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取豪夺了无cp男主 巧取豪夺了无cp男主 第141章
作者:观山雪
虽然越青君总说有没有自己,天下都会顺其自然,但以如今的情形,为天下安定着想,越青君活着总比死了强。
而如今,还勉强能为保护越青君做贡献的,也只有自己。
宁悬明隔着火堆望了越青君许久,才垂眸敛目,“不必了,我还不累。”
他将身上的中衣脱下,盖在越青君身上,“你睡吧。”
越青君仰头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人,不由扶额一笑,“若早知有今日,此前我必不会与你争执,让你心存芥蒂,如今连与我互相取暖也不肯。”
“悬明,陌生人尚且要防备一二,无法彼此信任,你我之间,应当也没有到连陌生人也不如的地步?”
他虽然对他不干人事,发疯犯病(用宁悬明的话来讲,他自己是不承认的),但好歹不会真的伤害他,不必怀疑,也无需防备。
在此时此景,能有这样一个同伴,已经是他们的幸运。
越青君继续劝道:“若你实在介意,那等我睡着,你悄悄过来便好。”
他微笑扬唇,“放心,我不会醒的。”
宁悬明低头垂目望着地上躺着的人,感受着随时入侵的冷风,半晌,终究没有转身离去。
并非是他心软,而是越青君都这么说了,若他仍是拒绝,岂不是显得自己心胸狭窄,斤斤计较,更甚至……像是有多放不下此人似的。
一刻钟后,宁悬明依偎着越青君,渐渐睡去。
昨晚在水里漂了许久,又吹了一夜冷风,醒来还忙了这么久,宁悬明其实早就累了,刚刚一直勉力支撑,此时一时松懈下来,很快便睡了过去。
直到身边人呼吸匀长,心跳平缓,越青君方才睁开眼,静静望着身边人。
此时此刻,身处在荒郊野岭,除了偶尔出没的山间野物,再无其他生灵,更遑论人。
心心念念之人,此时就在自己身边,恍惚间,好似天地只剩下彼此。
越青君唇角微扬,舒展的眉眼中染上一丝惬意,伸手小心将人揽入怀中,以一个能将人圈在怀中,又不让人觉得太过拘束的姿势,渐渐收紧。
二人这一睡,便是半日过去,待到再次醒来,已是午后。
填饱肚子后,宁悬明问越青君:“还能走吗?”
他们不能继续在这里停留,必须尽快离开。
越青君伸手,宁悬明自然而然接住,借着宁悬明的搀扶,越青君试着站起,不过勉强支撑着起身,还未站稳,便要歪倒在地。
宁悬明赶忙将人接住,才避免越青君摔在地上的命运。
靠着宁悬明,越青君无奈轻叹,“看来,眼下我只能仰仗悬明了。”
宁悬明并未多言,给越青君寻了一根木棍当拄杖,矮身将人背在背上。
二人走走停停,待到再次见到人烟时,已经过了一日一夜。
“前面是个村落,可要去歇脚?”宁悬明问。
越青君想了想倒:“你我身份来历不明,若是贸然出现,必定会引人注意。”
倘若追杀他们的刺客寻来,对这村子的人不是什么好事。
如此,二人并未现身,只是躲在山中。
翌日,村里的张大娘起床做饭,到了院中,当即睁大眼睛,叉腰怒骂起来:“天杀的!谁家的小贼把我家的衣裳偷了?!”
天还未亮,村头到村尾,都听得到张大娘的叫骂声。
躲在附近的二人自然也不例外。
宁悬明将衣裳丢给越青君,脸色不太好看。
越青君见状笑了笑,“难为悬明了,一世光明磊落,如今竟要为我做一回贼人。”
闻言,宁悬明不免泄气。
经过几番周折,二人的衣裳皆在林中损坏,不能说不能穿,只是穿出去必然会引人注意,若是有那细心之人,兴许便能瞧出不对劲来。
不得已,两人只能另寻衣裳,不仅是为越青君,宁悬明自己也需要。
好在他们的银两尚未丢失,宁悬明留下一块碎银作为报酬,然不问自取仍为偷,宁悬明自然心有不悦,只是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他到底不至于连这也不明白,因而恼过之后,便也作罢。
二人换好衣服,又简单做了遮掩,让他们瞧着再无先前那般鹤立鸡群,趁着天色尚早时进城。
“大夫,他的腿情况怎么样?”进入县城,二人首先换掉农装,改穿更符合气质的长衫,又才去了医馆。
大夫诊脉过后,在越青君仍瘫软无力的双腿上捏了捏,又问了一些问题。
“寒气入侵,有点严重,得服药针灸,双管齐下,精心调养一段时日,才能恢复。”
以他的话,兴许还会留下病根。
宁悬明闻言下意识凝眉,望向越青君的腿,眼中带上几分忧虑。
越青君却好似半点不担心,反而与大夫攀谈起来。
此人若真想与人打好关系,对方根本无法抵挡,不过片刻功夫,大夫便热络起来,不知不觉中,将自己家中情况都抖落得一干二净。
针灸过后,越青君能稍稍走上几步,不如先前那般吃力,二人离开医馆,见宁悬明仍眉头不展,越青君出言宽慰:“不必担心,县城的大夫都能将我治好,只说有些后遗症,到了府城,回了皇宫,兴许连病根也能根除。”
宁悬明瞥了他一眼,心中微堵,心道连此人自己都不放在心上,他替对方操心个什么劲儿?
“你倒是宽心,若是高手在民间,那位大夫的医术已是极好呢?”
越青君微微一笑,“我方才与他攀谈,听他祖上并非杏林之家,不过是祖父在一家医馆中做过学徒,学了点皮毛,从前在村子里给人治病卖药,父亲那辈才送去正经学习医术,兴许有些天资,数十年功夫,才在城中站稳脚跟,开了间医馆。”
他瞧来医馆的人大多先问的大夫的父亲,想来那位大夫本人,医术应当比不上其父。
更遑论他人。
宁悬明:“……”
方才听此人与那大夫拉家常时,他还疑惑,对方何时这么热情。
此时方才明白其用意。
默然无语的同时,却也稍稍放心。
二人暂居客栈,宁悬明找人备好马车物资,回来对越青君道:“从这里回京城,坐马车需要七八日,你要隐瞒行踪回去,还是去官府寻人护送回京?”
越青君看了他一眼,“悬明当真觉得,我如今向官府表明身份是个好选择吗?”
连之前的护卫他都没有试着联系,更遑论从前并不相识,不过担着个君臣之名的官府。
“若只有你我,路上再遇到危险,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宁悬明对自己的武力值十分有信心。
越青君微微扬眉,“没关系,若真有那时,悬明尽管抛下我自行离去。”
宁悬明冷笑,“是啊,当初刺客追的本就是你,若非我在你马上,他们兴许都看不到我,若非河里我死死抓着你,兴许你我也早被冲散,若非见你腿不能走,实在可怜,我也无需背着出去。”
“多次危机,几番受累,原来竟都是我自找的。”
说罢,宁悬明转身就要走。
却被人一把抓住,拉进怀里。
宁悬明下意识要挣脱,却只觉腰间那双手宛如铁臂,竟是半点挣脱不得。
“不是说随我自行离去?如此作态又是为何?总不见得刚说的话,转眼就要收回去?”
越青君坐在床上,本就矮他许多,此时也只能埋首于宁悬明腰间,轻轻叹息一声,语气无奈:“明知我口是心非,就不能让一让我吗?”
你我什么关系?我为何要让你?
本就是你无理取闹,你竟还有理?
这般温言软语,撒娇卖乖,真当我还如从前那般心软?
心中憋了一肚子话,没来得及怼回去,便又听越青君声声切切,哀哀戚戚。
“毕竟我如今行动不便,正是悬明脱身离去的最好时机。”
宁悬明心口一滞,即将说出口的话,又停在了嗓子里。
此前宁悬明不止一次想过要与越青君分道扬镳,再不相见,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只要他将越青君交给值得信任的人,就能彻底脱手,甩掉对方。
只要他所托之时选择正确的人,也不会耽误大事。
宁悬明算什么,一介布衣,于天下大事无甚影响,唯一能影响到的,也只有越青君而已。
“我先前答应过你,好好做这个天子,如今正是危急之时,他们需要我,而我又侥幸没死,必然要亲自前去处理。”
越青君非去不可。
“可你若要走,我拦不住你。”越青君语气幽幽。
宁悬明沉默不语。
越青君的手臂还环在他腰间,寸寸收紧。
“我当然可以对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以天下大事劝服,这并非逼迫,也不算违背我从前的许诺。”
“可我还是想听听你的真心。”
“悬明,不为天子,只为越青君,你可愿意留下?”
越青君抬起头来,仰视着宁悬明,一双眼睛皆是情意绵绵,让人一眼看去,仿佛陷落进棉花里。
从前平安顺遂时,越青君百般手段,姿态强硬。
可如今危难之时,越青君反而软了下来。
只温声轻叹一句:“悬明,我追不上你。”
第119章 无憾
越青君仅在县城停留了半日,当晚天色尚未完全黑暗,他便与宁悬明一起坐马车离开。
一夜赶路疾行,终于在第二日入夜之前到达府城。
一路上的颠簸自不必提,若非这双腿尚且有用,倒不如全然失去知觉。
府城的大夫当真比先前那位好上许多,以他的医术不会留下病根,然而即便再简单的病,也无法立时痊愈。
经过初步治疗,越青君已经能勉力走上一会儿,但很容易感到疲乏无力,无法长时间行走,更无法策马疾行。
“若非我拖累,悬明此时怕是已经到了京城。”越青君喝完药说。
宁悬明正要按照大夫所说的穴位与指法给越青君按摩腿部,闻言却是直接转按为捏,让越青君好生疼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