定论,朕无缘无故,肆意推翻,终究不是人子所为。”

  越青君声音悠悠,说出的话乍一听还有点道理,然而想想此人登基后做的那些事,两相对比,便能深切感觉到此人的荒谬。

  崔行俭被驳斥,自然也心中不甘,出言继续争取,然而在越青君的坚持下,始终以失败告终。

  在他之后,又有几人站出,企图阻止越青君。

  他们人多势众,使用车轮战,轮翻上阵,就算说不过越青君,耗也能耗死对方。

  随着时间渐长,越青君面上逐渐显露出疲惫的神色,众人见有戏,说得更加起劲。

  越青君闭了闭眼,疲惫地揉了揉额角,终于出言为这场战争定下结尾。

  “众位爱卿所言有利,作为储君,长乐王多有不足之处,但长乐王尚且年幼,朕相信,众位爱卿定能将其好生教养,未来可期。”

  “众位爱卿皆是世上最有才能之人,一定不会让朕失望,你们说是吗?”

  众人:“……”

  他们能说什么吗?此时说不行,岂不是显得他们皆是些酒囊饭袋,无能之辈?

  不是……你这耍赖啊?明明刚刚还有来有往,结果你转眼就掀桌,这还怎么玩?!

  简而言之,越青君不跟他们玩儿了,直接丢下一句这就是未来储君,你们看着办吧,你们觉得他哪里不好那就自己教,教不好就是你们的责任。

  丢下这么一句,越青君便起身离去。

  临走时看了宁悬明一眼,后者会意,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也悄悄退了出去。

  唯有吕言还捧着圣旨,站在原地应付众位朝臣。

  “吕公公,陛下这是何意?莫非真要我们去教导永乐王?”有人皱眉上前问。

  吕言面上浅笑不变,姿态比起登基大典时,又要从容许多,纵然面对诸多人的围堵盘问,也面不改色。

  “诸位大人若是觉得永乐王合格,自然也不必教导。”

  众人闻言狠狠皱眉。

  觉得不合格就要自己教导,觉得合格就不能再阻止对方成为储君。

  天子看似给了他们选择,实际上却是将他们堵进了死胡同里,除了一条路,无路可走。

  另一边,宁悬明出了大殿,走过拐角,果然见那道身影正在不远处站定,见他过来,眉目舒展,神色也轻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