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苏而不自知 反派苏而不自知 第55章
作者:孰不知
有幼年时父母谄笑着将他推给那些大贵族的少爷;有浑身湿漉漉却依旧站在他面前揪着伯爵公子的衣领替他出头打架的谢里斯小少爷;又或者是时不时闪现在他记忆里的白发精灵。
但更多的,是在谢里斯望着精灵的时候,他也在不远处凝望着他。
太阳想要与月亮做伴,那么生长海边的山茶花也只有默默的凝望与祝福。
逐渐朦胧的视野里好像出现了一条裂缝,裂缝连通着外界,有黎明日出,白雪覆着山岩,金乌跃出海面。
伊莱眯了眯眼,说不上有什么遗憾和伤感,只是觉得这一世所有爱恋与恩情皆是已报,若有来世他也想像苏珊一样,遇见一个愿意视自己为世间唯一的精灵。
逐渐消散的意识里他好像听见一声叹,有一只带着凉意的手掌覆上了他的发顶,伊莱费力的抬起了头,只能看见对方的干净白皙的下半张脸,嘴角开合的对他说,“活下去。”
伊莱眨了眨眼角滚下一滴泪,有一瞬间他觉得是苏珊看见了他的阿佩尔。
教廷的魔法阵里菲斯目眦欲裂,他耳鼻眼角都流下血迹,来自大罪之门里的黑暗气息反噬到他的身上,他的面容已显现出一种诡异又狰狞的形态,有点像野兽又似魔鬼。
总之很难让人想象这曾经是那位意气风发,离大主教之位只有一步之遥的菲斯€€希伯莱公子了。
他咬着血溢不止唇角,已是一片漆黑的瞳孔里满是扭曲与疯狂,他恨声一遍遍喊着一个名字,“阿佩尔阿佩尔!阿佩尔!”
他如此执念疯狂,就好像如果阿佩尔就站在他面前的话,他一定会一口一口生啖其肉。
于是他秉着玉石俱焚的想法,加大了魔力输出,势必要阻止他们逃出监狱。
阵法里的几人再次感到了一阵强压,已经打开的裂缝又在逐渐缩小,而他们却是好像被什么东西捆绑住一样动弹不得。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突然感觉有人在背后推了他们一把。
谢里斯一声龙啸,率先飞出裂缝化作巨龙。然后是安德鲁,再接着是安伯。
好像有一个人走在长长的时光之廊里,托着他们的后背,将他们送到了自由的彼岸上。
找到亚德的时候,裴初从口袋里掏出那颗枫糖剥开糖纸,好像曾经第一次喂他那样塞到了他嘴里。亚德想回头看他,可是最后却被对方托着后背不由分说的推出了裂缝。
“快走吧,不然来不及了。”
嘴里枫糖的味道在扩散,兽人慌张的回头,可在最后的视野里,只能看见对方被裂缝吹进来的冷风掀起的衣角。
裴初最后找到的是本该祭阵的伊莱,瘦弱的少年蜷缩在地上,好像一朵即将凋零的山茶花,裴初的手抚上他的发顶,轻轻的叹了一句,“活下去。”
连带着那个没来得及在人间绽放的少女的份一起,活下去。
他推着他的背,送走了这最后一人。
然后裂缝闭合,光明一丝丝的被黑暗吞没。落日沉沦,可监狱之外却是黎明。
谢里斯驮着所有从魔法阵里逃出来的人,耳边听见一声如释重负的轻叹,熟悉的声音里带着真心愉悦又令人放松的笑,对他们说,“走吧,我们成功了。”
于是巨龙没有多想,张动双翼,飞离了这所传说从未有人能够越狱成功的大罪之门。
带着足足六人,飞往了自由。
可……
哪里来的六人。
天地苍茫,黎明已出,可昨夜的风雪依旧没停,天边压着铅云,雪花似柳絮般纷纷洒洒,不断飘落。
海水卷着雪花吞没,等到龙背上的几人劫后余生的叹了一口气,互相回望的时候,猛然察觉,本该是六的人数里,少了一个。
那个白发的,绿眼睛的,在最后推着他们的后背送他们出来,和他们说成功了的精灵并没有在他们身边。
亚德含着嘴里的枫糖有些茫然的四处望了望,突然起身就要从龙背上跳下去。下面是茫茫的大海,他就算跳下去也只能游回大罪之门了。
可他最后并没有跳下去,安伯压住了他的肩膀。
兽人愤怒的回头,带着前所未有的凶狠向着颓废的炼药师呲出了尖牙。
炼药师的卷发又放下来了,和从前一样,好像从未扎起来过一般,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眸。
他的驼色风衣沾上了白雪,但他的手重重的捏住了亚德的肩膀。力道很大,好像要将他的肩膀捏碎,可他另一只手夹着香烟,声音也是很平静。
“你去干嘛?去找他?别想了,你找不回来了。”
他想起精灵推着他后背时对他说得一句话,他说,“对不起,安伯,你放在第三层的魔药被我喝了。”
第三层的魔药是禁药,它能最大程度的激发出人体内的能量,这些年来精灵耗费太多的精血,身体亏空得不成样子,他平日里小心翼翼的维护那人的身体,没成想那人最后竟是最不把自己当回事的那个。
他不知道支撑着将大罪之门的魔法阵撕开裂缝要用多强大的力量,他只想回头骂他,“你TM……”
“欠你的债我还不清了,带上亚德吧,他替我还。”
安伯回过头的时候,那双绿色的眼眸已经失去了光彩,就如同一潭死寂的春水,余下一片静谧,却没有了任何生机。
男人的嘴角颤了颤,想要去抓精灵的手,却只是被他推着逃出了裂缝,于是指尖擦着指尖,触到一片非人的寒凉。
你应该知道的。
我活不了多久。
保重。
男人骤然捏紧了指间的香烟,他拦着亚德,说是对方留给他还债用的,可实际上,还是他背上了他的债。
冷风猎猎,吹拂在沉默的几人中间,安德鲁看着坐在龙背苍白着脸不发一言的茶发少年,眨了眨眼睛,无声的为这一场落下帷幕的悲剧献出敬意。
恶龙驮着生还的几人,向着黎明飞跃着,那双蓝色的眼眸比冬日的海洋还要深沉寒冷,他的龙爪抓了抓,好像掌心中还留有着那人温暖的体温。
他曾说过要将这人拽入与深渊,可直到最后留在深渊里的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茫茫沧海与风雪当中,没有人看见,一个虚幻的身影坐在龙尾之上,他晃着双腿看着这几个从黑暗中挣脱桎梏,向着黎明与希望飞跃而去的几人,无声的笑了笑。
惟愿诸君此去,所求皆如愿,所行化坦途。
猎猎冷风里,好像有谁在低语吟诵。
第70章 ABO€€一
残垣断壁,硝烟滚着血腥味弥漫在这个已经废灭的都城,这也意味着马其顿王国的落败,萨洛曼帝国终于实现了边境版图的的统一。
而完成这一壮举的,便是如今萨洛曼帝国最年轻有为的Alpha将领€€€€奥斯顿上将。
而原本凭借这一战功,奥斯顿上将返回王都之后当毫无疑问的受到最高嘉奖,再次晋升一级成为萨洛曼有史以来最年轻,也最前途无量的一国元帅。
可之所以说原本,则是因为在这场战役中,奥斯顿身受重伤,双腿落下了无法痊愈的残疾,以至于终身都将无法再次站起。
谁也不知道,这样一个已经残废的将军,是否还有资格担任帝国的元帅,甚至是担任一个平常的将领。
即使他确实是这个国家所有人都难以企及的alpha。
阿尔文打开房门的时候,那个年轻的将领正坐在轮椅上,一身黑色红底的军装依旧将他衬得身姿挺拔,气质凛然,宛若一把带着血腥出鞘的利剑。
此刻他坐在窗边,静静的看着窗外已经沦为一片废墟的王都,以及已经烧了三天三夜依旧还没有完全熄灭的火光与浓烟。
奥斯顿所率领的黑鹰军团打从攻破马其顿王国之后,便放任了手下烧杀抢掠,践踏王城。这也十分符合这位将军睚眦必报的性格。
窗边的男人收回了视线,坐在轮椅上回过了头。他黑发一丝不苟,眉眼深邃锐利,深沉的暗红色眼眸如他人一样美丽瑰艳,却又带着十足的危险与侵略性。
阿尔文脸色不变,在男人的视线中慢慢的扬起唇角,微笑道,“奥斯顿将军,您该换药了。”
一身白衣大褂的医生拎着医药箱走进了房间。
裴初垂了一下眼,轻轻的嗯了一声,看上去十分的漫不经心。这不由让阿尔文又看了男人一眼。
实际上,眼前这个医生同样很年轻,年轻得有些过分,看上去就像哪个医学院刚刚毕业的实习生。
然而对方的医术却很老辣,自告奋勇成为奥斯顿鹰团的随军医生后,便是他一直在照顾着身受重伤,双腿残疾的奥斯顿上将。
他很清楚的记得,奥斯顿刚刚清醒得知自己双腿残疾时那个阴郁的眼神,而现在对方虽然看上去依旧寡言阴鸷,可是当时那种好像要摧毁一切,信息素狂飙的暴虐终究是被他收敛了下来。
该说不愧是有史以来最年轻优秀的上将吗?这么短时间就将自己的心情整顿好了?
在阿尔文这么揣测的时候,裴初也在打量着眼前的医生。
安静俊秀,带着一副银链单片眼睛,看上去文质彬彬还带着点清冷疏离的气质,谁能想到这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攻,一个自割腺体的狠人,被家族除名的alpha。
隐姓埋名假装成beta潜伏在反派身边做一个私人医生,实际上是在借用奥斯顿的势力,背地里试图研制出扭转ABO性别体质药剂的疯狂科学家。
在最后还和主角受一起€€倒了因为残疾而黑化,野心勃勃试图谋权篡位的反派奥斯顿。
裴初刚接收完剧情,这一次他穿越的时间点是剧情开始的十年前,反派奥斯顿在马其顿战役中身受重伤,双腿残疾,为他本该一帆风顺的政治前途带了毁灭性的打击。
因为心高气傲,偏偏又在最意气风发的时候,骤然跌落神坛,从此他人的怜悯同情惋惜与讽刺的眼神都成了奥斯顿心里的刺,刺激得他在黑暗中逐渐迷失,最终黑化。
于是他使尽手段也要得到那个本该属于他,却因为残疾险些失之交臂的荣誉,萨洛曼帝国的元帅之位,之后更是以此为起点,一步一步成为蚕食帝国政权的政治黑客。
在此过程中,他故意收养了老国王遗落在外的唯一继承人,也就是主角受希尔,明明是个omega却将他培养成自己手下最锋利的一般杀人刀,替他铲除老国王的追随者以及自己的政敌。
他故意隐瞒主角受的身份,却没想到主角受也一直在向反派隐瞒着自己omega的性别,假装成A在他手下做事。
主角受厌恶自己O的身体,也在奥斯顿不断的利用与杀戮中,感到了厌倦,逐渐想要逃离反派的控制。
因此结识了潜伏在反派身边研究ABO性别实验的主角攻,想要与他联手,用药剂改变这个世界ABO的性别缺陷,甚至扭转性别。
过程中发现自己是帝国继承人的真相,继而利用主角攻的药剂抹除了自己omega的腺体继续假装A继承了帝国,并在最后将反派反杀,与主角攻达成HE结局。
窗外的风吹了进来,阿尔文为男人换完药,抬头看去却见对方在撑着下巴凝视窗外,另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正一下一下的敲击着轮椅的扶手。
微风扬起他黑色的发丝,露出他线条凌厉的下巴,以及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
阿尔文的手指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的将手下的绷带的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他微笑的,斯文有礼的问,“将军心情很好?”
裴初暗红色的眼眸微微偏移看了主角攻一眼,身上的信息素无意识的释放着,是一种淡淡的清香,却又带着诱人沉沦的味道。
那是罂粟的味道,一种十分罕见却又十足危险的信息素。
一如奥斯顿本人。
阿尔文的笑容微不可察的僵了僵,老实说,他十分讨厌alpha信息素的味道,哪怕摘除腺体扮成了beta,基因的本能依旧让他排斥着同类。
好在裴初并没有打算做什么,他只是停下了敲击扶手的手指,收起了嘴角的弧度,冷淡道,“这不是你应该问的。”
他又是那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奥斯顿上将了。
年轻的医生敛下眼眸不再多问,换好药后,他又提着医药箱准备的告退了。
临走之前却被男人叫住,窗边的人坐着轮椅,却依旧背脊挺直一身傲骨,仿佛多么沉重的打击与伤势都无法让他失败和狼狈。
阿尔文回头看他,听见男人对他吩咐道,“帮我把查尔斯叫进来。”
医生摩挲了一下医药箱的背带,点头应了一声是。转身出去的时候,男人依旧在凝望着窗外的硝烟,平静的脸色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奥斯顿在战争中伤了脊椎,导致他如今下半身瘫痪,双腿失去知觉,无法站起,无法行走,从此出行只能依靠轮椅。
这对曾经不可一世的奥斯顿上将来说,是足以折毁他自尊心的伤势,可对裴初来说却有些无关紧要了。
上一篇:妇科圣手穿进哥儿文学
下一篇:让落魄贵族怀孕后