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反派他亲爹 我是反派他亲爹 第23章
作者:泽达
顾迟也想往回收,但祟气疯狂攀上碧水幡,他根本收不回来,和祟气较劲的脸已经涨红:“不行!”
容谨:“别慌,我来帮€€€€”
顾江雪只觉得耳边嗡嗡,他和楼映台的灵力都在飞速消耗,听他们说话简直聒噪,忍无可忍,当即抬腿一脚把顾迟踹了出去:“滚!”
顾迟跟祟气拔河半天没能撤回来,却被顾江雪一脚踹出老远,碧水幡啪嗒随风卷回他身上,顾迟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碧水幡随着打滚,把顾迟裹成了长长一条。
顾迟不知是骤然拿回幡旗不适应,还是被踹懵了,居然直直躺在地上,没有第一时间爬起来。
还是旁边弟子们七手八脚去把幡旗解开,将人扶起。
顾迟直到起身,才终于回神:顾江雪踹了他。
这一脚力道很重,他肋下隐隐作痛。
顾迟不可置信:顾江雪居然敢踹他!
那个在顾家俯首听令、唯命是从的顾江雪居然对他动了手。
顾迟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先茫然,还是先怒火中烧,两种情绪争不出高低,让他整个人都诡异地被静默了。
而那头,笛照月浑身被祟气割得伤痕累累,离人影已经很近了。
“庭槐……”他失声大喊,“曲庭槐!”
漆黑的人影顿了顿。
随后,一股混浊的祟气把笛照月整个吞了进去,再也看不见他们两个人的身影。
顾江雪唇线骤紧,须臾,又松开眉眼,在心底叹了口气。
顾江雪再度开启法眼,他上前数步逼近,好像在浓郁的祟气中寻找着什么。
容谨注意到顾江雪的法诀变了,但他不知道顾江雪想做什么,硬着头皮也跟上去掠阵帮忙。
顾江雪眼眸轻动,罡风卷起他月白的衣衫,在这夤夜乱象中,顾江雪却整个人都静了下来。
并非气势逼人的从容不迫,更像是他的周遭都下了一场雪,雪落无声,万籁俱寂。
他就站在雪里,不染纤尘。
容谨一瞬间产生错觉,顾江雪明明离他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顾江雪目光虚虚游弋,慢慢钉在其中一个点上,他刚抬手,那处就冒出个小漩涡,祟气越过九瓣金莲朝他指尖袭来。
容谨:“江雪!”
距离太近,抵挡已经来不及,他想也不想立刻扑上去,试图以身替代顾江雪。
但他没有成功。
有人按上他肩膀,将他整个人往后一拽。
容谨错愕朝后倒去,他是离开了危险,但也眼睁睁看着祟气吞没了顾江雪的手。
容谨又惊又怒,在倾倒间怒视罪魁祸首,却看到了楼映台与他擦肩而过的身影。
楼映台扔开容谨,自己却上前一步。
他没有分给容谨半分眼神,容谨却从他刀锋般锐利漠然的侧脸中恍然领悟了楼映台的冷意。
你想替顾江雪受伤?
想都别想。
楼映台不会给他机会。
顾江雪既然都把他放了,不念也不恨,那么楼映台就不会让他再走入顾江雪的人生。
爱或恨,感动或愧疚,都是记着一个人的证明,而容谨已经失去了这个资格。
楼映台推开了他:你不配。
况且,容谨连顾江雪真正想做什么都不知道。
楼映台上前,却不是把顾江雪从祟气中救出来,他单臂揽过顾江雪的腰,毫不犹豫带着人跳入了漩涡里。
容谨摔在地上,怔忡下忘记了自己的声音。
原来顾江雪是想进去。
原来……从来都是是他不懂啊。
第16章 哪怕遍体鳞伤,也只是想再看……
云天碧水川所有人都被这变故怔住,然而不等他们反应,连雾跌跌撞撞,也跟着跳了进去。
漩涡缓缓平息。
祟气被顾江雪和楼映台压得暂且平静,黑雾缓缓流淌,像蛰伏打盹的兽,暂时收起了爪牙。
顾迟抹了把脸,好半晌没能找回一句话。
容谨失魂落魄,木头似的站在那儿。
漩涡平了,其余人暂时不可能再进去,默然片刻后,顾迟才走到容谨身边,沉声问:“……怎么办,等?”
容谨依旧瞧着顾江雪和楼映台消失的位置,最终轻声道:“……等吧。”
连雾好歹抢着漩涡消失的最后时机冲了上去,而他因为愣神,错过了机会。
有些事和人,错过便没有了。
*
楼映台揽着顾江雪的腰落了地。
这里是尚未稳定的二重劫境,与一重劫境同样的夜空,此处却火光冲天,燃了半边天的不是天灯,而是城中肆虐的大火。
屋舍倾塌声、哭喊声跟着逃命的人一起响彻四面八方,不停有祟气凝成的黑刺或从空中直穿而下,或从地底冒出。
人间炼狱,这才是十年前飞花城那一夜真正的模样。
笛照月是被裹入的,顾江雪就用法眼观位,找准突破口,跟着进来。
容谨不懂,但楼映台明白他的心意,他们向来最为默契。
他俩刚踏在地面,就听的身后噗通一声。
连雾姿势不雅地砸在地面上,费力地撑着爬起。
顾江雪顿了顿:“你怎么也跟来了。”
“我、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做的。”
他全凭一股劲儿直接冲了进来,身上伤还没好,也知道自己莽撞了,可他无论如何没法留在原地。
他没脸待在安全的地方。
“我不会拖后腿的。”连雾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渐渐定了下来。
他修为低,绝不主动添乱,若不幸……那也没关系,就当替连家还一点债。
顾江雪和楼映台对视一眼,到底没说什么,任他跟着。
但是€€€€顾江雪戳了戳楼映台的手背。
楼映台的臂膀还圈着他的腰肢。
“还要搂多久啊小仙。”
一起进来的方法那么多,干嘛非得搂搂抱抱,靠的也太近了。
顾江雪的后背贴着楼映台前胸,他因着寒症,体温常年偏低,楼映台的怀抱太暖了,哪怕隔着衣物,热度也丝丝缕缕往他身体里钻。
顾江雪面上冷静,实则不太自然,有点想躲。
但他之所以没有主动躲开……是因为今儿刚惹得楼映台难过。
哄人是门艺术,不能三言两语后就作罢,那不上道,除了慢语,还得在一些小细节上润物无声。
总之,得让人觉得舒心。
所以顾江雪没问楼映台为什么非得搂着,换了个讨巧的说法。
楼映台面无表情放下手。
先前在家罚跪时搂着顾江雪,他就觉得瘦了,养了几天果然还不够,手臂横在他腰上,就如同环住一段柳枝。
仿佛稍微用力就能被掐断,孱弱纤细。
回头还得再养养,楼映台想。
笛照月最先进来,已经跌跌撞撞朝城中最高的城楼跑去,那里散发着最浓烈的祟气,是十年前曲庭槐布阵的阵眼,他的尸骨也在那里。
第二重劫境还不稳定,大火热浪逼人,形状却有些模糊不清,那些屠戮百姓的祟刺却很真,顾江雪他们也得避开。
因为祟气暴动,又临近核心,这里的压迫感更重,顾江雪和楼映台方才消耗了不少灵力,节省着没有御风飞去,逆着人流往登高楼赶。
途中所见皆是惨状,即便知道这些人都是幻影,但当黑刺朝凡人袭过去时,他们好几次都差点下意识出手。
……太真实了。
濒死的痛呼尖叫,以及死不瞑目的绝望,都太真实了。
这就是当年的飞花城,是曲庭槐看到的模样。
连雾本跟着他们跑,在离登高楼还有几步的距离时,被眼前景象一惊,突然刹住脚步,愣愣睁大了眼。
他看见了一具尸体……他爷爷的尸体。
他的爷爷与一个凡人一起被祟刺贯穿,钉在了墙边。
一个素不相识的凡人,看姿态,老爷子应当是想挡下祟刺,但失败了,祟刺穿过他的胸膛,也穿透了他身后的人。
老爷子的手里还握着半柄残剑,鬓发已乱,虚虚遮掩着他没能阖上的眼。
连雾颤抖不已,嘴唇嚅动踉跄上前,他伸出手,想碰碰,但又不敢。
忠骨未曾敛,连家一步错,步步错,连雾身为如今的家主,当终于站在先辈的尸骨前,千言万语哽在喉头,只觉无颜相对。
他们这些年辜负了先辈遗志,都在做些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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