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班主任,被迫营业 我,班主任,被迫营业 第7章

作者:linnay 标签: 系统 升级流 校园 轻松 穿越重生

  播放第一集时,班里只有两个学生没来上课,包括需要训练的体育生朱家荣,还有请病假逃课出去玩的黄莹莹。

  同桌温云茵搬出“不写就被赵华枫揍一顿”的理由,黄莹莹不仅完成了高老师要求的两篇作业,还主动找到高老师,补看完了在同学中好评如潮的第一集。

  没有兴趣宝盒的加持,黄莹莹倒不像其他同学对这部剧那么着迷,但她也明白这部剧的吸引力。

  以后都要好好写作业了,可不能成为全班公敌!

  朱家荣没看过第一集,好在他的同桌是从不沉默的陈默,赶在课前,也不管朱家荣乐不乐意听,把第一集的剧从头透到了尾。

  胡小舞和丁悦两人,依然坐在前排喋喋不休,讨论着剧里演员的穿着打扮;

  葛希瑶又偷偷将一盒果汁带进教学区,边看边喝,惬意得很;

  后排陈默、卢浩等人,每当剧里出现了骑摩托竞速等热血场景,都带头鼓掌叫好,将整个班级的观影热情再次提升一个新高度。

  隔壁9班老师都要报警了:平时10班上课,学生吵闹,至少是各吵各的。

  怎么一上新班主任的英语课,不光吵,还吵得如此团结?

  一集放完,还没下课,高松然趁着同学们热情高涨的机会,将剧中一些生词、口语表达抄在黑板上讲解。

  根本没人注意到,这节课上,副校长来后门视察过。

  说来也奇怪,同样是学习,课本上的单词,班上的后进生们怎么都不愿意背。换成剧里的内容,高老师提出一个问题,同学们反倒踊跃发言,生怕老师不点自己名。

  快下课了,朱家荣心里却越来越不得劲。

  本来,朱家荣今天上午也要去田径场训练。不过,前天晚上训练后,他的膝盖就一直有些不适。经过自我诊断,朱家荣觉得,或许是拉伤了哪块肌肉。

  征询了教练的意见,他减少活动,静养一天。不过,教练要求,第四天必须回到训练场。

  可是,这都第三天了,酸痛的感觉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愈演愈烈。前几天只是酸痛疲累,看剧时,随着剧里主角骑着摩托贴地飞驰,朱家荣甚至觉得膝盖擦地的痛楚也传递到了自己身上。

  这么疼下去,明天肯定无法按照教练的要求恢复训练。

  上完英语课,同学们都乐不可支。同桌陈默又从剧里学来了一句台词,指着离自己最近的朱家荣就模仿了起来。

  不过,下一秒,陈默就注意到了朱家荣脸上的忧色:“八戒,怎么了?后悔没看第一集了?”

  绝大多数姓朱的孩子,在学生时代都被起过类似的外号。朱家荣早就习惯了,对陈默的调侃不以为意:“我膝盖疼,担心受伤了。”

  陈默是个想当体育生而不得的文化生。他知道,跑步这个特长,是成绩不佳的朱家荣唯一的出路。

  陈默问:“你昨天不是说有点酸么?今天恶化了?要不要去校医室看看?”

  朱家荣感动于同桌的关怀,内心黯然。

  校医室看看感冒还可以,半职业运动员的伤病,估计要通过影像学检查才能探个究竟了。去医院的话,明天可能就没法按照教练的要求重回训练场了。

  将内心的焦虑和陈默一说,陈默就炸了:“你傻啊,教练让你回去训练,肯定是在你身体健康的前提下呀。怎么,我就不信,要是你真受伤了,他也会逼你跑?”

  朱家荣不语。下个月省队选拔赛,按照他那个教练的风格,还真有可能让自己打封闭针强上。

  “我再等等吧,晚上要是还疼,就去医院。”

  下午物理实验课,同学们离开教室,去往实验楼。下课后,刚准备回班的朱家荣,在实验楼里下楼梯时,受伤的右腿突然使不上力,整个人身体一软,扑在前面的同学身上。

  “谁没长眼,敢碰老……咦?朱家荣?你怎么回事?”

  不巧,前面的同学就是赵华枫。天降一团重物,赵华枫第一反应还以为自己遇上了流氓,回头刚想劈头盖脸骂后面的人一顿,就看到了一脸痛苦、倒在地上的朱家荣。

  他的脸颊肌肉紧绷,额上全是汗,下眼睑不受控制地微微跳动。

  赵华枫声音很大,吸引了前后好几个人的注意。

  朱家荣嘴唇颤抖,挤出几个字:“膝盖……我膝盖突然没力气了。下午还要训练……”

  围拢过来的同学之中,也有几个体育特长生。朱家荣练长跑,膝盖多重要无需多言,大家都很替他紧张。

  赵华枫心里暗道:这么拎不清的吗?

  “朱家荣,你脑子进水了吧,都这样了还训个鬼的练?”赵华枫开喷,却也不忘吩咐其他同学,“我去给老道打电话,你们谁力气大的,把他带到医务室躺着先!”

  卢浩不说话,眼神示意大高个沈建,一人一边,把朱家荣扛了起来,往医务室走去。

  得知事情始末,高松然也赶到了医务室。

  见班主任到来,医生表示,朱家荣膝盖里似有积液,但医务室条件简陋,无法给出具体诊断。

  “赵华枫,今天下午,你和卢浩维持一下班里的秩序,我陪朱家荣去医院。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高松然毫不犹豫下了命令。

  赵华枫不解,自己的同僚分明叫王宇呀,虽然他从来不管事。

  卢浩其人,比较讲义气,在男生中挺有威信,可高老师居然让这个因为打架被记两次过的男生维持秩序?难不成,他把王宇和卢浩两个名字弄混了?

  疑惑归疑惑,赵华枫还是个有大局观的人,也不多问,领着医务室里另外几个同学回班:“沈建、曹毅,老班送朱家荣去医院了,你们别给我借机逃课啊!卢浩,老班吩咐了……”

  7班有个篮球特长生,是朱家荣的小学同学,两人关系不错。巧的是,那位同学刚开学也拉伤了小腿。7班班主任给同学家长打了电话,喊家长来接去了医院,但高老师却亲自带自己去医院,还自掏腰包打车,让朱家荣心里有些感动。

  调查学生背景时,高松然就了解到,朱家荣是个穷孩子。他的父亲是建筑工人,母亲当保姆,工作地离学校远,也不方便请假早退。

  做个检查,又不是立马要推进去手术的,不会那么快需要监护人做什么决定。高松然下午又没有课,就不打扰那对辛苦的中年夫妇了。

  反正班主任在学生身上的必要花费,每学期都有一些报销额度。

  等待核磁共振结果时,朱家荣唇齿发白,心脏狂跳。

  “无论查出来是什么结果,都要接受,现在没有必要多想,给自己平添心理负担。”高松然看出了朱家荣的焦虑,便和他搭话,让他分心,“来,我把英语课本带来了,没事做的话,就背两个单词吧。”

  朱家荣有些无语地接过英语书,看到高松然在上面密密麻麻的注解。翻到单词页,读了两个单词,朱家荣依然惴惴不安,根本静不下来。

  他咬着牙根,终于还是开口:“高老师,能,能帮我给教练请假嘛?我已经休息两天了,今天再请假,他会骂我的。”

  高松然觉得奇怪:学生受伤请假,又不是学生的错,教练怎么骂人呢?不过,朱家荣是个老实孩子,可能性格就比较怕事吧。

  朱家荣没有手机,一些重要电话都抄在了纸质通讯录上。高松然接过小本本,护士正巧来传唤,朱家荣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总之,半月板这种软骨结构的损伤,是长期过度磨损导致的。这样的伤病,任何所谓治疗只能暂时止痛,真正恢复还是要靠静养。我可以给你开一个膝部支具,你们练体育的,队里应该也有冰敷袋,躺在床上的时候记得腿抬高……”

  “医生,我下个月有省队选拔比赛……”等医生叮嘱完了,朱家荣怯怯道。

  医生毫不犹豫地打断,声音中的威严不容置疑:“你的伤势,下个月绝对不能比赛,如果硬撑,威胁的可就不只是你的‘职业生涯’了。”

  “啊?”朱家荣懵了。以为就是个拉伤,没想到这么严重?

  “现在伤的是软骨,还能养好,要是进一步磨损,导致神经和骨头出了问题,就更严重了!你也不想人生中之后的五六十年,都拄着拐度过吧?”中年女医生叹了口气,开始谆谆教诲,“我公公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他年轻时扛水泥、搬砖头,把膝盖和手肘都弄伤了。他们那会儿,秉持着轻伤不下火线的精神,从来不知道休息。现在天一冷,或者一下雨,浑身关节都痛,家里有我这个骨科医生都没用!孩子,十几岁的年纪,现在静养还有机会恢复,以后还可以正常生活……”

  医生的话朱家荣听进去了多少,高松然不知道,但明显看得出,这孩子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第9章

  离开医生办公室,坐在走廊上,朱家荣一直低着头,身体一抽一抽的,却斜过脑袋,似乎不想面对高松然。

  高松然心里从来没什么“大男人不能哭什么”的刻板印象,毕竟,就像他和秦添所说的,以前每次数学月考,他高松然也都要哭鼻子呢。

  高松然也不催他,师生两人就这样静静坐在嘈杂的候诊室。

  终于,朱家荣稍稍平复了情绪,开口了:“老师,省队选拔赛我想参加,可医生说的什么接下来几十年都要拄拐、都会腿疼,也好可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高松然拍拍他的后背:“我先跟你的教练打电话请假吧。至少这两天先好好休息,不管是膝盖,还是你的情绪。”

  朱家荣点点头。

  焦急地拨通了教练沈刚的电话,短促的嘟嘟声响起之时,高松然还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医院里和沈教练吵起来。

  “喂?”接电话的人似乎处在一个空旷的操场,背景中有人大叫,也有哨声。

  高松然自报家门后,将朱家荣的伤情告知了沈教练。

  “半月板损伤?难怪前两天都没来。”沈刚的声音却完全听不出担心,“没事,今晚就别来训练了,明天让他到我这里,我带他去二院。”

  “二院?”高松然不解。

  “打封闭呀,可以止痛的。我在二院有熟人,去了不用排队就能打。”似是听见对面的高松然有些犹疑,沈刚解释道,“没事的,运动员受伤常有的事,打封闭可以止痛,不痛了就能继续训练了。我记得,朱家荣同学今年就打过两次封闭,放心,效果很好的。打完之后就不用担心了,过两天可以继续训练,准备下个月初的省队选拔赛。”

  高松然并不知道“打封闭”是什么意思,只记得刚才那个女医生的话。

  任何治疗只是止痛,继续剧烈运动,只可能让受伤的部位磨损更加严重,乃至影响到正常生活。

  相反,因为止了痛,朱家荣很有可能感受不到更多的伤害,会让他的膝关节变得更加脆弱。

  “沈教练,医生说了,他需要静养,需要多请几天假休息和治疗,绝不能立刻回去训……”

  “我是教练还是你是教练啊?”沈刚不耐烦地打断,“朱家荣有进入省队的实力,这次比赛,对他的未来至关重要。你们三中,乃至班主任你,班上培养出一个进入省队的特长生,难道不也脸上有光?”

  就算这次进入省队,朱家荣也会因为严重伤病,无法在长跑项目上更进一步,还要冒着拄拐六十年的风险。

  沈刚那么坚持,还说什么“脸上有光”,尝试把三中和高松然都拉进自己的共同体,无非是因为手下学生进了省队,他这个当教练的有丰厚的奖金。

  至于进了省队之后的培养,是省队教练的责任,就和他沈刚无关了。

  想明白这一点,高松然坚定道:“这不仅仅关乎所谓脸面,更关乎学生未来的职业生涯,乃至身体健康。不能因为追求成绩,摧毁一个学生的未来……”

  “停停停!你们老师说话都一套一套的,我个大老粗,说不过你!随便,这两天朱家荣就不用来了,下个礼拜要是他改了主意,再来找我!别说了,我这儿还有别的学生,忙呢!”

  沈刚不给高松然继续劝说的机会,挂了电话。

  高松然一腔怒火无从发泄:为了利益,罔顾学生的前途和健康,这种教练盘踞青少年体育训练行业,贻害无穷啊!

  看到一旁失落的朱家荣,他压下怒火,刚想说些什么,看到之前的女医生从诊室出来,准备午休。

  高松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拦下了医生,问道:“陈医生,给运动员打封闭针会有副作用吗?他的教练说,今年已经打过两次封闭针了,效果很好。孩子下个月有个省队选拔……”

  女医生对这对师生印象还挺深刻,瞥了一眼坐在候诊区黯然的朱家荣。今天不忙,她便耐下心来解释:“封闭针?封闭针的原理是用激素消炎止痛,但也只能止痛,无法根治。你可能在宣传里听过,某某奥运冠军赛前打封闭上阵,某某英超球星打封闭上场的故事吧?”

  听到这儿,朱家荣眼前一亮。

  女医生接下来的言语,却给他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英超球星挣多少钱?奥运冠军配备的又是什么配套医疗团队,什么样的顶级理疗设施?就算冒险上阵有了后果,他们也能依靠优良的医疗条件,将后果降到最小。不是我看不起你,拿一生的健康去搏一个省队资格,真的不值得。等等,你刚才说,今年已经打过两次封闭针了?”

  朱家荣老实地点点头。

  医生继续说:“你知道生物为什么能进化出疼痛吗?你去摸火,烧疼了,以后就知道不该碰火了,也就避免受到更严重的伤害。现在,你靠打针掩盖疼痛,本来就有伤的膝盖,万一在坚持训练中受到了更严重的伤害,被封闭针麻痹了之后,都感受不出来!”

  高松然和朱家荣都听得胆战心惊。

  “我以前也有个病人,还是职业运动员,韧带撕裂,为了比赛打封闭忍着。比赛结束,不怎么疼,拍片子一看,韧带直接断了!断裂和撕裂,一字之差,恢复难度可天差地别!从可以慢慢恢复的损伤,变成不可逆的伤害!再说了,封闭针怎么都是激素,虽然副作用不大,但也会对肠胃、肝肾功能有影响。同一部位一年注射三次也是我们通常考虑的极限了。从一个医者角度,从一个十几岁孩子的母亲角度,我都不建议你去打。”

  朱家荣已经手足无措了,高松然则对女医生连连致谢。

  良久,朱家荣问道:“老师,我该去打针,坚持参赛吗?”

  “想一下,你学体育的目的是什么,要付出的代价是否值当。”作为一个班主任,高松然对这件事有自己的想法,却还是坚持将最终选择权交给学生。

  其实,朱家荣内心已经偏向于不听教练摆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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